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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品行端正的苗子……我看盈芳丫頭就很不錯,要不開春後那一批,給她留個名額?”

社長:“……”說那麼多,不就是想推薦舒家丫頭麼?直說不就得了!

“你這麼剃頭擔子一頭熱地舉薦,那丫頭願不願意繼續上學還是個未知數呢。”社長沒好氣地潑了一盆冷水。

書記擺擺手,那丫頭喜歡讀書,這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的。即便拒絕,也絕不會是自身不願意,而是擔心學費、口糧什麼的。以前沒辦法,如今不是還有向家小子麼,一個月四五十的津貼,還怕供不起他媳婦讀書?

於是,雁棲公社一、二把手在這麼個大雪紛飛的晌午,一致通過了開春後推薦盈芳去縣中學讀書的決定。

與此同時,紅小兵跟前一副領導乾部做派的周新國,老老實實地站在分派這個任務給他的陳副主任跟前,垂頭喪氣地彙報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事情就是這樣。”說完,他做低伏小地退到一旁,生怕副主任發起火燒到他。

陳紅軍聽完,倒是沒有摔杯子、砸筆筒,而是沉%e5%90%9f片刻問:“你說她家一點異常都沒有?”

“沒有。”周新國搖搖頭,“要說有,就那毛十斤煤球和一滿壺煤油,可她說那是她對象出票買的,公社書記他們都能作證。對了,陳主任,我才知道她對象也是雁棲公社的,如今是七一三部隊的軍官,年紀輕輕就已是副營級乾部了。”

“有這樣的事兒?”陳紅軍眯起眼,點著了拿手裡把玩半天的煙,深吸一口,吐出一串煙圈後,說,“要不這事兒先緩緩。既然搜不出證據,也不好強行把人抓來,等我私下了解了解再說。”

“好是好,就是……”周新國支支吾吾地說,“那邊得理不饒人、非要咱們賠償……”

“嗬……”陳紅軍冷笑一聲,“想讓咱們賠償?一個個腦子燒壞了!彆說隻是拆她一扇舊門、砸幾樣家什,就算把她家房頂掀了又能拿老子怎麼著?!由他們鬨去!有本事鬨到這兒來,老子有的是法子收拾他們!”

“是!”周新國吃了頂頭上司給的定心丸,精神氣兒又足足的了,趾高氣昂地離開辦公室。

剛出來,就碰到隔壁辦公室的許副主任,正倚著欄杆似笑非笑地瞅著他。

他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朝對方打了個招呼,借口家裡有事兒匆匆溜了。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革委會裡,誰不知道陳紅軍和許振兵是死對頭。就連名字都帶著點競爭意思。

陳紅軍聽到動靜,也從辦公室出來了,見是許振兵,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怎麼?許副主任沒活乾?蹲我門口看風景哪?”

許振兵聳聳肩:“沒活乾總比有些人假公濟私做一些個齷齪事強啊。”說完,不等陳紅軍發作,轉身回了自個的辦公室。

“陳紅軍!你進來!”主任的聲音,從隔壁辦公室幽幽地飄出來。

陳紅軍心裡一記咯噔。

主任竟然在許振兵辦公室裡?難怪許振兵那麼囂張,敢情找主任告狀了。

不過就算主任知道了他也不怕,大不了就說是誤會唄,反正確實有那麼一個人來匿名舉報,自己犯的錯誤無非就是沒有進一步查實就派紅小兵執行去了。就這點錯誤,回頭寫個檢討書,就能蒙混過關。這種情況他擺平過不下數回,駕輕就熟了。

於是%e8%83%b8脯一挺,昂首挺%e8%83%b8邁進許振兵的辦公室門。

革委會主任見他那副不以為然的態度,臉色一沉,抓起桌上的筆筒,砸了過去。

“砰——”竹製的舊筆筒落地,裂成兩半。

許振兵抽了一下嘴,心說主任啊,這不是你自個兒的辦公室啊。我桌上一塌刮子數這筆筒最值錢,結果被你砸了……

“主任……”陳紅軍閃身躲開丟過來的筆筒,不敢置信地看主任,“您發這麼大火乾什麼?我做錯什麼了?”

“還要狡辯?彆以為我不知道!”主任方才要找的其實是陳紅軍,結果在他門口聽了那麼一耳朵,氣死了這才讓許振兵去他喊過來,“你說你一大早派小周執行什麼任務去了?這任務有報備組織嗎?”

“有、有啊,這不材料就在我桌上,還沒來得及給您送過去。要不……我這就給您拿去過目?”

“免了!你犯了程序違規、假公濟私兩項錯誤,沒資格繼續坐在副主任位置上。即刻起,你的工作暫時由小許全盤接手……”

第233章 天上地下的差彆

不等主任說完,陳紅軍失聲大叫:“不——我哪兒錯了?我不就是忘了把材料送去給您過目嗎?這種事以前又不是沒發生過?這次憑啥就要撤我的職?”

“就憑你得罪的是省城部隊的大人物!”

原來,上回柳團長撥電話到縣裡,正是他接的電話。能和團級乾部接上線,那是多麼榮耀的事啊!“是是是”地應了半天,還再三保證:一定保護好雁棲公社目前為止第一任副營級軍嫂;一定積極排除軍嫂的困難、不讓生活瑣事打擾到解放軍同誌……

哪知包票打了才幾天,就鬨出這樣的事,被柳團長知道,會怎麼想?以為自己故意跟他對著乾呢。

幸虧沒鬨得太難看,且還有挽救的餘地,要不然自己這主任位子絕壁坐到頭了。

“總之,這件事你錯的太離譜。我這麼決定也是為你好。”主任深深地看了一眼呆若木雞的陳紅軍,揮揮手,讓許振兵把人推出去。看到他就心煩。

隨後又發了幾道指令,務必抓到那個惡意舉報的人。這件事必須趕在大人物收到消息之前妥善處理。要不然,就等著承受大人物的怒火吧。

不到一天光景,陳紅軍從意氣奮發、天天想著大乾一場的縣革委副主任,退回到了一無所有的平頭老百姓。哦,紅小兵隊伍倒是還沒退出,可一想到昔日部下周新國,如今成了他頂頭上司,跟在許振兵身邊狐假虎威,那種落差,不比死好過多少。

陳紅軍的失勢,意味著許丹在寧和縣徹底沒了仰仗。

當然,這時候的她還不知情,但不知是第六感使然,還是女人的直覺特彆敏銳,總覺得跟著向榮新和馮七順到縣革委“投案自首”,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也許一進去就出不來了。

她可不想大好青春、最美年華是在陰暗的牢籠裡度過的。於是趁著下碼頭時人多亂哄哄,腦袋發熱,逃走了。

可此刻身上一無所有,能逃去哪兒呢?

心念一轉,想到了那個在副食品廠裡任乾部的“未婚夫”——吳為民。

吳家就在副食品廠附近,具體地址吳為民給許丹送冬衣等禦寒物資時說起過。許丹當時沒往心裡去,這會兒卻是絞儘腦汁地想。

寧和縣裡,除了在革委會當副主任的陳紅軍跟她爹是老同學,當年讀書時她爹省下早餐資助對方,彼此交情還不錯。得知她下鄉地點正是陳紅軍管轄的片區,發電報聯絡上了他。

不過從頭到尾她隻知道對方單位,並不知道他家住哪兒,而今她最怕看到縣革委大門,能找的也就隻有一心想娶她為妻的吳為民了。

說起來,吳為民也是陳紅軍介紹的,似乎他的妻弟是吳為民的表妹夫……許丹甩甩頭,沒工夫梳理這層關係,如今隻想找個能幫她挨過困境的容身之所,不管哪兒,總比那陰森森的牢房強。

“許、許丹?”

吳為民平時中午都是在單位吃的,今兒大姐過來了,說是找他有事,他就回家吃了,哪知他大姐是來給他說親的,還說安排好相親時間了,讓他趕緊把雁棲公社那個知青忘掉、乖乖跟她去相親……他一氣之下,飯也沒吃就出來了。才出來就看到許丹一臉茫然地站在他家門口不遠的曬衣場,又驚又喜,跑上前小心翼翼地問:“你咋過來了?你不是……那啥,出來了?”

許丹看到他,第一感覺是:難怪遲遲找不到媳婦兒,長得夠寒磣的,擱平時她是絕對不願意和這麼個長相抱歉、個子也稱不上高的大老粗在一起的,和林楊、馮軍達……甚至舒盈芳的對象一比,簡直一個天、一個地。無奈眼下彆無他法……許丹忍下心頭的嫌惡,擠出一抹笑:“你不會不歡迎我吧?”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怎麼會!”吳為民看到她,就像老鼠看到大米似的,歡喜的不得了。揚著嘴角,領她去了工廠宿舍。

他不是副主任麼,在廠裡有一間獨立的休息室。這會兒正值午休時間,就連傳達室的看門老頭也在打瞌睡。許丹跟著他,很順利地來到他的地盤。

副食品廠裡彆的沒有,包裝剩下的碎食品挺多,吳為民又是副主任,輕輕鬆鬆就搜羅了一包吃的,有碎成一截截的麻花、有需要用勺子舀的雞蛋糕沫沫,許丹連著兩頓沒吃了,此刻看到吃食,那吃相,用狼吞虎咽來形容都不為過。

吳為民給她倒了杯水,看她喝下後,才試探性地問:“是不是出啥事了?”

許丹吃飽喝足,開始醞釀感情,掐頭斷尾地哭訴了一番,末了把主要罪狀推給了胡家小兒媳:“要不是她一直在我耳邊攛掇,我會誤會舒盈芳嗎?結果倒好,她把所有事都推到了我頭上,書記、社長都不相信我,非要帶我去投案自首,我一時害怕,逃了出來……”

吳為民一聽氣得要去革委會投訴。

許丹見狀慌了,她隻是想勾起他的同情、沒彆的意思啊,要真去了革委會,豈不是自投羅網嘛。忙拉住他:“彆!要是投訴有用,我用得著逃出來嗎?書記和社長肯定被誰收買了,明顯想置我於死地。先前是關我牛棚,這次更狠,想直接送我去坐牢,你這麼跑過去,隻會告訴他們我在你這兒……”

“那怎麼辦?”吳為民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樣子,又無措又心疼。想上前抱抱她,又怕唐突了她。

下一秒,許丹的動作讓他整個人都僵硬了。

她主動攬上了他的腰,將臉埋在他%e8%83%b8膛。

“你……”

“你不是我對象嗎?我難過的時候,想要抱抱你,難道不行嗎?”

“……行。”吳為民高興都來不及。漸漸地放鬆身體,也將手覆上了她的腰。

他結過婚,自是知道男女間那點兒事,隻不過上一任妻子沒有許丹這麼漂亮,夫妻間的互動,基本是燈一吹、拉上被子、床板搖得嘎吱響……從來不知道,大白天摟抱的滋味,竟是如此妙不可言。

第234章 “畏罪自殺”

許丹考慮到下一步非常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幫忙,牙一咬,忍住心底的惡心,仰起精致的臉蛋,%e5%90%bb上了男人的下巴。

吳為民受寵若驚之餘,沒有拒絕。

狹隘的空間,獨處的男女,且又是女方主動,一切發生得是那樣水到渠成……

那廂,書記和社長在碼頭附近尋了幾遍,怎麼也找不到人,急忙趕到革委會說明情況。革委會主任把他倆罵了個狗血淋頭。

“你說你倆也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