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1 / 1)

。”

“醒了嗎,吃飯了。”

門口看到老公,伸手要抱抱。陳明宇回頭看兒子沒跟進來,過來張開懷抱。伸手撫摸她的發絲,語氣中滿是憐愛。

“已經起步,接下來彆逼自己那麼狠。該休息時就要休息。”

“嗯。”

所有人都隻看到了她成功的風光,隻有家人在心疼她的辛苦付出。父母是親人不用說肯定最愛她,眼前這個男人跟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也同樣什麼時候都在心疼她。任何時候都在給她減輕壓力。

“媽媽、”

兒子一聲喊,倆人趕快分開。孟蕊起床穿衣,一家人吃了早飯各行其事。今兒是孟蕊去送孩子,說好了晚上也她接。陳明宇晚上有自習,她要顧不上他會請假或者調課。

跟寶貝在托兒所門口揮手再見,她開車回村。養殖場看了一圈回家,老娘跟一群婆婆媽媽坐在街門口邊納鞋底邊閒聊。

“我爹呢?”

“幫你二大爺割黍子去了。”

好麼,真是閒不住。養殖場如今步入正軌有人管,他又幫旁人下地乾活去。下車瞅一眼自家那窄小的街門,開口跟她娘商量。

“把咱家街門的門框去掉行嗎,這樣拖拉機就能進來了。”

“大門去掉門框多難看。”

娘倆說著話進院子,孟蕊繼續勸:“沒多難看。再說了,拖拉機長時間放外頭,你就不怕被偷了啊。三千,三千呢,比咱家房子都值錢。丟了你不心疼啊?”

“呸呸呸,彆烏鴉嘴啊。想取掉就取掉吧,給我這麼頂帽子戴,我可戴不動。”

孟蕊嗬嗬笑著進屋拿工具。“所以我想乾什麼,你趁早就同意。明知道拗不過我,還跟我爭這個乾啥。”

“你這丫頭……你說說你是得了誰了。”

“得你唄。我是你生的,不得你得誰。”

孟媽媽放下鞋底,過來給她幫忙。“我可沒你這麼膽大,天生的熊心豹子膽。說乾啥就要乾。”

娘兒倆邊鬥嘴邊乾活,等孟爹中午回來,家裡大門已經沒了框子。他閨女拿著工具在拚湊門板,要把取掉的門框兩側安到那上頭。這樣重新裝上照樣嚴絲合縫。

跟老爹合作修好門板安上去,下午拉了鵪鶉蛋返回市裡。托兒所門口接上兒子,娘倆開車回家。

“寶貝你晚飯想吃什麼?”

“吃麵條。”

“臊子麵、油潑麵、還是雞蛋拌麵?”

“長壽麵。”

“你說吃什麼麵?”發動機噗噗的響,沒聽清孩子說什麼。

“那、那晚上吃豬肚麵,要放辣椒。”

拖拉機聲音太響,孟蕊沒聽清孩子說什麼。等回家了發動機熄滅,她牽著兒子下來,這回寶貝又說了一回。

“豬肚啊、寶貝咱換一個。豬肚那玩意沒法保存早分著吃光了。想吃等媽媽下回看能不能給你買到,或者等年底咱們殺豬了媽媽給你做豬肚麵、肥腸麵。”

“那就雞蛋麵,要放木耳。”

“好,媽媽去泡木耳。”

木耳泡發洗淨切絲,雞蛋攤成圓餅切成菱形,黃花菜、腐竹切丁備用。土豆切丁用清水洗去上頭的澱粉,和胡蘿卜用豬油下鍋翻炒。加五香粉炒出香味,然後淋入少許香醋,胡椒粉。將之前的配菜加入,一鍋臊子就做好了。

白麵揉了兩回,麵條都擀好了不見老公的身影。“咱們去找找爸爸。”

小家夥放下手裡的小人書:“好。我去拿手電筒。”

母子倆手牽手出門,一中後門碰到倆人在那兒拉拉扯扯。對方發現了他們的手電,女人趕快催促男人離開。

“我不要,你趕快走吧。”

“你看你,我又不要你什麼。我就是在家裡做了好吃的跟你分享,咱好歹也算朋友,你這麼見外乾啥。”

“好了,好了,謝謝你,你趕快走吧,被人看到了要。”

“好,我走。”

男人朝著西麵而去,孟蕊隻看到個背影。但那聲音極其熟悉,自信又自戀的張先軍。等她走進,那個女的已經沒了蹤影。

她好奇的停住腳步瞅摸男人離開的方向,很快陳明宇從裡頭出來看到了他倆。“給倆孩子補課耽誤了一會兒,下回彆等我你們自己先吃。”

“等會兒還過去嗎?”

“過去啊。這屆高三底子太薄,數理化大多跟不上。這麼下去明年升學率堪憂。”

“沒辦法。以前不講究學習成績,如今一下子考大學全憑成績說話,孩子們估計一時都不適應。”

“是啊,一個個都說壓力大。如今高中畢業已經不吃香,怎麼也得考個大專。”

說著話,一家三口往回走,昊昊拉著爸爸的手跟他說:“剛才賣炸菜角的叔叔給楚阿姨送好吃的,我聽見了。”

孟蕊和老公對視一眼,陳明宇說:“我出來時碰到楚聽雪了。”

“他倆?不會吧。”

“應該不會。”

兩口子搖頭說了一句,不再關注旁人。都是成年人了,父母尚且沒了監護資格,外人更無置喙的餘地。

翌日傍晚接了兒子回來,停好車娘兒倆出去買菜。如今管得不嚴,好多附近種菜的吃不完都會拿來賣。

一中對麵,她再次看到了那倆。楚聽雪站在供銷社門口,張先軍拿著個飯盒對著她嬉皮笑臉。倆人一看她往過走,立馬轉身離開,那腳步比兔子還快。

她領著兒子進供銷社買了鹽,出來又在小攤上買了一把韭菜一些豆角,幾個西紅柿。

“咱們晚上吃燜米飯,韭菜雞蛋、豆角炒肉好不好?”

“好,我喜歡韭菜雞蛋。”

晚上兩口子溫存一番,陳明宇說他明日有時間晚上他來接孩子。孟蕊枕著老公胳膊輕輕哼一聲表示知道了,伸手摟住他腰沉沉睡去。

翌日不用接孩子,她在家裡幫著老爹把菜地收拾了出來。黃了的豆角秧子什麼全拔掉,然後撒上白菜,胡蘿卜。

翌日一早陰雨連綿,一場秋雨一場寒,氣溫慢慢的開始落。寒流來襲,秋老虎的尾巴沒堅持夠十八天就徹底消散。

農曆八月,地裡黍子收割後穀子也金燦燦的開始成熟。各家地裡為了驅趕麻雀,那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十八般武藝齊上陣。遠遠看去最常見的就是迎風招展的小人,破衣爛衫隨風揮舞。大晚上的彆說麻雀,人也得給嚇尿。

周一,孟家的穀子也成熟了。孟爹一大早在院兒裡磨鐮刀,孟蕊和她娘戴了草帽在一旁等。“爹,今年有打穀子的機器嗎?”

“沒。你這丫頭是越來越懶了啊,啥都指望機器啊。”

“機器乾活兒多快,你出去問問誰不喜歡。”

“許多人不喜歡。機器都得掏錢,夏天打麥子,咱村有三分之一的人家都用老辦法打的。”

“真是老腦筋。人工多費勁,讓機器打了節省出時間去做彆的不好嗎。”

“做啥,有啥好做的?你師哥今年走到現在沒回來,聽說乾了一單活兒到現在沒要到錢。跟著他的幾個人到現在也沒蹤影,錢還不知道在哪兒呢。”◆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咱北方是沒南方發展的快啊。南方好歹有活兒。”

“那是,人南方可是守著海的,外國的東西都經過人家那兒進到咱國家。”

“沒關係,隻要開始發展流動,啥時候咱也會攆上的。爹你鐮刀磨好了沒,咱趕快乾活。割完了鋪打穀場,我用拖拉機給你碾幾遍,比人工快。”

“你這丫頭、”老娘伸手拍她一下。“那拖拉機多大勁兒,用它碾壓不全給碾碎了嘛。趕上家裡騾子,讓它拉滾石。放心吧不用你。”

孟蕊摸摸胳膊:“娘,你真不會說話。這是拿你閨女比騾子呢?”

“你這丫頭……”孟媽媽被閨女的話逗樂了,伸手又拍她一下。“家裡有牲口,乾活不愁。你這孩子彆老犯急性病。剛開始呢恨不能一天處理完。咱以前在大隊,哪年收秋不得仨月。”

“所以我才討厭拖拖拉拉。之前給公家乾磨洋工,如今自己乾了那當然趕快處理好。打穀子的機器,我打聽下看有沒有。要有的話我去買一台。”

“飄了是吧。剛說你腳踏實地呢,就開始在這兒飄。”孟爹將磨好的鐮刀遞給她:“做什麼都腳踏實地,彆老想著捷徑。走、割穀子去。”

孟蕊開著拖拉機拉父母下地,小路口停下他倆走小路進地。她自己繞路將拖拉機停在大路邊。

她家這地塊處於梯田中部,上頭的路是旁人家地,下頭距離大路有一大塊兒地,屬於大隊。如今吳強一家四口也在地裡割穀子。

之前在家裡就商量過,吳家肯定不會同意他們開車進地裡。切了穀穗後隻能一袋袋從上頭繞路扛出來,她剛下拖拉機準備繞路進自家地,耳邊傳來吳強他大姐幸災樂禍的大喊。

“哼,有拖拉機又怎麼樣,還不是得繞路扛出來嘛。有能耐你越過我們家地飛下來,我倒看看被人吹捧的孟蕊長沒長翅膀。”

找事是吧,孟蕊停住腳步回頭。吳強家一大片大概五畝多穀子,如今已經割了一半。吳強坐在地上切穀穗,對他姐的行為一聲不吭。

“怎麼,翅膀沒有腿也斷了?路都不會走了。”

這話是吳強他娘說的,母女倆站在地裡掐著腰,一副悍婦拱火的模樣。孟蕊啥話沒說,重新上了拖拉機。

噗噗噗,車子啟動,她往後倒了一段,然後一拐彎衝著她倆就過去了。眼看車子進了地,直直的衝著她們過來,這倆終於害怕了,嚇的趕快往後退。

“哎,哎,孟蕊,孟蕊,殺人要償命的。”

吳強他大姐急切的喊,吳老太已經被孟蕊嚇傻沒反應,被閨女拉著在走。他大姐看往後退不頂用,趕快拉著她娘拐彎進了猶自長著的穀子地裡。

娘兒倆急慌忙的跑,不小心被地上的穀子茬絆倒摔的四仰八叉。穀子茬堅硬,膈的渾身都在疼。可她們卻顧不上。耳邊拖拉機那噗噗聲好像催命符一般,嚇的趕快爬起來繼續跑。

金黃的穀子哪兒可能頂得住拖拉機,孟蕊拐個彎衝著穀子過去,這回那倆裝啞巴的男人趕快站了起來。吳強急的站著拖拉機不遠處使勁兒揮手。

“孟蕊,停下,要出人命的。”

他爹也大聲喊,連帶揮舞胳膊。“停,停。蕊蕊,彆跟她們一般見識,老娘們不懂事,我給你賠禮了。”

吳強接著喊:“我家地裡你開車進,這樣就不用扛穀子。你趕快停下。”

噗噗、拖拉機一個拐彎在後崖停好,孟蕊熄火下車。她個子高氣勢強,手裡提著搖把下來,那父子倆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彆想著使壞。我拖拉機要是出一點兒毛病,我一搖把敲死你們。”

“不會,不會,你放心。”

倆嘴欠的女人已經不敢再說什麼。孟蕊也不繞路了,直接擼起袖子從這邊扒上自家地。切了穀穗裝麻包,沿著邊邊扔進車鬥子裡。原定好幾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