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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堂香事 浣若君 4280 字 6個月前

錦棠覺得彼此也冷夠了,於是想跟陳淮安談一談。

或者他們躲著彼此,倒也沒什麼,但阿荷是他唯一的女兒,他為何總要躲著孩子了,雖說住在一所院子裡,因為他的早出晚歸,阿荷這些日子來連爹爹的模樣兒都忘了啊。

甚至於,今日是阿荷的百歲,就算不開宴,倆口子難不該像原來那般,圍著小阿荷,仨人一起坐上片刻?

這夜陳淮安來的依舊晚,錦棠一直等到敲過更聲,才聽到他在敲門。

沒有彆人,她得親自替他開門。

門開,陳淮安身著正三品的朝服,清瘦,高大,胡子刮的乾乾淨淨,月光灑在頰上,泛著幽幽的青光。

見是錦棠,他語中帶了些顫,卻自然而然的就往後退了一步:“為甚不早早兒睡了,你怎的這半夜還在等門?”

要是在往昔,不說一把抱起來丟一丟,他至少兩隻粗手要揉上她的臉,胡茬子刺上來,狠命的嘬上一口的。

月光下,一扇門,夫妻之間至少隔了三尺,望著彼此。

作者有話要說:  錦棠這個並不是作,而是創後應激障礙,陳淮安目前,其實就是在幫她,嗯,就這樣。

以及,本來想一章碼完的,但是寫著寫著就長了,不過明天就大結局了。

如果可能,明天再發一章番外,如果不可能,就後天開始繼續番外,作者不會斷更的哈。

至少目前不會。

這篇從一開文,一直就質疑聲不斷,我的文下蓋幾棟高樓,大神的文下也是,哈哈,全是讀者們苦心哀求,問我為什麼不能寫好一點的,或者說,排雷,懇求讀者千萬不要來看我的文。

或者有些讀者覺得,棍棒底下出孝子,嚴厲以及逼迫能讓我進步。

但是,其實吧,我寫三五篇文,一百多萬字,掙的沒有彆人輕輕鬆鬆,四五十萬字掙的錢多,我本身寫的也不好,天賦也不夠,當然也一直嘗試努力想要把文寫好。

我也一直為此而痛苦,每天一百遍的想放棄,但又一百零一次的,爬到電腦跟前。

我確實寫的不好,但我想,我會勤奮的。

你們要相信,所有行業,都有頂尖人才,也有碌碌庸材,頂尖人材當然名利俱收。

而我這樣的,就混碗飯吃。孩子要上學,我要生活,什麼都要錢,我沒法停下,也沒法收手,我隻能說,如果讀者親們實在氣憤,覺得我寫的不好,可以選擇彆人的文來讀,減少相互折磨。

我勤奮,也不可能退出 ,我會在寫作以及閱讀中學習進步,至於能進步多少,我也不知道,天賦吧,隻能說是天賦。因為我相信我夠勤奮了。

不必你們苦心鞭策的,每本文的數據就是最狠的巴掌,搧腫了我的左臉,又搧腫了我的右臉,每一次覺得自己作好了萬全的準備,一開文,撲出一臉的血,我比讀者親們更想自己進步。

總之,我專心的,再把下章磨一下哈。

明天更大結局的最後一章。

第222章 大結局(下)

錦棠直接道:“你難道忘了, 今兒是阿荷的百歲?”

陳淮安一巴掌拍上額頭:“忘了,我真給忘了。”

但隨即, 他於身上的官服袖袋裡摸著, 掏了隻荷包出來, 雙手遞於錦棠:“這是昨兒我往龍泉寺去,致誠法師給的平安符,你替她收著。”

錦棠心說,瞧瞧,他還有時間狂寺廟了,就沒時間來看看孩子。

轉身進了屋子,陳淮安匆匆刮了回胡子,把官服解了, 重新換上自己原來在大理寺那套綠色的六品官袍,又洗了把臉,於屋中桌案上翻了許久, 撿了兩份公文出來, 這竟是又要走。

“去看看阿荷再走。”

“糖糖,我是真忙,明日我保準回來陪你們一天, 成嗎?”

“不行, 現在就去。”錦棠是真生氣了:“咱們怎麼樣都可以, 你怎麼能連阿荷都不管了呢?”

陳淮安回過頭來,想要攬錦棠,她下意識的就是一躲, 他手在半空中停了停,索性也不再停留,出門而去。

今夜皇宮之中徹夜燈火,眼看入更,宮門依舊大開。

陳淮安入了宮,便一直在乾清宮外站著,依舊是一片月光,他心憂如焚,但走不了,必須得在此呆著,等待皇帝的傳詔。

而與他一同站在殿外的,皆是一群胡子蒼蒼,背佝僂了的老臣們。

陳淮安站在其中,仿如鶴立。而老臣們一個個兒的的,自發的躲避著他,將他一個人孤立在遠遠的地方。

隨著皇帝的恩寵,雖著他的政績,他愈發的被朝臣們矚目。

而今日,皇帝又不經內閣同意,不由分說便將戶部侍郎的位置給了他,陳澈率著一群老臣們半夜見駕,就是要阻止皇帝收回成命的。

殿中傳來隱隱的掙執聲,是陳澈和皇帝。

“他今年才二十六歲,如今朝中最年青的四品官員,也得在三十五歲以上,皇上您冒然起複也就罷了,還一步將他提到戶部侍郎的位置上,這叫那些年近四五旬,還在為了半個品級,為了一月三兩銀子的加俸而苦苦熬著的老臣們怎麼能服氣?”陳澈聲音中中氣十足,也格外的大。

皇帝反而語柔:“可淮安的能力閣老是能瞧見的。如今咱們大明最重要的就是民生,他能把民生抓起來,我們才能有銀子,百姓的糧倉才能豐足,邊關也才能有軍餉,以應對周邊的強敵們。”

“他作副手就很好,讓青章作戶部主事,他作副手,老夫把戶部的權放給他們不就行了?”陳澈又道。

默了良久,皇帝道:“閣老,淮安是您的兒子,為何您總要一番番的打壓他呢?難道說,你們父子一心,共同在朝不好嗎?”

陳澈道:“不是不好,以臣的意思,便入戶部,他也隻能作副主事,侍郎的位置不能予他。老臣可以給他侍郎的權力,但頂多,隻能給他從四品的職位與俸祿。”

外麵的老臣們聽了,一個個兒摸著胡須,深覺陳澈此話說的很對。

畢竟陳淮安的勢頭阻不住,陳澈能一直打壓他,至少能讓苦苦憑著年齡熬資曆的老臣們,心裡舒坦點兒。

殿內二人爭執了半天,陳澈這才走了出來,接著,皇帝便傳了陳淮安入內。

高燭燃燃,正紅麵的圓領寢衣,純棉質,皇帝袖著一手,正在來回踱步:“朕感激你們夫妻對於玄林的搭救之情,但閣老那裡仍舊是說不通的,淮安,大約朕得收回成命,你得退到從四品主事的位置上去,這個,你沒意見吧?”

陳淮安將今天才上身的官袍疊的整整齊齊,就在懷中,上麵壓著雙翅硬襆,雙手春了上去:“臣沒意見。”

皇帝興致勃勃的下旨封官,不過一夜又收回成命,很是過意不去:“既這麼著,朕再賞你家阿荷些東西,算是補貼你們夫妻,可否?”

“賞賜就不必了。”陳淮安沉%e5%90%9f了兩番,扭曲著整張臉,終於咬牙問出句話來:“但皇上,臣這兩年出公差加起來整整三百天,按咱們大明律例,欽差出差每日有三兩銀子的夥食費,這個,臣得從您這兒結。”

皇帝驀然抬頭,望著陳淮安。

陳淮安索性將自己早已計算好的,自己這幾年為欽差之後,出差的時日,以及各方花銷的單子遞給了皇帝:“加上臣自己貼的,朝廷應該補的,臣與青章,嘉雨幾個,每人至少要領四千兩銀子,因是欽差,這個銀子得皇上您來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欽差,隻為皇帝委派,確實,律例之中,確實有一筆該要皇帝親自發的體恤銀子,但是,自從先帝起,直到朱佑鎮手上,欽差們視職位為莫大的榮耀,慢說體恤,便是俸祿都能不要則不要。

皇帝雖說擁有四海,但聽臣下們說自己隻求儘忠,不求銀兩的時候,還是很高興的。

塾不知,於彆的官員們來說,隻仗著欽差二字,出了京吃拿卡要,就能富半輩子了,哪還在乎皇帝區區幾兩銀子的補貼?

而陳淮安和葛青章,嘉雨幾個俱還年青,又皆屬於麵硬而心軟之輩,慢說不可能要地方官一文錢的孝敬,時時還得自己貼銀子進去,所以,彆人作官是賺錢,他們幾個卻是真正在自己貼銀子。

往昔也就罷了,畢竟錦棠有錢,而陳淮安又連唯一的愛好酒都戒了,除了一日三餐,就沒個花銀子的地方,他不在乎俸祿,更不在乎自己兜裡是否有銀子。

但如今錦棠不肯照料酒坊,呆在了家裡頭專心侍弄孩子。

陳淮安就不得不把錦堂香也給兼起來。

白天當官,晚上撥算盤,好在錦堂香的生意是順的,否則的話,陳淮安便有八隻手,也忙不過來。

但這幾年因為旱災,再因為林欽這一鬨,糧食至少三年減產,錦堂香在接下來,會有一段格外難熬的日子。

而錦棠至少三五年內,或者更久,是不可能去經營錦堂香的,那麼大一座酒坊,其經營,賺錢,全憑她一人爾,她不去,它能維持自己就不錯了,想要賺錢,難。

為了阿荷和錦棠始終能有悠閒的,豐盛富裕的日子好過,他現在是蒼蠅大腿也算肉,一分一厘都不能彆人少了他的,正專注的攢錢呢,皇帝這兒的債,當然也要收回來。

皇帝目送陳淮安出門,至殿門上時,相對兩盞宮燈,恰照著他的麵龐,頗難得的,陳淮安那古銅色的臉上居然還帶著些赧意的紅。

他這種疏心朗肺,大大咧咧的男人,能夠低下`身段,厚著臉皮到皇帝麵前討要幾千兩銀子,也算是夠難為他的呢。

望著溶溶月光下袍袂飛揚,大步流星,雙肩挺挺仿佛能擔起日月般的陳淮安,皇帝忽而明白過來,這天下間的忠君之臣,忠於百姓的臣子,是什麼樣子了。

於幾千兩銀子上斤斤計較,卻不貪地方官的一分一毫,他要的,隻是他自己該得的。

當然,也正是因此,陳淮安在帝前,也從無彆的臣子那般的顫顫兢兢,因為他從不曾行過虧心事,不欠君王,不欠百姓,不欠這世間任何人一分一毫,是以,才能肩膀闊闊,腰杆挺直,挺立於天地之間。

轉身,皇帝從太監手中接過一件常服披著,眼看二更,才往後殿而去。

皇後殷善昨日才診出孕脈來,皇帝頗希望能生個女兒,為著皇後這難得的胎身,便到了如此半夜,仍希望能抽出時間來,去多陪陪她。

辭過皇帝出來,陳淮安親自到禦庫,盯著幾個大太監給他稱銀子。

果然,複秤少三兩。

四千兩銀子裡少三兩,幾乎不算少了,但陳淮安不依不饒,就非得幾個總管大太監給他添上。

他是皇帝麵前的紅人兒,大太監們也不敢得罪他,連忙捧了十兩的一錠出來,笑道:“咱們老了,老眼昏花,真是沒瞧清楚,這一大錠,補了主事大人的缺吧。”

陳淮安將那十兩的銀錠接過來,另從褡褳裡挑了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