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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落漠 4278 字 5個月前

有這個學生,點名從來不會抽到她,同學們剛開始是抱著遊戲的心態,後來時間久了也習慣了無視她。

“在這樣的環境忍耐了兩年,她的成績落到班級末尾,老師這才想起來找她,是勸她去彆的平行班,不要拉全班測評第一的後腿。成績這個樣子,她也沒有辦法拿到獎學金。高二開學後就被分到了平行班,高二學業重,高一沒懂的地方高二學起來更難,成績更加一落千丈,很快成了年紀末尾。老師和同學也沒有管她。”

這所公立中學在當地很知名,年年升學率優秀,同學和老師都奔著自己的前途努力,沒那個功夫去管自甘墮落的學生。

“到了高二下學期,她主動申請了退學。後來學校就沒人有她的消息了。”

唐恬算了算時間,她18年3月退學回老家,差不多一年後自殺。

難道是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任霜和張月的手機呢?”

“任霜的手機,任家交給過我,我還原了她原本刪除的數據,沒有和張月有過任何聯係。”

“而張月,家裡窮,根本買不起手機。”

案子陷入了僵局。唐恬道,“張月的遺物裡,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

“我想想辦法。”陸遠是找借口住宿在張家,沒有直接表明目的怕打草驚蛇。

要掛電話了,他突然想起什麼,“說到任霜,不知道你有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

唐恬仔細一想,“你說的是哪方麵?我目前看到的她還是一個挺優秀的女生,親朋好友都對她很是誇讚。”

“有問題的就在這裡,”陸遠意有所指,“我看過她刪除的微信,她和彆人的聊天,不得不說情商相當高,能讓所有人喜歡,所有人都誇她。我問過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誇她,背地裡連句壞話都不曾被說過。但其實,在我們這些外人看來,她也不是真的那麼優秀。”

論成績是不錯,但也沒有遙遙領先;論長相,隻能算清秀。家境不錯,班裡家境比她好的也有很多。

“你相信嗎,老師、同學、鄰居、甚至路人,在所有人眼中,她似乎都是一個完美的、沒有任何缺點的人。”

唐恬一下打起了精神。

完美的人,這就是最大的問題。

第38章 一起走1(一更)

眨眼到了周末。

這兩天唐恬和艾麗基本就在酒店等那邊的消息。

艾麗無所事事, 看唐恬每天怡然自得的按時早起鍛煉,一日三餐,看書喝茶, 無語,“你就這樣等, 都不準備著?”

陽台上,唐恬視線都沒離開離開手裡的書,抿了口茶,“需要準備什麼?”

“黑狗血、雞血、糯米之類的, 電視裡都是這樣演的,”趴在床上晃悠著兩條大白腿的艾麗說,“你不是驅鬼師麼, 就這樣空著手去?”

唐恬說, “你都說了是演的。”

艾麗單手托腮盯著她,女生嘴巴緊的跟蚌殼似的,怎麼也撬不開。

唐恬手機忽然響起來,一看陸偵探的名字,兩人都斂起了笑意, 唐恬接通,立刻傳來男人迫不及待的聲音, “她們兩個果然有非同一般的關係!”

“我在張月家,找到了她家人給她收起來的遺物。”聽筒裡傳來沙沙紙張翻動的聲響,“是張月的一個筆友,在18-19年間跟她寫的信。筆友落款是‘雨霖霖’, 我見過任霜筆記本的字跡,肯定對方是任霜。”

陸遠也不廢話,拍照把重要的片段發給唐恬。

越看唐恬越覺得奇怪。

單看前麵大半年, 也就是張月高一上學期,兩人明明一個班級,但是在張月成績下滑,開始遭受全班排斥的時候,任霜沒有給對方有任何聯係。

張月被全班默契地視為隱形人之後,張月性格越發孤僻,在一次圖書館借書的時候,那書拿回來,裡麵夾雜著半張紙,一個落款為雨霖霖的人,說想交筆友。

這種隨機交友的方式在通訊不發達的過去很是流行,而隨著互聯網的發展,到如今交筆友的人越來越少了。

張月可能是太孤獨了,抱著試一試的心情,跟這個人聯係了起來。

她不知道對方是誰,從信裡看,女生和她同校。她們通信不用郵寄,而是每周一她寫好之後放在三樓拐角處的消防箱,雨霖霖去取,然後周四再給她回信,放到消防箱中。

一周一封信,兩個人很快熟悉起來。雨霖霖像是世界上的另一個她,張月的痛苦、難過、悲傷,所有的情緒她都能感知的到。看著紙上的字,唐恬都能想象張月的心情,她越來越依賴這個筆友,開始渴望在現實中也能跟對方繼續這段友情。

她忍不住開始在投放信之後,經常去消防箱附近,尋覓可能是雨霖霖的那人。

費了一番功夫之後,她終於知道了對方的誰。

信裡麵,雨霖霖這樣說,“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再來取信。我想你一定很生氣,很憤怒,覺得我在故意欺騙你。你覺得我在班級裡從來不和你說話,跟他們一樣把你當做隱形人……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發誓,我從來沒有想愚弄你!”

“……你覺得我跟所有人相處的都很好。可是你不知道,我初中有著跟你一模一樣的經曆。甚至更慘。”

“我以前性格跟你一樣……轉了學,我好不容易擺脫以前那些人,到了新的班級,我開始學著假裝開朗,跟大家玩成一片。其實我每天心裡都很痛苦,看見你,我想我找到了同伴。我很想跟你親近,成為最好的朋友,手拉手一起去食堂、去上廁所。可是我不敢。”

“我怕再回到噩夢裡去。所以我隻能用這樣的方式,我想走近你,世界上的另一個我。我懂你,你也懂我。”

……

“從文字裡看,任霜雖然不敢當麵表露善意,害怕自己也被排斥,也算是人之常情,不會過多苛責她。而且想通之後,還會心懷感激。”艾麗說,“人設也不算崩塌吧。”

事實上,在知道對方身份後,雖然剛開始張月有點生氣,很快被安撫了,而且想著任霜在班裡人見人愛的地位,卻隻對自己袒露心聲,原來背地裡是個跟自己一樣自備內向的人,張月自然有種隱秘的筷感。

兩人繼續通信,逐漸無話不談。信裡的任霜跟外人所見完全不同,字裡行間透著灰敗陰鬱,更加讓張月同病相憐。

兩個人還時不時談論到解脫、死亡之類的字眼。

唐恬又發現一件事,“張月退學,是任霜提議的?”

不知道前文是怎樣,從雨霖霖的信來看,她表示理解張月的痛苦,也說這一年多幫她想了很多辦法,張月那麼努力,真的很辛苦。

“……實在不行的話,我想你可以選擇休息一下,現在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不如重新看看自己的路,也許你會找到新的、適合自己的方向。”

艾麗吹出口煙圈,不以為然,“看著好友掙紮痛苦,無能為力,其實這個建議也算好心。”

電話裡,陸遠說,“我這邊得到的線索就這麼多。兩個人的確是筆友,好朋友。通信截止到張月退學就沒有了。”頓了頓,“你旁邊有人?”

“一個朋友。”唐恬瞥了眼艾麗,後者垂著眼,自顧自玩著才做的閃瞎眼的指甲。

陸遠不知為何沉默了會。

“兩人聯係就中斷了?”唐恬還在想著這事,看著雨霖霖的信,她試想如果是自己,也舍不得這樣一個知心好友。

“沒有證據表明兩人還聯係著,除非你那邊找到任霜手裡的,張月的信。不過……”

“什麼?”

“張月不是退學後天天宅在屋子裡不出門麼。有幾回任母氣到,衝到她屋子裡罵她,有聽見她哭著跟人打電話。”

“以為是她早戀交的男朋友,但她的手機便宜,漏音,能聽出是女聲,任母也就沒有多問。”

張月離開學校,兩人通信不便,換做手機聯係很正常。@思@兔@在@線@閱@讀@

唐恬精神一振,“手機呢?”

陸遠的聲音充滿遺憾,“她跳樓的時候帶著手機,所以手機摔的稀爛,被環衛工人打掃了,大半年前的事,沒有辦法再找到。”

“那她的號碼能找回來嗎,肯定有通話記錄。”

陸遠語帶讚賞,“我也想到這個。去問了下,她的號碼已經被移動公司收回,給彆人用了。以前的記錄都清空了。”

“任霜的呢?”

“我恢複過她的手機,微信裡沒有張月這個人。通訊記錄我沒查,需要的話我想點辦法。她的號家裡人一直在給充錢沒有停機,應該可以查得到。不過需要幾天時間,我現在還在這邊。”

唐恬想了想,“算了,不用了。”

陸遠決定留在張月家,看看能不能再挖出點線索。

艾麗問唐恬,“不用查任霜通訊記錄?”

“沒有意義,就算確認兩人真的有聯係,也沒有語音通話的內容,”唐恬說,“我剛才一直在想,任霜想要和張月做朋友的話,直接加手機好友就可以了。為什麼要用通信的形式。”

“這樣比較特彆,有意義吧。”

“若是追求意義,張月退學後,兩人應該繼續維持寫信才對。但任霜沒有這樣做,而是用起了手機,又沒有用微信QQ這類更方便的通訊軟件,而是選擇打電話。”

艾麗來了興趣,隨手把沒抽完的煙在煙灰缸裡杵滅,“為什麼?”

唐恬思索著道,“文字之類容易留下證據。不在一個地方必須要郵寄信件,會容易泄露真實地址。打電話的話,不錄音就不會被其他人知曉。”

艾麗挑眉,“你懷疑張月的死,跟任霜有關。”

“隻是猜測,”唐恬站起身,“我去任家一趟。”

“要我一起嗎?”

“不用。”她沒告訴任家這件事還有其他人涉入。

跟任家打了個電話,任父同意了她的要求,還派了司機過來接她。

唐恬在任霜屋裡搜了一圈,任家人不肯接受她離去的結果,她的屋都原樣保存著。

找了一圈,果然沒有書信之類的東西,但唐恬發現任霜的書櫃擺了很多心理學相關書籍,甚至還有英文原版的。

“她這麼喜歡研究心理學。”

唐恬每一本都翻過,發現任霜在上麵密密麻麻注了筆記,重要的地方還用不同顏色的水彩筆勾畫,簡直像是在對待日常的教科書。

若是普通人看了也就看了,放在堪稱“完美”的任霜身上,想必她在其中收獲頗豐。

唐恬退出書房,找了在任家待了十多年的保姆,對方正在廚房準備任家一家人的晚飯,想了一會兒,確定地告訴她,“小姐有一段時間是有跟人寫信,厚厚的一遝放在一個盒子裡,我打掃衛生的時候見到過。有印象是覺得奇怪,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小姐居然會跟人通信。我們這些普通人都用手機了。她也不是沒手機,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