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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衝喜 一隻大雁 4357 字 5個月前

丟進壺中,中者為勝。

延景明更加緊張。

中原人,深不可測。

這偷壺還要從瓶子裡頭將瓶子擊碎的嗎!

延景明覺得,他不能給溫慎之丟臉。

他蹲在一旁,仔仔細細瞄著那壺的瓶口,可由於過於緊張,連手都在打顫發抖,他生怕自己丟得不準,在外頭將瓷壺砸碎了,正努力醞釀,永淵三公主忽而便湊過來,好奇詢問:“皇嫂是要試試投壺?”

延景明緊張得手心都出了一層薄汗,握著那箭不知如何回答,永淵公主看得出他緊張,卻自我代入覺得是新太子妃害羞,不敢與人說話,那隻要她挑起話題,而後的交流必然便能順暢。

“皇嫂來中原已有些時日了。”永淵公主笑道,“不知皇嫂最喜歡中原何物?”

延景明:“……”

他僵硬抬手,一下便輕鬆將手中的箭擲入了壺中,試出了投壺所需的角度,一麵硬擠出了兩個字,道:“……冰粉。”

永淵公主:“啊?”

延景明緊張丟出了第二支箭:“粽子。”

永淵公主:“……”

延景明:“烤雞烏龜紙鳶……”

他嘴上碎碎不斷,手中倒也一刻不停,那幾乎是百投百中,待將手中的幾根箭全都丟入了壺中,最後一擊,終於從內成功將那瓷壺擊了個粉碎。

延景明終於鬆了口氣。

還好,打碎了,他應當沒給溫慎之丟臉。

可他轉過頭,便見亭中幾人均愕然看著他,像是他做錯了什麼一般,隻有溫慎之搖著扇子衝他笑,一麵道:“我家太子妃的確厲害。”

延景明撓頭。

溫慎之又說:“無妨,壺多,換一個。”

……

幾名皇子公主聚在一塊,開始研究延景明究竟是如何將那壺擊碎的。

這壺口本就不算太大,將箭丟進去都有些困難,那太子妃是如何用箭將壺擊碎的?!

永淵公主撿起那壺的碎片,滿是疑惑不解,甚至覺得這壺是不是用碎片拚合起來騙他們的。

可碎片上並無痕跡,太子妃好像就是這麼直接將壺擊碎了,幾名皇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聽說過西羯多怪力,可太子妃看起來身姿纖弱,怎麼也不像是身懷怪力的樣子,正覺古怪,便見秦衛征令人抬了一張足有人高的巨弓來此,再同溫慎之彙報,道:“殿下,天河郡主的弓找到了。”

延景明眼前一亮,登時來了興趣,急忙湊上前一看,便見母妃當年所用的長弓,與他在西羯慣用的弓差距不大,而不論怎麼說,這弓肯定要比中原一拉就斷的弓順手。

延景明取過長弓,方覺秦衛征來此之前,似乎已令人為此弓更換了弓弦,他若是想,現在就能試一試這弓。

二皇子溫徽守正站在一旁,他十箭九中靶心,另一箭不過僅是略偏了些許,其餘幾位皇子正誇他箭法超群,有百步穿楊之技,他得意洋洋,再看秦衛征為延景明取來了這麼一張弓,不由便開口道:“太子妃可要來試一試?”

延景明巴不得點頭,二皇子溫徽守又轉而看向溫慎之,繼續方才與其餘幾名皇子的話題,故意謙虛客套道:“其實我這也算不得什麼,皇兄當年的騎射之術,才是真厲害。”

溫慎之正把玩茶盞,連眼睛都沒有抬,淡淡說道:“是不比當年了。”

他懶得理會溫徽守的話,溫徽守卻不依不饒,好像覺得此刻將溫慎之拖出來,便越發能襯托得他英武非常,自溫慎之病後,他巴不得每日都要與溫慎之比較,好讓所有人都明白,他才是當下最合適的太子人選。

溫徽守甚至主動將自己的弓遞到溫慎之手中,道:“皇兄已許久不曾試過手了吧?”

溫慎之:“……”

溫徽守:“今日皇兄可要試一試?”

溫慎之:“……”

溫慎之甚至不曾來得及開口拒絕,溫徽守已主動代他回答了,道:“偶爾試一次,不太要緊吧?”

溫慎之:“……”

此時他若是再多加拒絕,反倒是顯得他有些古怪了。

他隻得接過二皇子手中的弓,可還未來得及開口,近旁忽地又是砰地一聲巨響,幾人回首看去,便見延景明無辜提著那長弓,默默看向院中不遠處破碎的靶子。

這長弓不愧是天河郡主留下的玩意,它抗住了延景明的折磨,可那靶子……

溫慎之平靜開口,道:“換一個吧。”

於是宮人匆匆換壺又換靶,延景明小心謹慎控製力道,一箭射出,箭靶稀碎。

眾人:“……”

溫慎之卻好像不覺有異,那模樣就像是這種事時常會發生一般,他又讓人去換了個靶子,連換十靶,延景明覺著自己的力道已經不能再低了,無辜回首,恰見眾人神色震驚,他隻得訕訕放下手中弓箭,總覺得……自己是不是給溫慎之丟臉了。

溫慎之仍是不慌不忙,道:“何人製的靶,也太差了。”

延景明不知自己該不該點頭,他小心翼翼看著周遭其餘幾名皇子神色,連一句多餘的話也不敢說,而溫慎之支起下巴,喃喃自語,像是在思考什麼,安撫般拍了拍延景明的手,道:“下次給你換個鐵木的。”

延景明:“……”

四皇子已率先湊了上來,滿眼閃著光,滿麵仰慕看著延景明,激動開口,道:“皇嫂跟誰學的騎射啊!”

延景明一怔,喃喃道:“我……我母妃……”

五公主也不甘弱後,興致衝衝大喊道:“皇嫂!教我騎射!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

延景明還未從幾位皇子公主激動的反應之中回過神來,他不知如何言語,六皇子又急撲上前,高喊道:“皇嫂用什麼武器啊!我能學學嗎!”

延景明:“……”

延景明沉默許久,小心翼翼開口,假裝自己不會大刀大錘,試圖強行融入中原人高雅的武器氛圍,勉強開口,道:“窩……窩剛拿了把劍。”

四皇子:“我喜歡劍!”

六皇子:“我也喜歡!”

五公主:“教教我求求了求求了求求了!”

延景明:“……”

這幾名皇子,除開二皇子已到了適婚年齡外,四皇子才十三歲,餘下幾名皇子公主更不用多說,全都是小娃兒最調皮搗蛋的年紀,遇見比他們強上許多的人,自然忍不住仰慕。

延景明在武力之上的強,顯然已超出了他們所有人的想像。

二皇子溫徽守咬牙切齒,幾乎憋不住心中惱怒,他原是想貶低溫慎之的,卻不想反倒是將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到了延景明與溫慎之二人身上去,他仍是打算揪著此事不放,忽而開口道:“皇兄,該你試一試了。”

溫慎之畢竟已接過了他手中的弓,溫徽守此言並不算突兀,他等著看溫慎之出手丟人,卻不想溫慎之持弓抬手,彎弓搭箭——

輕而易舉,正中靶心。

“是不比當年了。”溫慎之微微一笑,“不像徽守你,身體如此康健,倒令人艷羨。”

話音未落,又一箭正中靶心。

溫徽守臉色陰沉,想要開口,卻又見溫慎之輕鬆拉開了弓。

溫慎之平靜:“這弓拉得吃力,我都有些手抖了。”

一箭正中。

溫慎之嘆氣:“唉,好在當年還有些功底,近年懈怠,我都好多年沒有練習了。”

一箭又中。

溫慎之感慨:“太累了,我真的沒力氣了。”

十箭十中。

溫慎之射完這十箭,便收了那弓,擺出一副極為疲倦的模樣來,慢吞吞靠後坐下,道:“累了,今日就這樣吧。”

溫徽守臉色一沉到底,他原是想出些風頭,好讓其他人明白而今的溫慎之,不過是個重病的廢人,隻有他才能擔太子大任,可他十箭中九,溫慎之就一定要多中一箭,好壓他一頭,反倒是讓他丟了臉。

他輕哼一聲,正想著如何開口為自己挽回些顏麵,可不想延景明見溫慎之準頭這麼好卻無人喝彩,便已率先鼓起了掌,思索許久,也隻能學著方才在校場時溫慎之誇他的話,開心道:“窩家太子的確厲害!”

四皇子立即鸚鵡學舌:“皇兄厲害!”┆┆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五公主立即跟上:“皇兄威武!!”

六皇子不甘弱後:“皇兄——真棒!!!”

溫徽守:“……”

溫徽守:“哼!”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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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恰豬蹄

二皇子惱怒不已,可來都來了,他還是得在這兒吃個飯再走。

幾名皇子私下相聚,自然不會有長輩在場時那麼多規矩,二皇子溫徽守冷著臉獨坐一旁,三皇子置身事外忙著吃飯,其餘幾位公主皇子全都纏著延景明,一定要延景明教一教他們,他究竟是如何練成這絕世射術的。

延景明很頭疼。

他其實也沒有特意注意過這種事,因而一時也不知自己能夠從何談起,他也不知自己的力氣為何會這麼大……不,應當該說的是,中原人的力氣,為什麼都這麼小?

恰好宮人端了飯食菜肴,延景明看著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腦中一瞬便浮現出了他母妃同他說過的一句話。

吃飽了,才有力氣乾活。

於是延景明點了點頭,對著皇子公主們說出了他領悟的第一條人生真諦。

“多吃點。”延景明說道,“才能有力氣。”

諸位皇子公主深信不疑。

他們本來就是長身體胃口大的年紀,延景明還要他們多吃,那幾乎便是一片風卷殘雲,竭力往嘴裡多塞,二皇子溫徽守卻隻覺得吃得越多就會越胖,射術與武功能不能變好,實在還有待商榷。

他心中不屑,可眼角餘光卻瞥見延景明為自己添了第三碗飯……

他終於開始猶豫了。

他看延景明身材纖細,和中原人並無多少差別,甚至同中原人相比,應當也算是較為纖弱的那一種,可延景明又這麼能吃……溫徽守覺得,延景明一定是有他獨特的鍛煉方法,才能夠維持體型與體力的平衡。

果真下一刻撐得難受的五公主好奇開口詢問,道:“皇嫂,吃這麼多,難道不會胖嗎?”

“不廢哇。”延景明叼著肉認真回答,“多鍛煉就吼了哇。”

六皇子追問:“皇嫂平常都怎麼鍛煉?”

延景明認真想了想自己的鍛煉方式,覺得並不如何出奇,全都是循規蹈矩之做,隻好道:“次飯,碎覺,打卡米。”

六皇子一怔,問:“皇嫂,卡米是什麼意思?”

延景明下意識回答:“素草原上最堅硬的石頭!”

五公主麵露敬佩之色,隻覺得皇嫂的鍛煉方式果真與眾不同,六皇子更是心生退卻之意,想著打石頭可不是常人能夠做到的事情,或許他該好好當一名普通皇子,而不是跑去同朝中的武官們爭奪飯碗,把自己練成沒事就打石頭的大力士。

溫徽守卻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