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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客。於是披上棉襖,開門出去。

向家的房子起得早,格局和後來的有點不一樣——東西兩間屋的進深要比堂屋長的多,是以堂屋門前多了塊帶屋簷的空地,麵積還不小,雨天晾晾衣服啥的相當方便。東屋以前是向剛父母的睡房,後來漸漸成了倉房和雜物間,如今重新加固、粉刷,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清理出來,不能用的扔、能用的堆到西屋後半間,東屋被布置成了婚房。

屋子進深長,看著就大。書記出麵,找了幾個懂木工手藝的社員,幫忙打了一套全新的家具。

這年頭結婚,條件好的男方出三轉一響的彩禮以及多少禮金,條件好的女方除了準備幾鋪幾蓋,還會出四十八條腿乃至七十二條腿的家具。普通百姓家則依然是傳統的三十六條腿——雙人床四條腿、飯桌四條腿、四把椅子十六條腿、兩個紅漆衣箱八條腿,再一個平櫥四條腿。

可張家二老總覺得三十六腿放進向家這間進深極長的屋子委實有點不夠看,反正杉木後山很多,集結幾個壯小夥兒隨便砍。

就是砍下來的木料沒法子馬上用,最好得陰晾個幾年。他們家以前沒想過半隻腳跨進棺材了還能有幸收個聰明能乾的徒弟,因此家裡沒囤木料,還是向剛出肉票、書記出麵,找那些家裡有閨女、且閨女年紀還不到出嫁的社員,拿生木料跟他們換,這才順利地湊齊打家具的料作。

這下彆說三十六條腿,七十二條腿都夠打了。當然還得看木工時間,幾個私底下收了向剛好處的社員,今兒擠一點、明兒擠一點,前前後後忙活了小倆月,除了雙人架子床還沒打好,說是要再過幾天,其他的,譬如雙門大衣櫃、寫字台、床頭櫃啥的都打好了,由老張大夫親自上陣描了紅漆,先後擺進婚房散味兒。

東西屋由於進深長,開了兩扇門,一扇開在屋簷下、一扇開在堂屋。用做婚房後,盈芳有想過把堂屋簷下那扇門堵實算了,不知誰說了句,有這扇門在,天晴時開門散潮快,想想有道理,大不了出入都走這裡,後半間還能放個馬桶、浴桶啥的。便留了這扇門。

至於南窗下的木板床,是昨兒晚飯前臨時搭的,雖說柳團長被書記邀去了他家過夜,但盈芳仍然鋪上了褥子、毯子,搬來了暖和的厚被子,想著萬一喝多了在這兒小憩呢。

不曾想便宜了於光輝兩個。

第211章 親親額頭哪夠啊

向剛推開堂屋門,一股屬於冬天特有的冷空氣撲麵而來。連忙帶上堂屋門,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往院子裡走去,忽聽東屋傳來響動。想來是喝多了酒被扶去隔壁休息的杜亞芳搞出來的動靜。醉成這樣了還不消停,向剛皺皺眉,轉身去了後院。

他剛走,貼在門後邊聽動靜的於光輝長籲了一口氣,回頭朝杜亞芳比了個手勢,輕聲說:“亞芳,那我先出去了,你收拾一下,彆讓人看出破綻。”

然後躡手躡腳地開門出去了。

蹭到院門口,假裝剛從外麵回來,和繞了院子一圈沒找到他的向剛碰了頭。

“咳,剛子,你也出來了?”

“你出去了?”向剛挑眉,瞟了眼上著栓的院門,心下滿是疑惑。

“啊、哦,是啊是啊,我見這會兒天氣暖和,情不自禁地出去溜達了一圈。這不昨天過來,都沒能好好參觀你們的村莊。”

向剛聽他這麼說,也就打消了心頭的疑慮,也許那門栓是他回來後才上的,便朝於光輝努努嘴:“回來了那就再去吃點兒吧,晚飯指定遲了,中午不吃飽,等下餓了彆說我沒招待好你。”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於光輝訕笑著搓搓手,騎驢下坡地跟在向剛後頭進屋繼續吃喝去了。

起先沒吃多少,剛又費了些體力,這會兒確實感覺到餓了。再想到心心念念的女神,徹底成了他的人,驕傲地挺了挺%e8%83%b8脯,胃口也隨之變得好起來。

囫圇套上衣服的杜亞芳,耳朵貼著窗戶紙聽了會兒院子裡的動靜,直到兩個男人都進了屋,才放鬆心神地呼了口氣。眼角掃到一塌糊塗的床單,耳朵根一熱,旋即又覺得懊惱。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可事到如今,沒有後悔的餘地了,隻能強打起精神,把沾著血漬的床單拆了下來,團成一團,四下找了一圈,沒找到包袱一類的東西,隻好把團成團的床單,塞進了自己的棉襖。好在冬天衣服穿得多,棉襖的下擺又很寬鬆,隻要不去碰,這麼塞著倒也看不出來。

可床單扯掉了不像樣啊,杜亞芳費勁地把厚重的棉被展開來,鋪在褥子上。隻要不被人一眼看出缺了床單就成。反正要走了,事後發現少了條床單,誰也不知道是她帶走的。

這麼一番忙活下來,杜亞芳感覺到一陣疲憊。尤其是雙腿,酸麻得直打晃。

最羞人的是,腿心間淌出一股涼涼的粘液。想到那東西的來處,以指為梳理著亂發的杜亞芳,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不得不承認,於光輝人長得不咋樣,那方麵功能還是蠻強大的。如果再英俊點多好啊……有向剛七八分的俊,自己也不會如此糾結了……

放眼打量向家這間屋子,適才喝多了沒注意,這會兒才看清——屋子裡居然清一色的紅漆銅扣新家具,想來是給向剛結婚用的,心裡一陣酸楚。這一切,本該是她的啊,包括那個英姿偉岸的出色男人。

杜亞芳自戀地摸摸自己的臉,暗歎一朵鮮花從此插在了牛糞上,便宜於光輝了。

席麵散場,就快兩點了。雖說柳團長自己開了車來,不用湊時間去候大巴車,但渡輪有時間,因此得趕在末班船之前渡到江對岸去。因此獨處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向剛把媳婦拉進睡覺的房間,將那塊托人買來的女士手表戴上了媳婦兒纖細的皓腕。

“真好看!”盈芳撫著表麵,發自內心地讚歎。

“的確很好看。”向剛也笑著道。視線卻投在她白嫩的手腕上。

忍了忍,到底沒忍住,伸手握住她手腕,順從心意地將人兒拉到自己懷裡,低頭在她額心啄了一口。

“呀!”盈芳低呼了一聲,紅著耳根提醒,“師娘她們就在外麵……”

“沒事兒!知道我們有悄悄話要說,不會闖進來的。”

單光親親額頭哪夠啊,反正已經領了證,是正兒八經的夫妻了,向剛頭一低,光明正大地含|住她聒噪的小嘴,溫柔地深|吮起來。

一%e5%90%bb結束,盈芳人都軟了。

向剛低笑了一聲,打橫一抱,十分輕鬆地將她抱到床上。

盈芳嚇得忙製止他:“這不行,光天化日的……”

“你想哪兒去了。”向剛忍不住爽朗大笑,捏捏她紅撲撲的臉頰說,“我是看你腳軟了,抱你到床上歇歇。”

他再怎麼渴望那樁事,也不會選在這時候做。此刻屋外等滿了人,要是知道他倆大白天地在裡頭乾這事兒,羞死她都有可能。

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到時,一定累得她三天下不了床。

向剛勾了勾唇,傾身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看你中午也喝了不少,就在這歇會兒,外頭我去收拾。”

那怎麼行!

盈芳頭搖得像撥浪鼓,哪有客人還在,主人躲屋裡休息的……停!想啥呢!什麼客人主人的……

她被自己的想法囧到了。幸而沒說出口,不然指定被他笑。

小倆口在屋裡小待了片刻,就出來了。

看到盈芳的手上多了塊手表,大夥兒心知肚明地笑了,紛紛送上恭喜和祝福。

這一幕落在才從東屋出來的杜亞芳眼裡,嫉妒得她眼睛都充血了。

手表!向剛居然還給她買手表。

就這麼小一塊東西,要一百五呢!

旋即看向於光輝,目光幽幽。心裡暗猜,不知他會給自己什麼樣的聘禮?會準備手表嗎?轉念又想,這哪是能打商量的事!買!必須買!不買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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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臨近分彆,越是不舍。時間卻偏偏和人作對。

眨眼就快傍晚了,再不走,末班船要開了。

向剛握了握媳婦兒的手,縱然心裡百般不舍,麵上卻不得不淡定道彆:“不到一個月就回了,其實沒幾天,眨眼就過去了。有什麼重活等著我回來做,彆一個人瞎逞能。也彆老往山上跑,這天說下雪就下雪,進山不安全。還有……”

向剛老婆子上身地念了一大堆,盈芳囧著個小臉,不敢不點頭。

看得大夥兒都樂了。

第212章 這是一條成精的蛇

“我說小向啊,你媳婦又不是沒一個人待過,何況還有她師傅師娘照看,至於嘛。你一個大老爺們,整的比女人還能念,我媳婦在我外出時都這麼念過……行了,收拾收拾準備出發。你們倆也是,彆再磨嘰了,錯過末班船看你們怎麼交代……”

後者說的是杜亞芳和於光輝。

被點名的兩人心虛地低下頭,生怕被大夥兒瞧出端倪。

雖說還沒辦酒席,但扯了證也算結婚了,張家二老一上午煮了幾鍋紅蛋、紅花生,再帶上兩斤喜糖,讓向剛捎去部隊分給領導、戰友。

家這邊倒是沒有挨家挨戶地分,就象征性地抓了幾把給左鄰右舍,傳達了一番類似“領證了”、“年底前辦酒”的信息。

舒老太也收到了兩個紅蛋、一把花生。心裡老大不高興,請客吃飯居然不叫她,好歹她才是女方正經的長輩。張家那兩個老東西算什麼!氣鼓鼓地跑來理論。

盈芳以前不怕她,如今更加不怕。破壞軍婚,可是要坐牢的。

“阿奶,喜酒要等年前才辦呢,今兒隻是陪剛子哥的領導吃頓飯。你看,這些菜都是師傅師娘準備的。書記媳婦、社長媳婦還有向二嬸,一大早過來幫忙,還帶來了酒和下酒菜。早知你這麼熱情,我就不勞煩她們了,把席麵搬到小叔那兒去,想必你和小叔一定很歡迎吧?”

盈芳笑眯眯地反問舒老太。

舒老太眼角的青筋跳了跳:“瞎說什麼呢!俺們家哪有什麼菜啊,就地裡那點收成,過年都不夠。行了行了,俺又不是來討你吃的,托你問的事情問了沒啊?”

舒彩雲卷著家裡的錢和票以及戶口本離家出走,僅有的存款被席卷一空,舒老太難受得連日睡不好、吃不好,天天念叨著要把人逮回來狠揍一頓不可。可窮鄉僻壤的,認識的人脈有限,要打聽外頭的事,隻能托付外頭的人。這不想到了向剛,想他人在部隊,又外出打拚這麼多年,認識的人怎麼都比自家廣泛吧,於是再三叮嚀大孫囡,要在向剛回來時,托他問問這個事。

盈芳一拍額,把這事兒給忘了!

“你、你!”舒老太氣得臉都青了,“托你這麼個小事兒都能忘,還說多孝順……”

盈芳翻了個白眼:“行了,我這就回家去寫信。但奶啊,你也彆抱太大希望。外頭的世界那麼大,萬一彩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