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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麼盤問就把敏靜供出來了。

這下捅了馬蜂窩了,趙有光當即甩了敏靜一個大巴掌,侄女婿不僅沒扶她起來,反過來還踹了她一腳,把她踹進了路邊的陰溝,膝蓋骨折、肋骨撞碎了一根。我們到的時候,趙家人不僅沒一個站出來送她去醫院,還一個勁指著她罵攪家精……”

第469章 趙老頭比你雷厲風行

說到這裡,蕭三爺頓了頓,自嘲地瞥了眼老爺子,“相比之下,老頭子,我是不是對老大媳婦太寬容了?”

老爺子已經氣得不行了,握著手杖的手一個勁地顫唞,半晌,甕聲問:“後來呢?繼續說啊!”

“我這不是怕您消化不了、想慢慢來嘛。”

“說!”

“還能咋樣?進去了唄。”蕭三爺聳聳肩,“人趙老頭可比你雷厲風行多了。趙家本就人丁單薄,說說有三個兒子,可趙大結婚多年,到現在都沒能生出個蛋,趙二、趙三膝下都隻有一根獨苗。因此在趙老頭眼裡,孫囡和孫子一樣寶貝。害他孫囡、斷小兒子血脈,跟挖他趙家祖墳有啥區彆?

區區一外姓媳婦,犯了錯自當受罰。死了都不打緊,憑他趙家的條件,想再找個媳婦還不簡單?不說趙二還挺出色,哪怕是個流著哈喇子、成天嘻嘻傻笑的蠢蛋,也有姑娘自願上門做他家媳婦。這不,前天,趙家把離婚書送來了。舟舟歸趙家撫養,戶籍欄的母方給清空了。敏靜的嫁妝,說是過幾天直接送回京都,他們趙家不稀罕這點東西……”

蕭三爺竹筒倒豆子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通。

老頭子捏著手杖的手緊了緊,半晌,痛心疾首地長歎一聲:“造孽哦!”

蕭三爺冷笑一聲:“可不就是造孽,差點把趙三家毀得不輕。”

老爺子囁嚅了一下嘴,末了再歎一口氣,擺擺手:“罷了罷了,事實查清,該追究就追究吧。老蕭家的臉差不多丟光了,不差多丟這一回。那你大哥呢?沒跟你一道回來?”

“他還在運城,想找趙家商量,看能不能把他閨女弄出來,實在弄不出來,就想弄回京都和他媳婦關一起去……嘖!老大的眼光和運氣都不咋地啊,娶了個蛇蠍心腸的惡毒女人做媳婦不說,生個閨女半分都不像他……”

老爺子拿起手杖,虛虛地掃了小兒子一下:“有這麼說你大哥的麼。”

蕭延武假裝被打疼,抽了抽嘴角,把椅子挪遠了點。

“老頭子,我勸你還是彆管這事了,誰家沒點糟心事?想多了對身體不好。老大要是有能耐,把敏靜從運城轉到京都勞改,那也由他去。不過我琢磨著,這事多半成不了。你當趙家人死的麼?婚都離了,還會放任你把人弄走?”

趙家人當然不同意蕭敬邦把蕭敏靜從運城監牢轉去京都。說說是轉,誰知道到了京都,會不會把人撈出來。畢竟京都是蕭家的地盤。趙家人心裡門清,咬死不放。

蕭敬邦沒轍,又不敢找老爺子幫忙。媳婦犯下的錯,還隻是大家庭內部的矛盾,老爺子都放任老三秉公處置,更何況這事。

思來想去,蕭敬邦撥電話告知了兒子。

蕭鼎升捏著話筒,半天沒吱聲,好半晌才冷冷啟口:“爸,你知道我這次為什麼升不了嗎?”

“是不是你媽的事,給你造成影響了?”蕭敬邦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

“上頭給的評語是: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媽的事情短時期平息不了,意味著我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坐冷板凳。如今又搞出敏靜的事,這是想把我前麵的努力付之一炬嗎?”

“鼎升……”

“爸,你是看著我一步步上來的。我不屑動用家族力量、想憑自己的本事,闖出一番天地來。像小叔當年那樣,叱吒整個華夏軍團……可晉升沒靠家裡,冷板凳卻是因家事而起,你說我冤不冤?”

“鼎升……”

“我決定了爸,左右家裡無法給我幫助,反過來還拖我後腿,我決定和家裡割裂關係。媽也好,妹妹也好,從此她們的事和我無關。相反,她們既然已經進去了,也不差再多幾樁醃臢事吧,我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地揭露她們曾經犯下的錯,希望她們改過自新、重新做人……”

“……”

後麵的話,蕭敬邦聽不到了,他仿佛沉浸在了一大片孤寂無人的水域裡,四周都是水,耳旁是一襲高過一襲的波濤聲,嘩啦……嘩啦……嘩啦……眼前是白茫茫一片水霧,令人辨不清方向。

他像一葉扁舟,隨波逐流,抓不到任何依靠……

突然,“啪”的一聲,那邊掛了電話。

他卻依舊保持著握話筒的姿勢,久久沒有反應。

直到郵局人員提醒他,時間過去十分鐘了,才神情恍惚地回到現實。

結了賬,出了郵局,身處車水馬龍的運城街心,竟讓他產生何去何從的茫然與蕭瑟。

直到頭部傳來一陣劇痛,耳朵裡嗡的一聲之後,一切紛擾消失,蕭敬邦倒在夕陽下的血泊裡……

“什麼?居民樓上掉下的花盆,砸中了他的腦袋?如今正在運城醫院裡搶救?”蕭延武驚地從板凳上跳起來。

“老李是這麼說的。”向剛平緩著呼吸,對丈人說道。

他在部隊接到李建樹打來的電話時,也嚇了一大跳。反應過來,就趕緊回家報信了。

蕭大性命攸關,身為弟弟的蕭三爺是肯定要去的。

向剛請了兩天假,陪丈人一塊兒奔運城。

如若蕭家大伯順利熬過危險期,兩天也夠他打個來回。如若熬不過……唉,隻能再說了。

這事本來還想瞞著老爺子,孰料薑心柔正和閨女商量怎麼個瞞法——畢竟翁婿倆一同外出,且部隊那邊請的是私假,老爺子要是問起,該怎麼答好——老爺子從山腳菜地散步回來了,恰好聽了個正著。

得,這下不用絞儘腦汁找理由了,老老實實交待吧。

老爺子倒是比盈芳娘倆想象的要冷靜,沉默片刻後,沉聲吩咐小李去買火車票。

“爸,延武帶著小向已經去了,您身體不好,要不還是在家等消息吧。大哥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一定不會有事的。”薑心柔憂心老爺子的身體,一個勁勸道。

“不止老大的事,趙家那頭,我想著還是親自上門道個歉。”老爺子歎了口氣,“老大管教不嚴,說到底,何嘗不是我管教不嚴?索性運城離得不是很遠,火車往返也方便。小李,你去買票吧,班次越早越好。”

第470章 無心插柳柳成蔭

老爺子主意已定,薑心柔和盈芳輪番勸都勸不動,隻好幫他收拾行李和乾糧。等小李買票回來,確定是晚上的班次,找部隊後勤幫忙,開車跑了一趟市區,連夜送他們去了火車站。

四個大老爺們幾乎前後腳抵達運城。

蕭三爺和向剛一下火車就直奔運城醫院。

老爺子帶著小李則先去了趟趙家。∞思∞兔∞網∞

趙老爺子保養得當,一把年紀了依舊中氣十足,一邊罵蕭家教出來的姑娘忒狠毒、真是瞎了眼才搭上這麼個攪家精,一邊聯係運城最好的外科醫生,力求把人救回來。

蕭老爺子紅著眼眶,一句話都沒說。要擱平時,早就和趙老頭吵得不可開交了。這會兒大兒子躺在手術台上生死未卜,哪還有心情和趙老頭鬥嘴。

那廂,蕭延武趁手術還在進行,外出和李建樹碰了個麵。

李建樹腿腳不便,到運城後,聯係上趙有光,在對方的特彆照顧下,安排進了當地郵局,不是揀貨、扛貨的體力工,而是坐在鐵柵欄裡,拍拍電報、發發信的文職工人。

好在郵局領導看他是趙有光介紹來的,對他頗為照顧,要不然,憑他那點悟性,想要立馬勝任還真有些難度。

不過困難隻是一時的,適應之後,這份工還是挺輕鬆的,到點就能下班陪女兒。

至於住處,出於方便,婉拒了趙有光給他安排的寬敞明亮的兩居室公房,而是選了離郵局不遠的招待所,租了個長期單間,用厚實的布簾隔了一下,裡間給甜甜睡覺,外間起居兼李建樹的床。

另外,他時刻記著蕭三爺讓他留意蕭敏靜的任務,剛到運城那幾天,支著腋拐在巷弄間溜達時,趁機找了幾個人高膽大又機靈的半大小子,給了他們一包趙有光送他閨女的大白兔奶糖,托他們留意趙家的情況。主要是蕭敏靜,發現她出門,就假裝玩耍偷偷跟上去,看她和什麼人接觸、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能記的一一記下來,回頭告訴他。

然而古話說得好: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李建樹托的那幫半大小子,糖是吃了不少,可關於蕭敏靜的異常,連著半個月愣是沒留意到。倒反李建樹自己,在下班途中,意外撞見和兩個陌生人鬼鬼祟祟說話的蕭敏靜,趁勢跟上去,這才偷聽到了那番對話。

“……當天我就給你拍電報了,接到你撥來郵局的電話沒多久,蕭敏靜把錢給了那幾個人,之後就沒看到她單獨出門了,每次外出,要麼牽著她兒子,要麼是和她男人一起。”李建樹娓娓敘道。

這次救蕭敬邦,完全是出於意外。

“蕭首長來郵局打電話,一開始沒認出他來,就覺得這人臉色不大對,後來看他整個精神很恍惚,收他電話費時,沒找零就走了,還是我同事追上去把零錢給他的。

之後沒幾分鐘,就聽到街上有人喊‘花盆砸死人啦’,同事跑出去看熱鬨,回來說就剛剛在我櫃台打電話的那個人,我當時正在整理發票,低頭看到剛剛結算的電話費底單,上頭的簽字、戳章可不就是三爺你曾和我提到過的蕭首長麼。於是讓同事幫忙,把人送去了醫院。搶救時,從他衣服口袋掉出來一本證件,上下一核對,這下指定錯不了,就給剛子撥了個電話……”

搞清楚大致情況,蕭延武認定老大撥出去的那通電話有問題,或許就是導致他神思恍惚的根本原因。問李建樹知不知道他是打給誰的。

李建樹說:“電話是撥去京都的,有聽到他自稱‘爸’,還勸對方晉升的事不著急……我記得三爺有個侄子在部隊吧?會不會就是他?”

“你確定是打給他兒子的?”蕭延武訝然問。

李建樹肯定地點點頭,“那幾句他音量抬高了,我聽得很清楚,確實自稱‘爸’。”

蕭三爺眯了眯眼,隨即拍拍李建樹的肩:“你做得很好!老大這次要是能逃過一劫,全賴你仗義相救,我蕭家欠你一份恩情。往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

李建樹受寵若驚,擺手又搖頭:“沒有沒有,我不過是舉手之勞。但願首長能平平穩穩地度過危險期。”

蕭三爺抿著唇點點頭。想到這會兒還是上班時間,遂讓李建樹趕緊進去。他則趕回了醫院。

手術間的燈已經滅了。

趙家老爺子來了醫院,院長收到消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