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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的黑魚,乾脆剁了片魚肉,熬魚片粥。

向剛看了她一眼,手指輕輕在她掌心比劃道:聽說有個炊事員下午被開除了?你去食堂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啊。”盈芳搖頭道,“這個事王炊事告訴我了,跟……咳,我那被偷的雞腿沒多大關係,多半是貪心不足、油水撈太多遭上頭恨了。”

向剛笑了一下,倒是發出一個低音。

擱以往,男人低聲的笑,總能撩撥得她心跳如鼓,然而眼下隻有驚喜:“能發聲了?我去喊醫生。”

向剛來不及拉住她,隻得由她跑了趟值班室,找來一名年輕的女醫生。

“能發聲不是正常的嗎?又不是說他從此變啞巴了。用藥之後,聲帶損傷處慢慢在恢複,從一個音、到兩個音,再到恢複正常,時間長短而已。”

值班醫生正在用餐,被家屬打斷,臉色不愉,想到下午科室裡傳聞的315病人背景不淺,又見匆匆跑來的病人家屬這麼年輕漂亮,絲毫看不出是鄉下上來、土得掉渣的農村婦女,不免有些嫉妒,端著姿態去病房,虎著臉訓了一路。

前腳訓斥完、後腳到病房,看到五官俊逸、氣質出眾的男人,啞然失了聲。

向剛看也不看呆住的女醫生,朝媳婦兒招招手。

盈芳因跑了一路有點氣喘,握住他手問:“怎、怎麼了?”略微沙啞的嗓音,勾得他%e8%83%b8口一跳,老二在被子底下撐起了帳篷。

聲帶受損,恢複需要時間。偶爾能發幾個音,代表沒大礙。

值班醫生紅著臉,心不在焉地檢查了一番,用明顯刻意的聲音嬌滴滴地說道:“還需要再好好養養。能發聲是好事兒,但在沒徹底恢複之前,彆硬發聲,免得傷上添傷。”

盈芳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真的是剛剛黑著臉訓斥她不懂規矩的女醫生?儼然兩個人好嗎。

向剛沒什麼表情地瞟了對方一眼,點了一下頭,然後和媳婦兒“手語”聊了起來:跑那麼快做什麼?

“找醫生來看看,萬一好了呢。”盈芳來回一趟跑,辮子鬆了,有發絲滑到了耳旁。

向剛抬手替她將發絲捋到耳後。

盈芳不自在地紅了耳根。

那值班醫生不知哪根筋撘牢,脫口道:“光天化日的,就算是夫妻,這麼親親我我的也太不要臉了吧。”

話音剛落,一道冷冽的目光直直射向她。

那一瞬間,她差點給跪下來了。但還是紅著臉梗著脖子說道:

“我、我又沒說錯。這是醫院!是病房!公共場合有誰像你們這對一樣恬不知恥的?”

盈芳正想辯駁,卻見向剛的動作比她更快。

從枕頭底下拿了個什麼東西,抬手扔了出去。

“啊——”

原來是手表。

飛出他手後正中紅心——妥妥地砸中女醫生的額頭。

“院長!院長你要給我做主啊!”

剛要下班、回家吃晚飯的院長大人,被捂著額頭、哭哭啼啼的值班醫生攔在了辦公室門口。

“那315病房的病人太不把咱們醫院放眼裡了,光天化日的,在病房裡……總之我實在看不下去,提醒了他們幾句,對方竟拿手表砸我,您瞧,額頭都被砸出一道血印了。”

“事情不是她說的這樣。”盈芳急急跟過來解釋,生怕男人的名聲受損,他是部隊乾部,被傳出這樣的言論,不管真假,都會影響聲譽。

“……本來正準備吃飯,我愛人忽然發出了一個音,之前賀醫生有交代,有任何變化都要和他說,可賀醫生這會兒下班了,值班室隻有這位醫生。她不知道我愛人習慣在我手上寫字和我溝通,還以為我倆……咳,總之事情經過就是這樣,勞煩院長主持公道,希望那些不切實際的言論不要到處傳播。我愛人聲帶受損不能說話,不代表就能被人隨意潑臟水。至於你額頭的傷,等你先向我們道歉了,我再賠償。”

“你!”值班醫生捂著額頭,臉漲得通紅,“我都親眼看見了,還叫不切實際?”

“行了!”院長頭疼地揉揉額角,臉色柔和地對盈芳說,“這事兒我明白了,你快回去照顧小向吧,其他我來解決。你放心,一定處理妥當。”

“那謝謝院長了!”盈芳朝他鞠了一躬,快步回了病房。

“你給我進來!”

院長鐵青著臉,轉身回到辦公室。

值班醫生抽噎地跟在他後頭:“小姑丈,我不是有意說那些話的,實在是他們太過分了,我看不下去……”

“人家小倆口恩愛,跟你有關係?你看不下去大可以走開啊。醫生的職責是什麼?是讓你去八卦人家的私事的嗎?羅秋蘭,你來醫院之前答應我什麼的?進來才幾天?屁股還沒把椅子坐熱吧?就鬨出這樣的事,你……”

“對、對不起!”羅秋蘭抽抽噎噎地低頭認錯。小姑丈是所有親戚裡最鐵麵無私的,嚴厲起來,父母都要靠邊站。

院長恨鐵不成鋼地指指她,到底沒罵難聽話,無奈地歎了口氣:“今天這事,既是你惹出來的,知道怎麼做了嗎?”

羅秋蘭不甚情願地說:“我去道歉。”

“誠心實意地道歉。”院長沉著臉強調道,“彆以為人是農村上來的,就能任你擠兌、欺負。還有,315病房的傷患是你小姑母的救命恩人,就算沒輪到你值班,也常去看看,有什麼能幫的幫一把。”

“什麼?”羅秋蘭驚訝地抬起頭:“他就是姑母掛嘴上的救命恩人?”

第287章 不怕人組隊來打劫?

“沒錯!你把恩人得罪了,好好想想怎麼彌補吧。”院長沒好氣地道。

他老伴兩年前的清明去南郊墓地給個已故朋友掃墓,不想半路犯病,身邊跟著的人找村民問路沒回,若不是向剛正好路過,送她去了就近醫院,後果可想而知。

羅秋蘭撇撇嘴,心說早說不就得了。不說,她哪知道姑母的救命恩人那麼年輕,還那麼的……帥氣,讓她一眼就沉淪了。

院長看著妻侄女噘著嘴,被迫著去道歉,心裡歎了口氣。

其實,去年年中那次,老伴來給自己送雨具,正好碰到送戰友來醫院的的向剛,拉他嘮了會兒嗑。回來後越想越滿意,不由起了撮合的心思。

小向人不錯,年紀也合適,不論年紀還是相貌,怎麼看都和侄女很般配。本想找著合適機會把小夥子約家裡吃頓飯,把侄女也喊過來,倆小年輕見個麵的,不成想小夥子回老家養傷了。再次見麵,居然說有對象了,就等著領證辦酒。

老伴兒為此遺憾了好一陣,連說這麼好的小夥子,錯過太可惜。

可如今看來,不得不說小夥子的眼光好啊。倒不是他嫌棄自個的妻侄女,而是,相比小夥子自己挑中的媳婦兒,妻侄女無論氣質還是%e8%83%b8襟,確實差上人家一截。

……

病房裡,小倆口吃過晚飯,盈芳收拾乾淨餐板,坐凳子上發愁。

向剛好笑地拉過她,以手代筆問:不是沒事了?

“人家是醫生,住院期間得罪醫生,你確定沒事?院長和你的交情再好,這種事上怎麼幫?”

向剛捏了捏她愁成苦瓜臉的粉頰:彆想太多,本來就沒什麼事,人家愛說就讓人家說去。你不是常說,被人說幾句又少不了肉。

盈芳杏眸圓睜:“這哪一樣啊。我被人說說沒關係,可你不同,你……”

向剛捧住她的臉,將她帶到自己的懷裡,低頭%e5%90%bb上了讓他渴望許久的櫻唇。

盈芳訝然的低呼,被他如數含進嘴裡。

雙臂被他箍著,掙不開,也不敢大力掙,唯恐碰到他腿上的傷。

隻好順從地任他抱著吮了一會兒,直到他漸漸放鬆雙臂力量,才得以推開他,蹦起來躲到門背後,揉著發麻的唇,羞惱地跺了兩下腳。

病房門恰好這時候被推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盈芳驀地僵住身子。

羅秋蘭見男人半坐在床上,似要起身,忙走過去問:“你需要什麼?我幫你拿。剛剛的事情對不起,院長已經嚴厲批評我了,我、我是來向你道歉的。你能原諒我嗎?”

最後一句說的那叫委屈幽怨,說完還有意無意地撩了撩劉海,露出被手表砸出的紅痕。

向剛似笑非笑地瞟了門背後一眼,沒理會羅秋蘭的自說自話,拿過腋拐,撐著身子往房門口移。

“你要去哪裡?我扶你。”羅秋蘭殷勤地邁著小碎步上前。

向剛眸光沉沉地瞥了她一眼。

正欲上前扶他胳膊的羅秋蘭,訕訕地收回了手。

向剛一步一步往門口挪。

盈芳聽到拐杖“篤篤”的聲音,顧不得害羞了,急忙從門背後探出頭:“你又要上哪兒去?傷了腿還這麼不安分。”

向剛瞅著她笑。

羅秋蘭尷尬地僵在原地。

進來時見女人不在,心裡還一陣竊喜。想說隻要能和他獨處,哪怕隻是幾分鐘都可以。結果他那農村媳婦竟然躲在門背後。而他還特地走過去找她,這倆口子到底是在乾嘛!

她覺得再待下去,心裡那股邪火又要亂竄了,隻得說了句:“我是來道歉的,沒彆的事先走了。”趔趔趄趄回了值班室。

護士台的值班護士見狀,眼神古怪地對看一眼,壓著嗓子交頭接耳——

“聽說是靠裙帶關係進來的,動不動就發脾氣,今兒踢到鐵板了吧。向營長就是牛!”甲護士豎起大拇指。

乙護士偷笑:“營長再牛,到了夫人麵前就認慫了。我剛在水房那邊,看到他一個勁地賠笑呢。”

丙護士一臉好奇:“你倆啥時候和315病房那麼熟了?”

甲乙相視一笑。才不承認是被香噴噴的鹵蛋收買的。

向剛的傷勢,目前看,至少還得在醫院住上半個月。

因此,盈芳讓前來探病的吳奎等人,幫忙把寄放在部隊的口糧,運了十斤過來,有大米、小米、白麵。

向剛的夥食有了改善——添了道補氣血的小米紅棗粥。

紅棗去核碾碎,和小米熬的稀巴爛,不放糖就很甜,不用嚼就能吞。不過向剛對甜食興趣不大,盈芳就每隔兩天熬一次。

食堂補償她的黑魚片的肉吃完後,拿自己的魚票去國營菜場買了兩條江魚回來。隻可惜魚票就兩張,還是郵局的李四嬸和她換的。吃完就沒了。雞湯也隻剩最後兩勺了。住院的日子卻還沒有結束。

見她一麵攪著砂鍋裡的雞湯粥,一麵嘀嘀咕咕,王炊事納悶地問:“小舒,你是不是遇到啥為難事了?要不介意的話,說出來我聽聽,看能不能幫上忙。”

盈芳愁著臉說:“家裡帶來的肉快吃完了,魚票也花沒了,可我愛人至少還要再住五六天院,之後總不能頓頓白米粥或小米粥吧?那不得把人吃菜色啊。”

王炊事聽得一陣無語。

心說放眼整座住院大樓,誰家不是大米、雜糧粥度日的?就你們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