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破血了。
見老金玩得起勁,盈芳笑眯眯地打趣:“這麼喜歡,不如帶回家養著?給你當乾兒子?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不然我就帶你上門去認個親。”
“嗷嗚……”小家夥被逗得很開心,四腳朝天躺在老金麵前,軟萌地嚎了一聲。
山頂方向回應般地傳來一聲低沉的“嗷嗚”。
老金呆住了。
下一秒,拋下小家夥,四爪開邁,飛快地朝山頂奔去。
油亮的毛發,迎風飄揚,仿佛一頭盛年期的雄獅。
盈芳驚訝地站起來,半晌,急急喊道:“老金!”
她意識到,剛剛那聲似乎是狼嗥。
“彆去老金!”
可老金早就跑沒影了。
“小金。”盈芳趕緊找小金,讓它跟去看看,“要真是狼,彆被傷著了才好。”
傷著?
小金懶洋洋地吐了吐信子:彆鬨了!人家那是小彆勝新婚。
盈芳提著心弦在原地等老金。
有小金在,狼是不敢來這裡的。隻能祈禱老金彆犯蠢,快點回來。
第349章 金牙
老金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終於回來了。
盈芳提著的心剛要落回原處,抬眼瞄到它身後跟著的東西,驀地,心又吊到了嗓子眼。
那是一頭和老金一般大小的……狼。
且看它倆的互動,多半是一頭母狼。
盈芳喉口顫顫,快速抱起腳邊兀自玩耍的小狗,往溪澗方向挪了挪。生怕母狼突然發難。
沒成想,懷裡的小狗,看到母狼,“嗷嗚”一聲,歡快地竄了出去。
母狼蹲下`身,抬起前腳掌,親昵地撥撥小狗的腦袋,隨即低頭%e8%88%94%e8%88%94它的毛發。
小狗享受地四腳朝天、露出肚皮哼唧。
老金則傻兮兮地蹲在母狼旁邊,看小狗賣萌。
看上去,儼然“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
盈芳腦袋裡有根弦貌似“嘣”地一聲斷了。
後續怎麼互動的,她沒印象了,隻知道意識回歸原位時,老金和母狼已經告彆,她也已在返程途中。
小狗……哦,不、確切的說是小狼狗,由老金馱著,正好奇地東張西望。
老金亦步亦趨地跟在盈芳身邊,不時地嗚咽一聲,像是在解釋什麼。
盈芳氣不打一處來,這是打算把“私生子”扶正了?
“老實交代,你什麼時候和……咳,和那頭母狼勾搭上的?”
盈芳揪了揪老金的耳朵。
小狼狗忽地炸毛了,瞪著盈芳的手,似要撲上去撕咬。
盈芳訕訕地收回手。
老金扭頭%e8%88%94了%e8%88%94“孝順兒砸”的前腿,又踱到盈芳腳邊蹭了蹭女主人的褲腿。
小狼狗仿佛懂了,嗷嗚一聲,豎起前腿,收起利爪,友好地碰了碰盈芳。
盈芳看著小家夥跟變臉似的,瞬間炸毛又瞬間恢複軟萌,內心仰天長嘯: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小金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特意撫慰她受傷的心靈,回去時帶她走了一條沒什麼人跡的路,在隱蔽的草叢和樹叢底下,發現了不少野雞蛋。
盈芳感慨萬千,莫非這就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老金帶著小狼狗也找到了一窩,興奮地齊伸爪,大的把幾顆蛋當皮球一樣撥,小的有樣學樣,結果蛋碎了,淌出黃白的蛋液。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最後老金被兒砸軟萌的小眼神打敗,無辜地看看盈芳,末了扯扯她的褲腿嗚嗚嗚。
敢情還委屈上了。
“好啦,不怪你,你是無意的。”盈芳無奈地拍拍狗頭。
這家夥才鬆開她,繼續馱著寶貝兒砸肆意撒野。
看到它如此幼稚的一麵,盈芳莫名想,老金一把年紀有了後代,大概、可能、也許,很開心吧?
盈芳給小狼狗取名金牙。
其實更想喚它狼牙,可不就是狼嘴裡吐出來的肉麼,哼哼。
小狼狗貌似很喜歡這個名字,圍著盈芳撒了會兒歡。
一人三金一路掃蕩,收獲了不少野雞蛋。
小金把她的竹筐扛來了,把雞蛋埋入草藥堆。
看天色不早了,盈芳的肚子唱起空城計,中飯沒吃,又跑了這麼多路,不餓才怪。
“走吧!下山!”
“嗷嗚——”老金歡呼一聲,馱著“老來子”躍出老遠。
“不許裝狼叫。”盈芳追在後頭氣急敗壞。
“妹子!”下到半山腰,壯漢等在那兒,“我找了你一圈,沒看到你,你沒去山坳吧?那裡真不安全。”
“沒呢,謝謝大叔。”盈芳笑%e5%90%9f%e5%90%9f地說,“大叔,我去把草藥分好,你記得按時煎。這些應該夠吃三五天的,過幾天我會再來看你們。”
“謝謝妹子,不知這診療費……”壯漢猶豫地問。
盈芳笑道:“不用,不過是舉手之勞,大叔彆放在心上。”
壯漢感激地朝盈芳鞠了一躬,靦腆地遞給她一籃山果:“這是我剛摘的,酸酸甜甜的還算開胃,妹子帶回去打個牙祭。”
盈芳看著籃子裡新鮮又飽滿的野果,有山葡萄、野桑葚、山梨、野毛桃……
好走的地方根本找不到賣相這麼好的果子,這些,恐怕是從危險的崖壁邊摘來的。
“大叔,這……”
“收下吧!和妹子的仗義比起來,這點根本不算什麼。”
盈芳看出這是對方表達謝意的方式,想了想也就沒再推辭,把分揀好的草藥留下,進屋給傷患把了個脈,又仔細檢查了傷口。
“燒開始退了,這是好現象。再喝幾天藥,等傷口收攏結痂,就沒事了。”盈芳怕他們不放心,報了自己的住處,“有什麼突發症狀,到山腳西首的軍屬大院來找我就是了。”
壯漢送走盈芳,回到陰暗的石屋裡和年輕男子麵麵相覷,半晌,啞聲道:“阿聰,她是七一三部隊的軍人家屬,要不我……
“不要!”年輕男子紅著眼急急打斷他的話,“不要自首!”
“可我不能拖累你們。要是被她的人找到這裡,咱們仨……”
“那就同歸於儘!大哥!反正我這條命也去了一半了,小光也說過,大哥在哪兒,咱們就在哪兒。要是那個人真趕儘殺絕,我們就拉著她同歸於儘!”
“你就不怕死啊?”壯漢無可奈何地笑。
“不怕!”回答斬釘截鐵。
壯漢幽幽歎了一聲。
……
盈芳背著竹筐、挎著竹籃,下到山腳,才想起李雙英還托她捎點蔬菜回去,於是又繞了趟菜地,自家地裡的菜也拔了一些,除了白菜、青菜,毛豆和辣椒也能吃了。
李雙英家的玉米熟了,盈芳摘了幾個棒子,又拔了些葉菜,把竹筐壓得滿滿的才回家。
老金馱著金牙跑在她前麵,這會兒已經在大院門口等了。
倆衛兵不斷打量突然冒出來的小狼狗。聽盈芳說是老金的後代,都驚訝得不行,回過神紛紛恭喜軍犬王有後了。
盈芳抽了抽嘴,捧了把山果給他們:“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嫂子要是需要做狗窩,我們可以幫忙的。”
“對啊嫂子,現在天井不開菜地了,你選個地方,我們兄弟幫你搭。”
盈芳笑著點點頭:“行,回頭我和我愛人商量一下。有需要肯定找你們幫忙。”
到家先吃了個早上剩下的饅頭墊肚子,然後燒火做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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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老子媳婦是山花
看著小狼狗甩著尾巴興奮地從屋裡跑到陽台,又從陽台跑到廚房,不時還就地打個滾,她不禁有些發愁:老金的夥食主要是它自己或小金幫著解決的,小狼狗這麼小,吃得了那麼血淋淋的大肉嗎?
直到看到小狼狗拖拽著一罐麥%e4%b9%b3精,在地上撲騰,盈芳張了張嘴:好吧,這小家夥大概還沒戒奶。
向剛回來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了。
鹽水毛豆、酸辣白菜、辣子炒熏兔肉、水蒸蛋。
還有一盤色澤鮮亮的山葡萄。
“這麼早開飯?”向剛笑睨她一眼,把手裡的飯盒給她,“很久沒吃魚了,今天食堂有,我打了一份。”
“那菜做多了。”許是餓了一頓,燒飯的時候特彆想吃,尤其是酸的、辣的,一不留神燒多了。
“沒事,多吃點。吃不完明早下泡飯吃。”
盈芳聽他這麼說,把飯盒打開,裡頭是半滿的一盒紅燒魚塊,醬香味濃鬱,她卻沒來由得感到一陣惡心,匆匆擱下飯盒,衝到水房乾嘔。
“怎麼了?”向剛一臉擔憂地跟過去,順著她背問,“身體不舒服?”
“就覺得惡心。”盈芳擰開水龍頭,捧著清水漱了兩下口,順便洗了把臉。
向剛拿來毛巾,輕輕覆上她臉。
“我自己來。”盈芳伸手要接。
“彆動。”
向剛擦得很認真,待水漬都擦乾了,才收回手,牽著她回屋。
“先吃飯,吃完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向剛把紅燒魚蓋上了,既然她聞著味兒都犯惡心,還是彆吃了。把水蒸蛋挪到她麵前。
盈芳秀眉一蹙:“這麼晚了,而且我就胃不舒服,應該是中飯沒吃的緣故……”
“為什麼不吃?”向剛瞪她。
“我上了趟山,下來遇到個傷患,是山上的管理員,幫他處理了一下傷口,又采了點草藥,回來晚了……”盈芳越說越小聲,到後麵,跟蚊子嗡嗡嗡差不多了。
向剛見她這副表情,無奈又好笑:“我又沒凶你,你怕什麼。”
盈芳討好一笑:“怕你生氣嘛。我也不是故意不吃的,本想著中午回來的……你彆生氣了,下回出去,我帶幾個饅頭在身上,這總行了吧?”
說話間,小狼狗喝飽麥%e4%b9%b3精,打著飽嗝從西屋出來。
向剛和它來了個四目相對。
一人一狗:“……”
皆是茫然的表情。
盈芳想不出更好的介紹詞,乾脆直截了當:“這是老金的兒子。”
向剛以為自己聽錯了:“誰的兒子?老金?”
“是啊,和母狼生的哦,正宗的狼狗。”盈芳說到這兒也挺困惑,“說來也奇怪,我聽管理員說,這一片原先沒狼的,不然也不會這麼太平。這段時間才聽到狼嗥,還說就看到過一頭母狼和一頭小狼崽。你說會不會就是老金的媳婦和孩子?那它們以前住哪兒啊?來了這裡之後也沒見老金出去撒野,難不成……”
向剛和她想到了一塊兒,幾乎和她同時出口:“雁棲山?”
“嗷嗚——”
老金像模像樣地嗥了一嗓子,像是在說:對滴對滴!老子的媳婦就是雁棲山的山花!
挨了向剛一記眼刀子,才又乖乖縮了縮脖子趴回陽台。
小狼狗繞著向剛的腳脖子來回嗅了嗅,記住他的氣味後,屁顛屁顛地跑到老金身側,騰出前爪碰了碰老金,然後四腳朝天躺好。
大概又想到下午在山裡玩的遊戲了——妥妥滴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