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1 / 1)

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65 字 5個月前

日師爺同知州小亭密探時提起的山間修道人,那時候他離得遠,並未聽清全貌,隻聽知州令師爺快些派人去尋那人來此,而今他便忍不住開口詢問,道:“他養的方士,是不是就是山裡修道的神仙啊?”

溫慎之微微一怔,訝然看他,問:“神仙?”

延景明:“知州封的!”

溫慎之:“……”

暗衛首領也跟著一怔,待明白了延景明所說的究竟是什麼人後,方無奈苦笑,道:“太子妃,那應當不是神仙。”

他早聽說仙山之中有人居住,隻不過並不是什麼修道之人,也不是什麼神仙,說來不過是個在山中閉關習武的江湖俠客,救過幾個進山采藥的尋藥人,因他輕功好,救人飛簷走壁,又不怕山中的踩狼虎豹,那些被救的尋藥人回來後便同家人說這奇事,時間一長,便傳成了山中有得道仙人。

暗衛首領同延景明解釋此事,不想延景明對江湖人極有興趣,聽暗衛首領如此說,他恨不得立即就能見一見這個傳說中能飛簷走壁的江湖俠客。

既然那知州已經去找了,應當過不了幾日,他應當就能在知州府中見到那個人了。

暗衛首領卻忍不住苦笑,道:“要是知州真找到了,隻怕還會有更大的麻煩。”

延景明一頓,反問:“麻煩?”

暗衛首領:“您聽說過為民除害嗎?”

延景明登時來了興趣。

“窩當然知道!”延景明激動說道,“光天化路,卵卵乾坤!”

暗衛首領:“……”

溫慎之:“……”

溫慎之一手捂臉,道:“是我沒教好。”

暗衛首領嘆氣:“殿下,您已經很好了。”

此事彙稟完畢,暗衛首領便起起身告辭,正打算離開此處,延景明卻又叫住他,道:“窩有話想問右蟋蟀。”

自秦衛征被溫慎之緊禁足已過去了許多日,暗衛首領應當每日都有去尋秦衛征問話,可溫慎之卻再也不曾去見過秦衛征,延景明難免要覺得,那一日交談之後,溫慎之也許還在生悶氣。

他很想拉溫慎之去見一見秦衛征,可嘗試數次,溫慎之都隨口搪塞了過去,至今沒有行動。

正巧今日暗衛首領在此,又在同溫慎之談正事,延景明便飛快抓住了這個好機會,決定拉著暗衛首領和溫慎之一道過去,打著訊問的旗號,逼迫溫慎之和秦衛征見麵。

溫慎之咳嗽一聲,道:“孤還有事,你們去吧。”

延景明又抓住了溫慎之的胳膊,道:“不行,一起去。”

溫慎之:“可是……”

延景明隨口胡謅借口的:“天黑了,窩怕黑。”

溫慎之:“……”

延景明強行撒嬌:“真的好闊怕嘛。”

溫慎之:“……”

延景明:“陪窩一起去吧。”

溫慎之:“……好吧。”

若是在往日,暗衛首領定然要在心中嘲笑太子殿下沉溺美色,毫無原則,區區幾句話而已,竟然就能屈服,日後登基,也必然受不了延景明的枕頭風。

可如今……

如今他沒有資格嘲笑殿下。

暗衛首領隻能點頭,道:“太子妃,殿下,請隨屬下來。”

延景明心情甚好,用力點頭,道:“豬老大,泥帶路叭!”

暗衛首領笑出不來:“是。”

溫慎之:“豬……什麼?”

延景明這才同溫慎之提及此事,認真道:“泥看,他明明不討厭我這麼叫他的。”

溫慎之:“……”

暗衛首領:“……”

延景明為自己的起名能力萬分得意,幾乎要把尾巴翹到了天上去,他不僅自己開心,還要自信伸手戳一戳暗衛首領的背,認真問:“這難道不素個好名字嗎!”

暗衛首領:“……”

暗衛首領不想回答。

可他不得不回答。

他隻能將眼淚往心裡流,自己失去原則答應的事情,那後果,也隻能自己承擔。

“殿下,太子妃說得沒有錯,這的確是個好名字。”暗衛首領顫聲說道,“屬下……屬下真的很喜歡。”

溫慎之:“……”

第74章 山中俠客

溫慎之不知暗衛首領與延景明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隻是覺得奇怪。

豬老大這麼一個稱呼,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可能接受的稱呼,暗衛首領怎麼就欣然笑納了。

虧他還想辦法為暗衛首領應付過此事,想著阿豬的叫法與豬老大想必,總沒有那麼令人覺得難堪,誰想暗衛首領自己都不太介意,看來還是他白擔心了。

溫慎之嘆了口氣,看向暗衛首領,道:“你喜歡就好。”

暗衛首領:“……”

暗衛首領心痛如刀絞,卻也隻能勉強同溫慎之露出微笑,道:“殿下放心,屬下很喜歡的。”

延景明十分滿意。

他挽著溫慎之,讓暗衛首領在前領路,一路硬生生將溫慎之拽到了秦衛征禁足的屋外,還特意按著溫慎之的手令溫慎之親自敲了門,而後方才開口,道:“右蟋蟀,殿下來看泥了。”

屋內一陣倉促響動,像是有人匆匆起身,趕忙穿衣,片刻之後,秦衛征一把拉開房門,又覺得自己的舉止似乎過於激動,著實不符合理發,隻好驚慌退後數步行禮,道:“屬下——”

延景明從兜兜裡掏出一把瓜子,遞給秦衛征,道:“免啦免啦,泥吃瓜子嗎?”

秦衛征一怔:“……”

溫慎之微微蹙眉,道:“太子妃的好意,接了就好。”

秦衛征這才伸手接過,心中局促不安,退到一旁,等溫慎之與延景明進了屋,暗衛首領在後關上房門,他方垂首隨溫慎之走到屋中,卻不知自己還能說什麼話才好。

延景明搬了把椅子坐好,而後認真觀察秦衛征而今的模樣。

秦衛征衣衫齊整,隻不過頭發略有散亂,看來是在床上躺了許久,聽見外頭有人敲門才匆匆起身的,整理好了衣服,卻忘了自己的頭發。

對一貫一絲不苟的秦衛征而言,這幅失禮模樣著實罕見,延景明覺得有趣,忍不住開口問:“右蟋蟀,泥第一次放這麼長的假吧。”

秦衛征回答:“……是。”

自他來了太子東宮,便幾乎沒有一日歇息,連年節也不得歸家,此番被罰禁足,的確是他這麼多年來的頭一回休息。

可他雖然禁足不去上值,心中可沒有半點休息的痛快,他每日胡思亂想,擔心殿下要將他軟禁一輩子,卻又覺得他犯下如此罪過,殿下若隻軟禁他一輩子,未免也太過於便宜他了。

這幾日來,溫慎之越是不理他,不讓人來訊問他,他便越發擔憂,到了今日,他已有些自暴自棄,連起身都已懶了,在床上躺了一日,腦子混沌不堪,誰想入夜之後,殿下竟會親自來此處見他。

延景明可懶得理會他們兩人的傷春悲秋微妙情緒,他巴不得立即開口,轉頭去問暗衛首領的,道:“豬老大,事情都已經查清楚了吧?”

暗衛首領極力忽視延景明對他的稱謂,道:“回太子妃,已經全部查明了。”

延景明又問:“那右蟋蟀還廢不廢對殿下不利哇?”

暗衛首領一頓,道:“這……屬下不敢妄言。”

他隻能做好自己職責分內的工作,盡力為溫慎之排除風險,減少溫慎之遇害的可能,至於秦衛征心中究竟怎麼想,是否仍在對他們說謊,說實話,他是不可能真的徹底摸清楚的。

隻不過他想,他們已經發現了秦衛征有此前科,那接下來他必然會親自盯著秦衛征,以他多年來盯人的經驗,就算秦衛征另有異心,他也不信秦衛征能在他的眼皮底下再耍心機。

隻不過這話他不能說出口,他可不敢對這種事打包票,否則將來有個什麼意外都得算是他的問題,至少在口頭上,他得謹慎一些。

隻是他一謹慎,延景明就忍不住皺眉,一麵忍不住嘟囔,道:“泥自己的工作,泥都弄不清楚。”

暗衛首領:“……”

暗衛首領隻好重新開口,將自己方才所想的顧慮告訴他們。

“據屬下徹查,秦右衛率所說的應當都是實話。”暗衛首領道,“若殿下想放了他,也並無大礙,屬下令人盯著他便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延景明對他的回答很是滿意,轉頭看向溫慎之,問:“既然不廢,那就把人放了吧?”

溫慎之:“……”

溫慎之並不回答,似乎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延景明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這他那該死的臭毛病又犯了,延景明不由挑眉,看向秦衛征,想要讓秦衛征自己同溫慎之求一求情,可在死板這件事上,秦衛征同溫慎之相比還要更勝一籌,他一言不發,被延景明的目光盯得急了,也隻是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道:“不行。”

延景明:“……”

延景明簡直要氣死了。

溫慎之聽秦衛征如此說,不由稍稍一怔,而後跟著開口,語調之中略有緩和愧意,似乎是想同秦衛征和好,道:“孤——”

延景明氣呼呼一拍桌,大聲喊道:“咕呱什麼咕呱,快放!”

溫慎之:“……”

秦衛征:“……”

暗衛首領:“……”

延景明又一拍桌:“還不快放!”

溫慎之猛然回神,立即順著他的話道:“放放放。”

暗衛首領也咳嗽一聲,道:“屬下立即去傳令。”

秦衛征恍惚回神,左右一看,將目光從溫慎之和延景明麵上晃過,一時聲哽,道:“殿下大恩——”

延景明乾脆打斷他:“謝什麼謝!不要廢話啦!泥要是再哭了丟不丟人啊!”

秦衛征:“……是。”

延景明這才重重哼了一聲,好像略微鬆了口氣,可他還未扭頭從此處離開,忽而看見秦衛征恭恭敬敬捧著他方才塞過去的那一把瓜子,正為難不知該要如何行禮謝恩,他心中的氣惱噌地便又上來了,乾脆又從兜兜裡掏出了一大把瓜子,硬生生塞入秦衛征手中,道:“今晚吃完!”

溫慎之咳嗽一聲,麵上終於復了幾分笑意,道:“太子妃的命令,聽著便是。”

秦衛征又垂首回答,道:“是。”

延景明:“那還不快吃!”

秦衛征:“……”

他拿起一顆瓜子,卻根本嘗不出這瓜子的味道。

他很清楚太子殿下的脾性,殿下拉不下麵子,需要太子妃為他尋一個台階,可那也是殿下真想放他,才會同意太子妃的決定,否則今日無論太子妃如何去說……他想,殿下總是能找到借口將太子妃繞過去的。

他沒想到自己犯下如此大錯,殿下與太子妃,還願意再信任他。

秦衛征又拿起一顆瓜子,放入口中,緩緩抬首,看向溫慎之與延景明。

溫慎之並未看他,好似也並不在意當下究竟發生了什麼,延景明卻皺緊了眉頭,擺出滿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若不是中原人不禁打,他隻怕已要對他和殿下動手了。

秦衛征終於嘗得這瓜子香甜,連著這幾日來的仿徨無措,好似在這一刻間,便已盡數煙消雲散了。

他想起當年自己初次遇見延景明,街邊小攤,殿下與延景明二人躲在一塊吃那便宜冰粉,他便覺得,今後需要自己頭疼的惹禍精,又多了一個。

可如今再回想當初……

他萬分慶幸,來中原同殿下成親的,是西羯王子。

是延景明。

……

第二日延景明起身,穿好衣服,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