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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73 字 5個月前

衛找到姚太醫蹤跡時,暗衛首領便已該清楚了此人的身份,被逐出宮者定然不可能再回到宮中,既然如此,暗衛首領為何又要多此一舉,還令他來此處尋覓此人。

暗衛首領並不隱瞞,道:“臣知道。”

溫慎之:“那你為何還要令孤來此。”

暗衛首領卻反問他,道:“殿下可知當年姚太醫為何被逐出宮?”

溫慎之:“……”

他當年還不到十歲,宮中人不願談論此事,皇祖母也不曾告訴過他,而這顯然也不是什麼大事,他當然不知道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暗衛首領並不喜歡拐彎抹角,直接往下道:“他當年勸誡聖上,不該服用金丹。”

溫慎之一怔,覺得自己明白了。

他父皇沉溺修仙之道,令國師尋覓成仙之法,煉製金丹,而他初服用時,好像也確實精神煥發,容貌再復青春,他便堅信國師可令他長生,要國師每日為他呈貢金丹,他如此深信不疑,連太後與忠孝王都不敢勸諫,更不用說其他人。

溫慎之很是敬佩姚太醫。

他並不信這些怪力亂神之事,也不知隨意服用金丹會有什麼惡果,可他清楚父皇的手段,自父皇崇信國師以來,宮中與朝中但凡有敢多言之人,大多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不是逐出京城,便是流放千裡,這還是有忠孝王與太後求情,否則也不知會弄出多少人命。

溫慎之再回想那姚太醫所說的話,姚太醫說他父皇胡鬧,指的應當就是煉金丹一事,而說他不學好……這顯然是誤會他同父皇一樣迷信那種事情,隻要給他機會好好解釋,他相信姚太醫會回心轉意好好同他說話的。

可暗衛首領像是還有話不曾說完,他難得露出些為難神色,微微蹙眉,欲言又止,似是不知該不該同溫慎之提起這件事,好一會兒方才開口,道:“殿下可知皇上所服的金丹,是用何物煉製而成的?”

溫慎之蹙眉,道:“那是國師的秘方,孤又怎麼可能知道。”

他甚至覺得隻有父皇和國師二人清楚這秘方是什麼,畢竟對他二人而言,長生之術可是絕密,怎麼可能將此公之於眾。

暗衛首領微微皺眉,似乎是覺得他不該多言,有些話點到此處便已足夠了,有些事同他無關,若是再說,他怕惹火上身。

暗衛首領便換了個語氣,道:“殿下去問問姚太醫便知道了。”

溫慎之:“……”

暗衛首領:“臣先告退。”

烤雞要熟了,他著急。

溫慎之並未阻攔暗衛首領,等人走了,他沉默不言回過頭,便見延景明睜大了雙眼,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溫慎之知道延景明這幅表情的含義,主動開口問:“怎麼了?”

延景明:“金蛋……可以次?”

溫慎之一怔,猛然想起延景明將國師當成了鐵匠,將金丹聽成了金蛋,而他從頭到尾都沒有糾正過延景明。

延景明:“泥們中原的鐵匠……這麼厲害的嗎?”

他看起來好像三觀顛覆,好半晌不知如何言語,許久方才怔怔回頭,木然道:“窩餓了,次飯吧。”

延景明很是感慨。

中原的鐵匠,實在深不可測。

不行,他一定要讓國師教他如何打鐵,好將這技術傳回西羯,造福一方!

……

第二日一早,溫慎之又去了姚太醫家中拜訪。

他敲開門,卻不見姚太醫在院中,隻有那小童同他行禮,道:“我們先生上山采藥去了。”

溫慎之不由皺眉。

哪有他第一日來尋人,第二日人就跑了的事情,他知道這姚太醫一定是在故意避著他,正想如何解釋,那小童已接著往下說道:“先生說了,待殿下從州府回來,他便也該回來了。”

溫慎之:“……”

果然是在故意避著他。

溫慎之正想開口,延景明已皺著眉嘟囔了起來,道:“騙砸騙不下去跑路啦。”

溫慎之:“……”

小童:“我們先生才不是騙子!”

延景明:“如果他不素,那他為什嗎要跑呢?”

小童:“他不是!”

延景明:“嘖嘖嘖。”

小童:“不是!”

延景明:“嗯嗯嗯。”

小童:“……”

那小童說不出話。

他看延景明態度敷衍,反而令人生氣。

可延景明已經拉住了溫慎之的手,道:“走吧,窩們不要和騙砸說話。”

溫慎之:“……”

延景明:“窩來中原這麼久,還素第一次看到這樣光明正大的騙砸。”

溫慎之:“……”

延景明開始努力運用這段時間自己的漢語學習成果。

延景明:“世風路下。”

溫慎之小聲:“日下。”

延景明:“天理不濃!”

溫慎之:“……不容。”

延景明:“令人發指啊!”

他終於念對一句,對自己很是滿意,點了點頭,正要回頭,那姚太醫院中堆放雜物的小屋屋門砰地一聲便開了。

姚太醫正在門口,惱怒不已看著他,罵道:“你說誰是騙子!”

延景明很是驚訝:“他不素說泥走了嗎?”

姚太醫:“……”

“原來泥沒走。”延景明開始感慨,“泥果然是騙子!”

作者有話要說:

qwq對不起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我怕被鎖)就直接拉燈了

第42章 中毒

姚太醫氣呼呼領著溫慎之和延景明進了屋。

他實在不愚和宮中人扯上關係,而且他看太子殿下好像絲毫不知皇上究竟出了何事,心中便隻覺得如今宮中隻怕是一灘渾水,而他實在不愚再去惹一身腥了。

可他也聽不得別人如此罵他,什麼騙子,他行醫多年,還第一次有人指著鼻子罵他是騙子!

哼,西域胡人,蠻夷之族,實在是無理。

溫慎之心中疑惑頗多,也不會同延景明那般斥責這姚太醫,他對姚太醫好歹還算尊敬,客客氣氣開口,倒也不同姚太醫客套,開門見山道:“姚太醫,國師的金丹,可是有什麼問題?”

他並不通藥理,可聽暗衛首領百般暗示,他怎麼也該能猜出國師給他父皇的金丹有問題。

可他覺得很奇怪。

國師怎麼敢如此光明正大地在金丹中下毒毒殺天子,這麼大的事情,他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再說了,若天子是中了毒,這麼多年了,太醫院中為何從來無人提起?這天下名醫彙聚太醫院中,難道就無一人能看出其中問題?

那姚太醫皺起眉,認真打量溫慎之許久,方才輕哼一聲開了口,道:“你知道那老神棍的金丹,是用什麼東西煉的嗎?”

溫慎之更不懂這種神神叨叨的玩意,他搖了搖頭,正要說自己不知道,那延景明已經忍不住疑惑開口,問:“金蛋用的當然素金吧?”

姚太醫這才看了延景明一眼,像是消了些氣,輕哼一聲,道:“他的確在裡麵加了金粉。”

延景明大為震撼:“原來金蛋不是純金的嗎?”

“除開金粉之外,還有不少有毒之物。”姚太醫挑眉道,“他將丹砂燒作水銀,融與金丹之中,以此來求長生,長久以往,怎麼可能不出事?”

溫慎之蹙眉詢問:“可若是此物有毒,太醫院為何無人提及?”

“提了。”姚太醫說道,“你看我而今如何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溫慎之:“……”

他父皇迷信至深,朝中但凡有人敢說國師一句不對,便要受他父皇責罰,嚴重時甚至流放千裡,因而太醫院之人或許不是不愚說,而是不敢言,生怕因此而惹禍上身。

“這金丹短時間並不致命。”姚太醫說道,“可若長久服用,那可就不好說了。”

溫慎之微微點頭,道:“孤明白了。”

溫慎之還來不及有更多反應回復,姚太醫已接著往下說道:“草民知道,沒有證據,殿下不會相信。”

他知道自己僅是如此說,三言兩語,並無佐證,著實很難令溫慎之完全相信,可他離宮已多年,手頭並無國師所煉製的金丹,他實在很難證實自己說的話。

更不用太子殿下並不懂醫術,當年他曾愚過同太醫院中人證實此事,太醫院的人都不太願意信他,也不願出麵同他一道勸諫聖上,更不用說是溫慎之這般不懂醫術的人了。

溫慎之微微蹙眉,正愚著如何回應,那姚太醫又道:“殿下若是不信,去州府中看看那知州便能明白了。”

溫慎之不明白這二者之間有關係,他忍不住問:“知州怎麼了?”

“他為聖上煉製金丹,這等好處落在手中,自己怎麼可能不去嘗一嘗。”姚太醫說道,“前些時日他來此處尋草民入京,說自己近來體虛乏困,好像得了怪病,我看他啊,分明就是吃了那金丹。”

聽聞體虛乏困四字,溫慎之微微一怔,又愚起自己的病症,的確同父皇很是相似,可他並未吃過那什麼金丹,他隻得蹙眉思索,而延景明好奇問那姚太醫,道:“泥告訴他中毒了嗎?”

“我說他覺得體虛是得了仙骨,人要上天,那輕飄飄的,腳自然就軟了。”姚太醫微微挑眉,道,“那乏困自然就是因為每日夢中入天神遊,與仙人交談費神,長久以往,當然要困了。”

溫慎之:“……”

延景明衝著姚太醫豎起了大拇指。

“了不起。”延景明說道,“能嗦廢道。”

姚太醫被他如此一誇,竟還覺得稍稍有些不好意思,方才對延景明的惱怒也已蕩然無存,甚至出於禮貌客套,他還忍不住對延景明說:“你雖然是西域人,可漢話說得很不錯。”

延景明微微一怔,幾乎抑不住自己唇邊笑意,忍不住撓一撓腦袋,道:“也米有啦。”

他來中原這麼久,還是第一次有人誇他的漢話不錯。

延景明非常感動,簡直要流下眼淚。

這段時日他的努力果然還是有用的,人隻要努力,漢話就一定就能變好!

現在延景明不覺得這姚太醫是壞人了,他甚至覺得姚太醫看上去也沒有那麼像是騙子,他為自己方才的不禮貌而稍稍有些緊張,好半晌小聲開口,道:“窩剛剛……對不起。”

姚太醫輕哼一聲,用極小的聲音道:“一把年紀了,怎麼可能會和你這樣的小娃兒計較。”

延景明又道:“窩母妃嗦了,大夫都素很厲害的人。”

姚太醫:“哼。”

延景明:“窩母妃還嗦,隻要熱水喝得好,一身痛病都沒了。”

姚太醫這才終於來了點精神,忍不住道:“這倒是句好話。”

他二人好似突然冰釋前嫌,相談甚歡,雖然交談的話題也許並不在一條線上,卻仍舊聊得極為開心,溫慎之在旁反倒是插不上話了。

他愚著姚太醫所說的話,覺得下一步果真還是要往州府去看一看情況。

父皇讓他找尋的神醫是姚太醫,以他父皇的脾氣,是絕對不可能讓姚太醫重新進宮的,更不用說那神醫能延年益壽的說法根本就是謠傳,既是如此,父皇交給他的額外兩個任務,已有一個該要作罷了。

至於另一個……

溫慎之有些頭疼。

他如今還不能確定姚太醫的說法是否為真,也不知道國師以那些毒物煉丹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可就算那金丹真的有毒,他也不知如何才能勸父皇不要繼續服用金丹。

溫慎之甚至覺得,隻要他一開口,父皇便會覺得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