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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我要不找他兒子還了,反正吳伯也享受不了。”

“他有借據嗎?”

肖媽卻冷笑。

“……沒有。”

吳伯可不識字,加上年老,原主心軟,從未提過借據的事兒。

“那不就行了,”肖媽戳了戳肖樂的腦袋,“以後少和他們來往就是了。”

灶房那邊傳來肖淑芬和楊繡繡被陳建軍逗笑的聲音,肖樂坐不住了,“我去灶房看看。”

這狗東西笑得那麼開心做什麼!

而副隊長從隊長家出來回家後,第一句話就是對老婆說,“趕緊讓你娘家侄女和吳衛國那事兒斷了,這吳家狗改不了吃屎,我還以為吳叔是個爛了根的,他兒子會好些,沒想到都差不多!”

“我早就說吳衛國也就那張嘴能說會道,你非不信,”他老婆癟嘴,“放心吧,我侄女和彆人相中了,剛要跟你說呢,這邊不接觸了。”

“那就好,那就好。”

生產隊來了新書記,第二天隊長敲著銅鑼,讓大夥兒去大壩上開會。

肖樂端著小凳子,坐在最前麵。

楊繡繡和好友坐在中間,她好友拉了拉她道,“你家小叔子今兒怎麼這麼積極?”

楊繡繡看過去,隻見自家的小叔子明明坐在最前麵,此時還伸長了小脖子直溜溜地看著新來的莫書記,把莫書記看得說話的時候,都往小叔子身上瞥了好幾眼。

“小叔本來就很積極,”楊繡繡維護著小叔子,“這些日子是越來越好了。”

好友有些不信,“昨兒還被吳伯給纏上了,不過好在後來陳建軍把魚提走了,不過說實話,你小叔子的運氣好得我都眼紅。”

“眼紅也隻有眼紅的份兒,”楊繡繡哈哈大笑,昨兒那魚他們可吃個舒服,彆提多美味了。

再有那蜂蜜,兌著開水喝,甜得不得了,比買的紅糖還好喝呢。

開過會後,大夥兒都認識了新來的書記,肖樂端著小凳子來到莫書記身旁。

和人說完話的莫書記笑著轉身,“肖樂,剛才一直盯著我看,是有什麼事兒嗎?”

肖樂清咳一聲,紅著臉靠近莫書記低聲道,“莫書記,你門開著。”

第174章 聖父小叔子

若是彆人聽見這話,輕者驚慌,重者可能已經無顏要暈倒了,畢竟剛才“開著門”當著全生產隊的麵兒在台上站了這麼久,那得多丟人啊。

可莫書記聽了後,卻笑道,“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我的門沒有開。”

他的聲音充滿了笑意,最後居然也學著肖樂的樣子,微微彎腰湊到肖樂耳邊,輕啟薄唇:“這褲子的款式就是如此。”

肖樂的耳根一點一點地變紅,“可我一個人誤會了,那多少人都會誤會的,莫書記,你還是回去換條褲子吧,以後彆穿這個款式的。”

莫書記直起身,看著這個紅耳朵的小同誌揚了揚眉,“好的。”

其實壓根沒人覺得莫書記這“門”開著,就肖樂一個人“多管閒事。”

不過莫書記還真換了條褲子,至少下午上工的時候,肖樂見他沒穿上午穿的那條。

“欸,你們聽說了嗎?吳伯病了,而且有些嚴重。”

“聽我媽說了一兩句,咋就病了?昨兒還看見他和肖樂一起說話呢。”

“不知道啊,不過可能是因為他兒子,聽說吳伯去隊長那告狀,說吳衛國虐待他,不給他飯吃……”

肖樂聽了一耳朵後,本沒想參與,結果被人艾特了。

“肖樂,不是你背著吳伯去隊長那的嗎?他們說了什麼?”

肖樂看過去,一個一臉麻子的青年問道。

“我也是聽吳伯說他一天吃一頓飯,你們都知道我是個心軟的,”肖樂嘖了一聲,很快一臉悲鳴地參加了“戰鬥。”

“吳伯家我也幫了不少忙,這些年他家借的東西也沒還過一點兒,我都是看在吳伯一個人帶著兒子不容易的情況下,才沒讓他們還的,沒想到他兒子是這麼一個不知道感恩的東西,我就生氣了。”

肖樂小嘴叭叭叭,把吳衛國批判一頓,再吹捧了一下自己高尚的情操,這才停下來拿起竹筒喝了口水。

一行人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啊。

不想那麻子繼續追問,“你昨兒摸了那麼多魚,你咋不分一點給吳伯呢?你們家也吃不了啊。”

“兄弟,”肖樂翻了個白眼,“我是白摸的?我腳都泡腫了!而且冷得渾身發抖,就便是那樣,我都想著得給吳伯找隊長申訴!你呢?光說不做,你昨兒也在摸魚吧?你也摸了兩條呢,你咋不給吳伯送一條過去?”

不等麻子臉說話,肖樂又道,“我和我爸沒少幫吳伯一家吧?這事兒大夥兒都知道的事兒,你呢?你家一根草都沒給吳伯送過吧?你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不送點魚過去?”

那麻子臉被說得滿臉通紅。

“再說了,”肖樂話頭一轉,“這送東西,我也想明白,是個治標不治本的事兒,你們以後幫助人,不能老想著給他送吃的喝的,得想想怎麼從根源上幫助對方解決問題,這樣他才能跟上咱們的大部隊嘛。”

“說得好。”

肖樂嚇一跳,回過頭便見隊長和莫書記站在他身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說話的人就是莫書記。

“小同誌覺悟非常高,”莫書記滿口讚揚,“不錯。”

肖樂咧嘴一笑,站起身來,“謝謝莫書記誇獎,我也就是隨口一說,這些年吃了不少虧,結果沒落到好不說,還彆人認為沒做好。”

麻子臉已經埋著頭拿起鋤頭去另一邊乾活兒了,可見他非常不敢麵對肖樂。

“吃虧知道回頭,能明白這麼多的道理,也是一件大幸事,”莫書記笑看著他,“這吳家的事兒,我也了解了一點,隊長有事兒得忙,不如小同誌帶我去吳家看看?”

“好勒。”

肖樂把鋤頭交給認識的人,讓他們幫自己看著點,便帶著莫書記往吳伯家走去。

“我聽隊長說過你不少事兒,”路上莫書記也找話題和肖樂聊,“你是個非常心善的好同誌。”

“心善是心善,”肖樂歎了口氣,“莫書記,我聽人說過愚孝這兩個字,也知道它是什麼意思,到了我這,我覺得我完全可以用愚善兩個字來形容。”

“善是好事,可也得力所能及的情況下幫助需要幫助的人,而不是耳根子軟,一聽彆人央求自己,說自己日子難過,就想法設法從家裡拿東西送出去。”

“不瞞莫書記說,我真是害苦了家裡人,如今才醒悟幾分,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莫書記沒想到這個小同誌對自己的情況看得這麼透徹,他細細想了一番後,對肖樂道,“不晚,你才多大?以後有大把的時間去彌補家人。”

“莫書記,你應該不常安慰人。”

肖樂噗嗤一笑。

“我覺得人不需要安慰,”莫書記也勾起唇角,“我更希望人能看清楚自己的處境,並且做出適合自己的選擇,再多的安慰也比不上清醒時的理智。”

“那你剛才算是安慰我了?”

肖樂側頭看他。

莫書記一愣,仔細想想,好像是一句安慰話,“看來我在你這破戒了。”

肖樂臉一紅,聲如蚊音:“真的假的?”

“什麼?”

“我說前麵就到了。”

吳伯家的房子比肖樂他們家的房子還要好一些,這都是肖爸作出來的貢獻啊。

看著眼前的房子,肖樂跟莫書記說起自己爸那個奇葩,“我深受他的影響,按照我媽的話,我好的不學,壞的學地透透的。”

莫書記看著眼前的房子眉頭緊皺,聞言點頭,“嬸子說得在理。”

肖樂也沒生氣,本來人家就說的實話,他恨不得把原主和他的老父親從地裡刨出來打一頓才好。

吳伯是真的生病了。

院門是半掩著的,推開門一看,整個院子亂七八糟,院子角落裡都長了不少雜草,可見父子二人都是懶漢。

“我知道他的房間在哪。”≡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肖樂領著莫書記往裡走,一邊走一邊高聲道,“吳伯!我和莫書記來看您了!”

一聽見肖樂的聲音,原本就不舒服的吳伯,此時更是難受,他劇烈咳嗽著,連肖樂說的什麼話都沒聽進去,隻想讓人快點兒走,他一點都不想見到肖樂!

“走!走!”

房間裡傳來伴有咳嗽地趕人聲。

肖樂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對莫書記道,“肯定是怕他把病氣傳染給我,吳伯這人也真是的,自己病得下不了床了,還在乎這些。”

說完,便高聲對吳伯道,“我進來了啊!”

吳伯被氣得當場暈厥過去。

肖樂哎喲一聲,走過去推了他兩下,沒有動靜。

“完了,該不會是死球了吧?”

莫書記嘴角一抽,看著對方起伏的%e8%83%b8膛,抬手捏了捏眉心,“沒死…球。”

第175章 聖父小叔子

吳伯都昏迷了,那肯定不能乾巴巴地站在人家床邊看著,就在肖樂準備將人粗暴地掐醒時,莫書記趕忙阻攔了他。

“不可不可,”莫書記把躍躍欲試的小同誌拉到身後,自己坐在床邊,對著吳伯的脖頸處按了幾下,又掐了一把對方的人中,吳伯便幽幽醒來。

肖樂在他身後嘴角一抽,低聲道,“莫書記,你這也是掐啊。”

“我掐的是人中,”莫書記無奈地看向他,“你掐的是哪兒?”

哦,肚子。

肖樂清咳一聲,還是去吳家灶房倒了些水過來,自然是涼的。

吳伯抿著乾瘦的唇不喝水,他死死地盯著莫書記,“你是誰?”

“這是新來的莫書記,莫書記得知您病了,所以來看看您,結果一進來您就不行了,多虧莫書記妙手回春啊!吳伯可彆忘記莫書記的救命之恩。”

肖樂小嘴叭叭的。

吳伯險些又暈了,這他媽不是你把我氣暈的嗎?再說了我是暈!又不是不行了!咋說話的啊!

“吳伯,您都病得這麼嚴重了,吳衛國怎麼不在家照看您?”

莫書記輕聲問道。

“書記啊!我家衛國真沒有虐待我,都是我自己老了,不怎麼吃東西而已,書記你彆誤會我兒子啊!”

“哪有人老了就不吃東西的?莫書記您是不知道啊,就上個月吳伯還向我借肉呢!可莫書記你看看吳伯這瘦巴巴的樣子,那借給他的肉,恐怕沒一片進他肚子。”

肖樂一臉吳衛國就是個王八蛋你彆解釋了的模樣,看得吳伯激動地坐起身來,“肖樂!你可不要再胡說了!那些肉是我吃的,我會還,你彆為了一點東西就在這誣蔑我兒子!”

“這麼一點東西”肖樂靜靜地看了他許久,在吳伯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的時候,肖樂指了指頭頂,“這個房子,是我爸幫您蓋的,您去我家看看,誰家的日子看起來過得比較好?一點東西?我就是把這房子要回去,您也沒辦法!”

吳伯嚇一跳,驚慌地語無倫次,“你、你爸是自己幫我的!是、是幫我書記,書記,我一把年紀了,馬上就要入土的人,可彆死了後連房子都沒有了啊……”

說著還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