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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娶了去可有福了。”

雖說媒婆的嘴騙人的鬼,可今兒這話卻說的幾乎沒什麼水分。

孟蕊一米七一的身高在這時代絕對出挑。她膚色不夠白,可五官卻長的非常端莊大氣。如果說堂妹孟香是嬌%e5%aa%9a的桃花,那她則是明%e5%aa%9a燦爛的太陽花。掙工分更不用說了,有眼睛的都看得到她一直掙的整工分。

“姨你坐、”

媒婆重新坐下,但依舊拉著孟蕊的手。又東拉西扯了幾句,開始進入正題。

“姨這回可給你踅摸了個好人家。一家弟兄仨,老大在省城工作,老二在縣城。這倆都成家了,以後都能幫襯弟弟。這老三啊,一米七八的大個子,長的周正,性格也好。一聽是你,說在公社挖渠的時候見過。滿意的很呢。”

女人說的唾沫橫飛,告一段落後端起碗喝兩口水。“我跟人家是這麼說的。等麥收完了,我先帶小夥子上門給你們看看,然後你們滿意的話就上男方家去相相。他家一溜五間瓦房,老大老二都不回來,那都是老三的。”

孟家兩口子聽完都望向閨女,孟蕊想了想點頭同意。媒人說的挺好,她爹媽成天為她的人生大事操心,她倒是希望這回能碰到個合適的。

踏實,喜歡她、外貌周正就行。就這麼簡單的條件,她從十九歲找到現在,愣是沒找到。婚姻這事兒啊,真是難。吳強之前看著也還行,可她堂妹一出馬,他立馬現了原形——貪花好色。

事情說定媒人走了,她奇怪的開口:“娘,你說孟香到底圖啥啊?聽說有人給她介紹城裡的供應糧她不應,咋往吳強身邊湊呢?”

“誰知道呢。死丫頭犯賤唄。”

孟蕊點頭,讚成她娘的話。孟香這做法可不就是犯賤嘛,好好的咋就看上吳強了。嬌滴滴的女孩子為了撬她牆角,居然開始下地,以期跟吳強能有交集。

“聽說你連著幾天幫個男知青乾活,這事兒是真的嗎?”

“你聽誰說的?”

“小隊長。”她娘說著給她個白眼。“我跟你說你可彆犯傻。那後生長的多好,俊的跟那電影裡的人似的。去年過年給大家寫對聯,誰見了不誇寫的好。人家可是城裡人知識分子,跟你不是一路人。”

“我的娘啊,你這想到哪兒去了。他被小隊長派去挑麥子,可他一城裡孩子能會捆嘛。我也在乾這活,順帶手的幫一把而已。”

“哦。反正你自己清楚就好,可彆傻乎乎的付出一腔熱情,到頭來弄個傷心的結局。”

孟蕊懶得跟這個思維發散的娘掰扯,沒等她說完起身就走。她跟那知青後生,這到底咋聯係到一起的?

陳明宇和她的差距她能不知道嘛。如今領導人都換了,聽說要恢複高考。這些知青十有八九要回城。她一農村姑娘咋會妄想城裡人,而且人家還比她小。

因為她娘的一番話,翌日乾活時她看到陳明宇都有些尷尬。後生遞給她的糖她沒要,隻默不作聲的幫他捆麥子。挑擔的時候也儘量跟他錯開時間,路上碰到也隻當沒看到。

大概她態度太冷了,好像躲避啥一樣,後生被這冷淡的態度凍的話都不敢再跟她多說一句。

麥收在持續,兩天後換了陣地。她這幾天趕上來例假,若是女知青這時候就可以請假休息了。可她身體好,從來不拿這當回事。

一上午忙碌,快中午的時候她在路上再次與提著扁擔的陳明宇擦肩而過。這回後生反常的居然拉住了她,看她望過來,他臉色紅紅的指指她褲子。

孟蕊回頭一看,果然是出醜了。今兒忘了帶換的墊子,以為不多的,誰知弄到了褲子上。這麼丟臉的時候偏偏讓他看到了,女孩低著頭羞的蹲到了地上。

“給,係到腰上就看不到了。”

一抬頭,他居然將自己的上衣脫下來給她。孟蕊望著他俊秀的麵容,臉上如同火燒。

女孩呆呆的蹲在地上,陳明宇拿著外套也跟著蹲了下來。孟蕊聽到了遠遠的腳步聲,忽然意識到這可是人來人往的田間路上,她倆這樣太曖昧了。被人看到不知又要編排什麼。

“謝謝。”

她接過他的襯衫站起來,飛快的係到自己腰間。女孩提起自己的扁擔放到肩頭,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中午回家,先將他襯衫清洗一遍晾到繩子上。襯衫上乾乾淨淨沒沾上血跡,半新不舊的灰色襯衫被她拽的平平整整。

“這誰的襯衣?看著像是男人穿的。”

她娘提著籃子進來,她嚇的一激靈,支支吾吾半天說了句。“路上撿的。”

“還挺好的衣裳,誰那麼大意給弄丟了?”

“不知道,我明天問問。找到了還給人家。”

“還是對的,可你洗了乾啥呀。瞎費工夫。”

老娘說著大咧咧的走了,也沒往其他方麵想。孟蕊暗暗吐出一口氣,洗漱後到廚房做飯。

家裡沒留守的人,每天都得回來現做。他們一家三口日子比旁人寬裕,可這種農忙的日子也著實辛苦。忙活的做好飯打仗一般吃進肚子,隊上上工的鐘聲又響了。

夏收,午睡時間都免了。一個個出來打著哈欠,拿著家夥什在隊裡集合分配任務。

孟蕊看陳明宇下午換了件白色的襯衫,心裡不免有些抱歉。下地乾活穿白色的,也許弄臟了再洗不出來。要不是把灰色襯衫給了她,人家也不用換這淺色的。

下午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道謝,晚上她把襯衫疊好,晚飯後拿著偷偷的出了門。

知青點大院,她站在不遠處在愁怎麼叫他出來。本來給他幫忙就惹了閒話,要是讓人看到她來找他,那真的是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知青點大院廁所在院外,她躲在附近一棵榆樹下準備守株待兔。眼睛盯著知青點大門,好長時間過去了,腿都要站麻了也沒等到陳明宇出來。

正當她準備返回的時候,熟悉的身影進入視線。她瞅瞅四周沒人,趕快拿著襯衫從樹後出來。

“陳明宇、”

她輕聲一叫,後生立馬回頭。看到是她後嘴唇翹起,給她一個溫和的笑。她受人恩惠也隨之笑笑,將手裡的襯衫遞給他。

“謝謝你幫我解圍。”

“不用謝。”後生的樣子依舊靦腆。“你也幫了我很多。”

“那我們算扯平了。”女孩大方的笑,衝他揮揮手告彆。“我走了,明天見。”

“哎、孟蕊……”她剛轉身被他一把拉過,回頭時兩人距離太近,後生趕快往後退了一步。“我、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忽然間不跟我說話了?”

“沒。”女孩衝他揮揮手。“再見,我先回家了。”

第四章 流言

襯衫順利的還了,孟蕊返回的時候困的打哈欠。腦海中浮現她離開時後生落寞的表情,心裡感覺怪怪的。他是拿她當朋友了吧,他落寞是因為她的躲避嗎?可這不是城裡,男女是沒法當朋友的。

“誰,誰在那兒?”

臨近家門口,她看到一個黑影。開口喝問間,吳強走了過來。“你去哪兒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孟蕊翻個白眼,對他這種盤問的口氣十分不屑。越過他往自家進。“你管不著。”

男人跟在她身後,說話氣急敗壞。“孟蕊,我都是為你好。你彆不知好歹。”

“免了,我不稀罕。”

說著話進了屋,她明白男人為何在這裡了。媒人和他父母全都在她家,從聽到的一言半語中明白,他們是不願退婚再次來說和的。他父親看她進來,指指她開口。

“這不是正主回來了嘛,咱兩家人都在,這事兒得好好說說。婚姻大事不能說不成就不成了。吳強到底做錯啥了,蕊蕊你好好說,我替你教訓他。”

“沒什麼好說的。如今新社會,結婚了還能離呢,何況我們隻是訂婚。這事兒我反悔了,彩禮和之前給的東西也都退回去了,這事兒就算完了。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乾。”

吳強他媽對孟蕊這個兒媳非常滿意,之前說退婚她就嘀咕。這兩天一直在問兒子這到底為啥。昨天未來親家親自上門將東西也退了回去,她終於意識到這是孟家鐵了心要退。不死心下晚上跑來想說和說和。

“蕊蕊啊,事兒不是這麼辦的。親都定了,你這到底是啥不滿意你直說。隻要我們能做到保證不推辭。孩子,是嫌彩禮少了嗎?還是東西寒酸?不瞞你說,我想辦法又弄來兩丈布票,正說麥子收完讓吳強帶你去公社扯布做新衣呢。”

“對啊。有啥條件提出來嘛,咱儘量解決。自留地裡新棉花、雞蛋換了新被麵,你嬸子已經給你準備了兩床新被子。強子他大姐給拿來一身新秋衣,那也是給你的。這些都不夠,你說你還要啥,我們想辦法。”

人家如此好言好語,孟蕊一腔火氣發作不得。溫和的開口:“我沒什麼要求,退婚也不是因為這些。大爺、大娘,算我對不住你們,我跟吳強的婚事就此作罷。你們另給兒子踅摸更好的姑娘。”

“你這孩子說的這叫啥話。”吳強他娘起來拉住她,滿是皺紋的臉上又嗔又愛。“大娘就看上你這閨女了,長的好又能乾。你今兒不說出個三四五來,這婚可不能退。”

“大娘,那我隻能對不起了。結婚說到底是兩個人的事兒,我跟吳強不合適。勉強不得。”

“哪兒不合適?”

這問題怎麼回答,孟蕊一時呆在了那裡。她娘看她這樣,起身拉住吳強她媽的手,將閨女解救出來。

“她大娘,你就彆為難孩子了。婚姻這種事兒,強扭的瓜不甜。”

“這咋就成強扭的瓜了?去年說親的時候可是願意的。這眼看要結婚了,忽然要退總得說個道理。強子在地裡幫你妹子割麥子,下雨給了她雨披,這都是他不對,他改了不就完了,沒必要非退婚吧?”

女人說完抬手給了兒子一下,話語滿是恨鐵不成鋼。“你這孩子也是,自己身體不好還逞啥能啊。你覺得人家是小姨子好心幫忙,可你這傻孩子不知道蕊蕊家跟她大伯家不對付啊。這下好,好心辦壞事了吧。過來,跟蕊蕊道個歉。”

女人拉著兒子站到孟蕊對麵,那模樣像極了拉郎配。吳強望著孟蕊有些拉不下臉,猶豫間孟蕊先開口了。

“不用了。婚事作罷,我們以後再無關係。”衝吳強說完,她轉頭對著他娘“大娘,我跟吳強就算了,您也彆再勉強。”

說完她掙脫吳強他媽的手,轉身出了屋子。女人伸手想拉,奈何孟蕊腳步實在快,根本沒給她機會。

吳強伸手拉住他媽,惱羞成怒的準備離開。“娘,不用再叫她。這世上又不是隻有她孟蕊一個女人,沒了她我還不至於打光棍。咱們走,下個月照常結婚。她孟蕊撂挑子不乾,咱也照樣辦喜事娶媳婦。”

被孟蕊三番兩次下麵子,吳強惱羞成怒不顧之前在家答應父母的話,拉著爹娘氣急敗壞的往外走。他爹媽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