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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層膈應。

見沒人理他,於光輝傲慢地抬了抬下巴,“哼”了一聲,眼角掃著向剛手裡的包裹,大步往食堂去了。

“小人行徑!”吳奎衝著於光輝的背影吐了口唾沫,“這種人,不理他就對了,越理他越得瑟。”

“算了,咱們回宿舍。”向剛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那丫頭又給自己寄什麼了。

“剛子,有好東西給我留點啊,我這還有事沒忙完,忙完就回去!”林大兵站在行政樓二樓的樓道上,衝向剛擠眉弄眼。

向剛挑眉看了他一眼,都還不知道寄的是啥呢,萬一是那丫頭給他做的衣裳、鞋襪,難不成也給他留點?休想!

第140章 甜蜜的小誤會

到宿舍,接過吳奎遞來的剪刀,麻利地拆開一條邊,一個圓不隆冬的紅果子滾了出來。

“石榴啊!”秦益陽興奮地喊,“我的最愛!”

“你小子!哪樣吃的不是你最愛?”吳奎賞了他一拳。

向剛把包裹全部拆開,數了數,一共二十四個石榴,四個人,外加老首長、政委、教導員還有孟柏林幾個,一人兩個不成問題。

“給!拿去自己分!”留出四份,其他就不管了。滿包裹找那丫頭的信。

奇怪!上回還夾了信的,這回咋沒有啊?

鬱悶地躺床上挺屍,腦袋裡天馬行空地想著:莫非那丫頭生自己氣了?前次信裡就寄了兩張半斤的月餅票,沒寄彆的票……轉念又想,丫頭不是那樣的人,否則不會特地寄石榴過來。

想到石榴,煩躁的心漸漸有所平複。說明那丫頭經常上家裡坐坐、看看,不然咋知道石榴熟了呢?

至於沒給他寫信,會不會馬上要秋收了,村裡很忙?連帶著衛生院活也多?

想到這,向剛一骨碌爬起,坐在寫字台前,拿出紙筆,刷刷寫了起來。

清苓也是在包裹寄出、回到公社後才猛然想起——忘記順帶捎封信了,懊惱地不要不要的。

另外再寄耗郵資不說,農忙期間,渡輪班次減少,郵局知道鄉下這陣子忙得熱火朝天、腳後跟打後腦勺,除非是緊急電報,普通郵件一律壓後。這麼一來,寫了信也沒法寄出去。

再者,連她都要下地勞動。

農忙頭七天,衛生院除了留張有康值班,其餘人都需加入到農忙搶收——這是公社一向以來的不成文規定。

其實留一人值班確實夠了。因為農事緊迫,社員們即便有點傷痛,隻要還能忍,都熬著不來看,掙工分要緊。

新開的代銷點,這幾天除了早上六點到六點半開半小時門,好讓家裡缺油鹽醬醋的社員有時間買東西。其餘時候關門打烊。

考慮到這些人平時不下地,除代銷點進貨的漢子被分派去了稻田,婦女同胞都被社長安排在曬穀場。

倒不是出於照顧,而是怕她們拖後腿。

曬穀場的活分兩攤,一攤揚穀、一攤推曬。

馮美芹被社長媳婦拉去了推曬那組,不需要遭受揚穀時刮臉的糠秕風。

馮美芹見清苓傻愣愣地站在揚穀器,好似在研究這東西怎麼運作,眼明手快地扯了她一把,順帶把清苓也叫去了推曬組。

推曬組原本就有兩個了,再去兩個足夠了。

許丹慢了一步,不得不留在揚穀器旁邊,心裡怨念叢生。

以前和馮美芹搭檔時,馮美芹有社長媳婦撐腰,每次一到就到推曬那邊,留下自己被揚穀器吹出來的碎糠秕,刮得臉上生疼。以為換個搭檔,總可以改變一下待遇了吧,沒想到又是這樣……

許丹垂下眼瞼,蓋住眼底怨憤的神色。

“喂!你這知青是來乾活的還是來發呆的?沒見咱們都忙著嗎?照你這拖拉勁,今晚要忙到後半夜了。”

“對不起對不起!”許丹咽下滿腔怨念,打起精神乾活。

社員皺眉看著她生疏的動作:“算了算了,你來搖手柄吧,揚穀我來。”

許丹被嫌棄動作慢,被攆到另一邊搖手柄。搖手柄這活可不輕鬆,隻有搖起來才能揚穀,因此需要時時刻刻出力氣。

許丹累得快哭了,都不見有人來接替,莫非要讓她搖一整天?

這時,一道堪稱天籟之音的磁性男中音響起在她身後:“這種活哪能讓個姑娘乾呢,我來我來!”

馮軍達卷著襯衫袖子,接替了許丹。

他路過曬穀場,看到昔日同學,本來想去幫她忙的,看到自己老娘也在,怕她看到自己就念叨對象的事,念叨得他頭都大了,於是腳步一拐來了許丹這兒。

許丹放下胳膊的一刹那,舒服地想要呻|%e5%90%9f,看向馮軍達的眼神透著無儘的感激:“謝謝你啊軍達。”

“客氣了丹姐,我看你累得不輕,要不先到邊上歇會兒?”

“那不好吧。”許丹怕被人說自己偷懶從而扣工分,猶豫片刻,站在馮軍達旁邊看他搖手柄。

負責揚穀的老漢似笑非笑地瞟了他倆一眼,意有所指地說:“軍達,你一個壯小夥子,不去地裡收割,來曬穀場乾啥?多大材小用啊。”

“我這不是來幫忙的麼,又不要工分。幫忙還分場地啊。”

“咋地?你們紅小兵還給發糧票啊?工分都不用掙?”

“那倒沒有。”馮軍達被老漢擠兌的滿臉不高興,“能不能彆啥事都拿糧票、拿工分說話啊,俗不俗!”

“嘿!不拿這些說話,你靠啥吃飯啊!”老漢氣樂了。

許丹借機打圓場:“軍達是個好同誌!滿心滿眼替公社服務,這種無私奉獻的精神值得咱們每個人提倡、學習!”

馮軍達被她誇得滿麵紅光。

老漢見狀,扯了下嘴角,暗地裡直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啊,一點不務實,還聽不進勸。再多嘴說下去,沒準要被當成反派批了,還是少說多做事吧。年輕人的事少管。

那廂,清苓正聽社長媳婦八卦劉繼紅的事。

“那姑娘膽子真大,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居然說什麼抱就抱了,總比嫁給個傻子種一輩子地強……理是這麼個理,可那麼多人在呢,能這麼嚷嚷麼。不說把林老根一家得罪死了,單說你把這摟啊抱的不當回事,以後誰家還敢來說親啊……”

清苓也聽得直咋舌。劉繼紅可真豁得出去。

“其實吧,大柱那孩子就是傻了點,乾活那一把子力氣,絕對沒話說。人也勤快,爹娘指哪他乾哪。不像村頭那幾家小子,成天吊兒郎當、爹娘吆喝地再起勁,也依舊懶懶怠怠。要不是這年頭風聲緊,偷雞摸狗那都是常有的事。喏,就跟你小叔年輕時一副德行,如今看劉巧翠的下場,就知道嫁給這種人沒好日子過。所以說,嫁人啊,一定要把眼招子放亮,苦點窮點沒關係,隻要兩人心齊,肯定能把日子過好……”

清苓認真地聽著,不時點個頭。社長媳婦這是在給她指迷津呢。

第141章 囧囧的傳聞

“……劉繼紅不肯嫁大柱,在咱們公社怕是嫁不出去了。還惦記著回城呢。國家政策,哪是她說了算的……”社長有一顆和廣大婦女一樣八卦的心。

“嬸兒,劉繼紅真是被蛇嚇進河的呀?”馮美芹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像好學生聽課似的插嘴問個問題。▃思▃兔▃在▃線▃閱▃讀▃

社長媳婦笑了一聲:“說到這個事,大夥兒傳得可邪乎了,都說那蛇是盈芳爹娘變的。那天劉繼紅是不是跟你吵嘴了?”後一句問的是清苓。

清苓點點頭,又搖搖頭:“是碰到了,但也不算吵嘴,就站橋頭嘮了幾句,然後我就回家了。”

“你這丫頭就是脾氣好,人都罵你頭上了,還幫她說話。劉繼紅自己都承認,和你吵了幾句,你走後沒多久,忽然竄出一條綠幽幽的蛇,吐著蛇信子可嚇人了,害她沒留意腳下的路,這才掉進了河裡。前兒特地上門找老馮,說懷疑那蛇是你放的,翻來覆去訴委屈,想讓老馮關開大會關你牛棚呢。”

“怎麼可能呢!”馮美芹跳腳鳴不平,“她說的好像盈芳是妖怪似的,正常人誰使喚得了蛇啊。”

“可不就這個理,老馮也這麼回她,還叮囑她這話彆亂說,迷信思想要不得,破四舊可不是喊來玩的。這話要是傳開了,她才是第一個要關牛棚的。”

“幸虧叔有腦子,沒被劉繼紅攛掇成功。”馮美芹放心地呼了口氣。

社長媳婦好氣又好笑地拍了她一下:“怎麼說話的呢!”

“嘿嘿,一時口胡一時口胡!”

“盈芳啊。”社長媳婦怕清苓想多了,笑著道,“你彆往心裡去,劉繼紅氣急了說胡話呢,咱不跟她計較。要真像大夥兒猜的,那蛇是你爹娘的化身,特地下凡來保護你的,還是好事呢。除非是那些做了虧心事、害怕鬼敲門的,才成天上躥下跳地拿你說事,你說是不是?”

“嗯。”清苓笑笑,心裡著實挺意外,劉繼紅竟然懷疑到她頭上。看來,腦子不笨嘛。

不過,蛇這東西,隻要不是寒風刺骨的冬天,田野、路邊,隨處都能見到幾條。大夥兒之所以對蛇這麼關注,大概和她家裡冒出的那幾條毒蛇有關。

委實沒想到,村裡的婦女同誌已經把她傳得神乎其神了,當然,托的是養父母的福。

難怪秋社以後,路上碰到村裡人,看她的表情都怪怪的,莫不是真把那些蛇當成她爹娘了?囧。

“咦,嬸兒,軍達哥也來了啊。可他咋不來幫咱們,跑去幫許丹?”

這時,馮美芹眼尖地瞟到揚穀器那邊的一幕,不高興地嘟嘴:

“肯定是許丹把他拉牢了。小嬸,軍達哥該不會喜歡許丹、想娶她做媳婦吧?”

社長媳婦也看到了,皺皺眉:“應該不會……”想她昨兒追著小兒子問對象的事,他還確鑿地說沒有呢,沒道理今天就有了啊。

再想到許丹這個知青,“那姑娘條件是不錯,可有點心高氣傲,讓人喜歡不起來。”

原本倒是起過找個知青當兒媳婦的心,然而許丹幾個在林楊走後互相傾軋的事,大夥兒多少都有耳聞,社長媳婦聽說後立馬打消了這個心思。橫豎自家兒子條件好,還是深受組織器重的紅小兵,前途光明著咧,想找啥樣的姑娘沒有。

清苓耳邊聽著嬸侄倆的對話,手裡握著竹耙,耐心地把穀子推成薄薄一層。

攤曬,就是把揚掉糠秕的穀子,一筐筐拖到曬場,拿簸箕舀到掃乾淨的地上,然後拿竹耙推平。曬好一撥,裝回籮筐,換另一撥。反複曬乾後,再由壯勞力將穀子運進糧倉。

相比下地收割、運穀揚穀,這活是再輕鬆沒有的了,無非就是長時間待在日頭下,曬得人受不了。

清苓學有經驗的婦女們,拿碎布縫了塊大頭巾,包在頭上,稍微能擋點陽。

“我咋聽說,不少嬸子喜歡她、想討她做兒媳婦呢。”馮美芹撇撇嘴。

“那肯定不包括我。”社長媳婦眉頭一擰,“條件再好,不也被下放到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