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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高檔老窖拆成三份,一份送食品廠廠長,一份送蕭母單位的車間主任,還有一份留著自家過節。

倘若有親戚朋友上門送禮,也有拿得出手的回禮了。

直到館長秘書上門解釋,才知曉這哪是博物館發的節日福利啊,分明是自家閨女貪小便宜,把彆人的東西提回家了。

二話不說,當著館長秘書的麵把蕭文玉胖揍了一頓,惱怒她給家裡丟臉。

完了說會賠。

館長秘書便說這不是要緊事,最要緊的是那塊青玉牌。好好的玉牌,因為蕭文玉的不小心,在清洗過程中給弄裂了那才是頭等大事。

剛挨了爹媽兩巴掌的蕭文玉見勢不對,眼白一翻,乾脆裝暈了事。

她爹媽見狀,氣也不是、怒也不是,恨不得也雙雙暈厥。

但館長秘書盯著呢,哪那麼容易說暈就暈,隻得硬著頭皮問那青玉牌多少錢,他們家一定想辦法籌錢賠償。

真要論賠償,蕭文玉家哪怕傾家蕩產都不見得賠得起。隻是這次意外,博物館方麵也有一定責任。

儘管口頭上再三提醒學生們小心再小心、重視再重視,但沒有一個精細的書麵約束,學生們都沒怎麼當回事。

這次事件算是給雙方各敲了一記警鐘。

最終,博物館方麵讓蕭文玉賠一千塊,同時讓她寫一份道歉信,張貼在博物館大門口的宣傳欄以及京大曆史係的教學樓宣傳窗裡。

道歉信旁邊還附著一份紅頭文件,是學校對蕭文玉的記過處分通知。

在博物館看來,一千塊的賠償金已是照顧價了。

要知道,完好無損的青玉牌和裂紋玉牌,不僅僅隻是多道裂紋的事,那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的價值。

至於道歉信和記過處分,冒領不屬於你的東西、犯了錯又死不承認,沒送派出所就已經網開一麵了。畢竟是錢教授帶來的學生,就算他無所謂、京大也要臉啊。

可蕭文玉卻覺得博物館故意欺負她。

青玉牌雖然是在她手裡裂的,可誰知道原本是不是已經有裂紋的前兆。

不是說玉器一類的受到撞擊,隻要不嚴重,不會馬上有裂紋,她那次手滑不假,但磕的並不厲害,這種現象又不隻她一個人發生過。憑什麼隻揪著她不放!

沒準前麵經手的磕碰過了,她倒黴才在她手上裂開。

至於冒領彆人的東西,就更覺得委屈了。

館長不請她去辦公室、不給她東西,她難道會去偷去搶嗎?館長自己送錯對象回過頭來卻怪罪於她,欺人太甚!

尤其得知舒盈芳就是館長口裡那個蕭老的孫女兒、是他原本要送禮討好的對象,蕭文玉心頭更是湧起一股無名火。

若不是舒盈芳,她至於被迫賠出一千塊嘛。這筆賠償一出,她在家不是挨罵就是挨打。

雖說爹媽一年的工資收入加起來不止一千塊,但這並不是給她敗的理由。難道一家人不吃不穿光喝西北風嗎?還有那兩盒禮品,白拿了不得還啊?照著市麵上一模一樣的牌子買了一並送回博物館。

她娘讓她接下來休學得了,進工廠當個臨時工,啥時候把一千塊連同那兩盒禮品的錢掙回來了,啥時候再複學。再一個也是想避避風頭。等過幾年再複學,誰還記得你犯過什麼錯、受過什麼處分。

“舒盈芳!這一切都是你害的!”

端午這天,蕭文玉節都沒過,就被通知回校辦退學,出來看到和考古78班的學生說說笑笑地結伴去食堂買粽子,雖然沒在人群裡看到舒盈芳,但由此及彼,依然恨得睚眥欲裂。

“發什麼愣啊!還嫌不夠丟人!”蕭母上前揪住她耳朵,提拎著往公交站走,“火起來真想打死你得了!家裡勒緊褲腰帶供你上大學,你就是這麼回報我和你爸的?”

蕭文玉捂著耳朵委屈地抽泣:“我在學校受了欺負,你不幫著我、還一個勁罵我,動不動打我,你是不是我親媽啊……”

蕭母氣笑了:“我要不是你親媽,我能這麼管你?我犯賤喲我!趕緊跟我回家!好好收拾收拾自己,你爸托人給你尋了個活,光輝區新開的幼兒園這幾天在招幼兒教師,正式工名額有限,不一定輪得上,從臨時工乾起也好,一年三百塊,乾個兩三年差不多能把家裡債還清了再複學,我跟你爸也能輕鬆點。聽到沒有?過了節就去上班……”

蕭文玉捂著揪疼的耳朵眼淚汪汪地抗議:“我不想當幼師!”

“眼下還由得你選嗎?不想去也得去!有本事你找個比這更好的工作把債還了,那我就不逼你。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才欠下那麼大一筆債,沒打死你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你以為有的挑嗎?”

“……”

第746章 小彆勝新婚

蕭文玉挨處分的消息,盈芳還不知道。

她端午這天就上午三節課,一下課就奔回家了——要給兒子和男人送粽子呢。

昨晚煮熟後一直燜到現在,口感比剛出鍋那會兒好很多,咬一口,又香又糯。

每種口味的粽子用不同顏色的棉線串起來,盛滿了兩個籃子。一籃給兒子,一籃給丈夫。

除了粽子還有茶葉蛋、端午香包。

給陽陽的那個籃子裡,還有兩瓶黃桃罐頭——慰問團送老爺子的節禮,老爺子嫌甜不愛吃,分給了三胞胎。

香包裡裝著驅蟲避蚊的草藥,碾碎了縫在浸過艾葉水再晾乾的細紗布裡。

這批香包她縫的比較小,適合貼身帶,也適合掛扇柄。

端午過後意味著真正的夏天即將到來,蚊蟲之類的也多起來了。扇柄上係個香包,扇一扇,醒腦又防蚊。

另外特地給男人縫了個專門掛車上的驅蚊香囊。比扇墜要大一些、長一些,穗子上頭還編了個華夏結,古樸典雅又實用。

“真不要我和你一塊兒去?”薑心柔送她到電車站,不放心地問。

“真的不用。”盈芳搖搖頭,“籃子並不重,我一個人能行。而且體校大門就在電車站旁,下車沒幾步就到了。陽陽那兒出來,到對麵坐中巴能直接到大興。”

“可大興站到女婿那兒著實有點路吧?”薑心柔猶豫道。

要不是閨女說天晚了就宿在女婿那了,她肯定二話不說陪了去。可留宿的話,她做丈母娘的跟了去就太不方便了。

盈芳掂了掂籃子,笑著道:“媽,這點分量真沒什麼的,以前比這更重的我都背過,還從鄉下背著走去縣城呢。”

當然,那時候有小金,這次沒有。但她娘不知道啊,還以為她力氣從小這麼大,其實是練了逍遙拳才好起來的。

“那行,到了女婿那,記得撥個電話到郵局。我要是沒在邊上等,你就讓郵局的人轉達,那樣我就放心了。回頭搬去四進四合院了,咱家也安部電話。”

“好。”

……

到體校十二點多了,不曉得趕上飯點沒有。

盈芳在門衛做了登記,送了兩隻南方特色的什錦糯米粽給守門的大爺嘗鮮,再得到教練辦公室那邊準許探望的回音後,提著一籃粽子直奔兒子的宿舍。

“媽!你咋過來了!”

陽陽正在宿舍換衣服。每次訓練完都是一身汗。

他打小愛玩,每次玩出汗都會被盈芳或是薑心柔盯著洗臉洗手換下汗濕的衣裳然後才準許吃點心或正餐,來了體校後一直保持著這個習慣——訓練結束總是先跑到宿舍衝澡、換衣服,完了才去食堂。

這不正要鎖門下樓,和盈芳來了個迎頭碰,開心地差沒蹦起來。

“忘了今兒啥日子了?端午啊!”盈芳笑著揉揉他的頭。

小子似乎又抽條了,都到她肩膀了,這才一年級呀,不過體校的學生似乎都偏高偏壯,要是放到普通小學,妥妥滴鶴立雞群。

“媽給你送些粽子、茶蛋過來,這邊食堂八成也會有,但口味肯定沒家裡做的多。”

“也沒咱家做的好吃。”秒變吃貨的陽陽立馬接道。

他最愛吃的是大肉蛋黃和青葉白米粽蘸醬料,擱點糖漬桂花就更愛了。

“媽蘸料帶了嗎?光白米粽我可不愛吃。”⑤思⑤兔⑤網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陽陽本來就肚子餓,這會兒更餓,肚子直接唱起了空城計。

“帶了帶了。”

盈芳陪他在宿舍開吃。

帶來的粽子按口味一字排開。

“一頓彆吃太多,糯米粽吃多了積食。這兩天還好不是很熱,放上一兩天沒事兒,慢慢吃。剩下這些送你教練、師兄姐們嘗嘗。”

“嗯嗯。”陽陽吃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跟土撥鼠似的,不過是加大版的土撥鼠。

盈芳看著兒子可愛的吃相忍不住發笑。

拍拍兒子的肩,讓他慢慢吃。

她坐了一個多鐘頭的電車,沒什麼胃口,乾脆起身給兒子收拾了一番床鋪、衣櫃。

有生活老師照看,宿舍還算乾淨,至少沒她想象中那麼淩亂。

窗台兩盆盈芳搖曳的太陽花還是上趟送他回來撒的種,這會兒花開爭豔,說明小子照顧得挺好。

盈芳屋裡屋外轉了一圈。

“媽,咱家真的幫國家找回了幾大車的寶藏?”陽陽邊吃邊問。

盈芳“哦”了一聲,扭頭看他,“你從哪兒聽說的?教練告訴你的?”

“報紙上不是刊登著嘛。上政治課的時候,老師念給我們聽了。我沒說那上頭寫的是我太爺爺,說了耳根又不能清靜了。”

“人小鬼大!”盈芳捏了捏他的臉,“跟同學們要好好相處知道嗎?”

“我是啊。”陽陽撇撇嘴說,“其他同學挺不錯的,就黃學峰總愛和我過不去,我都讓著他了他還得理不饒人。”

“黃學峰?”上回好像也聽兒子提過,連著兩次了,盈芳不由正色道,“具體怎麼回事跟媽說說。”

“我也是聽師兄講的,好像是黃學峰他爹在我爸那兒吃過癟,這家夥毛沒長齊,就想著替他爹出氣,拿吃的收買了今年才進來的師弟,處處擠兌我。切!我才不怕他呢。有本事放馬過來!”

芳忍俊不禁地揉了揉兒子的臉:“說人家毛沒長齊,你自己呢?”

“哎呀媽——你不能再這麼捏我臉了,我已經是小小男子漢了。男子漢的臉是不能隨便被人捏的。”

“是是是。那麼小小男子漢,肚子吃飽了嗎?要不要再來碗黃桃罐頭?”

“……”陽陽瞅著那聽包裝精美、日期新鮮的黃桃罐頭,小臉寫滿糾結。

盈芳忍不住噗嗤笑:“好了,媽不逗你了,罐頭給你打開,不過歇會兒再吃。”

陽陽下午有課,下了課還有爭分奪秒的訓練,盈芳不忍兒子錯過午休,見一點了,摸摸兒子的頭,和他道彆。

隻是看著大寶貝黏著她的不舍樣,心頭不禁發酸,忍不住脫口道:

“等暑假,讓你爸找教練請個假,媽帶你們兄妹仨回寧和避暑去,給你好好放個長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