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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也不見有什麼優越感,隻覺得滲得慌。

柳夜白一旦打定了主意,心中的想法便愈發堅定,任誰也彆想改變。

康靜候勃然大怒,然而也不見他有分毫動容,柳夜白隻是堅定的站在她身前,為她擋住一切風波,且默默聽著康靜候的暴怒聲,一言不發,也不理會。

最後坐在一邊的宗親之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也跟著勸一勸康靜候,左右這般爭吵隻會讓小侯爺的性子越發叛逆,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何不好好說一說,畢竟是父子,哪能有隔夜仇?

康靜候多少聽了些勸,便多少忍了忍心中的脾氣,開口又說了幾句軟話,但柳夜白一概不理會,最後他隻能道:“本候······本候同意你納她為妾,但娶她為妻,你便是想都不要想!”

柳夜白唇角含著微微諷刺的笑意,聲音卻輕柔得很:“父親之前不是說絕不允許我納沉魚為妾麼?如今還不是同意了,便也說明父親的話沒那般堅不可摧,我想,便是娶妻之事也不是不可行。”

“絕無可能!”

康靜候怒視於他,聲音卻反而冷靜了下來。

“你若要一心娶她為妻,便滾出康靜候府,彆做這小侯爺!”

“嗬。”

柳夜白輕輕笑了一聲,不慌不忙,那分諷刺還浮於唇角,即便康靜候那般說,他也不見半分慌張。

倒是站在一邊的喬寒東忍不住小聲喊了他一句。

“夜白,你便服個軟吧,先娶她為妾也是好的。”

柳夜白搖了搖頭,看向怒發衝冠的康靜候,唇角的諷刺變得不羈起來。

“我生於此地,是這座府邸未來的主人,我為什麼要離開?這是未來屬於我的東西,我當然要留在這裡,父親若是不滿於我,便再去生個兒子,來繼承這康靜候府,想必便不會如我這般不遜,不過父親生得出來麼?”

他這番話已是算作大逆不道,傳出去不孝的名聲便要壓在他身上,可柳夜白其實從不在意這些,他此生沒有什麼宏圖大誌,隻想過一輩子榮華富貴的安閒生活,母親早逝,甚至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康靜候,可惜康靜候那麼多女人,卻沒有一個為他生下了兒子,最後還是隻能靠他這正妻之子來繼承這座候府,因此這便是他的東西,便是為母親,柳夜白也不想讓康靜候有多好過。

他應得的東西,他憑什麼要離開,這康靜侯府他便要拽在手裡,便是丟掉爛掉也不會給彆人,柳夜白從不在乎彆人怎樣看他。

況且康靜候也隻是一時氣話,若是真的這樣,他可舍不得趕他出去,沒了兒子,這候位誰來繼承,他康靜候豈不是要絕種?

康靜候氣得有些狠了,可也隻能氣著,沒有絲毫辦法,誰叫他隻有柳夜白一個兒子,且還關係不怎麼樣。

“父親不同意也沒關係。”

柳夜白始終輕笑著看他,那笑裡卻沒什麼溫度。

“我隻喜歡沉魚,你不讓我娶她,我也無法喜歡彆的女子,那什麼林尚書之女也無需叫我娶了,你自己娶她做續弦便是,我從今往後便開始喜歡男人,這康靜侯府,就叫它斷在這一輩吧,左右不會再有後人了。”

“你、你······”

康靜候咬著牙說不出話來,最後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卻是真正的叫他氣暈了。

第150章 美人有毒(十二)

眾人頓時亂作一團, 而柳夜白卻從容牽著沉魚的手, 冷眼看那亂作一團的人群,眼中有微微冷意閃過。

喬寒東猶豫了一下, 還是走過來對他說:“夜白, 你······那畢竟是你的父親······”

柳夜白眼中的冷意未曾退下, 隻是微微笑著說:“是麼?母親死時我曾想, 為什麼父親沒有下去陪她, 後來我才明白,父親心中果真是裝著整個天下啊, 我和母親算什麼?”

喬寒東見他說這樣的話, 雖是笑著卻無比冰寒, 便也沒有再勸慰,那些事情他也知道,更沒什麼立場去說什麼,隻是歎了口氣,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便離開了。

作為朋友,無論柳夜白做什麼, 他都會支持, 更何況康靜候也確實稱不上什麼好父親。

柳夜白收回了看著他們的目光, 牽著沉魚離開這裡,沒有半分留戀。

他微微笑著,收起了眼中的冷意,溫柔的看著她, 緩緩道:“我們回望仙樓吧,等這裡平靜了再回來。”

他並不想把沉魚拖進這些複雜的事情裡,如果父親覺得他還是許多年前那個可以隨意和母親被拋棄在侯府中的孩子,那麼想必他會很驚喜,這些時日,他等得起。

康靜候這麼多年沒有其他的孩子,以後也不會再有了,屬於柳夜白的一切,他自然會牢牢抓在手裡。

於是拋下亂成一團的康靜侯府,柳夜白牽著沉魚施施然的又回了望仙樓,讓一眾以為沉魚已經不被小侯爺寵愛的人們大吃一驚。

隻是誰都沒有看見,當時站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遠去的落雁,她眼裡平靜得令人心驚,仿佛風雨欲來的前兆,天空被黑壓壓的雲朵遮蓋,隻剩下黑暗。

第二天,盛京便開始有傳聞湧現,且逐漸擴大,幾乎卷席了整個盛京,小侯爺違抗康靜候不說,康靜候從前如何苛待妻兒不說,人們最想知道的,永遠不會是這些殘酷的真相,而是那些明顯充滿傳奇色彩的故事。

比如······小侯爺衝冠一怒為紅顏,欲娶望仙樓的花魁沉魚為妻。

娶青樓女子為妾的人在這個時代很常見,更何況還是傾國傾城名滿盛京的花魁,但要娶之為妻的,這無數年倒還真隻柳夜白一個。

外人無從知道事實的真相,他們不會知道柳夜白心中的平靜,也不會知道沉魚於他來說有怎樣的心情,但他們看見了這件事情之外傳奇的外表,世所罕見。

柳夜白瞬間從略有微名變成了人人皆知,隻是這名聲好壞參半。

這還得多虧了這個時代的人們思想比較開放,否則他就不是好壞參半了,而是要被人口誅筆伐了。

柳夜白卻從不在乎這些,左右無法動搖他的根本,人們再怎麼說,康靜候府還是隻有他一個小侯爺,康靜候再怎麼生氣也得妥協,因為他不想絕種,更不想丟掉康靜候的爵位。

因此柳夜白安安心心的和沉魚宿在望仙樓,任外界天翻地覆,他自悠閒的呆著,愜意無比。

沉魚始終沒有多說什麼。

她不像彆的女子那樣,或是勸慰他顧忌父子親情,或是安慰他不要傷心雲雲,也沒有額外說康靜侯府的壞話,甚至發生了這般驚天動地的事情,她依舊眼眸帶冰,待柳夜白一如從前,仿佛隻如初見那般,她隻是對他這個人感興趣,其他的東西都不能驚擾她半分。

沉魚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女子,但柳夜白卻很喜歡。

望仙樓裡屬於花魁的那一座畫舫半邊喜悅半邊哀傷,兩種情緒奇異的體現在了上麵,卻是低下服侍的仆人被主子的心情所乾擾,也變得有同樣的情緒。

沉魚雖麵色不顯,但低下伺候她的仆人們卻自顧自的開心,畢竟還沒誰家的花魁嫁給小侯爺為妻過,但自家花魁就做到了,而另一半自然是落雁的仆人。

落雁心情非常低落,即便是以溫柔解語花而著稱的她也不免心情黯淡,那低落甚至是人人都可以看出來的。

落雁時常倚在欄杆邊上,望著沉魚那邊房間,仆人們猜測是在哀於自己的命運,畢竟同為花魁,卻是完全不同的命運。

可無人知道她的哀傷究竟是源自於誰。

而不久之後,柳夜白在一個深夜裡於走道邊再次碰到了她。

那日夜晚他有些口渴,可房中的茶水已沒有了,望仙樓不比侯府之中,深夜之時前麵的畫舫是很熱鬨的,但靠後這幾座畫舫卻很冷清,因為這是花魁住的地方,沒有其他的客人,反而鮮少人跡。

柳夜白吩咐了守在門口的小廝去拿茶水過來,想了想,又覺得有些饑餓,於是準備自己到樓下的廚房去再吩咐他們煮碗麵,他自小過慣了這種遊手好閒的生活,倒也不挑。Θ思Θ兔Θ網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在Θ線Θ閱Θ讀Θ

卻不曾想在深夜的過道裡遇見了落雁。

彼時畫舫中人並不多,加之又是深夜,與前頭熱鬨的景象不同,為了不打擾貴人們安寢,是以走動的人更加稀少,一眼望過去整層樓都沒什麼人,落雁就這麼直直的攔在他麵前,目光平靜的看著他,眼眸裡被燈火投下昏黃的光,然而那光卻映不到底,隻是幽深。

柳夜白當即皺了皺眉頭。

“有事嗎?”

其實他並不太想和落雁說話,雖然落雁也喜愛於他,且對於落雁本人他現在也沒有什麼壞印象,當然,也沒什麼好印象,總而言之他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落雁卻直勾勾的看著他良久,半邊臉在陰影裡看不清切,隻能隱約看到是平靜的,甚至平靜得有點過分。

柳夜白便想繞過她繼續走。

可偏偏落雁這時候卻說話了。

“我想和你談談。”

她的聲音和她的眼眸一樣平靜幽深,和往日裡溫溫柔柔的模樣有些相差甚遠。

柳夜白皺著眉頭道:“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你讓開吧。”

落雁沒有動身,隻是看著他,半響,聲音柔化了一些。

“我隻是想和小侯爺說清楚,也算是給自己一個交代,小侯爺待沉魚姐姐那般好,便不能和我說幾句話嗎?我不會傷害沉魚姐姐,我隻是想要個了結,從此之後,落雁便死心了。”

柳夜白一直皺著眉頭,站在他麵前的落雁卻硬生生的攔住了他,不讓他走過去,無奈,他隻好道:“這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我不會再和你糾纏。”

若是能一次性解決這個麻煩,到也乾淨,他也不是那種彆人喜歡他就要殺掉人家的那種,既然如此,說清楚也好,讓她死了這條心,日後對沉魚也好些。

落雁垂下眼眸,安靜道:“小侯爺跟我來,我們尋個安靜的地方,這裡是沉魚姐姐的房外,有些話,我隻想讓小侯爺聽見。”

柳夜白揉了揉眉心,索性對方是個弱女子,又是在望仙樓裡,他便同意了,兩個人便找了個安靜的地方說話。

因著是在畫舫上麵,落雁便把他帶到了這座巨大畫舫的船尾,那裡靠著河麵,深夜裡寂靜無人,隻有遠處傳來歡聲笑語的聲音,那是前邊幾座畫舫,離這裡已經很遠了。

等站定之後,柳夜白便有些不耐煩的開口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吧,說完了之後便不要再來打擾我。”

落雁靜靜看著他,唇角突然揚起一抹奇異的笑來。

“小侯爺看這水麵,平靜無波,前方的喧嘩不能涉及到這裡,安靜祥和,這樣的畫麵多麼好呀。”

柳夜白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水麵著實稱不上好看,且水麵有些深,看上去令人心悸。

“你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