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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囡也犯了類似的大錯誤,還不得氣死。還是等運城回來再說吧。

不過閨女和女婿那沒瞞著,畢竟去運城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光路上就要耗去兩個大半天,事情又很棘手,搞不好要待上一個禮拜。

因此,蕭三爺拉著女婿耳提麵命地叮嚀了一通,讓他沒事早收工,家裡說說有人,可閨女的肚子,自滿五個月,吹氣球似地鼓起來,看著有點嚇人。

都說雙胎比單胎風險大,倆口子剛獲知雙胎時的興奮、歡喜,這一刻如數化成擔憂——既怕肚子大了生產困難,又怕肚子小了胎兒不夠壯碩,總之各種擔心各種憂。

等蕭敬邦從京都風塵仆仆地趕到,蕭三爺拉著女婿上上下下說了幾百遍都有了。

“好了,要走就快走吧,多耽擱一天,就多一天心事。”薑心柔給兩人備了些路上的吃食,催舍不得離家的丈夫早去早回。

好在最近家裡囤貨多,有從鄉下帶上來的醃菜、鹹肉,有金毛從鬆樹林裡撿到的新鮮鬆蘑、木耳曬的乾貨,小金牙從樹叢深處叼出來的野雞蛋,混一起跺餡兒,烙了十幾個雞蛋菜肉餡餅。營養好,關鍵是帶路上吃不打眼。

家裡嘗鮮地一人吃了一個,其餘的都讓蕭三爺帶去當乾糧。

蕭敬邦整個人還處在懵逼狀態。

不是不相信老三說的,而是不敢相信。

想到上個月一回到京都,托各種關係去勞改農場看望收監的媳婦,感覺完全變了個人似的,哪還有昔日的溫柔嫻雅,張嘴就是“弄我出去”、“我不要在這裡”。

可他哪有本事從元首眼皮子底下,把這麼個大活人從牢裡弄出去?

於是苦口婆心地勸她冷靜點,還和她分析當前局勢,元首既然發話,且還痛斥世人的表裡不一,雖沒指名道姓,也足夠讓老蕭家臉紅耳騷的了。

幸虧老爺子沒在京裡,要不然光左鄰右舍投來的赤果果的嘲諷眼神,就能把人刺激地得心臟病。

這樣的局勢下,他哪敢“頂|風|作案”,元首沒因此遷怒蕭家其他人就不錯了。

許是見他實在答應不了,媳婦的臉色冷了冷,臨彆前,讓他回家找一隻四四方方的黑皮箱,說有急用。這他倒是答應了,可回家沒找著,媳婦又讓他問老爺子拿,說那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

結果老爺子還沒聯係上,遠在運城的閨女出事了。

糟心事一茬接一茬,就像那割不完的新老韭菜,蕭敬邦的腦袋都快炸了。

第464章 你家不順我家順

“老三,你說今年家裡咋那麼不順。”

去往運城的火車上,蕭敬邦蔫頭耷腦地和蕭延武吐槽。

蕭延武嗤聲冷笑:“不順?我看倒挺順的,找回了乖囡,還多了個能乾出色的女婿。老爺子在鄉下住了一段時間,身體比以前健朗許多。”

蕭敬邦被堵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時間啞口無言。

蕭三爺像沒看他屎樣難看的臉色似的,繼續說道:“說真的,你媳婦乾的那些事實在不像人乾的。要不是看在你是我老大的麵上,我不可能這麼簡單放過她。你與其幫著她怨聲載道,倒不如好好管管你閨女。瞧瞧她學你媳婦做出來的事,該慶幸是我們這邊先發現,要擱趙家,你就等著收你閨女的屍吧。趙家那老頭兒,彆看這幾年沉寂下去了,不過是給元首麵子。真要狠起來,咱家老頭子、夏老,哪個是他對手?”

“話是這麼說,可……”蕭敬邦囁嚅了一下嘴。

“老大,做錯事要擔責任,這是再淺顯不過的道理。何況咱們軍人出身,三觀更得正。你彆看老頭子嘴上嚷嚷著‘遮羞布撕開了沒臉見人’,讓我多少悠著點。可真要讓他做抉擇,他是絕不會為了所謂的麵子,硬生生把這爛瘡疤掩下去的。”蕭三爺正義凜然地道。

蕭大被駁得老臉羞臊,垂著頭,半晌,歎了口氣:“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要不然鼎升回來那陣,我也不會照實說了。你大嫂錯了就是錯了,我就是……”舍不得她在牢裡吃苦罷了。

然而這話他實在沒臉說。

畢竟老三的閨女,在鄉下吃了足足十六年的苦。設身處地,要擱是他閨女,早就發狂了。

“鼎升出任務回來了?”蕭延武問。對於出息的大侄子,他還是很關心的。

“嗯,回家待了七八天,回部隊去了。”

想到大兒子當時那落寞的反應,蕭敬邦心下重重歎了口氣。

兒子嘴上不說,心裡想必怨極了吧。照理這次任務完成得那麼出色,完全可以往上動一動。可回來至今,愣是沒好消息傳來,想來是受了家裡的影響。抑或說,在等著元首下指示。

反觀老三的女婿,照履曆遠不到升的時候,卻得了上頭的提拔。

這落差,這滋味,嘖……

綠皮火車哐且哐且地駛向運城。

那廂,盈芳陪同親娘來到霞山公社,找書記打聽那座曾被貓狗販子當落腳點的農家院。

“啥?你們想借用那院子?”霞山公社的一把手老郭同誌詫異極了。

那院子的位置在鎮裡算不上好的,臨近農郊,倒是和軍屬大院一個方向。屋主老郭是最早批在鎮上落戶的居民,宅基地當時是正兒八經批出去的,雖然沒有後代繼承,但也沒收歸集體。

先前不是沒人來打那屋子的主意,畢竟戶籍在鎮上的居民越來越多,誰都想批塊大的宅基地起房子,可早幾年還能批個七八分、一畝下來,這兩年不行了,上頭召集各公社乾部開會,對宅基地的批複攔了條硬杠杠,最大也就個三分地。

好在他認識盈芳,先是姚木那件事,再是劉富國領著一幫手下上門鬨,最近又出了一窩貓狗販子,若不是七一三部隊的人出麵,還不知會鬨成什麼樣。說說隻是販貓狗,可萬一販著販著成人販子了呢?

因此不覺得盈芳是那種想占那屋子便宜的人,因此還算客氣,見她大著肚子坐長條凳不方便,還讓他媳婦從裡屋端出一把靠背椅。

盈芳謝過他倆,拉著親娘坐下來娓娓敘道:

“是這樣的,我得知那院子的主人已經過世,似乎也沒後代繼承,既然空著,您看能不能借給我們?怎麼個借用法咱們好商量。

想必您也聽說了,我爹媽、爺爺是從京都過來的,要長住一段時間,老往招待所跑也不是個事。目前借了肉聯廠廠領導的公房住著,其他倒沒什麼,就是分了三撥人,一日三餐怪麻煩的。

再則,您也看到了,我沒幾個月就要生了,前兒去海城照了個B超,照出來說是兩個娃,到時坐月子什麼的肯定需要人幫襯。我爺爺腿腳不便,身邊也離不了人照顧。這次碰巧聽說那院子好幾年沒住人了,您也知道,屋子一直不住人,破落起來很快的。要是借給咱們住,一定把屋裡屋外修繕好咯。您看?”

老郭同誌被盈芳說得一愣一愣,倒是他媳婦,聽說盈芳去海城照了B超,忍不住插嘴問:

“你去海城做B超了?B超真能把肚子照那麼清楚?男的女的也能看清?不瞞你們說,我弟家的兒媳婦這是第三胎了,前頭兩胎都是閨女,我弟就這麼一根獨苗苗,盼著這胎能得個男的好傳宗接代,也說想去海城照個B超,可聽說號子老難領了,到了那邊,能不能領上號還不一定,有去過的人回來說,排了好幾天隊伍都沒領到三個月內的號子,三個月後都快生了,照了也沒用啊。這不路費、旅館費都白搭了。”

薑心柔噙著笑道:“號子確實挺難領的,好在我侄媳婦和B超醫院的主治大夫認識,提前和那邊打好了招呼,不過也的確費了她不少勁。”

老郭媳婦眼睛一亮,忙拉著她打聽:“那能不能幫咱們也打個招呼?我我弟他們是真想去照那個B超。”

“能倒是能,不過你們想知道性彆估計很難,我們當時去,醫生都不告訴我們性彆,說是上頭有規定……”§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沒事沒事!”對方打斷她的話,“醫生就喜歡搞神秘。我們不讓她回答男女成了吧?就問她是不是男滴,搖頭點頭就好了。哎呀現在的醫生都那樣,有什麼不和你說清楚,非讓你猜。猜就猜唄,不就是男和女嘛……”

薑心柔呆呆地和閨女對了個眼神:這也行?

“放心,隻要能掛上號照上B超你就幫了我們大忙了,彆的我們自己會搞定。”老郭媳婦笑眯眯地說,完了拿手拐子撞撞她男人,“不就是借一下無主的屋子住一陣子嘛,有啥好為難的!老郭,你還不趕緊應了她們。”

第465章 好事多磨

老郭無奈地瞪了媳婦一眼,轉而對盈芳娘倆說:“那成吧,明兒我召集公社乾部開個會,沒啥特殊問題的話,那屋子就借你們住。”

這也就是基本能成的意思了。

薑心柔和閨女相視一笑。

和老郭媳婦約了個時間,就從書記家出來了。

“那院子我看挺好的,向陽屋子有三大間,東、西屋都隔成了南北兩間,四個房間能睡人。到時你月子到那邊坐,我幫你帶孩子,三餐有福嫂,比住大院方便多了。而且屋前屋後開了菜地,想吃啥就近種點,省得天天跑山腳,天冷了總歸不方便……就是兩年沒拾掇,茅草快長到牆頭了。回頭還得費幾天工夫整一整……”

“是挺好的。”盈芳也說,“就是不知道其他公社乾部會不會同意出借給咱們。”

之所以想借鎮上的屋子,原因確實如她對公社書記說的那樣——一家人分住三頭很不方便。

另外,她臨盆那會兒正是過年,萬一自來水管結冰放不出水,用點水還得上樓下樓地挑,冰天雪地的太不方便了。且兩個娃兒,光尿片每天就得洗好幾盆,陽台上掛滿了也未必曬得下啊。

正好,聽肉聯廠看院門的老大爺說,抓金毛的貓狗販子落腳的院子好幾年沒住人了,膝下沒個一子半女,人一走,屋子就空了。血緣不濃的侄子、侄女據說有那麼幾個,可據說離得都挺遠,誰會為了看個房子又坐火車又趕路的……

娘倆個聽著聽著便上了心。

尤其是薑心柔,她和丈夫是鐵了心要留在閨女身邊,一方麵是想彌補逝去的十六年,另一方麵,閨女挺著大肚子,肚子裡揣著兩個娃,不看在眼皮底下,哪裡能放心?

要是能有個院子,哪怕不是京都城裡那樣的四合院,而是簡簡單單的農家院也成啊——出門就能見太陽,被子、衣服、雜七雜八的東西,想怎麼曬怎麼曬。一家人住一起,吃飯不需要端來端去兩頭跑。

越想越覺得那屋子合適他們,於是分頭征詢各自男人的意見。

答案還用說嘛,肯定同意了。

當然,盈芳搬去住,僅僅隻是月子期間,出了月子還是要搬回大院住的。孩子歸薑心柔倆口子帶,這是薑心柔強烈要求的。

唯恐閨女不同意,她還擺事實、講道理地羅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