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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花色。”

生怕盈芳不滿意,李雙英忙又補充:“你要是嫌整匹太多,扯幾尺也成。反正我娘家親戚多,總歸能用出去。”

“那怎麼行!”盈芳抱著布匹,嗔睨道,“既然嫂子幫我捎來了,哪還有再搶回去的道理。錢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去拿錢包來。”

“我去我去,你倆坐著說話。布匹也給我,抱著不嫌重啊。”薑心柔笑著拿過布匹,抱進裡屋,順手拿了錢包出來。

的確良這款新布料,X省這邊還沒麵世,薑心柔也就在京都的百貨商店搶購到一件的確良的白襯衫,袖口和領口用銀線織著秀氣的小花,柔軟又透氣,版型也很好,穿身上很顯精神。

可惜閨女如今大著肚子,穿不了瘦版型的衣服,本想讓丈夫去京都時,捎塊布回來給閨女做大肚子裙的,可當時蕭三爺滿心記掛著揭露老大媳婦那破事,哪有心思買這買那。

去海城做B超那次,倒是在海城百貨大樓看到有賣的確良布料的,隻是銷路太好了,亦或者產量太少,總之一上櫃就搶光,下批貨啥時候出來也沒個定數。

倒是沒想到閨女身邊的朋友挺神通廣大,竟然直接進廠買布料,還一買買了一整匹。有點染色上的瑕疵也沒啥,不明顯的裁下來做衣邊或袖子,明顯的就剪掉,或者衣服的時候用點心,把瑕疵。

薑心柔大致在腦海裡過了一下的確良的價錢,市麵上的定價是七毛左右,染壞了的布再便宜,布料的成本總歸在那裡,因此按四毛錢算,一匹布起碼得十五六塊。

誰知,李雙英沒要她錢,說十塊錢正好。

這批布做不了衣裳,做出來的也是不合格產品。生產資金又都投在裡頭,計劃交貨的時間又快到了,廠領導著急處理,最後隻收她們十塊一匹。

也虧得她們運氣好,一收到消息就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兜裡揣著的錢也夠。不像其他人,到了廠門口才得知是整匹整匹賣,一拍口袋發現錢沒帶夠,距離一匹的價格遠著呢,最後湊一起合買了一匹,要是趕回家拿錢哪還有布留給她們。

“這麼說,才隻要兩毛五分一尺?”薑心柔直呼便宜。

“可不是。所以我咬咬牙,把身上錢花光了搶到兩匹。你們不知道,那些人搶起花色多生猛啊,我差點被她們擠出隊伍。

幸好玉香腦筋活,拉著我鑽到角落稀稀拉拉的零散布堆,一眼瞅中兩匹花色,抱上就走。你沒看到小周她們,為了搶中心布堆裡的布,發繩都擠丟了,出來時披頭散發、跟個鬼似的,嘖!

關鍵是搶到的布匹不見得比咱們的好,照樣有不少織壞的地方不說,回來路上抖開幾尺檢查,發現還有幾個巴掌大的油汙,連著印了好幾層呢。要是洗不掉那十塊錢可就虧了。

還是咱們這兩匹好,我打開來檢查過,沒沾油汙,頂多染壞了幾處,碎花暈開或是糊了,剪裁的時候儘量繞開,再不濟剪下來,多幾條縫線也不怎麼打眼。”

“打眼也不要緊,本來就是衝著布料去的,花色沒關係的。”盈芳謝過雙英嫂子,盈盈淺笑道。

得知她午飯都還沒吃,迅速抓了兩個南瓜餅給她。儘管冷了,但味道不錯,是薑心柔跟著福嫂學會的一道備受大夥兒喜歡的點心。

李雙英走後,娘倆麵對麵坐著,不時地摸摸桌上躺著一整匹的確良,商量做什麼衣裳好。

“這布透氣、涼快,也就春夏天做做襯衫、短袖、睡褲什麼的。這種花紋,你爸他們幾個男人也不合適,要不都扯成三尺一塊、四尺一塊的,弄兩塊給你做條大肚子裙,天涼了穿在開衫毛衣裡頭?再給你師娘、二嬸子她們郵幾塊去,雖說織壞了,但家裡穿穿還是蠻好的。”

“還有我師嫂和燕子。”盈芳拿了支筆過來,記下要送的一些個對象。

“桂花嫂子也送一塊吧。”盈芳咬著筆頭說。

多虧了吳桂花送的水缸票,要不然今年夏天還不知道怎麼過呢。沒見304的蔣小琴,沒票買水缸,弄點水多苦啊。每天上樓下樓得打好幾趟,打得著還算好了,最熱那幾天,井水都被打光了,還得等地下水漫漫滲上來,那可真叫難熬。

“如今304的媳婦回老家了,303還沒人住進來,新上任的三營長據說是個老光棍,這層樓目前就剩你和吳桂花,吃點虧不要緊,關鍵是相處起來舒心,住著舒坦。”

盈芳笑著點點頭:“桂花嫂子人還是不錯的,剛搬來那會兒我還誤會她了。”

想到剛搬來時和左鄰右舍的相處,就免不了想起一開始還覺得人蠻不錯的馮美娟,以及跟著李建樹南下運城的甜甜,遂對她娘說:“媽,我想給甜甜寄幾尺布去。那天在火車站,看她褲腿吊得老高了,李大哥怕是不會注意這些細節。”

“是啊,沒娘的孩子怪可憐的。那乾脆估著她的身高,給她車身襯衫、長褲寄過去吧。你光把布寄去,是想讓誰做啊?小李一個大男人哪懂這個,甜甜年紀小,而且家裡有沒有縫紉機都倆說。”

“還是媽想得周到!”盈芳抱著她娘的胳膊親昵地蹭了蹭。

薑心柔十分受用。

第468章 說曹操曹操到

娘倆個親親熱熱地說著話,邊把布料裁好,給甜甜的那塊,直接鋪桌上裁剪。

等到日頭西沉,一套適合十來歲小姑娘穿的襯衣襯褲的雛形已經出來了。

老爺子從市裡回來,聽說那院子多半能借到,想了想,派小李走了趟公社,倒不是拿身份施壓,而是同書記講清楚,他們真的隻是借用,而且會定期支付公社一筆借住費,錢、票都行。

書記看了小李同誌掏給他的證件,受寵若驚,連稱沒問題。

果然,第二天晌午,老郭親自來大院給盈芳答複。說一大早召集公社乾部開了個碰頭會,一致同意出借那屋子。

能不同意嘛。橫豎不是他們自己的房子,借給外人住,每年還能收點好處,再不濟,每戶人家也能比往年多吃一頓肉。何樂而不為?

更何況來借的不是彆人,是七一三部隊的家屬,還是京都來的高級乾部。這回給了他們麵子,往後但凡有點什麼需求,還能找人疏通疏通,一舉數得的好事。因此沒怎麼討論就爽快地通過了一致決議。

當天下午,小李同誌就領著兩名主動提出幫忙的衛兵,去拾掇院子了。

進入九月,這一帶還沒下過雨。秋高氣爽、日頭不要太好。

趁機把屋子修繕了、牆頭加固了、前後院的菜地整飭了。

盈芳娘倆個則負責翻曬各種冬衣厚被。

如今人多了,要曬的東西也多。

除了衣服、被褥,還有各種菜乾、菌菇、筍等乾貨。

儘管大院樓下的天井曬長曬短也挺方便,卻不敢儘數拿下去,被人看到該眼紅了。這年頭發點小財隻敢悄默默地進行。

可陽台畢竟那麼點大,就算天氣好、每天都能曬,也隻能輪著來。

這回有了院子,行動就不受限製了。

老郭媳婦幫他們聯絡了一個會編蘆席的老師傅,偷偷塞了點肉票、魚票,訂做了兩副大蘆席。

向剛趁禮拜天休息,跑了趟南陽山砍來幾截雜樹的木頭,做了兩副馬凳。

竹子削的曬衣杆家裡本來就有兩根,如今又削了兩根。馬凳上架竹竿,竹竿上鋪蘆席,曬起冬衣厚被來不要太方便。

等北方的冷空氣南下,霞山鎮也應景地進入一陣秋雨一陣涼的交替季,待院子收拾一新,老爺子大掌一揮:“搬家!”

薑心柔本來想等丈夫回來再搬的,畢竟笨重的家具好幾件呢。再說,這都出門十天了,也該回來了。難不成運城那邊的事真很棘手?

不曾想,說曹操曹操到。

一家人正要往新居出發,蕭三爺頂著一臉胡茬神色陰鬱地回來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喲!小三回來得很及時嘛。知道咱們今兒搬家,趕回來當苦力來了。咦?不是說回家拿冬衣去的嗎?行李咧?”老爺子狐疑地問。

薑心柔心裡一記咯噔。

丈夫陪同老大去運城這事還瞞著老爺子呢,當時找的借口是回京都老宅收拾冬衣。這不天涼了,老爺子倒也沒起疑。

誰料當事人一回來就戳破窗戶紙。她也是醉了,拚命朝丈夫使眼色。

豈料蕭三爺這趟回來壓根沒打算繼續替老大家兜著那攤醃臢事,想兜也兜不住啊,底都漏了。趙家人都知道那事了,還能怎麼瞞?

抹了把臉,沉聲說道:“你大孫囡惹禍了,具體的事,等下我再和你說。”

“等啥等啊!就在這說!”老爺子脾氣上來了也倔得很,手杖一拄,非要小兒子打開天窗說亮話,“到底乾啥去了?不是回京都那是去哪兒了?怎麼還和敏靜扯上了?”

“爸,要不咱們上那院子說去吧,順道讓老蕭一起把行李運過去。那邊安靜,有什麼大家坐下來慢慢說。”薑心柔忙站出來打圓場。

實在是擔心老爺子受了刺激身體受不住,給他個緩衝時間,知道接下來要說的不是什麼好事。

蕭老爺子重重點了點頭。

冷靜下來之後,他也沒方才那麼急了。想著要真是丟人現眼的事,就這麼站在風口處說,被外人聽上一耳朵,豈不是更丟人?

於是,一行人轉戰收拾乾淨的農家院。

小李和福嫂兀自忙去了。

前後通透的敞亮堂屋裡,老爺子在竹椅上坐下後,拄了拄手杖,嗯哼了一聲,示意兒子開口。

蕭延武抿抿唇,把這趟去運城的事如實說了。不說也包不住火,沒準趙家老爺子轉天就來找老頭子吐苦水了。

說實話,他也沒料到侄女的膽子這麼大,竟敢在趙家人的眼皮子底下,勾搭人販子,欲要加害的對象還是她嫡嫡親的侄女。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那娘不也膽大包天,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讓人抱走了自己的寶貝閨女麼。若不是閨女命大,一家人早陰陽兩隔了。

如此一想,蕭延武對大侄女僅有的那點同情也不翼而飛。

說到底,全是她自個作出來的,人趙有光一家對她可謂是掏心窩的好,趙有光的娃,看到她就親昵地撲上去。她呢?麵上帶笑,轉過身手裡握刀,暗戳戳地捅人心窩。典型的人前人後兩麵派。

他斂下一貫的痞笑,一五一十地說道:

“上回在火車站,我本意是讓李建樹留意一下趙家,總覺得趙家那娃三不五時出狀況很可疑,沒想到一留意、二留意,把你那大孫囡給扯出來了。事關重大,我不可能當不知道,就聯絡了老大,老大讓我陪他走了一遭運城。

到運城後,原想把敏靜約出來,老大不相信我說的,想親自找她問個清楚,我也沒反對。誰知還沒聯係上敏靜,公安那邊先找上了趙家。原來人拐子在敏靜這收了錢後,順手想再乾一票大的,被公安抓了個現行。兜裡的錢被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