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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的顧元寶無聲翻了個白眼,平靜道:“你先放開我,打贏這場戰再說好不好?我現在沒事,但是你再拖下去,我就不一定沒事了。”

安如風仿佛大夢初醒一般,突然從顫唞中快速的恢複了平靜,但是他也沒有再放開她,而是快速扯下一片衣擺在她手上纏繞了幾圈,先簡單的止了血,再一手攬著她,一手執劍,眼中的殺氣愈來愈濃烈了幾分。

這場曠日持久的戰爭,在大郅的主將安如風殺意而又冰冷的眸子裡結束得更快,安如風幾乎是沒有停留的將對方的將領殺了個乾淨,哪怕有再多的士兵保護也無用,他的眼眶微紅,仿佛被鮮血染上一般,讓敵方的士兵異常膽寒。

立國的軍隊投降的那一刻,安如風沒有接受他們的投降,享受這份得之不易的榮耀,而是將一切都交給了自己的副將,他擁著顧元寶以最快的速度回了軍營駐紮的地方。

軍營的醫師隻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自己麵前已經多了兩個人,一個是自家將軍大人,還有一個看起來像是大郅的士兵,被他抱在懷裡,看不見長相。

直到顧元寶抬起頭,摘下了頭上的頭盔,那名醫師這才發現竟然是個女子。

安如風沒有時間和他多說,隻是急速道:“她為我擋了一刀,刀上淬了毒,鄭醫師,你快看看這是什麼毒?”

醫師在聽到顧元寶是為安如風擋了一刀之後,看著她的眼神柔和了許多,他也不多廢話,而是將顧元寶受傷的手上包裹著的布條解了下來,然後開始查看傷口。

不過一息時間,鄭醫師就倒吸了一口氣,看著顧元寶的目光隱隱帶上了驚愕之色。

顧元寶想都不用多想,知道他一定看出了這毒-藥是見血封喉的,但她和彆人不一樣,她是異人,加上在地府的時候鬼差小哥哥給她吃了一朵火鳶花。

說起來她現在的身體都是鬼差小哥哥幫她去人間找回來然後治好的,那朵火鳶能讓她不懼地府的陰氣和怨氣,更彆提凡間的毒-藥,至少也應該有些抑製作用,不然她早死了。

這是顧元寶為什麼這麼篤定幫安如風接下這一刀的原因。

否則她回一趟凡間就死一次,鬼差小哥哥非罵死她不可。

而此時那醫師驚異看著顧元寶之後,卻隻是沉%e5%90%9f不語,他本身也是個醫術不錯的大夫,隻是不想去皇宮當太醫,因此便來了這裡。

安如風見他久久不語,不由再次急著詢問:“鄭醫師,這究竟是什麼毒?”

他看著顧元寶的手掌,那白皙肌膚上猙獰的黑紫色傷口還是顯得異常恐怖。

鄭醫師沉%e5%90%9f了一會兒,這才向安如風行禮。

“將軍,這毒乃是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名為泣血。”

“見血封喉?”

安如風心中猛烈一跳,見到顧元寶依舊好好的站在他身邊,這才從驚嚇中回過神來,問他:“那要怎麼解?”

“不瞞您說。”

鄭醫師歎了口氣。

“此毒無藥可解,隻是傳說得天上瓊做藥引,再配以千年雪蓮等四十三種貴重輔藥熬製成湯,飲下能將此毒解開,但這隻是傳說,並沒有人試過,所以說它無藥可解。”

“既然有藥方,為何又說無藥可解,無論是什麼,鄭醫師你將藥方列出來,我必能尋到。”

安如風急得額角都是涔涔的汗,卻隻看見麵前的鄭醫師搖了搖頭,歎息道:“之所以從未有人試過,是因為此毒見血封喉,從來都是一觸即死,就算有藥方和這些藥材又能怎樣,等熬製出來也無用了,將軍,您應該感謝這位姑娘,雖然我不知道她是為何沒有馬上發作,但若是傷口在您身上,不出三息,您必死無疑。”

安如風這才知道顧元寶手上這傷口有多嚴重,這毒明顯是衝他來的,卻關鍵時刻被她擋了一把。

顧元寶倒是沒在乎自己有沒有中什麼見血封喉的毒,她隻知道自己現在一時半會也死不了,因此還笑著對安如風說:“你看,這下相信我了吧,我說了,我是來救你的。”

安如風卻沒時間去想她從前說過的話,隻是攬著她的手臂微微發抖,繼而追問鄭醫師:“既然沒有毒發就說明還有希望,鄭醫師,你將藥方寫出來,我現在便去尋。”

鄭醫師沒說什麼,隻是歎息,他入了帳篷裡把藥方寫好交給安如風,一邊為顧元寶手上的傷再次包紮了一下,這才臉色凝重的對他說:“並非我不願救這位小姐,將軍,天上瓊,這世上隻有一份,我也是機緣巧合才得知這種傳說之物是真實存在的,可是······這唯一一份,卻是歸這世上最尊貴的人所有,即便您是將軍,可終究是臣子,唉······”

鄭醫師說完之後便入了營帳,沒有再說其他話。

安如風卻微微皺了皺眉。

鄭醫師口中最尊貴的人,這世上自然隻有一個。

這份天上瓊,在皇宮裡。

這世間任何地方他都能縱橫,哪怕丞相府他都敢闖,隻唯獨一個,便是當今天子居住的地方,大郅皇宮。

他此次戰勝,按理來說是大功,想求一份天上瓊應不是什麼難事,可安如風很了解這位當今的陛下,他所擁有的東西,便是堆積在皇宮裡也不願分給彆人,哪怕你立下再大的功勞。

陰翳無情,才是這位陛下的最好寫照,若是在皇宮裡,又是這世上唯一的一份,這條路便難走得多。

但安如風看了看懷裡的顧元寶,她正仰著腦袋看他,仿佛救了他讓她很開心,直到現在,她唇邊還掛著微微的笑,一點兒也不懼自己身上還留著的劇-毒。

安如風心下便募得溫軟起來。

無論如何,他不能看著顧元寶就這麼死去,哪怕傾儘所有。

他一定會治好她身上的毒的,那時,他們再舉行一場盛大的婚禮,他會護她一輩子安穩無憂。

第289章 安如風番外:終歸來(三)

此戰大勝, 安如風本應整頓軍隊, 等皇帝的召旨,再帶著自己的親衛軍上京敘命, 但顧元寶身上的毒耽擱不得, 雖然蔓延的速度極慢, 可畢竟是見血封喉的毒-藥, 連帶著她手掌上的傷口也不見好。

因此交代完副將該做的事情, 安如風便讓副將在此等待旨意,而他自己則是帶著顧元寶馬不停蹄的趕往上京。

顧元寶自己並沒有什麼感覺, 隻是路途中又一次看見安如風看著她的目光徒然變得驚異了一分, 這才自己尋了鏡子, 然後發現右眼角下方隱隱約約有一滴血色的淚滴狀印記。

就像是一顆垂落的血淚。

這是泣血的標誌,代表著毒已經開始慢慢滲透進她的皮膚裡,蔓延進全身的血液,若常人中了此毒會極快的顯現出這滴血色淚珠的印記,等到這滴血淚深紅無比的時候, 那顏色就和人的血液沒什麼兩樣了,中毒的人就會死去。

但在顧元寶身上, 這麼久了, 卻才出現這個印記, 隻是,這也證明留給安如風的時間不多了。

他帶著顧元寶快馬加鞭趕回上京,原本還擔心顧元寶受不了舟車勞頓,但顧元寶的身體實際上比他想象中要好多了, 並沒有顯得太過疲勞。

如果不是安如風著急著去,她甚至還想沿途遊山玩水一番。

上京作為大郅的皇城,是個異常繁華的都城,就連城牆都顯得威嚴無比,象征著天子的權勢。

顧元寶帶著麵紗,穿著一身可以將她整個人都遮住的鬥篷,坐在馬背上,好奇的四處環顧,看著這千年之前繁華的城市。

安如風就坐在她身後,把她整個人環在懷裡,牽著韁繩,慢慢驅使著馬匹踱步在寬大整潔的青石街道上。

他到是想快些麵聖,求得藥引,但上京街上不得策馬奔騰,不得傷街上行人,這是任何人不能違背的事情。⑧本⑧作⑧品⑧由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網⑧友⑧整⑧理⑧上⑧傳⑧

等好不容易走到皇城門口時,終於有守門的兵衛執著兵器攔住了他們。

安如風下馬,掀開自己帶著的鬥篷——上京認識他的人有不少,他不願橫生差錯,這才遮住了麵容。

而守門的兵衛顯然是認識這個大郅的少年將軍的。

“將······將軍?您不是······?”

戰勝的消息已用鷹鷲傳入朝中,但時間就在前些天,聖上還未下旨召他入宮覲見,且就算下旨,也不可能這麼快趕回來,除非他勝利之後便馬上快馬加鞭的出發,可不經旨意私自離開邊關重地,這可是大罪。

安如風沒有絲毫驚慌,隻是平靜的說:“事出從急,還勞兩位向聖上稟告一番,我此次未經召見私自入京,乃是因為我未婚妻在此戰中為我擋了一刀而受傷,她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可藥引隻有宮中有,如風隻求聖上賜下藥引救我未婚妻一命,餘下聖上想如何處罰我,我定欣然接受。”

說完他幫身邊的顧元寶也取下了帶著的鬥篷和麵紗。

麵聖自然不可能遮著容顏,而他實在也無法等下去了,以他對當今的了解,當今聖上一定會提出要見他的未婚妻,畢竟曾經上京有許多貴族豪門都願將女兒嫁給他,但他一一拒絕了。

聖上性格陰翳,從來都是任性妄為,好在%e8%83%b8有大誌,不是那等昏庸之人,即便朝臣們多有微詞,也無人敢質疑。

若是可以,其實安如風並不想讓顧元寶麵聖,他總覺得有些不好的預感,可無論什麼,自然都是比不上她的性命重要。

他未經召喚便私自入京,好在沒帶一兵一甲,不存在造反的心思,皇帝很快便召他到上書房覲見了,顧元寶自然跟在他身邊一同麵聖。

相比於安如風微微有些不好的感覺來說,顧元寶心中已經將這個地方當做了龍潭虎%e7%a9%b4。

安如風見她中毒便帶著她飛快來了上京,也沒仔細查那個突然暴起的親衛,隻當是敵方的奸細,但顧元寶卻是知道的,那個兵衛根本就不是什麼敵方的奸細,也是效忠於大郅,隻不過他效忠的人是皇帝而已。

也就是說,這一次戰場上的中毒事件,其實就是皇帝想要他死。

功高震主,又或者隻是當今見不得有人比他更好而已。

安如風隻說皇帝性格不太好,而顧元寶已經在心中給這個沒見過麵的皇帝加了一個專屬名詞。

——神經病。

性格陰翳又陰暗還高居上位的神經病。

推開門,帶路的太監慢慢退下,安如風和顧元寶低著頭邁入上書房,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個身姿挺拔的男子站在書桌前提筆作畫的模樣。

如果單看這番風姿,和那些風雅清貴的世家公子也沒什麼差彆了,隻是當那個提筆作畫的男人抬起頭之後,那絲清貴無暇的感官就徒然破裂。

顧元寶平靜的斂下自己的目光,不去看書桌前英俊男子暴戾陰霾的眼。

皇帝將手中筆放下,從書桌前走了出來,而安如風帶著顧元寶跪下行禮,低著頭,不去看聖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