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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央央!”

他走到顧央央身邊,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可惜沒有半分反應,又仔細看了一會兒,封爵終於鬆了口氣,確定她隻是醉了而已,並非其他原因。

緩緩在顧央央身邊蹲下,封爵靜靜看著她趴在石桌上的臉,心裡竟然罕見的產生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他還從未見過醉酒醉得這般乾脆的人,前一刻還在細細飲酒,眉目淡然,姿態優美,下一刻便已經趴在桌上不醒人事,這樣的事情,他還真的隻在顧央央身上看到過。

此刻見著她斂下的眉眼,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看上去竟比平日裡的要溫柔幾分,側臉上還有微微紅暈,失了那份冷漠,他無端端感覺有幾分歲月靜好之感。

“央央······”

或許隻有此刻,他心中的感情能稍稍釋放一些,而不用儘力收斂,封爵定定的看著她微微紅暈的臉頰,眼中不由自主的浮起溫柔神色,他伸出手,有些猶豫,但還是想摸一摸她的臉頰。

或許也隻有此刻能稍稍放縱。

封爵如是想到,便堅定了這份想法,有些微微顫動,他想摸摸她的臉。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上顧央央臉頰的那一刻。

原本沉靜睡著的顧央央徒然睜開眼睛,纖細美麗的手掌準確無誤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口中話語更是清晰無比。

“你想乾什麼?”

······封爵睜大了眼睛,全身僵在原地。

他、他隻是想摸一摸她的臉,誰曾想她會突然醒過來?這也太倒黴了吧?

“朕······朕、朕隻是、隻是想要······”

封爵於這片無比的尷尬之中,腦海中飛快的想找一個借口,然而還不等他找到,便見剛剛突然睜開眼的女子又緩緩半闔了眼,鬆開了抓著他的手掌,連坐起來的身形都有些搖搖晃晃,眼中哪裡還有半分清明。

封爵:“······”

所以說······剛剛其實隻是醉酒之語?

封爵心中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但眼看著往日裡高貴冷豔的女子搖搖晃晃的坐起來,下一刻便要往地上倒去,他連忙伸手扶住,隻覺得腦海中一片模糊,不知究竟要做什麼好。

不過顯然他不需要想太多,因為顧央央睜著迷蒙的眼,看了他一會兒,然後突然投入他的懷裡,還不忘小聲喊道:“阿啟······”

······此時的封爵是既喜悅又悲傷的。

沒想到他也有顧央央朝他投懷送抱的那一天,隻是她叫的是封啟的名字,顯然,是把他當成了封啟。

他沉默了稍許,對顧央央道:“朕不是阿啟。”

可眼神迷蒙的顧央央似乎真的是醉得挺厲害的,聽見他這句話,愣了愣,這才從他懷裡仰起頭看他,緩緩的問:“你不是阿啟······那你是誰?”

封爵眼神暗了暗,沉聲道:“朕是封爵。”

“封爵?”

顧央央大概是頭腦有些不清明,她想要從封爵懷裡起身,可惜有些做不到,於是便乾脆不再動彈,隻是微微歪了腦袋,很認真的對他說:“封爵不是個太監的名字麼?”

封爵:“······”

所以說他平常在顧央央心中的位置就是個太監?

閉了閉眼,用儘了全部的控製力,封爵才把那種想要大吼的情緒收了起來,他用暗沉沉的眼眸看著顧央央,臉頰靠近她迷蒙微紅的臉,儘量柔聲說道:“乖,說你喜歡我。”

懷著一種不知名的的想法,而恰巧顧央央此刻又是不太清醒的狀態,所以封爵便放縱了自己的想法,即便那是假的,可他還是想聽一聽,聽一聽從那個女子口中親手說出來的,哪怕是自欺欺人的話。

顧央央的眼神一直是不甚清明的,她半閉著眼,麵對著封爵暗沉沉的眼眸,在他那般哄騙誘惑的語氣下緩緩開口,聲音柔柔的,沉得進萬般美妙。

她說:“你喜歡我。”

封爵:“······”

他沒有教錯吧?為什麼是這樣的結果?

不死心的皇帝陛下壓下心中的鬱悶,再次開口,意圖在這唯一的機會裡,哄騙自己喜歡的女子說出那句原本永遠都沒有機會聽見的話。

“乖,是你喜歡我,不是我喜歡你。”

然而明明往日裡聰慧如許驚采絕豔的女子醉了酒仿佛連神智也失了一般,她眉間帶著些疑惑的看著封爵,似乎是在詢問:明明是按你說的那般做的,為何還不滿意?

封爵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旋即不甘心的再次開口:“說······我喜歡你。”

既然如此照本宣科,那他便順著這番話來好了。

可這一次顧央央仿佛開了竅一般,醉眼朦朧的望著他,也沒有再重複他的話,隻是淡淡點頭,然後從喉嚨裡輕輕發出個‘哦’字。

哦,你喜歡我,我知道了。

封爵:“······”

他想哭。

皇帝陛下這君臨天下的一生裡,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打擊,仿佛你無論說什麼,她都可以巧妙的拐到你不想去的那一方中,堪稱無懈可擊。

封爵閉著眼,感覺此刻的自己眼眶是溼潤的。

然而顧央央顯然不會管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她伸手抱住了封爵的脖子,攀附而上,頭靠在他的肩上,聲音淺淺淡淡的道:“阿啟,我想聽你彈琴。”

沉默了一陣子,封爵放棄般的睜開眼睛,喚宮外的內侍為他取琴來。

封爵也是會彈琴的,或許技藝比起封啟還要好上幾分,畢竟這八年來,封啟多是待在邊關之地,那等地方,自然不會比皇城更加容易接近古琴這種樂器。

隻是無論如此,他此刻的心情都稱不上好而已。

一隻手扶著靠在他肩上的顧央央,防止她摔下去,一隻手放在琴弦之上,封爵輕聲問她:“可是要聽《白骨生花》?”

顯然,封爵也是知道這首曲子的,並且也清楚這首曲子乃是顧央央和封啟的定情之作,想來她是喜歡這首曲子的。

可沒曾想顧央央一邊伏在他肩頭,一邊閉著眼輕輕搖頭。

“我想聽《涿鹿八方》。”

······封爵沉默了稍許,隨即道:“朕不會。”

這首曲子乃是一首邊關之曲,激昂壯闊,多用於軍中提升士氣,隻是用得很少,封爵倒是會另外一首,這一首,他確實不會。

封爵等著顧央央接下一句話,然而顧央央卻沒有再說什麼,也沒有再提起想要聽琴的事。

她伏在封爵的肩上,突然緩緩抬起頭,臉頰擦過他的臉頰,微微笑道:“傻瓜,怎麼連這個都不會。”

然而不等封爵反駁她,便見她捧住他的臉,緩緩%e5%90%bb了上去。

封爵那一瞬間便呆住了。

心怦怦的開始跳動起來,越來越快,激烈無比,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封爵整個人呆立原地,不敢動彈,隻感覺於這一片激昂之中,有柔軟的唇瓣印在他的嘴唇上,像是一片劃過的羽毛般輕柔,帶著些癢癢的,騷動的感覺,如此美妙又如此驚慌。

耳邊有清脆的聲音響過,不如以往的冷漠,而是輕輕柔柔的,如同美妙琴音般動聽。

“阿啟······我喜歡你。”

她的聲音如此溫柔。

那一瞬,如高牆瓦礫崩塌於頃刻之間,前一刻有多麼美妙,這一刻便有多麼哀傷。

是了,她的溫柔隻會給封啟,而不可能是他。-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即便封爵將封啟當做自己親弟弟般看待,但在此時,依舊忍不住於心底升起無儘的嫉妒,幾乎將他淹沒。

為什麼?

為什麼她喜歡的偏偏封啟?

這似乎是個無解的答案,或是上天注定,或是人事姻緣,都化為此刻洶湧不儘的情緒,他甚至忍不住全身微微顫唞,既痛苦又歡愉。

可這些情緒遠不止如此。

顧央央不知是不是真的因酒精的關係,神智迷蒙,此刻就是將他當做了封啟,以往封爵所看見的那些親密的事情,如今他亦可以感受,隻是實際上並不是對他而已。

他聽見顧央央在他耳邊低低的笑,因著醉酒的原因平添幾分魅惑,和往日裡那份冷漠高貴的樣子完全不同,似乎此刻才是她內心真實的自己,隻是世人多不被她看在眼中,因此也見不到她真實模樣。

在他肩頭耳鬢廝磨了一番,顧央央一手撐在他%e8%83%b8口,緩緩起身,還是有些搖搖晃晃的模樣,眉梢眼角卻是淡淡的笑意,那是看一眼便要迷醉的美麗模樣,世間男子恐怕難以找到抵抗之人,自然封爵也是一樣。

他亦是起身,亦步亦趨的跟在顧央央身邊,伸出手虛扶著,防止她摔倒,而後便跟著她遠離了石桌旁,走到那一片竹林間。

她迷蒙的雙眼始終不曾清明過,隻是眉梢眼角笑意不減,攀著筆直的竹樹,有微微光影灑在她臉上,無比的美好。

她將頭微微歪著,靠在竹乾上,唇瓣親啟,用一種略帶曖昧的語氣問他:“要看我跳舞嗎?”

封爵無言以對,他覺得自己無法拒絕她任何要求,特彆是在此刻,那怕顧央央把他當做了封啟。

見他沒有回答,顧央央也不在意,她放開攀著的竹樹,腳步微移,輕巧的邁著步子,寬大的袖子掠過竹林之間,零星光影之下,封爵看見有片片旋轉紛飛的竹葉從她身側落下,竟是美得讓人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封爵自詡也是從小博覽多書,此刻竟找不到什麼語句來形容,他隻知道,這一生,他都不會忘記這一幕,這一刻,因為於他而言,已是永恒。

而在林間穿行而過的顧央央自竹林之間旋轉了幾步,卻又回到他身邊,因著是把他當成封啟的原因,她親昵的摟著他的腰,將頭靠在他%e8%83%b8`前,帶著些醉意溫柔道:“我累了,想睡覺。”

封爵淡淡歎了口氣,心中無奈,卻又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顧央央這個人,大概天生便是來克他的。

第16章 小傻瓜,我怎麼可能不愛你(十六)

小心的扶著她,封爵帶著她一步一步走出這一片竹林,又回到之前飲酒的地方。

“朕去喚宮女來服侍你。”

封爵扶著她重新坐下,看著顧央央又緩緩趴在石桌上,明顯還是一副醉意朦朧的樣子,他淡淡的歎了口氣,覺著今日也不知是該開心還是該傷心,但他想,他確實是有幾分嫉妒封啟的。

封爵皺了皺眉頭,準備喚幾個宮女前來。

但他還沒有出聲,便見剛剛趴在石桌上的顧央央此刻卻抓住他的袖子不鬆開,嘴裡似乎還在說著什麼話,隻是她的聲音很小,幾近喃呢,封爵無法聽清楚。

他皺著眉頭想了想,放棄了喚宮女前來的想法,而是先湊近她的嘴唇,想要聽清楚她說的話。

顧央央於意識渾濁的間隙,見他靠近,便自動的攀上他的衣襟,將頭靠在他的%e8%83%b8口位置,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