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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金安 荷風送 4246 字 6個月前

難道是……”其實答案呼之欲出。

大家都想到了裴家,但卻對裴家這樣做的原因,尚不明曉。

大家都在各自思忖,想著裴家此番舉動的原因。餘喬氏是急性子,她自己兀自想了會兒實在想不通後,便問:“裴家是為著什麼?”

是啊,裴家是為著什麼呢?

若說是為了同傅餘兩家作對,想一一鏟除掉兩家的同盟和臂膀,那他們兄弟為何不脅迫梁家,而隻脅迫馬家呢?論起地位和家底來,梁家可不知要比馬家強多少。

餘豐年道:“此事怕還得再多探一探,暫不清楚。如今隻知一點,馬家乃為脅迫,他們也是不想同咱們家解除婚約的,所以,日後待事情有了定論後,這門親事,還得續上。”

餘喬氏本來氣就是氣馬家的出爾反爾以及落井下石,如今既得知是被脅迫的,她自然不再多說什麼,她說這是自然的,難得兩個孩子如此情投意合。又問說:“若是脅迫,如今馬家一家三口豈不是有危險?”

這時候,傅灼總算開口了,道:“此事嶽母不必擔心,我會暗中差人去葉台先探探情況。若真是裴家下的手,目的是為了逼迫兩家解除婚約的話,如今目的既已達到,想來他們也不會願意再節外生枝。所以,馬家一家算是暫且逃過了此劫數。”

認真想了想後,傅灼又道:“若我沒猜錯的話,或許……裴家是衝二郎來的。”

“二郎?”餘喬氏不懂,“為什麼?他們之前不是一直針對大郎的嗎?”

傅灼想到的,餘豐年差不多也能想到。所以,聽傅灼這樣說,餘豐年就覺得自己猜的也沒錯。

所以她向母親解釋說:“那日二郎打馬遊街,之後幾日,還記得有多少人家登門提親嗎?或許……裴家也有適齡的女郎,也正好看中了二郎。如今逼得二郎同馬家退了親,正好他們裴家可以趁虛而入。另外……”餘豐年突然話說一半,不再繼續說了。

“另外什麼?”餘喬氏著急。

餘豐年朝傅灼望去一眼後,這才又說:“另外,裴家以為餘家是同傅家有姻親關係,這才同傅家同一立場的。若他們裴家嫁了個女兒到咱們餘家來,日後餘裴兩家也都是姻親了。這樣一來,餘家是幫傅家,還是幫裴家,之後自可掂量。而若餘裴兩家真做了親家,什麼梁家,甚至是江家,他們都覺得可能會慢慢朝裴家傾斜而去。如此隻拿一門姻親就能解決的事,他們為何不乾?”

餘喬氏氣得罵爹:“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去!我們餘家就是落魄得隻能娶乞丐的女兒,也不會要他們裴家的閨女。什麼東西!害得我大郎明明有才學,卻考不中進士,如今還敢腆著臉來結親?我呸!”餘喬氏平素不是個潑婦,可如今氣得恨不能跳過去撕爛裴家人的臉。

餘豐年說:“娘先消消氣,此事自不會叫他們家得逞的。如今馬家既已如他們的願退親了,就看裴家之後的動作了。”

本來好好的一場回門宴,被半道殺出來的裴家搞得大家心情都很糟糕。坐車回侯府的路上,秋穗問丈夫:“這一場較量,是不是剛剛開始?”

傅灼這會兒因在想彆的事,有心事在,所以一時心思沒能放在新婚嬌妻身上。但聽得妻子這樣問後,他則輕歎一聲,然後伸出手臂去攬過妻子來。

二人早有過夫妻之實、親密接觸後,如今再如此這般的摟摟抱抱,也就不算稀奇事兒。傅灼更自然一些,秋穗還有點羞澀,但也還好,抱一起說話還是十分坦然的。

傅灼將人攬在%e8%83%b8膛前,然後嘴貼在他耳朵附近道:“沒事,彆怕。有我在,會護你一切周全。”

秋穗說:“你護我,我也要護你。我們是夫妻,就該同甘苦共進退。不管前麵是荊棘還是坦途,我都會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同你一起走下去。”

傅灼將人摟抱得更緊了些,他沉沉歎息一聲說:“娘子,待過了這一劫,日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嗯,我不怕。”秋穗儘力安撫他的心。

馬車搖搖晃晃著慢悠悠往侯府駛去,二人就這樣靜靜的相擁著。雖沒再說話,但彼此心中卻都知對方在想什麼。接下來的路布滿荊棘,隻有攜手一起披荊斬棘,才能共同創造一個更加美好的未來。

*

裴紹卿在家行二,他上頭還有一個兄長。隻是兄嫂皆英年早逝,留了個女郎下來,全權交由他撫育。女郎名喚瑛娘,如今年十五,正好到了說親議嫁的年紀。

雖非裴紹卿所出,但裴紹卿待侄女卻一直視若己出。加上他成親多年膝下卻一直沒有子嗣,就更是待長房的一雙兒女好了。

侄女瑛娘看上了那餘家二郎,即便如今裴家早把餘家得罪光了,裴紹卿也極願意為她籌謀。也願意為她屈尊降貴,為了這門親事,他可以親自登餘家的門。

馬家那邊,裴紹卿也沒對他們怎麼樣。本來也隻是嚇唬嚇唬,在得知馬家夫婦還算識趣乖巧,主動去找餘家解除了婚約後,裴紹卿自然就叫人將他們都放了。

這日,裴紹卿親自帶著厚禮,登了餘家的大門。

若依餘喬氏的意思,自然是得像打狗一樣將人打出去。可強權逼人低頭啊,如今裴家位高權重,又得聖上庇佑,餘家彆說隻是新貴,就算是像傅家那樣的底蘊深厚的勳貴人家,也不敢會這樣明著結仇。所以,餘喬氏隻能忍了,然後避而不見。

餘歲安性情也急躁,且此事又同他相關。所以,餘淮方和餘豐年父子讓他也避開了。

雖說是政敵,也早在朝堂中結了仇。但如今畢竟不是在朝堂之上,是在家裡,所以,餘家父子多少肯定是要給足裴紹卿臉麵和尊重的。

該給的臉麵會給,但不該鬆的口也絕對不會鬆。

父子二人親自迎了出去,又請人進了正廳敘話後,餘淮方身為一家之長,率先笑著問候道:“不知裴帥此番蒞臨寒舍,是有何指教?”

裴紹卿也還算禮貌,站了起來朝餘淮方抱手作一揖後,才開口說:“今日登門來,為兩件事。第一件,是向貴府大郎致歉求和,二則,是家中有一侄女,正值待嫁之齡。我瞧貴府二郎英勇威風,又學富五車,未來必有前程,所以便想替家中侄女提親,欲求結兩姓之好,日後二家並作一家,再無嫌隙。”

餘淮方餘豐年父子聽後,麵麵相覷。很顯然,他們也沒想到這裴帥態度會如此謙恭。

第一百一十三章

裴帥之名響當當, 問問滿京城的人,不論是為官者,還是普通的小百姓, 但凡提到殿前司都使裴家二郎, 誰人不毛骨悚然的?可這樣的人, 竟也有如此謙恭的一麵。

父子二人從前不是沒見過這位裴帥,隻是從未近處打過交道。如今見了人後, 若不是早有耳聞他所做的那些事, 二人怕都是要被他溫和謙遜的外表給瞞騙住了。

父子兩個相視一眼後, 餘淮方又笑著說:“向二郎提親?可真是不湊巧的很, 二郎已有婚約在身了。”

裴紹卿掀眼朝餘淮方望了眼, 情緒仍絲毫未有起伏,他隻是問:“不知貴府二郎定了哪家的女郎?”

餘淮方說:“是犬子早兩年定下的一門親事,此番女郎一家人都不在京中。雖說如今犬子一朝得中探花郎, 一時風光無限, 但人不能忘本啊。當年微末之際得人家青睞, 如今飛黃騰達了,若是就這樣輕易解除婚約, 日後叫我們餘家父子幾個還有何臉麵回老家葉台?”^o^思^o^兔^o^網^o^文^o^檔^o^共^o^享^o^與^o^在^o^線^o^閱^o^讀^o^

裴紹卿心中什麼都明鏡兒似的, 但他卻仍有很好的脾氣同餘家周旋。

“可是據我所知, 貴府二郎已同曾經的未婚妻解除了婚約。既是女方主動提出的, 日後貴府也無需有什麼壓力,更不需要麵對所謂的鄉親父老的指責。”裴紹卿始終氣定神閒, 態度淡淡,“我來前, 也是打探了下內情的。如若不然, 也實在不敢貿然登門來提親。”

這位裴帥, 大有四兩撥千金之勢。他不慍不怒,隻心平氣和說著話,但氣勢強大得卻不容忽視。很明顯,餘淮方有些招架不住了。

餘淮方悄悄朝長子那邊瞟去一眼,大有求助之意。餘豐年感受到了,輕輕衝父親點了點頭後,便開口對裴紹卿說:“馬家雖來退親了,但此事卻隻是他們家單方麵退的親,兩家最後雖鬨得不大愉快,但總也不能就為了這點事就真的斷了這門姻緣。畢竟是微末時結下的親,感情不一樣。何況,雖退了聘禮還了婚書,但隻要我們家願意,自也可再下聘再寫婚書。總而言之,人不能忘本,尤其是微末時期對你施以過援手的。”

裴紹卿定目鄭重看了看父子二人,雖說隻是隨意的淡淡一瞥,但這個眼神也足以震懾住餘淮方。餘淮方比起兒子來,多少缺了點氣概,加上他病中多年,少見世麵,便氣勢不足,不如長子穩重有謀略、有氣場。

餘淮方躲閃著避開目光不看,餘豐年卻微笑著直視,他倒不怕這位權傾朝野的皇親國戚。

最終,還是裴紹卿先收回的目光,他手指摩挲著衣角,沉默有幾息功夫後,才又主動開口說:“貴府大郎一事,是我的錯。我因為私心,在春闈之考上動了些手腳,以至於叫貴府大郎有才卻不能得功名,有冤也無處訴。此事……既已如此,我也想知道,若我有求和之意,貴府想我怎麼做?”

餘淮方都愣住了,這麼大的事,還能這樣商談?

餘豐年也略有詫異,但他到底穩了下來。麵對對麵之人的不按常理出牌,餘豐年也接了招說:“我倒不隻是為了我自己,此番也非因懷恨在心而故意刁奴裴帥。方才所言,也是句句都是肺腑之言。至於大帥所說的,害我未能得功名一事,此事解鈴還須係鈴人,大帥與其問我怎麼辦,不如拿出實際行動來,告訴我您將會如何做。”

裴紹卿又再沉默一會兒後,便不再周旋,隻是緩緩直起了身子來。也不多言,隻淡淡作彆道:“那今日打攪了,此番告辭。”

送走裴紹卿後,餘淮方後背都濕了一層。一直躲著沒出來的餘喬氏餘歲安母子,這會兒也冒了頭,忙問是什麼個情況。

餘淮方餘驚未了,呷了幾口茶水後,這才算是稍稍定了心神。

餘豐年道:“這位權傾朝野的裴都使,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要文雅一些。隻是不知道,他溫文爾雅的外表之下,藏著的又是怎樣的獸心。”餘豐年其實也有些看不懂了,這個人,仿佛同他曾經想象中的那個人不一樣。

他想象中的裴紹卿,是心狠手辣張牙舞爪的,是動輒能彈指一揮間就決定一個人的生死,視生命如草芥的。而方才瞧見的那個人,他卻又似乎有那麼點人情味在。

*

裴紹卿才回到家,便有人匆匆來尋,說是夫人請他過去。

裴紹卿的夫人隻是普通尋常人家出身,並無什麼顯赫的門第,二人總角時便相識,是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