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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小侯爺實在不想再和她進行這種對話了,當即便直截了當的開口。

“你今天下午必須和我出去,那個落雁讓她有多遠死多遠, 我會直接和你們媽媽說,以後讓她不要接近你, 你們望仙樓的花魁一個兩個都是這種樣子居然還能名滿盛京, 簡直是上天保佑。”

最後一句純粹是對盛京人的審美感到懷疑, 柳夜白覺得自己隻是離開了盛京幾年,倒像是換了個世界一般。

他這般開了口,沉魚便也不和他再計較,又閉口不言陷入沉默, 隻是目光依舊冰冷,看得他全身都是涼意。

柳夜白卻突然覺得如果自己不護著她,這姑娘總有一日會被人嫌棄的,畢竟如他這般不在意她冒犯的小侯爺實屬不多。

“你想一想有沒有最近想去的地方,哪兒都行,我下午就帶你去,天天呆在畫舫裡怎麼行,也該出去走走了。”

柳夜白用著有些擔憂的目光看著她,心中已經在設想下午要去的地方,因為他猜測沉魚多半不會說話,這去處估計又要他來決定。

其實這幾日他倒不是真的忙到沒時間來,他又不是什麼朝中大臣,哪裡來的忙碌,不過是心中異樣罷了,便有些不自覺的回避,但最終還是決定來看她,現在看來他果真是該來的,再晚來幾日,那落雁都不知道要做什麼,弄得和她這麼親密的樣子,一看便知道有陰謀。

小侯爺覺得自己乾著恩客的事情,操著老媽子的心。

在望仙樓用過午膳,隻是用膳的時候由於坐在沉魚姑娘身邊,導致了柳夜白覺得飯菜都有些不熱乎,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彆的姑娘身上都是自帶各種體香,拂袖間香風陣陣,端得是撩人得很,惟獨這位沉魚姑娘不一樣,她身上自帶寒氣,凍人三尺。

好不容易有些食不下咽的吃完了一頓不怎麼熱乎的午膳,果真沉魚一言不發,最後還是柳夜白自己決定了去處,決定帶她去逛盛京最有名的首飾衣物鋪子,攜翠居。

女人無非就是喜愛華貴的衣裙首飾,總而言之買上一堆就好了。

小侯爺也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乾脆帶出去讓她自己挑,反正他有的是錢,不在乎這點金銀。

可惜沉魚從始至終冷著個臉,看上去柳夜白都比她興奮些。

且又在走廊裡碰到了落雁姑娘,柳夜白當即就覺得晦氣。

但這一次落雁姑娘什麼也沒說,正常得就如初見之時一樣,溫柔美麗,舉止恬靜,隻是在聽說他們要一同出去之時加深了幾分笑意,之後還溫柔的介紹了一些方便遊玩的地方,且祝他們玩得開心。

柳夜白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沉魚姑娘卻依舊淡定額首,目光冰冷,麵無表情,淡淡道:“嗯。”

然後就和落雁錯身而過,不曾再停留。

小侯爺總算是鬆了口氣,且從來沒覺得自己能在女子身上感受到這樣兩種完全極端的情緒,但在望仙樓他全體會到了。

懷著顆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心情出了望仙樓,一路上風平浪靜的到了攜翠居。

這家首飾衣物鋪子是整個盛京之中都非常有名的,貴族之女和各家達官貴夫人都喜歡在這裡定製一些首飾,或者直接買東西,是以尋常富貴人家還進不起這家店,但小侯爺是誰?身為日後的康靜候,他自是沒什麼負擔的。

在他看來,沉魚姑娘這般女子,雖身在青樓,但言行舉止,他覺得再華貴的東西也比不上她那一身永不解封的寒氣。

她身上有一種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的高冷感,也可能是因為那等冷意,總之小侯爺覺得即便是帶她來這裡,可能也無法改變她的冷漠。

果不其然,沉魚姑娘看著那些昂貴的首飾就跟看蘿卜似地。

而且即便是出門,也不見她多帶一樣首飾,頭上還是隻有一根雞血玉簪,而柳夜白明明看見她的首飾盒裡各式各樣的華貴首飾堆滿了整個首飾盒,作為望仙樓最受歡迎的花魁,即便她連見都不願意見上一麵,依舊有許多男人獻上禮物,以期博得美人一笑,可惜,柳夜白覺得這輩子估計都不可能了。

很多冰美人並非真正的冰冷,隻是冷漠的性子看上去讓人比較有征服感而已,但沉魚姑娘不一樣,她是真的冷,看什麼都是冷冷的,管你是高官還是貴胄。

現在在這攜翠樓裡看首飾,柳夜白覺得完全是自己在看,沉魚姑娘隻是沉默的跟在他身邊,眼神泛空,完全沒有將注意力放到上麵,無論他拿起哪一套首飾頭麵,她都是沉默的點頭,要麼乾脆連頭都不點,就這麼默默看著,旁邊的掌櫃站得有些遠,明顯是被她眼中的寒氣驚到了。

沉魚姑娘出來的時候帶著麵紗,也是黑色的,雖說黑紗白膚很是妖豔,可惜她表現出來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柳夜白和她有什麼不解之仇,誰知道她看誰都是這等模樣。

逛了好一會兒,柳夜白都不知道她到底喜歡什麼,終於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乾脆對掌櫃的說:“把這套珍珠頭麵,還有那套掐絲金蝶和那套滴藍包起來。”

他算是明白了,要送什麼直接送便是了,不要問這姑娘喜不喜歡。

“等等。”

這廂掌櫃的還沒把東西包起來,卻從斜裡的位置傳來一道女聲,聽起來很是有些盛氣淩人的樣子。

從門口走過來一個女子,身邊還跟著兩個丫鬟,觀其穿著打扮,衣衫華貴,飾物精致,生得明眸皓齒,明顯也是非富即貴的,那掌櫃的當即便露出為難之色。

左右兩邊都是貴人,他那邊都得罪不起,但攜翠居裡的東西從來都是獨一份,也不會出現第二件相同的,最怕的就是遇上這等情況,兩位都看上了,最後倒黴的還是他這掌櫃的。

果不其然,柳夜白皺起眉頭,朝那道女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那帶著丫鬟走過來的女子卻仿佛認識他,看清楚他的模樣之後,當即便露出有些羞澀的表情,微微行了個禮,柔聲道:“見過小侯爺。”

“你認識我?”

柳夜白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自是認得的,小女子是禮部尚書之女。”

這個朝代風氣比較開放,因此也沒有那種男女不得同席不得直麵的習慣,甚至勇於表達自己感情的女子還會被人所稱讚,這位姑娘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對柳夜白有意思,明明沉魚姑娘還在他身邊,卻像沒見到一般。

柳夜白不欲為沉魚找麻煩,畢竟他也不可能時時刻刻護著,官家女子要找青樓畫舫的麻煩總是容易些的。

因此他隻是微微皺著眉頭,也不接下她的話,反而淡淡道:“姑娘看中哪一套頭麵,便讓給你吧。”

那位自稱禮部尚書之女的姑娘卻沒有打算就這麼過去,她將目光放在沉魚姑娘身上打量了一番,在接觸到她極為冰寒的目光隻是略略瑟縮了一下,當還是笑著道:“這位姑娘······看著不像官家女子啊,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能得小侯爺的喜歡,當真是令人羨慕呢。”

話裡帶刺,卻是極為柔和的語調。

沉魚在柳夜白越皺越深的眉眼中抬頭看向她,雖然目光冰冷沒有半分表情,但卻極為友好的朝那女子點頭打招呼道:“你好,我是望仙樓的沉魚。”

小侯爺在旁邊聽得眉頭狠狠一跳,總覺得沉魚姑娘對待和她同為女子的人態度實在好得讓他嫉妒,而且這回答的話聽起來極為怪異,話說,她真的看不出來人家在暗地裡諷刺她嗎?

暗暗將沉魚往後一擋,柳夜白打斷了她們之間的交流,隨口道:“抱歉我們還有事,便不與你多說了,這些首飾都讓給你吧。”

說完便拉著沉魚開始往外走。

“明日我再命人買其他的頭麵給你,我們去彆的地方逛逛。”

小侯爺實在不想看見沉魚姑娘和一個女人如此友好的交流,說實話,他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被人愛慕的優越,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無論是落雁還是這個女人,難道沉魚就不能吃一吃醋嗎?

結果沉魚姑娘離開之時還回頭看了眼那位目露憤怒的姑娘,冷著臉麵無表情的對柳夜白說:“你乾什麼?她不是還想跟我說話?”

“說說說,說個鬼啊,你們兩個女人有什麼好說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小侯爺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氣衝上了心頭,忍不住的想發脾氣。

“你跟這些女人有這麼多話要說嗎?怎麼不見你跟爺多說兩句,一天到晚冷得跟塊冰似的,見著這些女人就親熱的不得了,你乾脆去喜歡女人得了!”

第146章 美人有毒(八)

其實柳夜白吼完就後悔了, 因為沉魚靜靜的看著他好久, 最後冷靜道:“你要我······去喜歡女人?”

小侯爺整個人一梗,咬著牙齒說:“不是!你這種時候就要這麼聽我的話了嗎?”

他還真怕沉魚去喜歡女人, 總而言之, 在這位姑娘身上, 一切都皆有可能。

“她們很好, 為什麼不喜歡?”

沉魚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 又將視線移到彆處,看著街道上其他的景物, 聲音平靜得讓柳夜白想罵人。

他們身後還跟著兩個侍衛, 是柳夜白的護衛, 此刻皆是低著頭默默的跟著,生怕要承受小侯爺的怒火。

從他們跟隨的時間來看,總覺得這個沉魚姑娘也不是什麼簡單的角色,至少,從表麵上看來, 一直是小侯爺在追逐她,可惜小侯爺自己好像沒有發現這一點, 當然, 這麼奇怪的姑娘,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雖然美貌,但自然是能有多遠離多遠,畢竟他們不是小侯爺。

“哪裡好了?一個心思陰毒, 一個笑裡藏刀,我一個男人都能看出來她們對你不懷好意,你還覺得她們人好?沉魚,你是不是故意的?”

柳夜白覺著今日定要給她把話說清楚,以後再這麼下去可不行,他要的是她的愛慕,就算嫉妒也行,畢竟他看著也挺喜歡她的,但絕對不是在彆的女人明裡暗裡勾搭他的時候她還一副淡定的的模樣和彆人談笑風生。

任哪個男人都會覺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打擊吧?

然而沉魚姑娘當即就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看著他,就在柳夜白覺得她是不是要跟自己發脾氣的時候,卻突然看見她伸出手來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沉魚姑娘仔細摸了摸,眼裡含著冰塊,麵無表情,聲音卻很平靜,甚至稱得上是溫和的。

“你隻是不舉而已,怎麼還嫉妒她們?”

“我沒有不舉!”

柳夜白忍不住大聲反駁,但馬上又緊張的看了眼四周,他們現在可是在街上,幸好周圍沒什麼人,不然他可就出名了,柳夜白狠狠的看了眼跟在身後的侍衛,見著他們一直低著頭,裝作沒聽到的樣子,這才回過頭來看著沉魚。

湊近她的耳朵,小侯爺的聲音幾近喑啞,裡麵咬牙切齒的情緒是個人都能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