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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成癱在地上,也抬頭看向了那個牌位,“小叔…”

“對,我最後悔的就是當年沒有坐下來,好好聽你小叔說他們的故事,好好對他說,即便世俗不認同你,可隻要你喜歡,斷袖又如何?”

可小弟沒給他這個機會,也可以說是他把這個機會給截斷了的。

“你小叔自幼心思便重,又生性敏[gǎn],我那時候……一心想要讓他們斷了,卻沒想過當時二人並沒有互通心意,我無法體會你小叔的絕望,可他的死卻是我造成的。”

張成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小叔是他們家族的痛。

“你好好跪著,什麼時候真覺得錯了,什麼時候再出去吧。”

張大夫說完,便轉身而去。

張成抬起手擦了擦眼淚,乖乖地跪了回去,沒多久他又聽見有人推門而入,轉過身還未看清人,就被人打了一大巴掌。

“爹?”

捂住臉頰的張成,這才看清來人是誰。

這是個黑臉漢子,他怒視著張成,“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爹!二伯不讓我跟著他了,”張成哭道,“爹您幫我勸勸二伯好不好?”

“你看著他,”黑臉漢子指著張清的牌位,“什麼時候有悔意,什麼時候再跟我說這種話,你若隻是後悔這件事的後果,那你沒必要再多說,你娘也是這個話!”

張成隻覺得天都快塌了。

祠堂門再次被關上,屋子裡一片漆黑,隻有入了夜後,這案上才會點油燈。

“知道我原名叫什麼嗎?”

下山時,李清禾問道。

“莫丞!”

肖樂回著。

李清禾倒是不意外他知道這個名字,不過他搖了搖頭,“不是這個。”

“那就不知道了。”

肖樂搖頭。

“原本我叫李穀禾的,”李清禾話音剛落,就聽肖樂笑個不停,他也跟著笑,“確實有些……”

“我師父聽了這個名字後,便給我改了一個字,將穀改成清,清禾,我師父名於萬禾。”

肖樂的笑聲頓時消失了。

“對不起,我不應該笑的。”

“你笑的是我爹取的穀禾。”

李清禾揉了揉他的臉,順手牽住他的手,將人帶下了山。

剛到山腳,肖樂便把手抽了回去,李清禾不解地看向他,肖樂掃了一眼不遠處正在乾活兒的村民,低聲道,“被人瞧見,會打我們嗎?”

李清禾一把將他的手握住,“不會。”

這一路上,李清禾牽著他的手,直接把人帶回了家。

肖大哥跟著村裡人去後山砍木料去了,李家隻有李父三人在。

當李清禾拉著肖樂的手站在他們麵前時,李父三人可以說是目瞪口呆。

“爹、娘,我不想瞞著你們,我喜歡肖樂,這輩子我隻認定他做我的伴侶。”

李清禾跪下,肖樂也跟著他跪在李家爹娘麵前。

“你、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李父抖著手問道。

李母和李小妹也捂住嘴難以置信。

“我知道,我很清醒,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李清禾挺直脊梁,抬頭看著李父他們,“我活了這麼多年,從未對一個人動過心,我甚至以為我會和師父一樣,就這麼過一輩子,直到我遇見肖樂。”

“我也是。”肖樂在一旁點頭。

“我以往覺得,感情是難以捉摸,甚至讓人迷失神智的,可認識肖樂後,我才知道感情是人控製不住的,他即便在遠處,我也能隨時隨地地想起他來。”

“我也是。”

肖樂在一旁再次點頭。

李母和李父看他那一臉懵懂,跟著自己兒子鸚鵡學舌的樣子,忍不住嘴角一抽。

“我喜歡他,很喜歡,一輩子都不會再這麼喜歡另一個人。”

“我也是!”

肖樂大聲道。

整個院子都回響著他的聲音,李清禾一怔,肖樂臉通紅,李小妹沒忍住噗嗤一笑,將原本濃重的氣氛搞得有些尷尬了。

“起來吧,”李父與李母對視一眼後,對他們道。

李清禾拉著肖樂起身,肖樂乖巧地站在他身旁。

“肖樂,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李母問。

“知道,”肖樂點頭,“就是心裡念著一個人,無時無刻不在關心著他,想著他,擔心著他。”

李母一噎,掃了一眼李清禾臉上的笑意後,又道,“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和清禾在一起,你們就不能有孩子,不能享受子孫在懷的天倫之樂。”

肖樂歎氣,院子裡的人都看向他,“是喔,”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對李清禾道,“我不能生娃娃,你會不會嫌棄我?”

“不會,”李清禾握緊他的手。

李母:……她本意不是這個意思。

“肖樂,你入世不深,很多事你不明白的,”李父背著手,走到肖樂麵前認真道,“就說眼前最簡單的,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和清禾的事兒,他們會同意嗎?你大哥會理解嗎?你那些親戚不會議論你們嗎?”

“他們不同意,不理解,不議論,我就會不喜歡清禾師兄了嗎?”

肖樂反問。

李父:……

李清禾嘴角含笑,側頭看著肖樂,他比誰都清楚,肖樂不像他在人前展示的那般無害,可他就是喜歡,無可救藥的喜歡。

晚上李清禾和肖樂回於家住,於大夫在外遛彎,結果被李父逮了個正著,接著將人拉回家喝酒。

“你說這咋辦啊?”

李父愁啊。

“你愁什麼?”

於大夫倒是沒想到那小子動作那麼快,且那麼大膽。

第126章 好懶小叔子

愁什麼?這話倒是把李父給問住了,倒不是不知道愁什麼,而是愁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

“太多了,太多了……”

李父直搖頭。

又喝下一碗酒。

“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小妹的事兒給辦了,但在辦這事兒之前,得跟文家小子說清楚,若是他因為清禾的事兒對小妹有芥蒂,那這門親事作罷。”

“作罷之後,有作罷之後的法子,這眼前可不隻一條路。”

於大夫端著酒,看著沉思的李父,“再有,清禾難道不知道世俗的看法?小樂性子純良,清禾為了保護他,也不願意這麼快將他們的關係展於外人眼中。”

“之所以會告訴你們,那是因為你們是他的家人,他所在意的人。”

李父的心情隨著於大夫這話漸漸好轉了不少。

“你們擔心的,第一就是世俗看法,第二無非是子嗣。”

李父點頭,“為人父母,擔心的可不就是這兩樣嗎?”

還有一個他們也擔心,李父掃了一眼於大夫,若他們強硬拆散二人,怕的就是他們會走於大夫和張清的後塵。

“兒孫自有兒孫福,操心這麼多做什麼?說句不好聽的,清禾他身上沒有你們李家的血,即便是沒有孩子,你也沒啥對不起你們家祖輩的。”

這話說得有些戳心,偏偏又那麼在理。

“行了,喝完這一碗,就趕緊去睡吧,彆操心這麼多,”於大夫又給自己倒了一碗,“來,喝。”

李父歎息一聲,端起酒碗與於大夫碰了一下,送走於大夫後,李父還獨自在院子裡坐了許久。

“秋夜本就涼人,你這是作踐自己,還是作踐我呢?”

不知過了多久,李母的聲音從堂屋那傳來。

李父清咳一聲,趕忙起身,“我去洗洗,馬上就回房。”

喝了酒,這身上的味道自然是不好聞的。

原本難受的是他們,可第二天一早見到帶著晨露而來的肖大哥時,李父三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在他們看來,肖樂單純得很,多半是李清禾起了賊心,把人給哄騙到手……

“昨天那木料選得不錯,”李父乾巴巴地誇讚著。

見肖大哥露出欣喜的笑時,李父更覺得難受了,咋整,把人家弟弟給拐了。

李母和李小妹也是這麼想的,連帶著午飯都十分豐盛,搞得肖大哥心裡惶恐得很,就怕吃了這頓飯,李父就讓他明兒不用來了。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好在吃過飯後,還是該做啥事兒就做啥事兒,一直到離開前都沒有說辭彆他的話,這倒是讓肖大哥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不是李家那位過生辰啊?”

回家時,肖大哥對家人這麼一說,肖父便問道。

“不對啊,若是過生辰,那清禾一定會在場的,清禾沒回家,那可能不是的。”

肖大哥搖頭,眾人也覺得他說得在理。

百思不得其解後,幾人索性不想了,該乾啥就乾啥。

而肖樂此時還在背醫書,於大夫一臉懶散地靠著椅子,半眯著眼,也不知道聽沒聽人家背。

而李清禾正在給一婦人把脈。

“柳三嬸兒,恭喜,您這是喜脈啊。”

肖樂的背書聲一頓,半眯著眼的於大夫也坐起身,睜開眼看過去,那婦人臉色爆紅。

“真、真的?”

“沒有錯,就是喜脈。”

於大夫也過去給她搭脈後,點頭笑道。

婦人哎喲一聲,半掩著臉,“我、我這都快四十了。”

“這有什麼,”於大夫輕笑,“就說山那頭,有一女子四十三了還有喜脈呢,而且平安待產,你啊,足有三月餘,惡心犯困,這是害羞呢,回去跟柳三說一聲,他能高興得蹦起來。”

“於大夫可彆打趣了,”婦人難掩喜色,但羞意也不少,急急告彆回家去了。

她去年才有了兒媳婦,卻不想現在自己逼兒媳婦還早有了身孕。

“清禾師兄,”肖樂走過去,“喜脈是怎麼樣的?”

李清禾一怔,接著將肖樂拉到身旁細說,“明日我帶你去柳三嬸家,順帶給她再看看。”

這也滿足了肖樂想要真實的喜脈之感。

“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肖樂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李清禾揉了揉他的腦袋,柔軟的發質讓他眉眼更加柔和,“我會與柳三叔他們說清楚的。”

就在肖樂繼續對著李清禾背醫書的時候,於大夫道,“明兒晚上帶小樂回家吃飯,你爹娘叫的。”

“文浩也會來?”

“知道還問?我可儘力了啊。”於大夫輕哼一聲。

“那您去嗎?”

“我可不去,”於大夫忙道,“我在家多清淨,彆拉我下水。”

這話惹得李清禾一笑。

夜裡,肖樂靠著李清禾,半闔著眼,“我爹娘知道後,肯定比李叔他們要生氣的。”

“那可怎麼辦?你莫不是要拋棄我了?”

頭上傳來李清禾略帶委屈的聲音。

肖樂眼睛都不帶睜的,伸出手安撫地拍了拍李清禾的手背,“怕什麼,我會保護你的。”

“跟他們連說三聲我也是?”

李清禾帶著調笑的聲音再次從頭頂上傳來,氣得肖樂一口咬住他的喉結。

“彆鬨,”李清禾哎喲一聲,趕忙伸出手壓住肖樂的後腦勺,將他整個腦袋往自己喉結處壓去。

肖樂:……口是心非的家夥。

於是他更不放嘴。

李小妹的未婚夫文浩,長得不算多英俊,最顯眼的就是那雙眯眯眼。

此時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