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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起過帶媳婦兒去南陽山郊遊的心思。離農場不遠有個水庫,長年有瀑布嘩嘩地流著,四周也很開闊,風景還算怡人。

因此聽老首長一說科學家被安頓在南陽山,立馬接道:“那片我熟。隻是這陣子假不好請,要不趁今兒借丈母娘東風請了一天假,先去看一趟?”

夏老想了想:“也好,等你丈母娘從市裡回來,我和你一道去。順便給他捎些日用品,省得他病懨懨地還要跑供銷社。再者就算跑得動,身上也沒幾個錢,票就更加沒有了。”

“那我先去買好。也彆等她們回來了,我騎車去,抄山腳近路,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夏老看看日頭,皺眉道:“那也等日頭偏西了再去吧,這會兒出門不怕被曬焦啊。”

向剛算了下時間,往返頂多一個鐘頭,再扣除那邊停留的時間,等日頭偏西了再去篤定來得及。

於是陪老首長說了會兒話,見他有點困頓,拿來躺椅讓他吹著陽台風眯會兒,自己也去東屋,摟著媳婦兒打了個盹。

誰也沒注意,躺在西屋行軍床上的蕭延武,閉著眼睛,默默淌下兩行淚。

閨女找回來了,真好!

女婿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真好!

一家人從此團聚了,真好!

轉念想到老大媳婦,蕭延武從喉嚨底發出一聲冷哼,不管是誰,做錯了事就得挨罰。不論是誰!

第411章 分明有貓膩!

傍晚四五點光景,去百貨大樓購物的女人們回來了,手裡提著大包小包。

落後她們一步的警衛員,肩扛著能釀三十公斤酒的陶瓷壇子,手裡提著個小一號的。

“媽,嫂子,你們回來啦?”

盈芳聽到動靜,趕緊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聽方周珍說,大城市裡如今爹娘不喊爹娘,流行喊爸媽。又見親生父母也的確是這麼自稱的,便跟著改了口。

這樣也好,養父母始終是養育過她的爹娘,生父母那就是爸媽。

“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盈芳瞅著這陣仗有點大啊,彆不是把某個櫃台拆了搬來了吧。

“這哪裡多啊,還有一半在車上呢。”方周珍放下手裡的大包小包,擦著汗說,“酒壇子隻勻到兩個,我瞅著容量還算大,應該夠我們釀了吧。另外給你帶了四個鬥缸、三個小陶罐。我看你醃菜都沒家什放,順便給你帶了些。”

盈芳忙道謝。

方周珍想得的確很周到,家裡經常有山上采的蘑菇、野菜,吃不完,曬成菜乾、醃成鹹菜,可沒容器放是個麻煩事。另外還有時不時熬好的果醬,也沒多餘的瓶瓶罐罐裝。

“嫂子,你們快坐下歇息,喝口茶。”

見他們一個個滿頭大汗的,盈芳想起向剛出發去南陽山前,把井水裡吊著的西瓜拿出來了,離開沁涼的井水不久,此刻還散溢著絲絲涼氣。

刀子才劃開一個小口,就聽“哢擦”一聲,西瓜因熟透而自動開裂。

紅的瓤、黑的籽,光看著就很誘人。

“來,吃西瓜!井水裡冰鎮過的,涼快涼快。”盈芳給每個人都遞了一塊。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剛從外麵回來的蕭延武,接過閨女遞來的西瓜,很給力地大口啃起來,“這瓜挑的不錯,都起沙了,又甜又爽口,你們都吃呀,看著我乾啥!”

“看你乾啥?”薑心柔沒好氣地橫了丈夫一眼,“這麼熱的天,不在屋裡歇著,跑哪兒去了?是不是我們前腳走,你後腳就出門溜達了?也不在家陪乖囡說說話。”

蕭延武忙喊冤:“哪是什麼溜達啊,大熱天的,沒事誰愛出門。這不老二要回京了,喊我出去聊了幾句。”

其實蕭致文是來向弟弟道喜的,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寶貝女兒,知道他開心得很。要不是總軍區催著他回去,他也想留下來哥倆好好喝一盅。侄女家的何首烏酒,可是讓人愛不釋口。

“我剛在車上也聽周珍說了,二哥這趟來是公差?”

“多半是的吧。他那嘴巴嚴實得跟蚌殼似的,問了也不會告訴你。”蕭延武連續啃了兩塊大西瓜,擦擦嘴說起另一個事,“聽夏老說,隔壁肉聯廠的職工福利房還有幾套空著沒人住,他認識肉聯廠的廠領導,要不咱們借一套搬進去?”

薑心柔愣了一下,馬上說:“好!我正想說呢,長住招待所總不是個事。肉聯廠肯借咱們房子,那當然好了。”

“小叔小嬸,你們不回京都了?”方周珍吃驚地西瓜都顧不上吃了。

蕭延武頓了一下說:“囡囡沒公婆,小向又忙,懷著身子沒個人照顧也不行,隔壁肉聯廠有現成的房子,咱們借一套,你小嬸先住進去,我還得回趟京都。老頭子那邊總要告知一聲。還有老大媳婦,該算的賬得找他們算清楚。”

一聽生母要留下來照顧她,盈芳滿臉驚訝。

薑心柔拍了拍盈芳的胳膊,柔笑著道:“媽可不全是為了你。你爸這一去,勢必要和老大家鬨崩,除非你大伯大義滅親。但據我們對你大伯的了解,這個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我們商量,這惡人就由你爸去做,我在這專心照顧你。”

這話說的,理固然是這麼個理,可從媳婦嘴裡說出來咋恁麼怪。

蕭延武扯了扯嘴角。

“可是……”

盈芳想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即便她和親生父母失散十六載,好不容易相認,自然希望團聚一堂。可到底嫁為了人婦,哪有讓爹娘反過來留在女兒身邊照顧的?

“這事我和你爸商定了,你和小向也彆有壓力,就當我們兩家住得近,平時該怎麼往來就怎麼往來。”

“對!這事兒跟你和女婿沒關係。是我和你媽一致決定的。”蕭延武接過話道,“明兒我就回京都,找你爺爺說清楚這個事,具體看他怎麼定奪。老頭子要是站在咱們這邊,咱們家往後差不離要和你大伯家斷絕關係。老頭子要是唧唧歪歪、弄不靈清,我就把家裡東西收拾收拾,從此搬來這邊和你們做鄰居。”

“咳。”夏老忍不住插嘴勸道,“阿武啊,你彆太衝動。老蕭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咱不是說好了嗎?我幫你當說客。你爹這不還沒從承德回來呢,你這麼著急乾什麼!肉聯廠的房子我可以打包票,一準幫你們借到,而且短時間也不會讓你們搬出去,就當在這裡安個臨時居所,洗洗燒燒的,確實比住招待所方便。但不是讓你長久定居啊。”

蕭老頭要是知道,是自己提供房子、把他小兒子一家留在霞山的,還不得找自己拚命啊。這把老骨頭,可禁不起那老炮仗的攻勢。

蕭延武聞言,濃眉微蹙:“睡了個午覺起來,右眼皮跳個不停,總感覺會出事。還是儘早把這事了了放心……”

正說著,騎去南陽山的向剛回來了,許是放好自行車一路衝上來的,說話還帶著大喘音:“剛在鎮口碰到幾個紅小兵,咋咋呼呼地說什麼杜主任突發惡疾在市革委大院過世,他們正要去杜家報信。我記得抓走姚木的就是鎮上革委會的主任杜建雄……”

“特麼老子的眼皮沒跳錯,果真出事了!”蕭延武粗獷的嗓音氣急敗壞地打斷向剛,“那姓杜的被我關在市革委大院裡,就是怕他回去和祝美娣那婆娘串供。什麼突發惡疾,分明有貓膩。姚木呢?他怎麼樣?該死的!!!”

第412章 嫌自己命太長

蕭延武急匆匆地抓起車鑰匙,當即趕回市裡徹查杜主任突發惡疾的真相。

同時,未免祝美娣繼續朝姚木三兄弟下手,得趕緊加派人手保護他們。

“我陪您去。”向剛二話不說,跳上副駕駛,陪著丈人老頭去市裡。

媳婦有丈母娘照看,他安心不少。-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夏老隨即帶警衛員去了趟七一三,借師長辦公室往京都掛了個電話。

可惜蕭老頭依然沒回家,接的是他大兒媳婦。電話打通的一刹那就被接起,好似專程等著這通電話似的。

夏老心裡跟明鏡似的,麵上當不知,東拉西扯問了一堆有的沒的,最後問蕭老頭什麼回來,對方說不知,夏老就把電話掛了。

祝美娣握著電話筒,臉上的黑沉氣,濃得能凝出墨汁。

又是夏老打來找阿公老頭的。到底有什麼事這麼著急?隔三差五一通電話,問他什麼事,就東拉西扯地打太極。

莫非,夏老頭這個月突然跑回X省,就是在幫老三查那件事?

“叮鈴鈴——”

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祝美娣回神,整了整衣裳,坐姿筆挺地接起電話。

“喂?嗯,事情辦得怎麼樣?”

“老杜沒了?沒留下線索吧?”

“很好。另外三個也照這麼弄吧。記住,不許透露任何風聲……”

“什麼!找不到人?怎麼可能!不是和老杜一起關在市革委大院?”

“你問我我問誰?記住你自己的身份!”

“那就這樣,先把人找到,找到後怎麼做不用我教了吧?我的目的你很清楚。彆讓我失望。”

剛放下電話筒,蕭敬邦回來了,順嘴接了句:“什麼失望不失望的,又在批評你閨女了?”

“不是。”祝美娣硬邦邦地回道。轉身佯裝上樓,沒讓丈夫瞧見自己難看的臉色,“說到敏靜,有一陣子沒和家裡聯係了,上次運城鬨水災,她侄子差點被洪水淹死,幸虧被個路過的解放軍救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要不你打個電話過去問問,這段時間說是住在趙家老宅,通個電話倒也方便。號碼就在茶幾下麵的小本子裡。我有點頭疼,上去躺會兒。”

“怎麼又頭疼了。”蕭敬邦咕噥了一句,到底依著妻子的意思,往運城的親家家裡撥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趙老爺子的警衛員,得知是京都打來,找二少奶奶的,忙讓打掃衛生的福嫂去叫人。

蕭敏靜正安撫哭鬨不休的寶貝兒子,聽說娘家來電話,抱著兒子過來接。

“爸?您和媽身體還好嗎?家裡人都怎麼樣?爺爺呢?在旁邊嗎?在的話我和他說幾句。”好感可不就是靠刷出來的。

可惜老爺子不在家,說是去承德避暑了,蕭敏靜也就算了。

聽父親說母親犯頭疼病上樓睡覺了,關心了幾句,又說起自己這邊的情況:“……人倒是沒事,房子淹水,家具什麼的在混沌的水裡泡了好幾天,沒有修過實在不敢住人,這不搬老宅來了。這裡環境不錯,占地廣,圍牆又攔著,住在裡頭很安靜。你和媽什麼時候來住幾天,看看你們的金外孫。”

蕭敬邦樂嗬嗬地說:“行啊,回頭我問問你媽,現在咱家你媽比我忙,經常看到她打電話,也不知道哪來那麼多事情,需要成天打電話說……對了,你小叔小嬸這回應該想開了,這不結伴南下玩去了。還玩得樂不思蜀,到現在都還沒回來呢。”

蕭敏靜心裡騰地升起一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