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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行。哎呀要開船了,榮新叔咱們趕緊走吧!”

盈芳說完搶先往船上跑。

開玩笑!包袱下麵可是實打實的口糧,大米、小米、白麵,加起來足有百八十斤,被書記發現,不得當她是怪物啊。

向榮新看她跑得飛快,還以為真像她形容的,那堆頭中看不中用,也就由她自個背著了。

時值陽春三月,不年不節又恰是春耕農忙的時候,火車站裡的旅客並不多。

火車進站時,候車室裡依然寥寥沒幾個人。

“書記,我這就上車了,您回去吧。學校那邊,還得勞煩您給我去請幾天假。”

也許要一直請下去。盈芳心裡腹誹道。因為向剛說過,這趟回來他就接她隨軍,隨了軍自然不能繼續再在寧和上學了。

“好,好。路上小心,到了記得往家裡發個電報。”

揮彆書記,火車哐當哐當地駛離月台。

盈芳懸著一顆心,盼著快點到省城,快點看到無恙的他……

……

“你說向營的媳婦兒到底收沒收到電報啊?收到了會不會以為是惡作劇?”

孟柏林哥倆兒好地搭著秦益陽的肩,並肩往病房走。

“要是不來的話,豈不便宜那女的了?真把咱們向營長拿下了咋辦?哎呀越想越著急……”

“你現在真的很像一種人。”秦益陽朝他咧咧嘴,露出兩排大白牙。

孟柏林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擋不住嘴巴比腦子快:“哪種人?”

“太監。”秦益陽吐出兩個字,繼而哈哈大笑,“因為皇帝不急太監急。”

“嘿!我說你小子有病啊!我這是關心,關心懂不!”

“關心則亂。”

“可現在已經亂成一團麻了你不覺得嗎?”眼瞅著病房快到了,孟柏林壓低嗓音咕噥,“見過出任務掛彩的,沒見過掛彩加失憶、屁股後頭還跟了個非要以身相許報答救命之恩的漂亮姑娘的,嘖!簡直跟戲文裡演的似的……”

“行了,等嫂子一到,那姑娘就會不退自敗。現在有她照顧不也挺好的?就咱們幾個大老粗,你想怎麼細心照顧?沒見醫生都皺眉了,寧可咱們不來探病。”

“那萬一不來呢?”孟柏林頭疼地齜了齜牙,話題似乎又繞回了原處。

“那就想辦法讓她來。”秦益陽話音落下,抬手推開了病房門,“剛子,我和柏林又來看你了。”

向剛仰躺在病床上,胳膊上掛著點滴,左腿從大腿到小腿包成了一個長勺粽。門開的一刹那,就已睜開深幽的黑瞳,目光犀利。

見是秦益陽兩個,銳眸輕斂,指指窗邊的凳子,示意他們坐。

此次出差,他肩負著明裡暗裡雙重任務,明麵上是去南城參加會議,暗地裡是和南城軍區指揮官碰頭並轉交老首長親自擬定的《關於南部邊境的防禦及作戰方案》。

沒想到初入邊境就被盯上了,對方為奪取他身上的加密文件,多次與他交鋒。屢次截堵奪取不成,那邊的大佬約莫惱羞成怒了,不惜暴露己方位置、於人頭攢動的民族街策劃暴|動,若不是他抽身快,很可能被不明真相而憤起的民眾堵死在十字街頭。

可到底受了傷,還吸入了大量的麻煙——當地特有的一種煙草,沒吸過的人一旦吸食,重則昏迷不醒、輕則出現幻覺。他雖沒接觸過,卻在軍校時聽教官講過。

因此,察覺自己吸入了大劑量麻煙、眼前開始出現幻影時,向剛不帶考慮地抽出匕首刺了大腿一刀,疼痛能助人回到現實。

一旦視野模糊,就這麼刺自己一下。僅存的意識,隻夠避開大動脈以及膝蓋骨等關鍵部位,一直撐到南城軍方收到他留的暗號派援兵趕到才眼前一黑、徹底暈厥。

人除了腿肉模糊倒沒什麼大礙,可聲帶受傷,導致無法出聲。什麼時候恢複還是個未知數。

蘇醒的一刹那,讓他有片刻怔忪,以致被首長們誤會,以為暈厥時撞上石頭導致腦震蕩失憶了,隔三差五派人來問他“還記不記得我”此類幼稚的問題。幾次三番想糾正,都被醫生護士按在床上,生怕他太激動了扯到傷口。

“聽醫生說腿傷恢複的不錯,天冷沒發炎,要不了多久就能痊愈。”秦益陽倚著床腿,笑%e5%90%9f%e5%90%9f地看著病床上的男人。

向剛朝他點了一下頭。沒辦法,喉嚨發不了聲,可算是嘗到了啞巴的痛苦——有口難言啊。

孟柏林打從進門就在左顧右看。

秦益陽抽了抽嘴,抬腳踹了他一下:“找抽哪!”

“找那女的啊。鐵頭不是說那女的眼淚汪汪地說動柳團留下來伺候咱向營呢嘛。人咧?跑哪兒去了?這都飯點了,彆不是自己大吃大喝去了,留向營在這喝冷風?”

向剛冷冷地瞥了孟柏林一眼。

孟柏林暗罵了一聲見鬼,瞪著同齡大眼問:“剛……咳、營長!你彆不是真和她……咳咳咳,秦益陽你老踹我乾啥!”

“你蠢啊!”

“我!我這不是拚命想抹殺向營對那女人的好感嘛。他在老家有媳婦的!萬一,我是說萬一,被這女的三言兩語外加幾滴貓尿打動了,回頭怎麼跟他媳婦兒交代……”

“向大哥!我給你飯打來了!”

病房門再度被推開,一名年輕秀麗的姑娘捧著飯盒笑盈盈地側身進來。

孟柏林未說完的話像是硬生生添上了一個標點符號,戛然而止。

姑娘似乎沒料到病房有人,愣了愣,繼而紅著臉,俏生生地說:“我記得你們,你們是向大哥的戰友吧?真的非常感謝你們時常來看他。”

秦益陽和孟柏林生生嗆著了。心說你道什麼謝!你跟他有一分錢關係?

第278章 媳婦兒一來就秀恩愛

“真是不好意思,我隻打了向大哥的飯……”那姑娘說。

“沒關係沒關係,我們吃過了才來的。”孟柏林忙擺手,想了想,忍不住補了一句,“謝謝你幫忙照顧向營長,等嫂子來了,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嫂子”二字一出,不僅那姑娘愣了,向剛也愣了一下。

莫非上頭通知家屬前來照顧?否則媳婦兒怎麼會來?

他定定地看著孟柏林,想要多聽些媳婦兒的情況,卻被打斷了。

“我沒彆的意思,就是想謝謝向大哥的救命之恩。”那姑娘害羞地絞著衣擺說道,“再者,向大哥不曾說起他結婚了呢。”

哎喲我去!孟柏林和秦益陽對了個眼神,這姑娘魔怔了吧。

向剛也是一口老血。

尼瑪老子結沒結婚,需要跟你個外人報備?

還有,從十四歲離家至今,刻意營救的也好、順手搭救的也罷,總之救過的人多了去了。要是每個都跟她似的,生活不得亂大套啊。

那還不如不救。他惡狠狠地想。

“咦?柏林和老三也在啊,早知就和你們一塊兒來了。”吳奎提著倆竹殼熱水瓶進來。

病房裡隻提供一個熱水瓶,醫院為了省點煤,下午四點以後,鍋爐水就不燒了,春暖乍寒的三月,早晚洗漱一壺水哪夠啊。於是特地從部隊帶了兩把過來。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放下熱水瓶,見氣氛怪怪的,疑惑地看了大夥兒一眼,驀地想到什麼,扭頭看著向剛,笑眼眯成一條縫:“是不是都在說你媳婦兒的事?暫時想不起來不要緊,相信弟妹不會介意的,要不然也不會來了。你該擔心的是,看到你這副樣子,彆把病房淹成大海才好……”

“老大,你的意思是弟妹已經來了?”孟柏林激動地問。

“是啊。我找教導員商量工作時,聽到柳團在辦公室接電話,是剛子老家的公社書記打來的,說是上午九點的火車,柳團馬上安排人去接了,想來這會兒應該到駐地了……”

“怎麼去駐地呢?應該直接來醫院啊。”孟柏林跳腳,“一來一去多耽擱時間。營長這兒可急需人照顧……”

話沒說完,隻聽走廊那頭傳來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一聽就是女人在小跑。隱約又聽到誰在喊“嫂子”,孟柏林幾個不約而同地直起身,想說沒那麼湊巧吧,說曹操曹操到。

下一秒,盈芳推門進來,夾進來一股似暖還寒的春意。

“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她委實沒料到病房裡有這麼多人,以為這個點就向剛一個呢。聽去火車站接她並送她來醫院的小兵說,向營長住的是單人病房,首長特批的。因此想也沒想,直接推來了,哪知來了這麼多人,不禁有點臉紅。

向剛看到她,眼底盛滿笑意,抬起不受束縛的右手,朝她招了招。

吳奎幾個都看瞪了眼。

臥槽!不是說失憶了嗎?失憶了能有這反應?

盈芳扔下大包小包,跑到床前,想碰碰他,又怕他疼,眼裡泛起水光:“怎麼傷得這麼重啊?”

向剛用右手握住她,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神奇地安撫了盈芳此刻近乎暴走的心情。

“嫂子你彆太難過。相信有你的照顧,營長的傷,很快會好起來的。”孟柏林豪氣衝天地拍了拍向剛那唯一沒受傷的右腿。

秦益陽也說:“總的來說還算運氣,就是聲帶受損,這幾天恐怕開不了口。腿傷目前看來恢複的還不錯,醫生說沒發炎,隔一天換一次藥,拆線還要等幾天。嫂子這趟來帶著換洗衣裳吧?”

盈芳奇怪地看了兩人一眼。上趟去部隊,這兩人貌似喊的是弟妹,這趟怎麼變成嫂子了?

不過這會兒沒工夫理這些,當即點頭:“帶了。雖然你們沒在電報裡明說,但想想這麼著急地讓家屬來,多半是受傷了需要照顧。沒大礙就好,接下來好好養著,醫生沒說能下地之前,你不許給我下床。”後麵一句是對向剛說的,黑曜石般的眸子,燃著一絲怒火。

向剛握了握她的手,嘴角揚起一抹溫和的淺笑。

“弟妹來了,咱就放心了。晚上還有集訓,都回去吧。剛子你好好養傷,哥幾個明兒再來看你。”

看到手握手、不分開的倆口子,吳奎忍不住抽了一下嘴。失沒失憶回頭再議,繼續待下去,他2.0的好視力,要被這明晃晃的秀恩愛閃瞎了。

“等等。”盈芳想到啥,掙開男人的手,拿過包袱,把出門前做的一籠野雞肉蘑菇包拿出來,夾了四個在飯盒蓋上,其餘的和剝殼的鹵蛋還有醃了幾天的豬獾肉一起交給吳奎,讓他分給常來探望向剛的戰友們吃。

吳奎幾個起先不肯收。

“剛子養傷需要營養,還是留給他吃吧。”

“他有呢。我從家裡帶了兩隻活雞過來,明兒借醫院的食堂燉個雞湯,給他補補。鹹肉他傷著,暫時還吃不了,再者我這還有呢。包子我做了一大籠,本來就是給兄弟們嘗鮮的。雞蛋我也帶了很多過來,這些你們拿去吃。彆客氣!真的!”

“那我就代兄弟們收下了,謝謝弟妹!”

吳奎憨笑著抱著包裹,推了推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