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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想抱就抱嘛!何必找理由?

她忍住笑意,伸手環住他脖頸,順著他說法道:“是呀,一身黑乎乎倒是其次,若是將皇上寢宮的地板弄得一團糟糕,臣女該當何罪呀?”

祁景遷:“……”

殿內靜寂,宮婢太監早已退去。

他掌心輕貼在她背部,聞著彼此砰砰顫動的心跳聲,奚念知將下巴擱在他肩上,視線望向桌上他所繪的丹青。

畫裡也有三隻小狼崽,還有隻嬌小可愛的黃狸貓。

原來他們兩人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它們會想我們嗎?”

“會的……”祁景遷%e5%90%bb了下她頭發,“等成了親,找個時間,朕帶你回洪家村,咱們去看看它們,那時它們應該有小狼大小狼妹了!它們肯定也和它們爹娘一樣嬌憨可愛。”

“嗯,好。”

祁景遷挑挑眉:“既然如此,為了早些時日得空去看它們,你便早日與朕成親如何?”

奚念知:“……”

第七四章

對於封後的事, 皇帝著急,欽天監並不著急。

他們夜觀星象, 掐算出短期內最好的日子是來春的三月初一。

祁景遷以往並不相信這些,隻是傳統曆來如此,他便一直持不置可否的態度。

可經曆過靈魂穿狼的事情,他想法有所轉變,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越看重成婚這件事情,自然越是謹慎。

太後也對此事並無異議,就是皇後這個位置,她不認為區區一個院使的女兒有資格勝任。

這日,她吩咐禦膳房烹煮了羊肉辣湯,這羊肉最是壯暘,在冬天又能驅寒暖身, 送到乾清宮給皇上滋補身子最合適不過。

沿長廊來到書房, 太後喚了聲“皇上”,命身後的婢子將湯呈上去。

“母後。”祁景遷起身請安,讓她上座。

兩人寒暄片刻,太後望著他笑了笑, 這才表明來意:“皇上,哀家也很喜歡那奚姑娘,看著就乖順討喜, 隻是……”

祁景遷沒作聲, 臉上維持著淡淡的笑意。

他早不是當初拚命努力隻為期盼娘親多看幾眼的小孩, 這個世界有些事終究是強求不得。

況且他也沒有什麼資格指責太後,她賦予他生命,不曾苛待,他生病時她也會掉淚難過。

太後隻是與天下許多母親有些不同,在兒子與自己中間,她更愛自己。這本就是件無可厚非的事情,沒有誰規定,母親就一定得為兒女付出一切。

“皇上,奚家那位姑娘雖明理懂事,但終歸出身醫家,許多規矩定然不解。你若真心喜她,下旨封她做個貴妃便是,日後等她有了子嗣,再加封皇貴妃也很好,至於皇後之位……”太後見祁景遷不作聲,他微微垂著眉,以她的角度來看,自是以為他在認真考慮她的建議,心中微喜,她繼續道,“皇上,上次哀家為你挑的那些千金,你覺得可好?她們都出身名門望族,孫淑也與彌兒有幾分相似,很是端莊得體,你……”

“母後。”這次沒等她說完,祁景遷便開口打斷。

他抬眸定定望著她,淡淡道,“朕對先皇後向來隻有敬重之誼,自不會再讓她妹妹進宮。如今朝中各股勢力都很均衡,朕無論納哪一家的女兒為妃,都會打破好不容易平衡的局勢。另外,朕立後的同時,並沒有納妃的打算。”

“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

“並沒什麼意思,祖上太宗聖德皇帝一生也隻有仁慧皇後相伴左右。”

“皇上,你至少也要為子嗣多加考慮,而且……”

祁景遷蹙眉,閉了閉眼,終是再度打斷了她話:“從今往後,母後安心在慈寧宮享頤養天年便是,這些事您不必費心操勞,若宮中哪裡服侍得不夠妥帖,儘管告訴朕,朕都會儘量滿足您的要求。至於朕的婚事,以及朝堂之事,您都不必再像朕昏迷時那般憂心。”

這句話什麼意思?太後麵色微變,眸中驚懼一閃而過。

難道說?她不可置信地望著皇帝,保養得宜的雙手劇烈顫唞,那些她暗地裡謀劃的事情,皇上都知道了?

“說了那麼久,母後一定累了,您先回宮安歇吧!兒臣恭送母後。”

太後望著皇帝,什麼都明白了。她怔怔轉身的同時,一滴懊悔的眼淚驀地墜下。

她抬袖拂去,腳步頓了頓,終是拾步離去。

祁景遷在窗下怔怔立了將近半個時辰,忽地醒神,喚門外蔡裕:“去奚府將奚姑娘接入宮中。”

蔡裕猶豫地拱手,多嘴道:“皇、皇上,這距宮門落鎖沒多少時間了,去奚府來回最快也要一個多時辰,關鍵奚姑娘身嬌體弱,她……”

“是朕疏忽了,你下去吧!”祁景遷無奈一笑,他盯著窗外那麼久了,竟是未注意到已近黃昏。

“是。”

“等下——”祁景遷驀地又想起什麼,將人叫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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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府。

流民疫情得以控製後,奚崇便清閒了下來。

皇上開恩,未將陳珂誅九族,而是免去他禦醫之位,世代永世不得再入京城。

對於陳珂來說,這已算是天大的恩惠。

今晨奚崇騎馬去城外,送老友一家老少離京,離彆的場麵總是令人悵然神傷,但他們一家能夠保命,未嘗不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

共飲了幾杯酒,奚崇拜彆故人,回到府中。

因為心中仍有不舍,他便在家中自斟自飲,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此時聽到管家來報,說皇上微服過來了,奚崇完全沒有反應,隻呆呆說了聲“哦”便又醉倒在了桌上。

管家無可奈何,暗想,反正皇上來找的也不是老爺,便搖搖頭,轉去後院找姑娘。

奚念知與萱月下棋呢,聽到皇上微服來府,也是一怔。

都這個點了,怎麼還出宮了?

放下棋子,她匆匆披了件鬥篷,去前廳見他。

到時他正負手站在案邊,仰頭看著掛著牆上的一幅字,那字取自神農醫經的小片段,是奚崇好友所贈。

“皇上,您怎麼這個時辰來了?”奚念知福身行禮。

她還未反應過來,他驀地旋身,疾步走來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奚念知睜大雙眼,臉頰飛來兩朵紅暈。

“朕說過,沒有外人時不必如此拘泥於禮數。”

“嗯,有些忘了。”奚念知小聲道,“下次不會了。”

氣氛沉默了半晌,奚念知敏[gǎn]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她將手輕輕搭在他背上:“皇上你怎麼了?”

“沒什麼,朕就是突然想你了!”

奚念知:“……真巧,我也想皇上了。”

“少騙人,朕方才還聽你府裡的小廝說你和婢子們下了一下午的棋。”話雖如此,他乾巴巴的嗓音裡還是多了幾絲笑意。

奚念知跟著笑:“皇上難道沒聽說過身在曹營心在漢嗎?我雖然下著棋,心裡卻惦念著皇上呢!以至於今日都輸了好多局。”

祁景遷%e5%90%bb了%e5%90%bb她頭發,顯然已被她成功取悅。

“皇上,您要和我下幾局棋嗎?”奚念知攥住他袖口,暖聲道,“可惜現下是寒冬,天黑得早,街上店家早早打了烊,不然就可以去逛逛了。”

“沒關係,以後朕再帶你去逛,你喜歡哪裡,朕便帶你去哪裡。”

奚念知挑眉,歪了歪頭:“回皇上,我隻想去一個地方。”

“哪裡?”祁景遷還真有些好奇。

奚念知眉眼彎彎,伸出食指戳了戳他%e8%83%b8口,眸中閃過一絲俏皮:“皇上的心裡。”

第七五章

自那日大膽表白後, 奚念知開始收到皇上親筆書寫並快馬送來的香箋。

說起來, 奚念知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她上次之所以那般豁得出去,純粹是為了轉移他注意力。

雖然他不說,她卻能看出來, 那日的他心緒紊亂,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思=兔=在=線=閱=讀=

奚念知不好逼問,她總覺著,每個人都是特立獨行的存在, 她以後估計也不會事無巨細地都向他報備,更何況他是皇帝,更不可能事事都與她商量。

但現在——

奚念知赧然地匆匆看了信箋一眼, 迅速闔上。

他心情倒是好了,曉得來消遣她了, 過分的是他竟還對此上了癮,玩得簡直樂此不疲。

這不,這封信箋先是表達了對她的思念之情, 緊接著寫了些他這兩日都做了什麼, 到最後,他問的是你知道朕最喜歡什麼酒嗎?

奚念知可不會傻乎乎聯想到荷花蕊、寒潭香、秋露白這些名酒, 她歪著頭, 絞儘腦汁往肉麻兮兮那塊兒思索。

難道是和你的天長地久?

越想臉頰越燙, 她乾脆丟下信箋去洗了把臉。

前幾次, 他信箋上都會給類似的提問。

起初, 奚念知並不知他是在回敬她“皇上的心裡”,所以答得很是認真。

結果……

也不知他這些稀奇古怪又叫人臉紅的話都哪兒搜集來的。

奚念知一邊在水盆裡絞帕子,一邊輕笑出聲。

譬如上上次他問你為什麼要害朕?她自然莫名其妙答臣女哪兒敢害皇上,然後他便回你還敢不認?你明明害朕如此喜歡你了呀!

又有一次,他說朕見到你之後隻想成為一種人,她想著這話不像他埋的坑,便糊糊塗塗地跳了下去,問他想成為什麼樣的人。結果他信誓旦旦地回你的人。

還有……

總之諸如此類,源源不絕。

至少目前的書信往來,他在末尾都要重複這樣的話題。

奚念知每次看信既羞又惱,她試著不搭理他,他卻麵皮厚,下次一定要在末尾繼續詢問。

這完全就是言語調?戲。

奚念知不曾想他身為堂堂國君,竟如此不正經。

好吧,雖然這個頭是她先起的。

奚念知曾想過要予以反擊,但仔細思量,你來我去,這不就成冠冕堂皇的打情罵俏了嗎?

她皺了皺鼻尖,隻好配合地由著他去,心想,她倒要瞧瞧,他幾時才能詞窮,畢竟這東西也不是張嘴就能來是吧?

事實證明,她低估了皇上。

一直到新年前夕,在往來的信箋裡,他都不厭其煩地消遣著她。

奚念知真心服了,在這狂轟亂炸的肉麻中,她居然也變得風淡雲輕了。

果然習慣成自然!

與此同時,立後的旨意在數天前正式公開,奚念知一下子成了眾所周知的下任皇後。

對這件事的結果,奚崇始終痛並快樂著。他知道皇上肯寬恕陳珂一家,看得是他家念兒的麵子,能得皇上如此看重,他心裡頭自然為女兒感到高興。

可寶貝女兒至此便要入住深宮,他心裡同時又很不舍。

沒糾結幾天,奚崇就忙得腳不沾地了。

他區區簡陋的府邸最近蓬蓽生輝,朝中重臣絡繹不絕地湧來,都快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