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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而望著柳夜白,目光冷了下去。

“他做了什麼?他憑什麼可以這樣輕易的得到你的喜歡?所謂王公貴族的身份之下,隻是一個浪蕩紈絝子弟而已,我們才是最親密的啊,他算什麼?他根本就不應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落雁越說越激動,握著長劍的手微微顫唞,眼中的光芒一暗,甚至在柳夜白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揮劍惡狠狠的刺向他,就如方才柳夜白惡狠狠的拿著木塊劃傷她的臉一樣。

隻是柳夜白沒注意不代表沉魚沒注意。

她沉靜的看著落雁,手握在劍刃上,一如剛才在鬨市之中一樣,將那陣兵刃的寒意擋在柳夜白皮膚之外。

而後是兩個人的驚呼聲。

落雁一瞬間白了臉頰,仿佛不敢置信自己傷的竟然是沉魚,柳夜白則心中殺意激增,卻又心疼,今日不過短短時間,沉魚已經傷了兩次了,且都是為了他,都是他不好,沒有注意到,沒有好好保護她,還需要她一個弱女子來保護自己。

但兩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沉魚握著她的劍刃,沒有放下,甚至抓的很緊,骨節分明,指縫間血液便噴湧而出,但她仿佛感覺不到一樣,依舊平靜冷漠的看著落雁,目光沒有一絲波動。

柳夜白一直覺得她是護著落雁的,他之所以這麼嫉妒吃醋,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覺得落雁在她心中占了很大的部分,他甚至都懷疑自己有沒有落雁在她心中重要,可這一刻,這些懷疑和嫉妒都被拋之腦後了。

沉魚靜靜看著落雁,一字一句,極為冰冷。

“或許我當初根本就不應該救下你,世間因果都有定數,一啄一飲,若是憑生意外,最後不過是使魔障層生,傷人傷己。”

她握著劍刃,將劍尖移轉,對著自己。

“你若入魔無法逃脫,這也該是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不需牽扯他人,柳夜白和你無冤無仇,一切不過是我們之間的恩怨,今日便將一切都完結在這裡,若你覺得和他之間非死既傷,定要有一個存亡,便讓我來代替,你殺了我,從此便再不會有魔障了。”

“沉魚!”

柳夜白驚呼了一聲,對她的話非常不滿,什麼叫殺了她?這根本就是那瘋女人自己做的孽,當初沉魚好心救她,就算要死也是她死,管他的沉魚什麼事?

可他不敢輕舉妄動,因為沉魚將那劍尖移向自己,隔得極近,柳夜白覺得落雁早就瘋了,誰知道她等下會不會真的發瘋,要是傷了沉魚怎麼辦?

而落雁握著劍柄,手卻微微顫唞,眼中情緒仿佛在悲鳴。

“沉魚姐姐······”

她嘴唇微微顫唞著,有些不成聲調。

“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

這一刻即便是柳夜白都能感覺到她心中的悲戚,但他絕對不會產生什麼同情的情緒,甚至,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瘋女人這麼看著他的沉魚。

眉眼沉了沉,他開口道:“沉魚······”

“大膽逆賊!還不束手就擒?”

突然傳來的聲音將柳夜白未說完的話打斷,眾人望去,卻看見有另外的甲衛衝了進來,這是明顯和落雁他們不是同一幫人。

人群中有世家公子驚喜道:“是禦林軍!”

也就是說······這場混亂已經平定下來了,且勝者是當今聖上。

沉魚也朝那個方向望了過去,然而她的動作猛得一頓,因為在這關鍵時刻,耳邊又響起了熟悉的係統音。

“滴,恭喜宿主,觸發倩景選擇。”

“一切都終結在那個午後,盛京的混亂終歸會趨於平靜,這場愛恨糾葛,也該到處為止,錯亂的感情,搖擺的心有了新的歸宿,讓一切恢複原來的模樣,麵對他們深情難負,而你······該如何選擇?

係統為宿主提供以下三個選項:

A.將對方深情撲倒,並狂%e5%90%bb一頓,讓對方體驗你高超%e5%90%bb技(對象為落雁)。

B.捅他一刀,讓他明白調?戲你的下場(對象為柳夜白)。

C.既然已到儘頭,宿主可以考慮下怎麼死比較有紀念意義,第三個選項為係統友情提供,宿主可擇其一同歸於儘(對象為落雁或柳夜白),提示:選擇這個選擇,係統將為您自動抽取前兩個選項之一為前景,再執行本個選項。”

沉魚靜靜的聽完,突然挑了挑眉,嗤笑了一聲,嘲笑道:“係統,你越來越有娛樂精神了嘛?”

······係統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但沉魚非常有娛樂精神興致勃勃的馬上道:“C。”

係統更加沉默了。

因為他感覺宿主好像又變態一些了。

第163章 美人有毒(完)

不過係統也沒法阻止, 他默默的沒說什麼話, 然後便是機械的係統音響起。

“滴,恭喜宿主, 您選擇了C選項, 係統將為您自動抽取其餘選項, 滴, 恭喜宿主, 係統為您抽取了B選項。”

係統的機械聲剛落,周遭被凝固的時光便緩緩恢複了原樣。

花園的門口的禦林軍魚貫而入, 為了防止有逆賊逃走, 便將場中的所有人都包圍了起來, 而會不會因此有人受傷,這卻不在他們所想之內,上位者,隻在乎有關自己的事情。

沉魚還握著劍刃,有鮮血滴落在地上, 落雁身後的兵衛有些荒亂,但落雁卻隻是靜靜看著沉魚, 仿佛沒有見到那些衝進來的禦林軍一般。

隨著禦林軍越來越多, 柳夜白臉上也隨之浮現出一絲喜色, 更加靠近了沉魚一些,順便惡狠狠的瞪了眼落雁,純王兵敗,他看這瘋女人還能猖狂多久。

“沉魚, 快鬆開劍刃,讓我看看你的手。”

索性這瘋女人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了,柳夜白便不再看她,隻是關注的看著沉魚,想馬上帶她去就醫。

沉魚微微偏過目光,看了他一眼,那眼裡複雜莫測,竟是柳夜白從沒見過的神色,仿佛冰雪中摻進一絲雜色,讓人無端感到有些心憂。

柳夜白微微一愣,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沉魚······”

但沉魚隨後便將視線重新放在落雁身上,她依然握著劍刃,在柳夜白靠近她的時候,身體微微一轉,那劍尖便往後一偏,順著力道紮在柳夜白的肚子上。

場中所見的人都愣住了,沒有誰知道這是個什麼發展,隻有原本站在人群之中的喬寒東快步走了上來,扶住踉蹌了幾步的柳夜白。

“你······”

他含著憤怒的目光看向沉魚,然而卻看見她依舊冰冷的眼,眼底深處仿佛透出一種奇怪的情緒,明明是冰寒的顏色,卻莫名其妙的透出一點溫情來。

沉魚握著那劍刃,目光掃過喬寒東,微微啟唇,仿佛幻覺一般,喬寒東隻聽見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

“請你照顧他。”

沉魚往前幾步,手中握著的劍刃對著自己的身體,然而卻不再是腹部的位置,她拿著那劍刃往上移了一些,就在落雁也有些驚詫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重重的撞在了那上麵。

落雁還握著劍柄的手猛得一僵,眼前的視線仿佛凝固了一般,她看著那種鮮豔的液體從麵前女子白色的衣上噴湧而出,妖豔得令人動容。

柳夜白隻不過踉蹌了幾步,便被喬寒東扶住了,他捂著自己的傷口位置,再抬頭卻看到沉魚把那柄劍直直撞向自己%e8%83%b8口的位置,瞬間便有血液湧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沉魚!”

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跪在地上,他甚至還不知道為什麼沉魚要傷他,他隻知道那一幕仿佛一柄重錘錘在他腦海裡,霎時間一片空白。

但沉魚並沒有再看他,她隻是靜靜看著麵前的落雁,唇角滴落鮮血,話語卻依舊平靜。

“九年前我救了你。”

她用鮮血淋漓的手握住劍刃從%e8%83%b8口拔了出來,看到的是落雁不敢置信以及僵硬的麵容,那把劍被她輕易拿出,劍柄從落雁手裡滑落,她用另一隻手握住了劍柄,而後在落雁怔怔的目光之中,將那柄劍插-在她%e8%83%b8口。

落雁全身都僵住了,隻是愣愣的看著她,哪怕她將那柄劍奪走且插-入自己的%e8%83%b8膛,她也隻是愣愣看著,身體上的痛仿佛早已失去,她隻能憶起之前的那一個場景。

她手中劍刺破了沉魚的%e8%83%b8腔,她隻能看到血液洶湧而出,仿佛整個世界都被血紅染儘,看不到儘頭的絕望。

誰也沒有想到不過短短時間,事態便發生到這種情況,柳夜白負了傷,握著腹部被喬寒東扶住,而那個冰冷如高山之雪的女子卻幾乎是滿身的鮮血,有柳夜白的,有她自己的,也有落雁的,誰也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做。

但沉魚仿佛全然沒有看到這些目光,她隻是靜靜的看著落雁,手中劍用力刺了過去,如同她自己刺穿自己的%e8%83%b8膛一樣,狠狠的將劍釘入了落雁的%e8%83%b8膛裡。

然後在一片血色裡,落雁再次聽見她的聲音響起。

“這是我們的因果,我救了你,如今再殺了你,從此你就不欠我什麼了,我們之間的因果完結,若有來生,好好的活著,彆再生這般魔障,平平靜靜的過完一生。”

她的聲音很平靜,然而奇怪的是落雁亦是很平靜,她甚至綻放出溫柔的笑來,那與往日的笑不同,那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解脫,又仿佛釋然,但她眼底的黑色卻沒有減少那麼哪怕一絲一毫,她看著沉魚,一如之前笑靨如花。

“真好。”

她唇角也滴落鮮血,卻沒有絲毫痛苦的模樣,然後她將目光移向柳夜白,勾起一個得意的笑來。

“終究······是我贏了。”

柳夜白明白她的意思,便是死,她也和沉魚共赴。

他掙脫開喬寒東的攙扶,踉蹌走到沉魚身邊,不再看落雁的目光,而沉魚恰好萎頓而下,手中劍柄鬆開,身體落入他的懷中。

柳夜白手掌有些顫唞,眼中模糊不清,仿佛被什麼東西打濕,他顫唞的撫摸過那些鮮血,在白色的衣上綻開妖豔的花紋。

“去找太醫!”

那些血液的顏色尤為刺眼,柳夜白仿佛一瞬之間反應過來一樣,衝著人群方向大喊,然而究竟是在跟誰說話,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那邊緩緩倒下的落雁卻大笑起來,咳出血沫,沒人知道她的笑些什麼,可她闔上眼的時候卻是笑著的,那笑溫柔繾綣,仿佛初見。

而沉魚留給柳夜白的最後一句話也沒什麼溫情,她隻是冷冷的看著他,最後平靜道:“可惜······沒能殺了你。”

鮮血落下,那抹白也落下,仿佛一切都恢複了原來的模樣,除去柳夜白。

“不······”

柳夜白垂著頭,身體上的疼痛瞬息之間遠去,他垂著頭看著沉魚,哭泣的聲音漸漸變大,最後仿佛撕心裂肺一般,在場的人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