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頁(1 / 1)

受到什麼苛責?”

“就算有,趙叔也不會知道。”趙叔是趙統的父親,當初府邸奴仆遣散後,趙叔與趙統的娘親搬回胡同暫住,這封信他們是直接送到趙叔手裡的。

“爹的情況應該還好,隻是信中末尾說……”話說一半,麵上突然多了幾絲尷尬。

“說什麼?”

奚念知有些想歎氣:“爹知道我們來了平利縣,所以托崇亭師兄過來接應我們,現在隻怕已經在路上了。”

“啊?”萱月訕訕伸手撓脖頸,“那……老爺該不是還指望著姑娘和他拜堂成親吧?”

“噓,彆說!”窘迫得很,奚念知嗔怒地瞪她。

“什麼彆說,趙統又沒進來,咱們這兒沒彆人。”話是這麼說,萱月還是壓低嗓音,“姑娘,你喜歡你的崇亭師兄嗎?老爺雖然器重他,他的醫術也確實好得不得了,但……”

“你還說!”用信紙捂住她嘴,奚念知微微漲紅了臉,烏黑的眸瞪得圓圓的,“不準再說這事了。”語罷,將信紙胡亂塞入信封:“我回房了。”

萱月:“……”摸摸下巴,她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姑娘這是害羞了?不可能吧?從前李崇亭經常進府,也沒見姑娘害臊過。就算有感情,也不該來得這麼突然?可姑娘方才那樣子,明顯就是不好意思呀!”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遞給我水。”趙統頭發濕漉漉地抱著木盆進來。

“沒說什麼,來,水給你。”萱月把剛倒的涼水遞過去。

仰頭一飲而儘,趙統放下杯子,俯視攤在地上的大灰狗:“嘖,這狗倒像聽得懂我們說話似的!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又搖頭,“算了,隨姑娘高興吧!她既然喜歡,那就算了。”

祁景遷才懶得搭理這兩人,他注意力仍集中在方才的對話中。

李崇亭?師兄?所以說他是太醫院的?

朕可沒聽過這號人物,萱月這丫頭,可彆隨便一號人物就誇什麼醫術了得,祁景遷默默在心內哼了一聲。

尾巴有下沒下地拍著地麵,祁景遷乾脆起身,順著長廊摸到這位奚姑娘的臥房。

她本來坐在床邊,看見他,掩嘴輕咳了聲。

旋即走到窗下桌邊,繼續記錄她的藥草實踐。

祁景遷慢悠悠踱過去,蹲坐在她腳邊,仰頭盯著她瞧。

她這副樣子,確實挺像害了羞。

難道她當真鐘情於那位李崇亭?是啊,兩位都是大夫,應該挺有共同語言?

它總望著她,奚念知手上動作變得有些僵硬。

女兒家的親事向來私密,萱月真是的,讓她彆說偏說。他一定覺得挺可笑吧?這下臉可丟大了!

抿抿唇,奚念知擱下筆,轉身躺到床榻,麵對牆麵,午睡。

祁景遷默默盯了會兒,扭頭跑出去。

他是有正事的,才沒有閒情在這兒陪少女懷春。

沒錯,隻要訓練好小狼崽,他就能回到皇宮,這才是正經事。

迎著烈日回到神龍台洞%e7%a9%b4,祁景遷進去把兩隻小狼崽暴力拍醒,讓它們跟著他去溪澗取魚。狼是一種聰明也很會效仿的動物,或許日後在最困難的時期,它們能夠利用這個漁網兜多出一線生機。

睡得迷迷蒙蒙的,狼妹打著哈欠爬出洞%e7%a9%b4,用爪子揉惺忪的眼睛。

狼二沒比它好多少,整個像夢遊中的狼,又像是喝醉了的狼,加上昨晚體力消耗大,兩隻走得搖搖晃晃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祁景遷一扭頭,看到它們這副模樣,氣不打一處來。

這什麼態度?

從喉嚨發出低吼的聲音,祁景遷怒道:都給朕機靈點,腰背挺直,步伐鏗鏘有力,拿出點朝氣蓬勃的精神出來,你們可是金焰狼,你們可是朕一手帶出來的,能不能給朕長點臉?跟山下狼大一比,你們就不覺得自慚形穢嗎?

狼二狼妹:“……”對視一眼,它們努力走得端正些。

祁景遷仍怒發衝冠,他步伐不自覺加快,行走在遮天蔽日的林木中。

狼二狼妹努力跟上,互相向對方使眼色。

奶爹不對勁呀!

狼二:它一定是被獵物虐到了,哼,它拿獵物沒轍,卻回來對我們撒氣,真過分。

狼妹:話不能說這麼絕對,它打獵也是為了我們吧!

狼二:嘁,這可說不準,它白天老不見蹤影,晚上才回來,誰知道偷偷摸摸在乾嘛。

狼妹:還能乾嘛呢?

狼二:你問我我問誰?

狼妹:……

第三五章

整整兩日, 祁景遷狠下心沒去探望狼大,他專心致誌訓練狼二與狼妹。

這可讓兩小隻叫苦不迭, 人間不是地獄, 卻勝似地獄。奶爹突然變得好可怕!它們好可憐,嗚嗚嗚……

祁景遷做事是一個很有規劃的人,這與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

當了皇帝, 凡事更加講究規程, 所以他一旦真正執行起事來,那可是相當的認真苛刻。

狼一般是夜間活動, 但小狼崽子們還小,夜裡危險, 他不敢太過放任, 於是做出合適的時辰安排。

清晨蒙蒙亮,他便帶著兩隻小狼崽繞著神龍台跑圈。

作為狼, 必須擁有鋼鐵一般的體力、閃電一般的速度。

快跑慢跑加起來一個時辰, 休息半個時辰, 再來一個時辰的格鬥。所謂格鬥, 也就是兩隻小狼分彆朝他撲來, 然後被他分彆踹翻在地, 又或者兩小隻一起朝他撲來,再被他同時乾翻在地。

每每此時,祁景遷都覺得自己真是一匹壯碩的狼啊!鼓掌!

不過短短兩日, 狼二狼妹身體各個部位都疼得厲害。

其實被奶爹踹翻在地它們是願意的, 因為實力相差大, 也就摔一摔哼一哼,事兒就完了。

總比它們彼此交手好,那打得才叫一個慘烈。

終於完成今日的“被摔”功課,狼二狼妹午時在洞%e7%a9%b4睡了一個時辰,全身酸軟疲憊還沒褪去,就被討厭的奶爹暴力拍醒了。

他又要帶它們去小水潭捉魚。

哭喪著臉爬出洞%e7%a9%b4,兩小隻走起路來腿都是抖著的。

狼二:我受不了了,我明明還是個寶寶,為什麼要經曆這樣非狼的折磨?我想離家出走。

狼妹:嚶嚶嚶,我也是。

狼二:我真同情憐憫我自己呀!

狼妹:我也好憐憫你呀!

狼二:嗬嗬,你還是先憐憫你自己吧!

狼妹:哎,同憫同憫。

嫌棄它們走得太慢,祁景遷扭頭猛瞪。

喉嚨裡咕噥怒道:還吃不吃小魚了?不吃你們就餓一下午好了!

狼二狼妹:“……”

雖然身體上下無處不疼,但胃中也好饑餓。

它們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出深深的無奈,能怎麼辦呢?努力跑起來唄!

在小水潭撈魚是每天中午的必修課,比起第一次的戰戰兢兢和忐忑,現在狼二狼妹可以毫不猶豫地一頭紮入水潭。

小魚們遊得很快,它們也遊得很快,而且捕食的概率一天天都在提高,大概有百分之七十左右!

勉強吃了六分飽,兩小隻攤在草地上曬太陽。

祁景遷躺在樹下陰涼處,等待它們毛發變乾。

微眯著雙眼,他暗暗思忖,除開每日必須的各種訓練,是時候教它們捕獵了。

它們畢竟是狼,雖然殘忍,可森林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這是叢林生存的原則。

而且得來的食物都是動物們靠承擔受傷與生命的風險得來的,搏鬥爭搶在這裡是正大光明的手段,他不用心生不忍。比起它們這種直接的方式,人類社會的各種爾虞我詐難道就不殘忍嗎?

所以,問題來了?

他該怎麼教它們狩獵?他也是第一次做狼,又沒經驗,完全不會啊!

祁景遷憂愁地望天,哎,隻能先從鼴鼠兔子這種弱小的動物開始做起。

不過它們雖然弱小,但在死亡麵前,再弱小的動物都會爆發出強大的能力,他上次不就被鼴鼠耍得團團轉?

要是那隻黃狸貓在就好了!

它那麼厲害聰明,肯定有辦法吧?⊙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也不知道它現在過得怎麼樣?回洪家村了嗎?

祁景遷默默在心裡說:朕欠你的情還沒來得及還呢,放心吧,等朕順利回到皇宮,就命人好好養著你,天天大魚大肉供著,讓你做全世界最幸福的貓!

半個時辰過去,祁景遷領著曬乾毛發的狼二狼妹去果林。

沒有肉吃的時候,餓得不行的時候,為了活著,為什麼不能勉為其難吃水果?

酷暑是桃子成熟的季節,早桃晚桃分批成熟,還有各種美味的野李子也很多。

站在掛著許多果子的林木下,祁景遷效仿地跳躍身體,一次次撞擊底下的枝丫。

這樣桃子就會掉下來。

狼二狼妹討厭死桃子了,每次糧不夠就得屈辱地啃桃兒。

它們站著不動,用行動表示無言的抗議。

祁景遷冷冷望著它們,也不吱聲。

時間一點點逝去,終於,狼二狼妹意識到再不采取行動,它們可能要在這裡站一個下午。

奶爹真壞,這是罰站嗎?

心不甘情不願地努力蹬腿躍起,兩小隻努力用幼小的身體拚命撞擊樹枝。

祁景遷自然往旁邊懶懶一躺,圍觀並監督。

這是在訓練它們的彈跳能力,它們懂啥呀?

一直撞了一個下午,累了歇息,歇息完了繼續撞,地上滿滿都是桃子。

祁景遷靜靜望著那些紅潤漂亮的鮮桃,默默告訴自己,朕不是想去看她,朕隻是不願意浪費糧食。

對,就是這樣,給他們吃總比讓它們腐爛好吧?

想著,他把兩隻小狼帶回洞%e7%a9%b4,取魚給它們用餐,吃完便是休息睡覺時間。

狼二狼妹感動得都快哭了。

今天下課下得好早,好開心好興奮好激動……

沒有多餘叮囑什麼,畢竟它們兩累得夠嗆,哪還有精力跑出去玩耍調皮?

晚霞漫天,祁景遷叼著網兜去果林。

有些鬆鼠啊兔子啊都紛紛過了過來,在落葉地上撿漏呢!

不過祁景遷一來,它們就嚇得迅速呈鳥散狀逃走。

聳聳肩,祁景遷把網兜放在地上,挑揀個大肥美沒怎麼摔破碎的桃兒裝進去。

須臾,就裝了滿滿一袋。

他吃力地咬著網兜,迎著霞光下山。

晚霞是橙色的,仿佛將它毛發都鍍上一層淡淡的橙光。

遠遠站在小木屋好幾丈外,祁景遷抬眸望著。

屋子裡依稀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響,他遲疑一刹,埋頭踱著猶豫的步子走上前。

原來他們在打包整理東西呢?

這麼突然,是要回京城了?那狼大呢?

驚慌失措地迅速拐彎,他丟下嘴裡叼著的桃兒,沿廊道跑去奚姑娘的臥房。

“這大灰狗,幾天不見蹤影,一來跑得這麼快,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