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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落漠 4356 字 5個月前

這樣說的,甚至提出可以簽放棄財產的協議。

他放下對故土最後一絲留念,準備回到該去的地方,繼續屬於他的自由安穩的人生。

--可是命運不肯放過他。

在去赴昔日同學,就是學生時代那個不信邪、非要跟他一起踢球,後來出了交通事故的新來的轉校生的約當天,他再一次收到黑色手機的短信。

【最後一次問你,要不要跟我簽訂契約。沒有下次了哦。】

以為手機終於放棄纏著他了,他如釋重負,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卻未曾想到,這真的是手機給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那個晚上,他沒有喝很多酒,卻莫名其妙醉倒了。恢複意識的時候,他看到自己置身在一片幽暗的湖底,上方的光亮透進來,湖中影影綽綽,水草搖曳。

他看到自己隨著幽綠的水波漂浮,手被泡的發白,滿是褶皺。

親眼看到這一幕的唐恬,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用力咬著嘴唇到發顫,心口像是壓著塊石頭沉甸甸的。

從天堂到地獄隻要一個晚上,就能天翻地覆。

成為鬼魂之後,他的思維和情緒混沌而茫然。

他是個淡漠的人,死了也沒什麼執念。漂在水裡很久,都快忘記自己是誰的時候。

隱約聽到神神叨叨的女人聲音說著什麼結陰親之類的事,聲如鬼魅。

然後那個晚上,他見到了久違的故人。

容顏依稀看得出幼年時期的模樣,已經變成清秀美麗的女子。那雙眼睛還是那樣清澈如水,驚駭地倒映著他自己泛青的死人臉。

--原來,手機說的他們的再見,是以這樣的方式。

人世間最大的遺憾,莫過於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

不甘、懊悔、不舍、渴望、怨恨、執拗……

浩瀚如黑海的情緒一瞬間把唐恬從頭至踵的湮沒,她掙紮著醒來,看著麵前與她額頭抵著額頭的男人,他的臉色白的能看見淡青色的血管,帶著水漬的黑色發絲貼著鬢角,高挺的鼻梁和薄唇和下顎勾勒出刀削斧鑿似的線條。

想到回憶裡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唐恬心中酸楚。

“抱歉……”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造化弄人嗬。

男人向後退開,唐恬額上的冰冷隨之離開,狹窄逼突的被窩內恢複了暖意,心中沒來由的徒留一抹悵然。

他張開手,將怔愣的少女整個擁抱在懷中。

他沒有辦法說話,她腦袋靠著硬邦邦的%e8%83%b8口,明明沒有心跳死寂的嚇人,卻奇異地懂得了他的情緒。

他在安慰她,說不是她的錯,跟她沒關係。是他違背了約定,請她原諒。

他還說,很高興再見到她。

“我也是……”她把臉深深埋入並不溫暖的%e8%83%b8膛,感受著這一個遲到十二年的擁抱。

這天晚上,唐恬是含著淚,死死攥著人西服袖子睡著的。

第二天,宿醉的艾麗和熬夜大半宿才睡的唐恬,兩人都是到了下午才醒過來。

兩人各自臥床在自己床頭,扭臉一對視。

一個沒有卸妝、眼妝口紅暈染大半張臉,一個眼腫帶著泛青黑眼圈臉色蒼白。

艾麗:“鬼啊!”

唐恬:“彼此彼此。”

電話鈴聲突兀的響起,唐恬看了眼名字,“正好,我也要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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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你這是汙蔑!”

在任宅裡唐恬剛說出事實,任母一下站了起來,怒氣衝衝地斥罵,“我們家霜兒是什麼樣的人,親人朋友都知道!她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

“信不信由你們,”這種情況唐恬預料到了,心平氣和坐在沙發上道,“總之,這件事就這樣結束了。塵歸塵土歸土,逝者已安息,以後不會再出現墓碑開裂的事了。你們委托我的任務也已經完成。”

任母劈頭蓋臉一頓怒罵,“你就是個騙子!敢把臟水潑到我霜兒身上,你好大的膽子。什麼鬼魂,都是你瞎編的,你就是來騙錢的!”

唐恬道,“OK,你要是不信也行。你就繼續認為任霜是自殺就好了。”懶得多說,她起身想走,

任母怒極,想也不想伸手來抓她,“你給我說清楚!霜兒絕對乾不出那種事!”

“不是自己以為的結果,便接受不了了?”唐恬閃身躲過,抬起一雙黑白分明的眼,清清淩淩掃過來,眸中的冷意刺的任母僵著站那兒後背起了汗毛,“你真的認為你了解自己的女兒嗎。”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去健身房運動了,所以以後更新稍微晚點,抱歉啦。

馬上開始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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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到底是現在的糖糖改變了過去;還是過去的改變造成了現在的結果。就是雞生蛋、蛋生雞的問題了。

手機:於億萬BE結局中找到唯一兩全其美的一條路,我容易麼我。還讓我背鍋哼。

第47章 雙生3

任家的情況她一開始就從陸遠那裡打聽了。

任母經商, 任父從政,強強聯合,家庭條件相當不錯。自小生長在優渥環境的任霜, 往來接觸的都是達官顯貴。加之父母態度的影響,耳濡目染之下, 便覺得自己天生高人一等。

一直一言不發的任父拉了拉任母,“彆說了。這種事,大師騙我們沒有意義。”

任母悲從中來,掩麵痛哭, “霜兒、霜兒怎麼會這樣……”

“大師,”任父沉著臉,“你說的, 我相信。但我覺得, 就算霜兒有錯,那個女生也是自己太脆弱了。彆人隨便幾句話就去自殺,死了還要禍害人,這樣的鬼魂就不該放過它。”

眼中閃著戾色。

自己的女兒是捧在掌心如珠似寶的女兒,彆人家的就是脆弱的一根草。

唐恬好笑, “任先生,請彆忘了, 你女兒才是始作俑者。它現在解脫了,你們該為它高興才是。不然每個晚上從樓上墜落,永世不得超生的,還是它自己。”

任父慍怒, “大師,我們請你來是幫我們的,你怎麼為外人說話。我看你是尾款不想要了。”

唐恬譏誚之色漸濃, “你們委托我找尋你女兒死亡的真相,我找到了也說了出來,接不接受事實是你們的事。至於這尾款,你們想要賴賬,完全無所謂,我不差錢。隻不過給你們一句忠告,人在做天在看,你女兒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們做父母的也得好好想一想。”

“滾!”任母氣的抓起抱枕砸向她,唐恬後退,抱枕落在地上,她彬彬有禮,“告辭。”

轉身離開,任父攔著還想衝上來罵她的任母,“算了,不給她剩下的錢就是了,看她囂張。”

不僅如此,他打電話給陸遠,語氣充滿陰沉,“跟你接觸的那個唐大師,你給我好好查查她。”

唐恬離開任宅,這一次沒有司機來送她,小區的大門口停著輛火紅色跑車,墨鏡紅唇的女郎一手架在車門上,吹了聲口哨,“怎麼樣。”

唐恬坐進副駕駛,“你說對了。”

艾麗嗤笑,“這些人,隻能接受自己以為的結果。尾款付你了嗎。”

唐恬聳肩。

艾麗一腳猛踩油門,“那可不行。給節目組說這件事。”

紅色跑車如離弦之箭一般衝了出去,唐恬被後坐力甩的脊背緊緊靠著座位,“有用?”

她不缺這錢,她該得的也不想便宜這家人。③思③兔③網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

“當然,”艾麗語氣充滿譏諷,“他們可是中介。負責牽線搭橋,真正的靈媒多少人花錢都見不到一麵,任家算什麼。還想在這個圈子裡混,就得遵守他們的規則。”

唐恬也想試探下這個節目到底有多大能量,發消息跟對接的MC說了下,對方二話不說讓她放心。

半小時後,唐恬剛回到酒店,轉款一分不少就來了。

還附上節目組真誠的致歉,並表示已經把任家的客戶等級降低作為處罰。

“了不起,”唐恬唏噓,放下手機真心感歎,“他們也不怕我真是個騙子。”

艾麗一頭長發被呼嘯而過的風吹的向後揚起如天女散花,“要沒有點真本事,這個節目組也不會屹立華國政商兩界多年了。”

而她們想要一探究竟的,竟然是這麼龐大的、根係茂密的大樹。

在昨晚酒後吐真言的交談之後,唐恬答應了艾麗的請求,淡淡說自己會儘力。

她沒有拍著%e8%83%b8口信誓旦旦承諾一定會找到安吉拉的消息,唐恬實事求是的態度,反而讓見慣形形色色的人的艾麗更覺安心,兩人相交不深不可能說為了她妹妹賭上自己一條命,能讓她把這事放在心上就行了。

剛到酒店,陸偵探發來消息說已經回來了,想約她吃個飯,唐恬答應了,正好也有事找對方。

等到了吃飯的地方,在停車的地方見到人,駕駛座上的艾麗低罵,“該死--你怎麼不說還有他?”

“你剛一直跟人打電話,我沒時間說,”唐恬無辜,“你倆認識?”

她真不知道兩人認識,之前跟陸遠通電話,艾麗也沒什麼特彆的反應。她剛才跟陸遠說一起的人有她的朋友艾麗,對方也滿口說不介意。

艾麗冷著臉把車泊進停車位,她的車窗被人曲指敲了敲,艾麗目視前方按下車窗,徐徐下降的車窗後露出男人的臉,大概三十多歲,有著曆經風塵的落拓不羈,彎著腰朝她倆笑著招手,“艾

麗,好久不見。這位便是唐大師吧。”

“你還沒死呢。”艾麗冷笑。

陸遠看樣子是被懟慣了,不以為意,手插著衣兜笑笑,“托福,還活著。”

“叫我唐恬就好。”唐恬下了車,對方迎上來,握了握手。

三人上了餐廳包廂,唐恬和陸遠在前麵交流案子,艾麗默不作聲跟在後麵。唐恬餘光瞟到身後,發現艾麗難得有幾分心不在焉的樣子。

“那最後你是怎麼處理的。”陸遠說起案子很是認真。

唐恬三言兩語帶過,對方似也知道這些是靈媒的秘密,不再追問。

三人點了菜,聊起來,艾麗反常的話很少--之所以說反常,因為之前跟唐恬在一起的時候,多半是她喋喋不休,唐恬隻偶爾附和就行。

現在她話少,陸遠是個話癆,一個勁問唐恬案子的事,搞得一頓飯吃下來,全是他們兩個在說了。

唐恬端起盛著果汁的杯子,“這件事還要謝謝陸偵探了。”

陸遠拿起杯子跟她碰了下,“我也沒幫上什麼忙。再說本來任家也委托了我,讓我聽你吩咐。”

唐恬就是在等這句話,“所以,你會把張月的事原原本本告訴任家嗎。”

她不想任家人氣急敗壞之下,連累張月年邁的父母,因此一直用的化名。關於她的家庭情況也沒有說出實情。

少女的目光清澈如泉水,有著穿透人心的力量,陸遠接觸到她的視線,微一遲疑,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