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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老太的摳門那是眾人皆知。

盈芳對此已經無語了。

難怪又惦記上養父母那屋了——便宜小叔二婚要置辦婚房,舒彩雲病了怕傳染。

嘖!

可惜從小到大,老舒家留給她的記憶沒一樣好的。養父母留下的房子,寧可空著,也彆想她讓出去。

她想好了,再過幾年,手頭寬裕了,把娘家老宅設置成供奉爹娘牌位的家族祠堂,今後一代代地傳下去。

“芳姨芳姨,你家小金牙去哪兒了?”

李蒼竹一來就想找金牙玩,屋前屋後尋了一圈都沒發現老金爺倆的蹤影。

“狗子哥說金牙、金毛都來了,比上次見大了好多,還有隻橘紅色的大貓咪呢,是不是真的呀芳姨?”

上趟來還是九月份的時候,那會兒金牙還小,毛茸茸的像個球,蹲在它爹老金身上,在村子裡溜達時,和他們一群孩子玩得不亦樂乎。

不過現在還是像個球,隻不過是胖的。

盈芳笑著道:“確實來了,這不一回來就不著家,滿山撒野呢。橘紅色的貓咪是咱家的新成員,叫金橘。回頭它回來,介紹你們認識啊。”

李蒼竹高興地猛點頭,跟著他娘進屋看了三胞胎,從兜裡掏出三隻紅繩編的蝴蝶,說是送弟弟妹妹們的滿月禮。

“這是他自個編的。”李寡婦欣慰地說,“想來是遺傳了他爹的心靈手巧,他爹以前就很喜歡拿草藤、竹蔑編東西,編出來的花鳥魚蟲栩栩如生。我是怎麼都學不會,唯一會的蝴蝶,還是學了好久才會的。倒是這孩子,看我編了幾次就會了。可惜我不會彆的編法……聽說你一胎生了仨娃,一早就說想給弟弟妹妹準備禮物,紅繩是他自己掙的工分買的。”

盈芳聽了甚是感動,摸摸蒼竹的頭,柔聲說:“謝謝你啊蒼竹,芳姨會把你送的紅蝴蝶,給弟弟妹妹們戴上的。”

李蒼竹咧著嘴靦腆笑。

這時,院子裡傳來二狗子的聲音:“咦?蒼竹呢?難不成還沒來?不是說好早點過來玩的嗎?……”

盈芳給蒼竹兩隻口袋裝滿糖果、花生,另外又抓了幾把讓他拿手上,和二狗子幾個孩子分著吃:“去玩吧!彆跑遠了,今兒菜色不錯,一準有你們愛吃的菜,一會兒上桌多吃點。”

“謝謝芳姨。”

蒼竹跑出去沒一會兒,又緊張兮兮地跑了回來:“不、不好了,芳姨,那個很壞的老太婆又來了!狗子哥見她氣勢洶洶的,想把她攔門外,結果沒攔住,反被她推了一把,吃了個口啃屎……”

“什麼?”盈芳霍地起身,“狗子摔的不嚴重吧?”

至於老太婆是誰,還用問嘛,準是舒老太。

“李嫂子你幫我看著寶寶,我去去就回。”

“哎——”李寡婦想說她去、盈芳留著看孩子,可盈芳說完就掀簾子出去了,看看酣睡的三胞胎,房裡肯定離不了人,隻好讓蒼竹去找向剛,“快去找你剛子叔,那老太婆發起狠來天曉得會做出啥蠢事,彆讓你芳姨吃虧了。”

“我這就去。”李蒼竹噠噠地跑出去找向剛。

男人們此刻都不在家。

蕭老、夏老在碼頭驗收建築材料。

老教授自從遭逢大難,不喜人群,又是“戴罪之身”,堅持不肯上向家吃滿月酒,怕被人認出有損盈芳一家老小。

老張大夫從徒弟那聽說後,主動留在盈芳娘家陪老教授說話,順便給他把了個脈。

向剛和蕭三爺則忙著借桌椅板凳,橋頭遇到隔壁鄰居,停下聊了幾句老宅換宅基地的事。

蒼竹遠遠看到向剛,用力地揮手喊:“剛子叔剛子叔,你快回家!”

“那不耽誤你們辦喜事了。彆的沒什麼,就是新屋起好之前,還得在老屋住一陣子。至於房契,我隨時有空,你們想哪天去改都行,到時我陪你們去。”鄰居大伯笑嗬嗬地說。

向家拿出來和他們換的宅基地,比老屋麵積足足大一倍呢,離水渠近有近的好處——屋前屋後澆菜的水不用愁了。

“那行,等我忙完這茬,就去找叔。”向剛點點頭,抬手看了眼時間,“那叔先去忙,中午記得上我家吃飯。家裡人都一起來,位子擠一擠,菜好不好不去說,圖個熱鬨。”

“好好好。”鄰居大伯哪有不應的道理。揣幾個雞蛋、捎幾把青菜就能換到大魚大肉,傻子才不去。

“剛子叔快點!寶貴的阿奶又上門鬨了,娘擔心芳姨吃虧……”李蒼竹喘著氣跑到橋頭,話沒說完,就見向剛丟下板車竄了出去。

蕭三爺原本正背著手站橋頭歇力兼欣賞風景,聞言,也二話不說往女婿家跑。

眨眼,翁婿倆都不見人影了。

李蒼竹看看一板車的桌椅板凳,再看看自己的細胳膊細腿,咬咬牙,用力抬起車把。可惜,板車紋絲不動。

車上除了桌椅板凳,還有幾麻袋新穀,是向剛拿煙酒、糧票和書記家換的。家裡囤的新穀不多,大多是陳年穀子,儘管驅蟲除濕、保存良好,但論口感、營養,舊穀子總歸不如新的。

眼下家裡添了三個寶貝,大起來要喝米粥了,肯定新大米熬的粥更稠、更富營養啊。一心想把三胞胎養得白白胖胖的向剛琢磨著找書記換了一擔新穀。

當然,麵上是問書記借的,反正啥時候還、誰還死死盯著他們不成?

“喲!小蒼竹,這麼大一車都是你推上橋的?真看不出來啊,小身板挺壯實!”向九和燕子拎著幾籃土豆、紅薯上橋來,看到滿載的板車,再看看瘦弱的蒼竹,實在無法把人和車等同起來。

李蒼竹無視向九的打趣,急急說:“九叔公,寶貴的奶奶上芳姨家鬨,剛子叔趕過去了,這車東西是他家的,你能不能幫我個忙,把它推下橋?”

“啥?!那死老太婆又來鬨了?好哇!上次的虧還沒吃夠是吧?欺負咱們剛子沒爹媽是吧?老子讓她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向九一聽氣得捋袖子就往向家奔。

“哎!阿九你不許打架!對付老虔婆我有辦法——”燕子快步追上前。

第552章 作死!

李蒼竹低頭看看被無視的一滿車東西,風中淩亂。

你們好歹幫忙把車推回去啊,寶寶力氣不夠大。

燕子沒追上向九,氣喘籲籲地回來幫他推車:“快!咱們也快去!不能讓老虔婆得逞了。”

結果車子載貨太多、太沉,燕子一個姑娘家沒這麼大力氣,兩人站在橋頭大眼瞪小眼。

末了還是向二叔扛著一張圓台麵過來,才幫忙把板車推回去。

向家院子裡,舒老太麵對這麼多張義憤填膺的麵孔,以及大步朝她走來、大有一副要和她好好叨叨的架勢的大孫囡,忽然有點發慫,混沌的眼珠骨碌一轉,兩手一扯頭發,往院子中央的石板上一坐,先下手為強地撒潑起來:

“俺苦命的建軍啊!娘對不起你啊!你千辛萬苦拉扯大一撿來的賠錢貨,到頭來是個白眼狼啊!要是兒子也就算了,一筆寫不出兩個舒字。可一個賠錢貨,而且還嫁出去了,還死死霸著你留下的房子不讓。俺和你弟卻隻能可憐巴巴地窩老宅,這是想把俺們老舒家的財產霸成她向家的啊,俺可憐的兒——”

盈芳看到這陣仗,早就見怪不怪,隻是好想翻白眼。罵來罵去那幾句,就不能有點新意?

舒老太見盈芳沒吱聲,以為把她震住了,心下暗喜,扯高嗓門繼續嚎:“你們給俺評評理啊!俺們家又不是絕戶,憑啥好好的屋子給個賠錢貨?賠錢貨生的娃,又不跟俺們舒家一個姓。倒是俺們寶貴長大了,會記得他大伯的。”

她這次著實被小孫囡的滿身紅疹嚇壞了。

聽說會傳染,真恨不得把那小賤蹄子扔出家活埋。可兒子死活不肯,非說治愈了。

老太太哪肯信啊,治愈了怎麼臉上還坑坑窪窪的?會不會春風吹又生地複發啊?

生怕受小孫囡連累的舒老太,一邊見天地罵舒彩雲,罵她怎麼不去死啊,得了這麼個怪病,天天躺床上混吃等死,倒不如死了乾淨;一邊挖空心思地想把老大家那屋子拿回來。

老屋實在太擠了。舒彩雲得病後不僅獨占一個屋、還獨占一口鍋、一個盆、一副碗筷……但凡她碰過的東西,舒老太都不敢再碰。一旦碰了舒彩雲用過的東西,就毛骨悚然,生怕隔天就發紅疹。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除了擔心她自個,還擔心寶貝孫子。寶貴的身體一向弱,要是被傳染了出點啥事,那舒家真要絕後了。

這麼一想,更加打定主意要把老大那屋子搶回來。

哼!一個撿來的賠錢貨,也配霸占她兒的屋!

至於曾經在屋裡見到的蛇,老太太給自動屏蔽了。覺得都過去那麼久了,再者賠錢貨不是把人安排到那屋住了嗎,有蛇的話還不嚇死啊。至今都沒聽說有蛇咬人的事發生,可見早就遊走了。

盈芳環臂抱%e8%83%b8,冷眼看舒老太作天作地。

她讓二狗子找書記報信去了,在書記沒來之前,實在提不起興致和不講道理的人吵架。反而是旁人聽不下去,七嘴八舌地吐槽:

“我說建軍娘,你好歹弄弄靈清再來哭啊。我咋聽說盈芳家那大娃姓舒?將來要給建軍倆口子掃墓的。”

“我也聽說了,盈芳三個娃,大娃姓舒,特意給建軍家留後的。這麼好的閨女,哪怕是撿來的又怎樣?我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

“就是就是……”

“……”

在場的沒有一個不是人精。

一則舒老太的人緣實在不咋地,打從舒家搬來金山坳這些年,除舒老頭和舒建軍倆口子在世時,和鄉裡鄉親還算有些交情,這幾年,都快把人得罪遍了。誰會站出來幫她說話?

其次,上門來賀喜、吃滿月酒,腦子被驢踢了才不幫主家幫欺負上門的舒老太。

因此,場麵可以說是一邊倒。

舒老太一看情況不對,咋都不按牌理出牌啊?一時有點傻眼。

向剛、蕭三爺和書記、社長前後腳進來了。

“你怎麼出來了?沒事吧?”向剛見媳婦兒也在院子裡,上前拉過她,上上下下打量。

“沒事。我出來到現在,她一直坐地上嚎。”盈芳指指還在哭天搶地的舒老太。

向剛這才聽清老太婆的指控,臉一黑,欲要上前理論,被同樣黑臉的蕭三爺拉住了。

“和這種人有啥好說的!直接扔出去!小劉!”

“有!”

夏老派來給他們送口信的警衛員小劉出列。

“幫忙把我那柄特製的大火鉗拿來,你力氣大,把這嘴角不乾淨的東西叉出去!然後燒盆火擱院門口,咱們每個人都跨一下,免得好好的喜日子被什麼臟東西禍害了。”

“是!我這就去。”小劉憋著笑,轉身進屋找火鉗、火盆。

舒老太氣了個倒仰。

一邊惱羞成怒,一邊又擔心不會真要叉她出去吧?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