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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不如先下來,等人群散了,馬匹安靜下來再上去,反正遊園會還有些時間才開始,也不至於遲到。

於是他便扶著沉魚從馬車裡走了下來。

沉魚今日著了一襲白衣,繡銀花,裙擺的地方有銀色的桃花朵朵開放,顯得美麗聖潔無比。

其實沉魚不太喜歡白色,但柳夜白覺得穿黑衣無法顯示出沉魚那般冰清高潔的氣質,他自然是想要讓彆人都看看,他家沉魚有多麼美麗。

坊間都傳聞花魁沉魚手段了得,因此才能降服小侯爺 ,但柳夜白完全不是這麼想的,他隻是想讓彆人看看,這樣就不會再誤會沉魚了,因為沉魚這般氣質,他覺得能喜歡上她很正常,那些傳聞都是假的,起碼他自己是明白的。

柳夜白想法很好,實際上沉魚穿著白色也很美麗,如果說黑色的紗衣讓她多了幾分妖冶,那白色的衣便是高潔美麗的象征,即便她冷著臉,眼眸裡都是寒冰,也隻覺得她美麗得不可侵犯,讓人一見就知道她絕非那等會耍陰謀詭計的。

正是由於想了這許多,所以柳夜白很是有了分興奮,且放了許多心神到之後的遊園會上,準確來說,便是他已經準備好了怎麼炫耀了。

但沉魚卻沒有看他,她目光微微垂下,眼角餘光看到那帶著白瓷麵具的人影越來越近。

旁邊有侍衛,但不多,隻有兩個,畢竟柳夜白隻是個小侯爺而已,且大多心神都在安撫著受驚的馬匹,這是大街上,若是那馬匹無意衝撞出去,加之人又多,絕對會有許多人受傷的,那樣的後果,非常嚴重,如今安康盛世,也沒有人會覺得有人敢在大街上正大光明的刺殺皇親國戚,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

於是那帶著白瓷麵具的人影衝著混亂的人群做掩蓋,非常順利的接近了馬車,且他低著頭,並不引人注意。

柳夜白也站在馬車邊上,皺著眉頭看著他們儘力拉住嘶鳴的馬匹,完全沒有注意身邊斜靠後的位置真有人慢慢接近。

突然,毫無預兆的,那帶著白瓷麵具的人影滴著血液的袖裡猛得一抹寒光浮現,快速無比,衝著柳夜白的背心而去,並非是心臟的位置,而是脊椎。

不過脊椎若是被刺中了,那也是很嚴重的,輕則癱瘓,重則喪命。

當柳夜白感覺到身後突然傳來一陣寒意之時,他已經反應不過來了。

關鍵時刻,一隻纖細無比的手掌猛得握住了刺來的刀刃,將那陣寒意阻隔在柳夜白的皮膚之外。

他連忙轉頭去看,沉魚目光灼灼的望著那帶著白瓷麵具的人,而左右握在那把雪白的刀刃上,鮮血已經滴到了地下,甚至沁上了她的衣袖。

白衣無暇,被鮮血染上之後更加的美麗,也更加的鮮豔。

“沉魚!”

柳夜白大喊了一聲,連忙一掌擊在那帶著白瓷麵具的人身上,然後小心翼翼的握住了沉魚的手掌,看著她手掌上那道猙獰傷疤,眼中殺意暴漲。

而那被他一掌擊在身上的人影倒在了地上,麵具之下有微微血液滲出,但他馬上迅速的爬起來,往混亂的人群中衝去,頃刻間便消失在了人群裡,讓柳夜白身邊的侍衛連追都沒追上,其次,他們也要保護柳夜白的安全。

“我們馬上回家,快去請大夫!”

柳夜白眉眼焦急的看著沉魚,對身邊的侍衛馬上下令,但沉魚攔住了他。

“叫大夫去鎮國公府。”

“你都受傷了還去什麼遊園會?”

柳夜白異常急促,想直接回家,但沉魚卻冷靜的看著他,搖了搖頭。

“你不是準備了很久麼?我隻傷了手而已,去鎮國公府再包紮是一樣的,而且······”

她未完的話並沒說出來,所以柳夜白並不懂她為什麼堅持,隻是見她篤定了要這麼做,便也隻能無奈的答應,好在隻是傷了手而已,若是傷得嚴重,他死活都不會再同意的。

“那瘋女人太過分了,想殺我就算了,為什麼連你也要傷害?”

柳夜白從沒那一刻如此憎恨落雁,這茫茫人海裡,就在這大街上,她竟然就敢持刀行凶,且還傷了沉魚。

“不。”

但沉魚卻搖了搖頭,微微皺起眉頭。

“那個人不是落雁。”

柳夜白詫異的睜大了雙眼,有些不解的望著她。

“你說那個人不是落雁?可除了她之外,還有誰會想殺我呢?”

沉魚微微瞥了他一眼,看起來倒是異常的冷靜。

“你怎麼知道他隻是想殺你?”

柳夜白也不是笨蛋,她這麼一說,便明白了大半,可他還是有些不敢置信,因為若他們猜測的事情是真的,恐怕今後便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既然這樣,我們躲開不就好了麼?為什麼還要去遊園會?”

如果真是那樣,柳夜白便更加擔心了,遊園會無疑會變得很危險,他並不想讓沉魚處在那般危險的地方。

沉魚依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有幾分無奈。

“你覺得康靜候府就安全嗎?”

柳夜白一怔,便不再說話了,他們之前和喬寒東說的那些話,便是在康靜候府之中商量的,為的便是看看有沒有彆人的探子,結果很快便發現聖上的人居然知道了,列如李大人,他懷疑康靜候府之中便有當今聖上的人存在,甚至可能還有純王的人在,以前是康靜候主掌侯府,說句不好聽的,康靜候真的沒什麼太大的本事。

朗朗乾坤之中,這盛京反而因為一些事情變得不那麼安全,而他們都是權勢傾軋之下的棋子,為的不過是保全自己罷了。

柳夜白隻想好好的和沉魚在一起,在康靜候府安安全全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

但此事就是個坎。

柳夜白便不再勸說,為沉魚稍稍包紮了一下,驅車繼續往鎮國公府而去,且順便派人把大夫叫到了鎮國公府。

除去這件意外之後,到達了鎮國公府,沉魚出場的效果和柳夜白想象的沒什麼差彆。

之前許多人都以為是沉魚花了什麼手段引得小侯爺死心塌地,甚至說出了不娶她就去喜歡男人這類的話,但實際上見到了真人之後,方知有些傳聞是無稽之談的。

一個人的外貌不好說,便是傾國傾城也無用,但周身的氣質和她的眼睛是最能看出她是個什麼樣的人了。

隻看著沉魚的眼睛,便知道她並不是那等沉溺權勢之人,說句不好聽的,甚至許多人都覺得這姑娘怕不是一直過的清心寡欲的生活的,實在無法想象,一個身處青樓畫舫裡的女子,她的眼睛怎麼能冷成這樣。

仿佛看誰都是含著塊冰渣子。

如果誰想用這樣的方式攀權富貴······那大概是腦子摔壞了。

加之她今日穿著白色的衣,偶有花紋也是銀色的,那裝束仿佛九天玄女般冰冷高潔,無論看向誰都讓人覺得冷漠,但也很奇怪,這樣的模樣,美是美了,可並不如妖豔模樣引人喜歡,畢竟不可侵犯的同時也會給人距離感,可小侯爺仿佛沒感覺到她身上的冷漠一般,眼裡全是炫耀的光,可以說是很般配了。

畢竟也很少有人受得了這樣的冷漠,因為不是短暫的歡愉,這是要過一輩子的。

眼看著沉魚姑娘身上並沒有那些青樓女子的氣質,雖然身份高貴的貴女依舊持著身份不願主動攀談,不過倒是有身份一般的世家貴女和文人公子出來主動找她說話,或者與柳夜白攀談,畢竟柳夜白也是未來的康靜候,一位侯爺,於身份上已經算是比較高了。

隻是,很快大家就發現了沉魚姑娘冷······那是真的冷,不是那種刻意的冷漠,而是她哪怕說句正常的話,也像是含了塊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且很多人都發現了小侯爺臉色開始不太好看。

原因無他,柳夜白想起了沉魚之前與那首飾鋪的官家女子打招呼的場景,仿佛此刻重現了。

她聲音還是冷,但柳夜白覺得她說話的時候比和他說話溫柔多了。

甚至他眼睜睜的看著有高門貴女把手搭在她手上,而他心心念念的沉魚姑娘並沒有甩開,她冷著臉,眼裡含著冰,然後把手搭了上去,握住了人家的手,還握了兩下。

柳夜白關於有女人喜歡她的記憶瞬間冒出來了,當即高聲喊了一句:“放開她!”

被沉魚握著手的那女子嚇了一大跳,僵直著身體轉過頭去看著柳夜白,看見他眼含冷意,目光卻是看著沉魚的。

等等,不是說柳夜白很寵愛這位沉魚姑娘麼?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她還沒想明白,便又看見柳夜白接著大喊了一句:“女女授受不親,快放開她!”

高門貴女:“哈?”

第161章 美人有毒(二十三)

沉魚用完好的那隻手握著與她交談的姑娘的手, 另一隻受傷的手隱在袖子裡, 此刻轉頭去看柳夜白,在場眾人分明看見她眼裡是赤-%e8%a3%b8-%e8%a3%b8的冷意, 完全沒有半分消融的樣子。

柳夜白早已習慣了她看自己也是這種極冷的模樣, 但其餘不知道的人臉上卻帶著幾分尷尬, 他們兩這樣子不像恩愛戀人, 倒是像有隔夜仇一般, 眼看著下一刻就要怒目而視了。

若是在這裡吵起來了,礙於柳夜白的身份不說, 可其他人卻是會很不自在的。

好在柳夜白與他們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帶著幾分怒氣看著沉魚, 衝上前去就將她握著人家的手扯了下來,臉上帶著怒火,動作卻很輕柔,然後眾目睽睽之下,他拿起沉魚的手掌心溫柔的親了親, 把自己的手握了上去,和沉魚十指相扣, 這才平靜了幾分看著那愣住了的世家貴女, 頗有些趾高氣昂的道:“不好意思, 沉魚隻喜歡拉我的手,麻煩這位姑娘你離她遠一點。”

那位世家貴女一臉愣怔的看著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柳夜白的動作仿佛像是她手上有臟東西一般, 女人之間拉個關係,摸了摸手······有什麼問題嗎?

小侯爺莫非吃醋了?

可是······這吃醋吃得也太奇怪了吧,她一個女人,難道還能把他的美人拐走不成?

沉魚看著眼前的女子愣怔著臉,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才好,於是便將手從他手掌裡抽-了抽,可是柳夜白握得很緊,就是不鬆開,且那目光越發不對勁起來,她皺著眉頭冷聲道:“不是每個人都是落雁。”

柳夜白原本隻是看著那世家貴女,此刻一聽到落雁這個名字,就像是被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幾分。

他冷著臉恨聲道:“我以前不知道的時候也覺得那瘋女人沒什麼問題,舉止溫柔,笑容大方,一舉一動都很正常,可就是因為以前的鬆懈,後來的事情你也看到了,你怎麼知道人家心底到底在想些什麼?萬一她也喜歡你呢?”

他話語剛落,麵前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