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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落漠 4286 字 5個月前

的手示意鬆開,一雙黑眼珠冷冷盯著唐恬,吐字低沉有力,“好。”

“不過我話說在前頭,看你是小姑娘機會給你了,你偏要堅持著,那晚上要是沒個結果,到時也彆覺得我陳雲誌不好說話。”

放下狠話,約好晚上碰頭的時間,陳雲誌就帶著妻子兒子離開了唐恬住的這間屋子,外麵搭的喪儀棚子還沒拆,陳老按照主人吩咐把喪葬隊一乾人都趕走了,隻留下了風水先生和鬼媒王麗他

們夫妻二人。

王麗偷偷摸進來想詢問情況,唐恬敷衍打發了她,趁著下午沒人打擾,用中午吃飯的餐盤倒扣著,在掛曆紙大小的白紙上,按碟子的大小畫了幾個大小不一的同心圓,圍繞圓圈在裡麵寫上“是”“否”、0-9數字、以及26個拚音字母。

時間有限,她也不是專業的,簡單做了個占卜板,基本上能涵蓋可能的答案。

做好之後她放在一邊,有點奇怪,“既然可以控製我的身體,陳煦為什麼不直接附身在陳老板身上說出他屍體的所在?”

後來想想,陳煦的力量應該是有限製的。陳雲誌是男人,年富力強,生命力旺盛,不好操控。

而她是個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又是女人,陰氣重。

她說的話讓人將信將疑,就算再操控她,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都打了折扣,不如通過請碟仙的方式,讓陳家人親自“聆聽”感受一番,增加可信度。

在碟子上畫線當做箭頭,還需要參與儀式的人的鮮血。唐恬把指尖上剛出爐還散著熱氣的血抹到瓷碟上,盯著清晰的紅線喃喃,“隨便抹了血,這東西不會成精吧。”

見鬼之後,原有的對這個世界的認識完全顛覆,她都有點草木皆兵了,還不知道這世間還有多少奇奇怪怪的東西。

夜色已至,等到快12點的時候,陳老板三人繃著臉來了。

老宅的廳堂裡,唐恬鎖門關燈,點燃蠟燭,給他們介紹了下規則,“……總之,注意事項就這幾條,請務必遵守。”

陳老板點點頭,找了個位置坐下,女人站著沒動,“碟仙的話你們兩個人不行嗎。”

唐恬指了指他們,“一、二、三、四,我們四個人,兩男兩女,這個配置是最低要求。剛剛好。”

陳鵬皺著眉,忍耐著拔腿就走的衝動,在陳老板的要求下,不情不願坐下。

三人坐好了都望著女人,她沒辦法,也隻能落座。

“人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唐恬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差半分鐘到午夜12點。此時四人圍著圓桌而坐,桌子上一張攤開的占卜板,正中間是白日裡莫名出現的白色瓷碟,桌子邊立著根蠟燭,燭火輕輕搖曳,散發著昏黃的光芒,照的每個人臉上像蒙了層黃紗,影影綽綽看不清表情。

室內鴉雀無聲,靜的詭異。

每人將一根食指放在倒扣的碟子邊緣,閉上眼齊齊低聲念道:“碟仙,碟仙請您出來。”

“碟仙,碟仙請您出來。”

念到第三遍的時候,在場四人都感覺到一陣冷風掠過,開始前他們特意把所有窗戶都關嚴實了,這屋裡又沒空調風扇,哪裡來的風?空氣中還帶著一絲水腥氣。

陳家三人背脊瞬間起了雞皮疙瘩。

唐恬嘴角弧度上揚了一點。

燭影劇烈晃動,四人緊緊閉著眼,屏住呼吸,因此也沒有看到,他們中間多了一個人--

模糊的黑影坐在唐恬和陳雲誌中間,一身西服水淋淋的,他伸出去按在碟子上的手白的泛青,像是在水裡泡久了。

所有人都感覺到室內的溫度驀然下降,宛如冰窟。

除了唐恬,其餘三人心裡極力壓抑住想要撒手逃跑的本能,開始之前她告誡過他們,在送碟仙走之前都不能有任何一個人把手拿開,否則它會永遠跟在活人身邊。

就在這時,被他們按著的碟子,在桌子上輕輕的移動起來。

它以打著圈的方式在走,碟子緩慢劃過紙張發出細碎聲響,陳老板麵沉如水,陳鵬十分驚恐似地喘著粗氣,女人更是低低叫出來。

一圈、兩圈……

陳家人沒一個敢在這個時候說話的,死一般寂靜的屋內,響起了少女的聲音。

“碟仙碟仙,你是陳煦嗎。”

比平時說話腔調更低沉喑啞一些,聲音幽幽在空氣中透著涼薄,語速也慢,急的人心慌,恨不得讓她趕緊閉嘴。

話音剛落,碟子轉動的幅度更大了點,一圈又一圈,爾後緩緩停了下來。

眾人被牽扯提著的心這才放緩,幾秒之後見碟子再無動靜,四人或搶先、或慢慢睜開眼,四雙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著碟子上刻的紅線對應的字上。

“是”--碟仙說。

作者有話要說:  是我寫崩了麼,感覺都沒什麼人看QAQ

第11章 撈屍人2

女人倒吸了口涼氣,唇邊溢出似啜似泣的嗚咽。

陳鵬拳頭握的死緊,猛地扭頭衝唐恬吼,“是你!”

“都給我閉嘴”陳雲誌低斥,視若無睹其他人的異狀,聲音從喉嚨裡發出來,又乾又澀,“煦兒,你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的”

女人和陳鵬刷地抬頭,不可置信望著他。

這個時候,碟子悠悠動起來,還是以打圈的方式,繞著幾個大小不一的同心圓的線條遊走。

所有人的眼珠子一錯不錯,仿佛黏在碟子上。這一次,它的回答格外漫長,一圈圈走著,一會兒在寫著“是”上,一會兒再“否”上,有時又移到拚音上去,最後落到是和否字的中間,偏向是的方向,停在空白處。

陳鵬問,“什麼意思?”

唐恬替陳煦回答,“他不清楚事故原因,但懷疑是人為。”

昏暗光線下,女人驚惶的臉看上去比病懨懨的唐恬還白。

陳雲誌麵色凝重,“煦兒你告訴我,你的身體現在在哪裡?我一定讓你安心下葬,為你討個公道!”

話語鏗鏘有力,字字堅定,說到尾音更是隱含哽咽。

晃動的燭火下,中年男人眼眶都紅了,虎目含淚。按著碟子的手背青筋繃起,用力到顫唞。

聽到他的話,陳鵬豁地睜大眼睛。

女人不堪重負似的閉了閉眼。

眾人注目下,那小小的碟子再次開始移動。這一次直直衝著寫有26個拚音字母的圓圈而去,在選定的拚音上頓了頓,接著快速移向下一個。

“da 、wan 、cun,”幾圈繞完,唐恬記性很好,在碟子最後停下後脫口而出,“大灣村?大概是這樣一個地方。”

“這是什麼地方。”這個陌生的名字昭示著唐恬沒有撒謊,打碎了陳鵬最後一絲無神論的幻想。他說著迫不及待就想去拿手機,唐恬猛地喝道,“彆動!儀式還沒結束!”

眾人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齊刷刷看向陳鵬,他一下僵住,還好指尖還堪堪觸及著碟麵,連忙用力摁住了。

“呼”有人小聲鬆了口氣。

“你們還有什麼想問的?”唐恬掃了眼三人。

一室靜默。

陳雲誌嘴唇翕動,他雖年過不惑,而久居高位在下屬和家人麵前素有威嚴,此時朦朧光影下,像是一下老了十歲,眼角的皺紋鐫刻著歲月滄桑。

猶豫了一下,滿腔言語最終化成一聲長長歎息,“唉……”一手捂住了臉,閉上眼是愧,亦是悔。◢思◢兔◢在◢線◢閱◢讀◢

“沒有。”陳鵬和女人更是和陳雲誌無話可說,一臉迫切恨不得早點結束。

唐恬想說結束語,不料陳雲誌忽然道,“你就沒有什麼想跟煦兒說的了?你既說跟我兒子結了陰親,好不容易見到他都沒個話講?”

“爸!”陳鵬覺得自己父親是發癲了。

而在身邊一直沉默坐著的黑影轉頭看向她,一雙隱在黑暗中的眼黑沉沉的,像是一汪死水深不見底。

唐恬眨了眨眼,慢吞吞道,“哦,倒是有句私密話,本來不適合在這種場合講,陳老板--爸爸你想聽的話,那我就直說了。”

陳雲誌淡淡頷首,陳鵬一臉吞了蒼蠅的表情。

唐恬便道,“陳煦我同你打個商量,洞房的事先緩一緩。我們才認識沒幾天,這進度也太快了。先了解了解,培養一下感情再說。行麼。”

話音未落,陳鵬側目一副“你他媽是瘋了”的驚悚眼神,女人精致的麵容扭曲了,陳雲誌到底是薑老的辣,穩重的麵色未變,隻嘴角隱隱抽搐。

四人手底下碟子緩緩移動,這一次毫不遲疑,紅線指到了“是”字上。

唐恬挺滿意,看來這死鬼還是能聽得懂人話的,脾氣不錯,應該跟她合得來。

陳鵬這下是徹底服氣了,小聲嘀咕,“你膽子怎麼這麼大,跟個死人、咳,都不怕麼。”

唐恬衝他甜甜一笑,“我都快是死人了。”

再說結陰親都親自體驗過了……對比之下碟仙真是弱爆了。唐恬自信覺得短時間內不會有更恐怖的東西能嚇到她了。

而很快她就體驗到了,什麼叫做打臉啪啪響。

陳鵬被噎,沒好氣翻了個白眼。

“好了,我沒其他想說的了,那就結束吧,”眼神征詢問過三人意見,唐恬低低喚道,“碟仙、碟仙、請你離開。”

其他人緊跟著念道,“碟仙、碟仙、請你離開。”

男男女女的聲音混合在一起形成幽幽絮語,在深夜寂靜的晚上令人瘮得慌。

燭火搖曳了一瞬,無人注意到,投落在牆角的多出來的那個鬼魅影子,忽然消失了。

問出了陳煦的所在,陳雲誌說到做到,立刻定下了第二天就出發。

唐恬在網上查了查,全國叫做大灣村的地方有幾十個,她沿著地圖考慮,陳煦跌落的江叫做南江,是黃河的一條支流,往下流淌200多公裡,在山西境內的北邊,有一個地方也叫做大灣村。

“就是這裡了。”網上對這個地方的解釋,她眉頭皺了下,鎖定了地方。

這地方很有名,又被叫做“死人灣”。在上遊落水的人,黃河裹挾著泥沙和屍體流經這一片的峽穀地,遇到約莫九十度的大轉彎,河道變窄,由於離心作用和放緩的水速,水麵漂浮的屍體就被甩在彎道邊緣處,這一塊以前是灘塗地,水不深,因此漂浮到這裡的屍體越積越多,被當地人稱為“死人灣”。

水邊有一座叫做青山的大山,大灣村的村民世代居住在這裡,那裡由於地形氣候原因,也是一所全國有名的貧困村。能打工的青壯年都出來了,留在村裡的都是老弱病殘。

第二天,陳雲誌的秘書找了輛商務車,一行人開車前往大灣村。先是走高速,開了兩個小時就下去走省道,接著路況越來越差,300公裡的距離,足足走了近6個小時才抵達大灣村。

一行人是早上9點出發,中途在服務區簡單吃了午飯,下午3點過抵達村口,見再開不進去就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