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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吃過最好吃的魚!

與此同時,狼二也捉到了它人生中的第一條魚。

它跟狼妹不同,捉到的瞬間迅速將魚吃乾抹淨,然後繼續把頭紮入水中,不知疲倦地開始鎖定下一份食物。

受狼二感染,狼妹很快重新戰鬥。

但狀況並沒有就此變得一帆風順,十次嘗試,大概隻有四五次成功的概率,這還是它們經過半個多時辰的不斷失敗才得來的結果。

兩個時辰眨眼消逝,兩小隻累得氣喘籲籲,再遊不動了,它們濕淋淋地從水裡爬起來,趴在草地上無法動彈。

祁景遷抖了抖身上的雜草,起身望向它們。

小水潭裡的魚幾乎還剩五分之三,也就是說,它們連一半都沒吃著。

加上體力消耗過大,它們現在一定饑腸轆轆,飽受著饑餓的折磨。

祁景遷心軟了,猶豫了須臾,他甩甩頭,上前用嘴%e5%90%bb拱起它們,示意它們必須跟著他回洞%e7%a9%b4,立刻馬上。

狼二狼妹不甘心,又不得不聽話,隻能抖著腿爬起來,跟在奶爹祁景遷身後回家。

它們步履蹣跚,抖抖毛,水珠四濺。

祁景遷狠心不回頭,腳步卻不自覺放慢了些。

狼大中午和它們水平差不多,沒撈到幾條小魚,那位奚姑娘卻比他果斷,丁點兒肉都沒施舍,也沒露出半點心痛的樣子。

女人啊女人,狠起來真狠啊!

祁景遷望月感歎,默默在心裡說:今後的歲月,朕還是不要得罪她比較好!

回到洞%e7%a9%b4,狼二狼妹緊緊蜷縮成一團,在角落睡得酣甜。

它們雖然餓著,但太累了,以至於忽略了胃裡的難受。

祁景遷躺在另邊,視線落在它們身上,慢慢將憐憫心疼壓下去。

沒辦法,不管是人或是動物,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在這條路上,怎麼可能一直擁有庇護?大家都是孤獨的,但大家也都會因為孤獨和挫折而變得更加強大!

闔上雙目,緩緩入眠。

這次,祁景遷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了兩隻金焰狼,它們就站在他麵前,沉靜的眸子默默注視著他,似乎是示意他跟上它們的步伐。

祁景遷認出了那隻公金焰狼,它是三隻小狼崽的父親,那麼旁邊那位,一定是它們的母親了。

儘管是在夢裡,祁景遷卻興奮到熱血澎拜。

他毫無畏懼地跟上,畢竟變成狼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他都經曆過了,難道還有比這更可怕的事嗎?

金焰狼夫妻在前開路,它們走得不快不慢。

夢裡的森林與現實中的森林如出一轍,祁景遷蹙眉,不敢落後太遠,他一邊記著路線,一邊緊跟它們的步伐。

仿佛走了很久,也走了很遠。

祁景遷感到疲倦和恍惚,這片森林真的非常寬廣,他遲疑地望著金焰狼夫妻的背影,不知何處才是儘頭。

它們出現在他夢裡,真的是來為他指點迷津的嗎?

猶豫片刻,祁景遷咬咬牙,勉強支撐著疲倦的身體繼續往前。

他們路過無數山坡溪澗樹木花草甚至是野獸,在越過最後一片漆黑森林時,逼仄的空間頓時變得開闊。

這裡鳥語花香,青草肥嫩,瀑布像是從天穹墜下,飛流千萬尺。

金焰狼夫妻看他一眼,步伐微快地沿著瀑布下行,跳過大大小小的石塊,金焰狼夫妻忽地衝入一方水簾裡。

祁景遷皺著眉頭有樣學樣,後腿發力,用勁一蹬,跟著躍了進去。

原來這兒是一片偌大的天然石洞。

石洞壁麵似乎生長了奇怪的草藤,開著微微閃光的金色小花。

在洞%e7%a9%b4腹部,大約有十幾隻金焰狼,它們或趴在石塊上睡懶覺,或偎依在一塊嬉戲,還有幾隻慵懶地在清潔自己的毛發。

祁景遷恍然領悟。

這裡是金焰狼家族的根據地?當初金焰狼夫妻就是從這裡啟程,為了孕育小狼崽,所以來到外麵的連綿群山?

所以說——

祁景遷望著駐足的金焰狼夫妻,它們望著他,他也認認真真回看著他們。

所以說它們的意思是待小狼崽有了自保的能力,便讓他把它們送回到這裡?

是這個意思嗎?祁景遷疑惑地靠近它們,可忽然之間,眼前所有的畫麵像被白霧籠罩,金焰狼夫妻包括這個洞%e7%a9%b4漸漸消融在霧氣裡,仿佛從來就沒有存在過……

天微微亮了。

祁景遷猛地睜開雙眼,有瞬間,他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處。

迷離的目光望著角落裡依然酣睡的狼二狼妹,祁景遷鬆了口氣。

想起夢裡的那些畫麵,他思索著起身,走出洞%e7%a9%b4。

昨晚狼二狼妹沒有吃飽,他白天還得下山去瞧瞧狼大,所以不能再餓著或訓練它們。

快步跑到溪畔,把半網兜魚帶回洞%e7%a9%b4,祁景遷又摘了些野果讓它們餓得難受時墊墊胃。

與歡快進食的兩小隻告彆,祁景遷心事重重地望了眼夢中的那個方位,試探著順著路線翻了兩座山。

果不其然,完全一模一樣。

這個夢是真的,那麼,隻要把它們帶大,並送回到金焰狼家族,他就能回到自己的身體了?

應該是這樣沒錯。

祁景遷不再往前,他收住腳步,原地駐足半晌,折身往回走。

下山,避開村民來到小木屋。

時辰已經不早,狼大大概早完成了晨間教學。

雜物間的門鎖著,祁景遷趴在窗戶往內看,狼大肚皮圓滾滾的,正睡得口水“滋滋”往下淌,顯然這頓早餐它吃得異常豐盛。

祁景遷踱著慢步,走去奚姑娘的房間。

不知為何,每日看看狼大,再看看她,好像已經成為了他的習慣。

小窗開著,她坐在窗下,在擺弄手裡曬得乾枯的藥草。

房裡多了張他不曾見過的木桌,桌上擱著紙筆墨。

她一邊翻看藥草,一邊在紙上描繪書寫。

祁景遷頓了頓,邁著輕微的步子走到她身邊。

將兩隻前爪搭在桌麵,他努力去看。

佛手柑:常綠小喬木或灌木,葉大,互生。長橢四形或矩圓形,雄花較多,叢生,萼杯狀,先端五裂。花瓣五,內麵白色,外麵淡紫色,雄蕊三十以上。雌花子房上部漸狹,十至十三室,花柱有時宿存。

辛夷:辛、溫、無毒。當地村民常用辛夷研末,加麝香少許,以蔥白蘸入鼻中,主治鼻淵、鼻塞,幾次即可見效……

祁景遷仰頭望著她。

她寫得十分認真,埋低了頭,有兩縷小碎發懸在半空,隨窗外拂來的微風輕輕搖曳。

不癢嗎?突然很想替她把那兩縷碎發捋到耳後,叫它們不要打攪此刻的她。

“小灰,你今天怎麼來的這麼晚?”奚念知沒有抬眸看它,嘴上卻掛著淺淺的笑意。

祁景遷默默在心內回:是啊,今日比以往是來得晚了些,因為朕試著去走了走昨晚夢裡的那條路,如果沒有錯的話,朕可能在不久之後就要離開小狼崽,離開洪山村,離開這兒所有的一切了。

奚念知看著它狀似憂愁的眼神,停下動作,微微挑眉:“你好像不大高興?”

祁景遷:沒有,朕是太高興了,你要知道,朕作為一條狗,又沒辦法笑,所以是你看錯了!

“怎麼了?昨兒不好好的嗎?”眉頭簇起,奚念知摸摸它頭,心底忐忑起來,莫不是留在洞%e7%a9%b4裡的狼二狼妹有什麼問題?

祁景遷避開她的摩挲,扭頭望向窗外。

院子裡的那顆桃樹葉片愈加繁茂,原先小小的桃兒已經長得有半個拳頭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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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一段日子,朕便再看不到這兒的一花一木一草一木。

是因為這樣,所以現在看它們才如此順眼嗎?

“小灰!”奚念知擱下筆與藥草,上前兩步,她暗暗觀察它半晌,覺得不像是狼二狼妹出了事。

這人與動物誰都有抑鬱不高興的時候嘛!特彆他從人變成動物,總該比單純的人或動物更加抑鬱一些的。

既然是有小情緒,那這個不難!

奚念知輕咳一聲,用手指戳戳它耳朵:“想吃清蒸豬蹄嗎?還有肘子排骨雞腿魚和小蝦米,再來一碗美味鮮嫩的雞蛋羹怎麼樣?”

祁景遷:“……”

他幽怨地望著她,暗暗腹誹:嗬嗬,朕本來沒什麼的,但你突然就讓朕生氣了,難道在你眼裡,朕就是這種生物嗎?用吃的隨便哄一哄,朕就興高采烈衝你搖頭擺尾?朕告訴你,朕絕對不是這麼容易奉承的對象,想討好朕,起碼也要拿出些誠意……

“不吃嗎?不吃算了,我吃吧!”奚念知拍了下手,笑容滿麵地轉身,往廚房快步而去,“說得我都饞了,今日本姑娘心情好,多吃些也沒關係的,把小灰那份都吃掉吧!”

喂喂喂!

憑什麼把朕的那份吃掉?得到朕的允許了嗎?

祁景遷憤怒地追上去,用嘴咬住她衣裙,從喉嚨裡發出“嗚嗚”的嗓音。

行,你既然要討好朕,那朕就勉為其難讓你討好一次吧,不過朕告訴你,雞蛋羹得雙份,聽到了嗎?鮮嫩美味的雞蛋羹至少得雙份才行!

第三四章

雙份的雞蛋羹祁景遷沒吃著,但他吃到了雙份的雞腿和魚。

因為這位奚姑娘胃口小, 她的那份便宜了他。

祁景遷邊吃邊在心底暗暗腹誹:嗬嗬, 不是說要吃掉朕的那份嗎?結果他反倒吃掉了她的那份兒, 怎麼樣,失算了吧?

吃完懶懶蜷縮在她椅子旁,他閉上眼睛打盹兒。

正要會周公, 忽聽一陣腳步聲急切傳來,旋即是趙統欣喜的呼叫聲:“姑娘姑娘, 收到回信了,姑娘, 收到回信了。”

信?奚念知忙起身迎出去。

聽到這個消息,萱月也十分興奮,放下手裡活兒,她飛快從廚房快步跑出來。

“姑娘,終於收到京城的回信啦!”萱月一邊喊, 一邊湊到趙統與姑娘身邊,見信已拆,巴巴的追問, “怎麼樣?貴人怎麼樣?老爺呢?信裡說的應該是好消息吧?”

奚念知好笑地安撫她:“是好消息, 你快給趙統倒杯水, 再打盆井水拿塊毛巾讓他擦擦汗。”

“行, 姑娘, 等我回來快告訴我信裡寫的是什麼。”

“外麵太陽大, 把盆給我, 我自己去打水。”從慌手慌腳的萱月手裡接過毛巾木盆,趙統無奈地搖搖頭,旋身走到前院。

“姑娘,信上說什麼?”將倒掛在木架的瓷杯放在桌麵,萱月提起茶壺,把水注入杯中,眼睛則直直盯著奚念知手中展開的信紙。

“信上說貴人的身體狀況……”奚念知話語一頓,瞧瞧瞥了眼地上的大灰狼。

登時睡意全無,祁景遷支棱起耳朵,認真聽他們說話。

奚念知眸中藏著細微的笑意:“貴人性命無憂,但昏迷狀況沒有太大好轉。”

“那老爺呢?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