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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學慈和賈珍恍恍惚惚,不約而同看向賈赦。

賈赦抬眸望車板。

賈珍豎起大拇指讚了一句:“謝謝,我等會找人試一試。”

賈赦好奇了:“你難道就這麼莫名其妙去問?”

“哪呢啊?等會入了羅刹,總得買些土儀吧?聊著聊著扯到私房錢完全很容易。”賈珍道:“而且你也給了我啟發。我剛才靈光一閃,忽然就想到了《鐵齒銅牙紀曉嵐》,就是一個話本,其中男主概括一個能吏貪官,用了一詞,叫做男官女做。意思說男人做事有時候不方便就需要女人出場。就像先前那美人計。瞧瞧兩姑娘說來就來,一定也是事先有地方培養的。”

“青樓老鴇?”賈赦眉飛色舞道:“我也話本裡見過好多回。”

“咳咳咳,能不能從事實出發,進行人物性格分析分析?”宋學慈瞧著一個比一個打雞血亢奮兩人,努力把話題掰回正道上來。

賈赦手指指賈珍:“那你先對他進行人物性格分析啊?完全就跟你印象中的不一樣吧?女大十八變啊!性格分析出來也沒用,跟不上現如今事情變化發展日新月異,翻天覆地,滄水……那什麼田的。”

“桑海滄田。”宋學慈糾正道,邊視線在賈家叔侄兩身上掃了一圈,認真反省:“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人有時候衣冠禽獸,真不好說。”

“王莽卑謙未篡位時嘛。”賈珍道了一句:“可不管如何真相總有一天會水落石出。對了,那兩妞衝著我來的,我有預感還不會停,到時候選個稍微看起來不是那麼傻的故事,你英雄救美一下。”

賈赦不開心,“憑什麼啊。壞人讓我做!”

賈珍揉揉頭:“大概我們前麵幾十年留給眾人的印象太根深蒂固了。而且我悔過的時機也是一場倫理大戲,以至於現如今沒人相信我改好了。”

比起活著,他替賈珍背負著爬、灰,跑小姨子等等,都沒事。

“哦,”賈珍摩挲著自己毛揉揉的雙兜冒,緩緩補充道:“其實也不是改好了,就是不敢再碰女色了。改好男色了。”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戀愛的心思,但沒準愛情下一刻就來了呢,起碼得給自己留個清白的“名譽”,以及強調一下性向。

已經被提醒過一遍的宋學慈麵不改色。但頭一次聽聞的賈赦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守身如玉呢!你叔我打小看著你長大的。”斷袖還好,起碼不會再斷到親兒子媳婦身上。

賈珍緩緩籲出一口氣。原身渣渣!

暗罵過後,賈珍聯合宋學慈,吸取賈赦一些“旁門左道”的建議,製定了入羅刹應對的一些舉措。

三天後,賈珍一行來到遠東城。羅刹邊城中最為繁華的一座城市,遠東軍帥府所在地。

若是其他時候,他倒是還有心情來欣賞異國的風光,但是此時此刻,賈珍迎著路過往來的羅刹百姓眼神,扭頭看了眼後頭的五輛馬車。瓦西亞家的侄子們,以及巴拿大公都在馬車內。可哪怕如此,對於羅刹百姓來說,他們也是“魔鬼”存在。

邊關的百姓,總是格外的愛憎分明些。

可哪又如何,對於他賈珍來說,先撩者賤。非我族類,必殺。

第67章 羅刹之行中

按著先前計劃, 賈珍帶著人入住遠東客棧。

“掌櫃的, 希望對得起你家這最大最舒適的招牌。”賈珍無視店內瞬間的靜寂, 抬抬手,示意隊員端上百兩金錠, 邊說還抖了抖身上沾著的雪花。這外邊冷的,真沒法形容。

“這是定金,收好了。”說完, 賈珍還拍拍翻譯, 讓人重複了一遍。

翻譯嘴唇還泛著一抹青紫,說了一通,又旋即開口讓掌櫃的準備火爐。他們隊伍裡, 還有三文弱書生的。他已經算最壯實的一個,也被凍得頭昏腦漲了, 萬一鎮壓的“孫猴子”的宋大人凍倒了,到時候真無法預測事情發展方向了。

掌櫃迎著早已在店內等候的官吏, 硬著頭皮, 開口:“這……這是自然, 在商言商, 小店自然也沒有什麼國界之分, 定然會讓客人您感受到賓至如歸。”

“喲, 雅言學得不錯。”賈珍眉頭一挑,抬手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銀子, 扔過去:“賞你的。好好伺候爺。爺現在什麼都缺, 就不缺銀子。”

“謝謝賈大爺。”

“恩。前頭帶路!”

“您這邊請。”

“掌櫃的, 你什麼意思?瞎了你狗眼,他大爺他舅!”賈赦開口指指自己,再指指宋學慈,咆哮:“要說您們這邊請,懂不懂?彆以為學會說話,就覺得自己是深諳我大周文化了。畫虎不成反類犬!”

“還不迎著爺們!外邊凍死個了人了。”賈赦邊說,還扭頭一句:“快點快點進來,把門關上!”

與此同時,賈珍大馬金刀的踩著坐凳,解下自己的雙兜帽,抬手在頭發上揮了兩把,似乎在彈走雪花,而後又在雙兜帽上彈彈雪花,話語帶著份不耐,斜睨掌櫃:“還不快去!”

掌櫃眼角餘光掃眼自家官吏,望著人麵色沉沉點頭,忙不迭到賈赦跟前賠罪:“還望宋大人賈先生恕罪,是在下的疏漏,還望兩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多多包涵!”

“很好,就要這樣恭恭敬敬的,懂不拉。”賈赦昂首挺%e8%83%b8,清清嗓子:“爺哪怕現在落魄了,但還是賈珍他叔。我從一出生就奠定了大爺的地位!哪怕賈珍再蹦躂,也是老子最厲害!”

說完,賈赦抬腿向前,越過賈珍,“還不帶路。”

賈珍將自己的雙兜帽轉著圈子玩,邊催促掌櫃:“快!”

掌櫃迎著被濺的小水珠,眼眸看看賈珍的短發,而後轉眸看眼紋絲不動的宋學慈,小心翼翼張口:“您舅舅還沒動。”

宋舅舅瞅瞅跟螃蟹一樣拽著橫著走的賈赦,感覺自己一瞬間隱約有些“同情”那些“惡人。”絞儘腦汁想再多計策有什麼用?不光賈珍,就是賈赦也不會按著常理出牌。

“走吧。”和善道了一句,宋學慈道:“你去伺候他們叔侄兩便好。我先在大堂暖暖身。”

掌櫃聞言,看著似乎渾身都快成冰雕的宋學慈,想想情報,示意讓心腹小二照顧著人,自己引著兩叔侄去獨立的庭院,邊介紹著:“這已經是在下的客棧裡最為豪華舒適的院落了。先前乍然聽聞賈先生一行不願入住官邸,要住最大的客棧。鄙人接到消息後,也是頗為忐忑,緊急為庭院添加了不少貴國的裝飾,不知兩位可否滿意。聽聞賈先生好武,每日起來練武,所以主院還有些刀槍劍戟,梅花樁之類,以供賈先生閒暇娛樂。”

“這倒是夠貼心的。”賈珍點點頭,“不錯。”

瞧著賈珍滿意,掌櫃的暗中鬆口氣。為了防止談判不順利,最後真讓賈珍劫走銀兩,這院落可是添加了些無色無味,能夠讓人使不出力氣的藥。

掌櫃又引著賈赦去了西廂房,介紹著:“聽聞您愛好金石古玩,在下也裝飾了一二,您看看。”

賈赦托腮上上下下看了眼,“還真貼心。就該這樣伺候著爺,我私下賞你個大的!”

掏出一張千兩的銀票,賈赦看眼掌櫃的,聲音壓低了一分:“聽你說雅言,口音還頗為正,也學習過好幾年吧?那麼聽說過揚州特產嗎?”

“揚州牛皮糖,揚州……”

“什麼玩意!”賈赦壓低了聲音,一臉猥瑣著:“揚州瘦、馬!我聽說東北這邊的姑娘都靚,你們羅刹這邊也一樣。一方水土養一方娘們!膚白美貌大長腿!你們城裡最大的青樓妓院是哪家?”▓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掌櫃的:“…………”

客棧密室裡,掌櫃忙將此事稟告,“紮伊大人,屬下要帶他去青樓,然後設套?”

羅刹使臣,現如今終於被賈珍記住名字的瓦西亞紮伊凝眸想了半晌,揉頭:“賈赦這個奇葩也不得不防。不過現如今是確保大公他們安全無失。等救走大公後,到時候自然可以卸磨殺驢。”

“屬下已經按著您的吩咐,讓他們住進了各自的院落內。哪怕他們再謹小慎微,隨身攜帶著太醫,卻也查不出緣由了。”掌櫃話語中帶著分篤定,稟告道。這藥是專門針對內功深厚的。

“那也必須再小心謹慎,不到最後,絕對不能掉以輕心。那一場比試就是對我們的教訓。”一想起最後一場比試,賈赦竟然敢放火燒,紮伊心中就不由得燃燒起怒火來。對於賈珍,他還有些佩服之心在,可對於賈赦,這完全就是個無賴地痞,壓根沒有其父賈代善的一點英雄氣概。

“你們這邊時時刻刻注意著,還有莫讓宋學慈接近,據說他可深諳羅刹語。而且是個天才,過目不忘。我去回稟大帥。”紮伊又低聲吩咐了幾句,而後悄然通過密道離開。

與此同時,賈珍拿著紙條,遞給賈赦。

賈赦看著最後三字—【裝好逼】,鄭重無比點點頭,然後把紙條直接塞宋學慈的湯婆子裡,毀屍滅跡。

他們比較蠢,腦子記不住,隻能靠暴力毀滅溝通的“證據”了。

宋學慈瞅著兩人那紙條燒來燒去,感受著飄出來的濃煙,翻個白眼,默默用四川話問:“為什麼不說土話?吳儂軟語也挺好的。”

“土話?”賈珍和賈赦異口同聲看眼宋學慈。

迎著叔侄兩的視線,宋學慈一拍腦袋,提筆默默寫道—【忘記了,你們一直在京城生活,沒有外放過。】想當初,他剛外放升堂審案,完全聽不懂老百姓嘰嘰咕咕再說什麼。然後還有什麼然後,為了親民,了解民生疾苦,他基本上換個地方學一地方言。

“也是啊。”賈珍點點頭,提筆寫回【這個可以日後朝皇上建議一下,但現在來我們不及學。】他打小就是學普通話長大的,到後來就是學英語了,還真沒好好學過本地方言。要知道,在學校說方言,要被扣文明禮儀分的!

不過他隱約也記起了的確有這種情報說法,是說溫州話還是那一地方語言難學,用來打電話的時候,哪怕被日軍竊聽了,對方也聽不懂。

在腦子裡捶了一下自己,有些事情明明有經驗可供借鑒,可隨著時間的流逝也漸漸記不清。偶爾還需要彆人提及,才會靈光一閃想起來。

反省自己要注意“聯想思維”等等後,賈珍和賈赦離開客棧,大搖大擺帶著一些人出去購買土儀。

等回來之後,已經是夜色漆黑。

掌櫃看著隊員們攙扶回來的兩人,看著帽子歪歪斜斜,露出一頭短發,一身酒氣的賈珍,瞅著人被左右小心翼翼攙扶著,眼眸閃了閃,而後再看向同樣酒氣熏天,甚至都被人抬著擔架的賈赦,開口:“有什麼事需要在下的,請儘管吩咐。”

“你們這裡的酒夠烈,好喝。”賈赦從擔架上爬起來,雙眼迷離的,一張口滿是酒味:“我明天還要喝喝喝。”

“赦老,明天就是要談判了。您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