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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像是被美人傾心的模樣,感情這傾心就傾了幾句話。

“噗哧。”

站在一邊的落雁姑娘卻突得以袖掩唇,秀氣一笑,眼角眉梢的風情無限,流轉間便是絕美的模樣。

喬寒東抬眼望著她,勾起一絲笑意疑惑問道:“落雁姑娘可是在笑什麼?”

“沒什麼。”

那落雁姑娘的聲音和她的容貌一樣,端得是柔腸百轉千姿百%e5%aa%9a,婉轉得很,她眼波兒微微一轉,掃了一眼皺著眉頭的柳夜白,當即笑著道:“沉魚姐姐的性子最是古怪不過,愛恨不過一瞬之間,這位公子明明知道她乃是清倌兒還要問那一句話,無怪她眨眼間便生氣了,她隻是將你趕了出來已是不錯了,上一個這麼問她的人,可是拿臉兒受了一隻茶杯的。”

她的聲音溫溫柔柔,和沉魚完全不同,話裡的意思卻很清楚,直言道柳夜白沒有被沉魚一杯子砸在臉上已是極為不錯了。

柳夜白也不想和她討論什麼誰更倒黴的事情,隻是對喬寒東淡淡道:“寒東兄既得了美人,還不趕快去快活一番,我在這望仙樓自是有去處的,你還擔心我不成?”

喬寒東卻擺擺手,也不忌諱落雁姑娘就在身邊,直言道:“我自是不可能拋卻你獨自享樂,再說了,我倒是想一親芳澤,你也要看這位落雁姑娘肯不肯。”

花魁都是極為自傲的,便是陪著喝酒已是不易,更彆說見幾次麵就想一親芳澤或者進行更深一步的探索,也就隻有沉魚姑娘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一上來就想和柳夜白來場魚水之歡,說放-蕩吧,偏生人家是最受歡迎的花魁,往日彆說做這等事,便連碰一下小手什麼的都是極少,連陪著喝酒還要看她樂意不樂意,然而對著他卻顯得如此的急不可耐。

人家都說自己送上門來的女人再美也不稀罕,但柳夜白覺得這句話不一定正確,因為他覺得自己對著沉魚姑娘還真有幾分特殊感覺,就連這麼直接將他趕出來,他也沒發脾氣,也不知是不是之前那一幕黑衣白膚的慵懶景象真的驚豔到他了。

美人很多,但如沉魚這般特殊氣質的美人,倒還真沒幾個,落雁也很美,可惜有了沉魚姑娘在前頭,柳夜白就有些看不上了。

而正當他沉思之時,也不知是不是門內的沉魚姑娘聽見了說話的聲音,又突然開了門扉,那雙眼還是極冷的,臉上神色都沒換,便是這麼直瞪瞪的看著他們,最後又如之前那樣扯住柳夜白的衣領,將他拉到房中,接著便對還站在門外的喬寒東以及落雁還有一乾喬寒東的狐朋狗友道:“離遠些。”

喬寒東很肯定她最後一眼是看著他和他身邊的落雁姑娘的,且眼裡赤-%e8%a3%b8-%e8%a3%b8的嫌棄不加掩蓋,隻差沒說‘滾遠些’了,那冷意真是要多深有多深。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邊把柳夜白強行拉進去的沉魚已經‘砰’的一聲把門關上,落了他一鼻子的灰,可想而知,那些傳聞說她脾氣性子差的······絕對是沒有誇張的。

喬寒東正心生感歎,感歎自己同人不同命,同樣是男人,這待遇可真是差得天差地彆,好在他還有一位美人,因此也沒多大的感傷,卻在此時聽到旁邊落雁柔柔道:“沉魚姐姐還是這麼孤僻的性子,也不知那位公子受不受得住啊······”

喬寒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在說‘受不受得住’那句話時,眼中顯現出來的冷意簡直讓人心驚,就連走廊簷角的暖色調燈火投射在她眼裡都是那般冰冷,隻是這一幕極為短暫,喬寒東再次眨了眨眼,便什麼也沒看到了,落雁姑娘依舊風姿妖嬈,國色天香的站著,且溫溫柔柔的看著他,目光無限美好。

喬寒東看了會兒她,覺得自己方才大概是被投在她眼裡的光影驚住了,便也沒有再多想,隨即看了看關上的門扉,深深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他準備找個地方好好逍遙逍遙,至於柳夜白······便隨他的造化了。

喬寒東帶著一幫狐朋狗友離開了,但屋裡的柳夜白卻正在經曆一場······匪夷所思的風花雪月。

那位說喜歡最後又不喜歡他的沉魚姑娘把他拖進房間並關上門之後,便讓他在桌前坐下,自己也在另一邊坐下,又提壺給他到了杯茶,柳夜白喝了一口便皺起了眉頭,因為茶是冷的,但隨即便見她又給自己倒了杯,捧起來慢條斯理的喝著。

柳夜白看了她一眼,突然也沒覺得茶有多冷了,畢竟還有什麼東西比這沉魚姑娘的眼睛更冷呢?便是極地冰川都沒這份冷意。

慢慢的喝完了一杯冷茶,沉魚把瓷杯放下,伸手挽了下耳邊碎發,拿著那雙極冰冷的眼看著他,手撐在桌子上,抵著下顎,淡定的問他:“會唱歌嗎?”

柳夜白以為她想撫琴唱歌給自己聽,畢竟花魁都是才貌雙全,甚至才名遠揚的,而當今的世家公子因喜附庸風雅,確實有很多人還會學幾句唱腔,倒不是戲曲的那種,而是真正的歌頌,猶如詩歌一般,雖然這個開頭有些奇怪,不過看在這位沉魚姑娘性子實在古怪的份上,他倒是不介意這一點。

於是柳夜白當即點頭道:“會幾句。”

他以為接下來便是這位沉魚姑娘開口唱歌給他聽,接著便拉近距離一舉相親,畢竟這位之前也說喜歡他,小侯爺對於自己的魅力還是很有些信心的,喜歡這種東西怎麼可能說沒有便沒有了。

他正凝耳細聽之時,便見以手撐著下巴懶懶坐在他對麵的沉魚姑娘眼都沒眨一眼,依舊那麼淡定,她神色淡漠,眼神冰冷的說:“那你唱吧。”

第141章 美人有毒(三)

柳夜白幾乎是愣了半響, 這才反應過來不是他聽錯了, 而是這位花魁姑娘真真正正的從頭開始就沒打算開口,她問他會不會唱歌並不是想唱給他聽, 她真的隻是隨口找了個話題, ‘既然你會唱歌, 那你唱吧’, 簡直毫無誠意到了極點。

小侯爺皺著眉頭, 喝著冷茶,和她大眼瞪小眼看了許久, 終於覺得自己該拿出點男人的氣魄出來, 總歸是個花魁, 難道還能製得住他不成?

“你······”

他凝了凝自個兒的氣勢,嚴肅的開口道:“你唱支曲兒給爺聽吧。”

沉魚姑娘拿著極為冰冷的目光掃視了他一眼,毫無誠意,連一點兒遮掩都不想做,她淡漠道:“不會。”

柳夜白當即就在心裡冒出來個詞。

你騙鬼。

不過良好的教養讓他忍住了, 沒有嚷出聲,隻是輕輕咳了兩下作為掩飾, 他繼續嚴肅且溫和的說:“無妨, 便是唱得不好爺也不怪你。”

沉魚姑娘這次連敷衍都不想做了, 甚至沒看他一眼,拿過桌上放著的純黑繡著石蒜的八方扇輕輕掩了唇,打了個淡淡的哈欠,那種無聊勁兒, 柳夜白甚至覺得自己在她眼裡已經沒有一丁點兒吸引力了。

他心頭積著團怒火,終於忍不住發脾氣。

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連帶著茶壺都抖了兩下,碰撞之間發出清脆的響聲,柳夜白惡聲道:“不過一個青樓女子你還當自個兒······”

餘下的話淹沒在她的目光中,消弭無形。

那目光實在太冷,方才還沒這麼強烈的感受,現在看著仿佛一團冰一般瞬間就凍住了他心中的火焰,便是連脾氣都不知道要怎麼發。

柳夜白瞪著她,口中諾諾的說不出話來,總覺得自己在這一刻裡感受到了透心涼的感覺,這姑娘怕不是北極的冰川成了精吧?周身的寒氣簡直要滿溢出來了。

相比之下,他甚至覺得自己心中方才那點怒火反而不值一提,這要誰娶回家了非得凍死不可。

沉魚姑娘用比之前更加冷了十分的目光看著他,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一身黑色沉澱在那裡,隻有那紅豔豔的石蒜折出幾分妖豔的光,霎時間仿佛冰川上滴落的血液,美得瑰麗又鬼魅。

就在柳夜白都覺得那冷冷的目光將要化成實質打在他身上之時,她又突然收回了目光,把手上的八方扇往桌上一丟,站起身朝他走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柳夜白不知為什麼在她走過來的時候產生了一種詭異的心虛感,甚至有點懼怕,這倒不是說他怕了沉魚姑娘這個弱女子,他有點擔憂的是對方的性子,像什麼把杯子扔在人臉上,他現在是覺得憑她的性子是絕對做得出來的,甚至隻扔杯子已經是極為妥善的了。

就在他心思左右不定之時,沉魚姑娘已經走到了他身邊,就這麼直勾勾的站在他麵前,拿那雙極冷的眼看著他,從上到下,仿佛能看到他骨子裡一樣。

看了半響,她隨口道:“你的玉冠真醜。”

柳夜白嘴角一抽,心中暗道果然沒什麼好話。

他今日確實束了玉冠,因為與好友許久不見,又是約在望仙樓這等溫柔鄉裡,因此特意收拾了一番,頭上的玉冠乃是上好的藍田白玉,無一絲瑕色,襯得他極為英俊,便是說麵如冠玉也是可以的,但此刻被這位沉魚姑娘一陣大膽的打量,然後單獨挑了出來,偏生她的語氣還極為自然,仿佛那玉冠真的醜得不能入眼一般。

接著沉魚繼續道:“衣服也醜,這顏色看著藍蒙蒙的,滲得慌,壓衣角的佩子是粗使丫鬟給你選的吧,這刻的什麼?老鼠嗎?還有腳上這雙靴子,針腳參差不齊,顏色又太過老氣,小侯爺,你的審美真令人絕望。”

柳夜白從不期望這姑娘跟自己說什麼很多話,畢竟她性子孤僻不愛言語也是可以理解的,但他發現他錯了,之前落雁姑娘所說的性子孤僻絕對不是指她不善言詞,不愛跟人交流,相比之下,他寧願她不說話。

從沒見過說話這麼欠扁的姑娘。

這樣的人還能成為花魁?望仙樓莫不是沒有其他的美人了?難道花魁不應該是像之前那個落雁姑娘一樣溫柔可人,當一個絕妙的解語花麼?這等欠扁的性子,就算再美麗又如何,居然還有這麼多人喜歡?

——他自動忽視了之前自己的那一絲驚豔。

柳夜白表示他不能理解盛京百姓的審美。

況且,他沉默,不是因為不生氣,而是······氣得太狠,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但是沉魚似乎完全沒有看出他已經快要怒極攻心了,依舊還在打量著他,且還在火上澆油一般侃侃而談。

“小侯爺審美這般糟糕,日後可怎麼辦呢?盛京的貴女們可是挑剔得很,真是令人擔憂啊。”

她說著擔憂的詞,實際上臉上的表情連個眉梢眼角都沒動一下,那雙眼還是那麼冷,但開口間就將人貶得一文不值。

柳夜白積攢的怒火終於控製不住將要爆發出來,他養尊處優這麼多年,絕對不是來這裡給一個女人挑毛病的。

“你······”

若是喬寒東在這裡,絕對不會懷疑他此刻的怒火足以淹沒整個望仙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