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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使神差 落漠 4326 字 5個月前

唐恬越看越覺悚然,本子後麵的記錄大部分都跟這個黑色手機有關,這從天而降的手機,陳煦嘗試了各種辦法都丟不掉,手機總會完好無損地回到他身邊。

10月1日

我打開了它。

原來如此。但是我並不願意。

那樣的能力,我本來就受夠了。

彆再回來了。

“它應該指的是手機吧。不願意,說明手機可能向他提出什麼要求,而他拒絕了。”唐恬沉%e5%90%9f,“最重要的是,陳煦有什麼特彆的能力?”

她看過的怪談之類的書都說有執念的人死後才會留下來,那要是怎樣強烈的執念,才能讓陳煦變成鬼還能擁有這般強大的力量?

很快她翻到了最後一條記錄。

2007年7月12日

今天我生日。一碗湯,帶走了陪伴我數十年的大黃。還有我曾經以為的親人。

算了,我要離開這兒了。

最後一條隨筆記錄的時間,正好是他撿到手機的半年後,那時候陳煦才16歲。

簡略的兩行字,有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寂然。

那之後,這個寫了大半的隨筆,再沒有新添的內容。而且看本子混在書架上眾多藏書之中,書籍染著層薄灰,也應該很久沒人動過了。

“16歲、要走。是留學?”唐恬記得王麗介紹陳家大少的時候有說過,他大學就在國外讀書,之後讀研,因為陳父叫他回來幫忙他才回來,本來打算就留在那邊的。

她撐著下巴陷入沉思,“湯裡有毒,害死了他的寵物狗和一個親人?是陳寶嗎。”

後半部分的隨筆很少提到陳鵬和陳寶了。

而這些舊事問王麗一個鬼媒肯定是不知道的,隻有這深宅大院的舊人才會知道一二。

“看來明天要去跟這院子裡人打交道了。”死鬼死不瞑目找上她來,看了這本隨筆,她心中也是頗多好奇。

雖然好奇心害死貓、反正她命不久矣,也就用這最後一段時間了卻他的遺願吧。

隨筆裡沒有寫手機最後的歸宿,唐恬估計他可能還是沒丟掉,也許跟著他到了國外。這手機委實古怪,她也不想去接觸,因此沒有在書房再搜尋手機的蹤跡。

把日記本放回書架上,她眼前忽然一黑。

“唔……”

第二天清早,唐恬一睜眼想起身,一動立刻捂著脖子□□,也不知昨晚睡的什麼奇怪姿勢,落枕了。

揉著頸子緩緩坐起來,被褥從%e8%83%b8`前滑下,唐恬發現她正躺在自己的房間裡,昨晚上書房發生的恐怖場景湧入昏昏沉沉的腦袋,宛如一桶涼水從頭澆下,激得她霎時清醒了,“又是夢?”

一低頭想下地,發現不對,她腳上還圾著雙涼拖鞋。

“……”她該感謝對方大半夜把她提溜出去,還能記得把她送回來蓋上被子嗎。

可是這鞋就不能一並給脫了?

怪不得她腳上涼颼颼的。

算了,不應該對一隻不知道還有沒有自己神誌的鬼魂要求那麼多。

唐恬看下手機的時間,今天是7月17日,忽然想到幾天前,就是7月12日原本陳煦生日的那個晚上,她在噩夢裡見到了對方。

一股灼熱的腥氣往上湧,她熟門熟路趴在床邊,捂著嘴咳得撕心裂肺。

咳完了,她拿枕頭邊早準備著的紙巾擦拭,瞟了眼手中被暗紅色血塊浸染的紙張,腦海中浮現白大褂的醫生的話,“胃癌晚期,癌細胞已經向全身轉移,即使化療也沒有什麼用了。”

“最多一個月。”

一句話宣判了她的死期。

“還有二十三天。”唐恬邊起床,邊算了算日子。除開住院那幾天和到這裡來的路途上耽誤的日子,不禁道,“這時間也過得太快了。”

“我覺得快,隻是這宅子裡的人巴不得再快一點吧。”

她早點死,早點結了陰親,這家人估計才徹底安心。

想把紙團扔進垃圾桶,她走了兩步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盯向枕頭旁。

--那裡,靜靜地躺著一個手機。

從絲絲縷縷的銀灰過渡到墨一般的深黑,漸變色的手機在日光燈下顯出五彩斑斕的色彩。

唐恬隻覺背上寒氣冒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您訂購的五彩斑斕的黑手機,已送貨到戶,感謝簽收。”

唐恬:???

第6章 見鬼3

唐恬自己的手機她右手正握著,也絕對不會認錯。突然出現的黑色手機,陳煦日記本裡的記載……

她毫不懷疑這就是他的那個手機,“這玩意怎麼跟上我了?”

陳煦後來沒有再記錄,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沒有使用這個神秘的手機。現在看來,昨夜死鬼提溜她去書房,看隨筆是假,借機丟手機給她是真。

可唐恬根本不敢去碰手機,“有著所謂能力的陳煦都死了,我什麼都不會,碰它是還嫌死的不夠快。”

小心拎起手機塞進空蕩蕩的衣櫃裡,再把櫃子落鎖。她的衣服還在箱子裡,想著在這也住不到幾天,東西都沒拿出來,到時候人家也方便整理她後事,不給人添麻煩。

天蒙蒙亮,起的太早唐恬沒事在院子裡晃悠了下,肚子餓了,於是走出去找廚房。

路上遇到打掃的大叔,她準備詢問廚房在哪兒。誰料對方抬起頭,一看她反倒嚇得差點沒跳起來,“鬼啊!”手裡的掃帚都嚇得哐一聲落在地上。

唐恬:“……”她有這麼可怕嗎。

回過神的王叔連連道歉,“是你啊,”不好意思笑笑,滿臉憨厚,“這老院子除了逢年過年才有人,平時就我們幾個。這會兒突然來了人,還沒習慣。“

唐恬想起昨晚上送飯的張嬸見到自己的反應,才不信他的說辭,“李叔,我昨天聽張嬸說,這宅院鬨鬼?”

王叔笑容僵了下,連忙擺手,“哪裡的事,你彆聽那婆子瞎說。”

見唐恬不說話,一雙黑白分明的眼靜靜盯著他,王叔粗糙的大掌攥緊了掃把柄,“那婆子才來一個月,什麼都不知道……這宅子好的很,陳家祖宅傳了十幾代了,家裡都有錢的不行,哪裡不好了。”

他聲音低啞,“我在這幾十年了,看著大少爺長大,那也是極好的一個人。你、你不用怕。”

說這話的時候中年男人滄桑的麵容浮現一絲悲意。

落入唐恬眼中,她意識到這是一個談話的好時機,坐在了廊下擺出可以長談的姿勢,“您可以多說點關於陳煦的事嗎。他是怎樣的人?我想多了解他一些……這麼年輕,真的可惜了。”

少女溫柔的歎息,聽得王叔心裡更加酸澀,杵著掃把看著麵前白裙少女,蒼白的病容,恬靜清麗的容顏,意識到她也是個病人,不由生起憐憫,歎氣道,“大少爺啊,是個好人,就是命不好。”

作為在陳家待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他說的自然要比王麗和張嬸告訴唐恬的要詳細的多。

陳家從祖上就是赫赫有名的晉商,到了陳父這一代,還做起了房地產生意,與妻子恩愛,結婚沒幾年生了孩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本來家庭美滿幸福,幾年後陳太太因病去世,陳老板另娶新人,又生了一個兒子。

陳老太爺唯恐大孫子被繼母欺負,把陳煦要回來親自帶著。陳煦就在這空寂的宅院裡跟著祖父長大,那邊一大家人熱熱鬨鬨住在一起,平素少有對他過問。

後來祖父去世,陳煦在國外讀完研,陳父就讓他回國到自家公司幫忙。

沒料到陳煦十分能乾,陳父就起了培養接班人的心思,把一個分公司丟給他練手。

原本瀕臨破產的公司到了他手中,重新煥發生機。陳父越發欣賞大兒子了,想要把他調回自己身邊。

陳煦正待大展身手,就在這節骨眼上,不幸出了事故。

她一直沉默保持聆聽,等張叔說完了,才問道,“真的是普通車禍嗎?”

這話她也問過張嬸。

王叔沉默,慢慢道,“大少爺,從來都是個謹慎的人。小時候下河遊泳,同伴被淹死了,那之後他就再沒下過河。喝酒也是,有次給老太爺過生日,他席間喝了點酒,到晚上了有急事想開車回城裡,被老太爺狠狠訓斥過一回。之後都沒再犯。”

看來這老宅裡的人,私底下對這件事倒是看法一致。

陳煦似乎是溺死的。唐恬想起覆著他的那隻白到泛青的手,難怪滲著濕冷氣息,“說起老太爺,我還沒有拜見過?”

王叔搖搖頭,“老太爺早去了,就在大少爺十一二歲的時候。”

唐恬捋了下時間線,詫異道,“老太爺走了後,他沒有回父親那裡?”

“沒有,”王叔說,“一方麵大少爺不願,以前有些風言風語,陳老板後娶的是他當時身邊的秘書,據說陳太太沒死前兩人就有些頭尾。大少爺心裡有芥蒂,不願搬過去,寧願一個人守在這宅子裡;另一方麵,陳老板對他也有些忌憚。”

這說法倒是奇了,做老子的對兒子有忌憚。

唐恬還想追問,王叔忽然嘶了口氣,看向她身後麵色局促,“陳管家,我、我這不小心……”

她猛然回頭,一個佝僂的身形不知什麼時候佇在門邊,蒙著層灰白眼翳的眼珠冷冷掃過王叔,王叔頓時噤若寒蟬,也不顧這個院落還沒掃完,撿起掃帚匆匆就走。

“姑娘,”偌大的庭院眨眼隻有兩人,老人開口,“彆亂走、彆亂問,老老實實待在你的院落。陳家不會虧待你。”

唐恬目光直視,毫不退縮,“我隻是對陳煦是怎樣的人好奇。這個世界上能記得他的人不多了。”

這話最是紮心,老人垂下滿是褶子的眼皮,半晌無言。唐恬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陳管家一直看著陳煦長大,老太爺去世後,可以說是在這深宅大院互相護持著,從傭人的話語中也能看出陳管家對他的愛護之心。

不過陳管家也不是省油的燈,冷哼一聲,“你記得又怎樣,你也很快入土了。”

這話十分不客氣,唐恬並不生氣,反而微微一笑,“也許對你們活人來說冥婚隻是風俗,對我們這些死人來說,那真是在陰曹地府是一對兒夫妻了。您說我是不是該多了解他一點兒?”

老人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背著手搖頭,像是自言自語,“膽子倒是大。說吧,你想知道什麼。”

打開了突破口,唐恬直截了當問道,“為什麼陳老板會忌憚大少爺?”

老人的視線跟釘子似地鎖定在她臉上,像是觀察著她的神情絲毫的變化,“陳太太去世後,陳老板公司陷入危機,差點破產。聽人家介紹找了個風水先生,那人算了卦,說大少爺是天煞孤星的命,若常在身邊,親人朋友無一能幸免於難。”

唐恬感覺聽到了極其荒謬的事,“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信這個?”

“嗬,”老人沙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譏諷,“陳老板信了,還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