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你可彆急著走,住一宿,休整休整。用不著跟嶽軍客氣,權當是自己家,啊?”
“哎。”向剛收妥地址應道。
清苓見東西都收拾好了,拿胳膊肘輕輕碰碰向剛:“我也有東西給你耶。”
向剛偏頭笑睨著她,聲音放佛有磁性似的:“正好,我也有。”
清苓:“……”腫麼有種被調?戲的味道。
清苓給他準備的有乾貨,也有現成的小食。
乾貨除了蘑菇乾和筍乾,不是還曬了不少銀耳麼,都是大山裡搜刮來的,除了勞動力,不要一分錢成本,果斷來一包袱!
再就是不放糖自然甜的山芋乾和嚼勁十足的小魚乾。
後兩者量不多,純屬打牙祭。
小食做的也不多,怕天熱不耐放。一共才做了兩斤蜂蜜綠豆糕、十個綠豆茶餡餅、十個仲夏鮮花餅、二十個鹵味野雞蛋,以及一大罐光是聞著就讓人想要食指大動的蘑菇筍乾醬——不是張奶奶做的哦,而是她帶足材料上師傅家,由師娘手把手教會她釀的第一罐鮮美蘑菇醬。
看在他待她還不錯的份上,便宜他了。哼哼。
向剛悉數收下她的這番心意,哪怕他對甜食不怎麼感冒。
陪她把東西打包、收拾好,朝她努努嘴:“上我家坐坐,我有東西給你。”
他給她備了些驅蟲避蟻的藥粉,上山時帶著防身。
“外圍的蛇蟲也不少,每次上山,拿草紙包一些帶身上,彆嫌麻煩,保護好自己才是正理。”
清苓隻好收下。想著回家放哪兒好呢?這東西小金聞了嫌棄;小斑它們更是連近身都不敢,那還怎麼看家護院啊。唉,這男人咋恁麼愛操心。
“這把小刀你收好。”向剛見她收好了藥粉包,又把隨身的保護工具拿出來給她,“平時彆摸著玩,當心割到手。獨自出門時帶著防身用。”
“這真的送我?”清苓詫異地抬頭看他。
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把匕首,無論刀鞘還是刀身,都保養得很好。看刀鞘上的紋路,委實有些年份了,沒準還是件小古董。
向剛失笑:“送就是送,還能真的假的?”
聽他這麼說,清苓也就不客氣了,把玩了一會兒刀鞘,歡歡喜喜地收好。
主要是她還真缺一把稱手的小刀,山裡頭燒個火做個飯抑或是看到韌勁十足、根係又非常發達的草藥想要采下來,沒把刀傍身真的很不方便。之前甚至想過要不把家裡那把廢棄多年、刀刃卷花的破柴刀好好磨一磨,然後帶去山上用。
現在好了,有了這把鋒利的匕首,莫說隻是切個野菜、割個草藥藤,哪怕要把野草、草藥根剁成丁都不成問題。
不得不說,這個事上,兩個人完全是雞同鴨講。
向剛給她是防身用,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有把刀防身總歸是不吃虧。
她倒好,一看到刀就想到了煮野菜不用整根吞、挖草藥也有了稱心如意的工具。真是……不知說什麼好。
向剛的行李已經收拾好放在堂屋了,家裡的鑰匙給了清苓:“過陣子,石榴、棗子、柿子都熟了,你儘管來摘,不摘也是掉在地上爛爛掉。”
“好。”清苓這次倒是很配合。
不過不是圖他家這點果子吃,想吃果子,山裡頭多的是,讓小金領著兜一圈就是了。
主要是考慮他不在,家裡總歸要有個人幫忙洗洗曬曬、經常打掃,否則豈不是辜負了他修屋的一番心血。
兩人正說著,前院傳來“吧嗒”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地上了。
等兩人走出去,隻看到石榴樹下多了根長竹竿,院牆那頭快速閃過幾個你推我攘的人影,接二連三地跳下牆頭溜了。
第101章 相依一輩子的人
“應該是村裡的孩子。”清苓認得其中一個,是屋前毛阿鳳家的鐵蛋,平時可淘氣了,“可他們上這兒來乾嘛?”
向剛抬頭看了眼鬱鬱蔥蔥的石榴樹,繁茂的枝葉間,掛著一個個嬰兒拳頭大小的紅石榴,再看地上躺著的青竹竿,心下了然。
不由扶額失笑:石榴都還沒熟呢,就巴巴地翻牆撩了。要是熟了還了得?
這麼一想,不禁擔心清苓,忙道:“下回你來摘果子,要是碰到那幾個孩子……”偷這個字眼說不出口,到底還是孩子,“想要吃,分些給他們也無妨,家裡果樹多,全部自己吃也吃不完。”
清苓好笑地斜眼睨他:“說得好像我很饞似的。”
向剛輕笑一聲:“難道沒有?”
清苓:“……”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心裡正吐槽,忽然被向剛拉了一把,雙雙退到了石榴樹下。
“怎麼了?”清苓以為牆外有人路過看到了她。轉念一想,這不已經過了明路了麼,又是白天,有啥好怕的呀。
“沒什麼,就是想看看你。”向剛低頭看她,見她一臉迷糊糊的表情,止不住想笑。
清苓聽他這一說,唰地紅了臉,扭捏地攥了攥衣角,支吾道:“看……看我乾什麼呀……”
“你好看呀。”向剛含笑著,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秀氣的小鼻尖。發現這丫頭很容易逗,也容易炸毛,唔,像柳團長家那隻白毛碧眼的波斯貓。
清苓的臉更紅了,垂著頭不敢看他。
向剛扶住她肩,示意她抬頭看自己,“既然咱倆處了對象,我肯定會對你好的。有啥話,彆總放在心裡頭,遇到麻煩事,一時半會找不到我,就按我說的找書記,或者讓他帶你去縣委打電話,我把部隊電話留給他了。你隻要記住,咱倆現在是對象、不久後會是夫妻,是要在一起相依為命一輩子的人。所以,在我麵前,你隻管放鬆地做你自己。”
“那你呢?”清苓不由問出心底的想法,“你會在我麵前做最真實的自己嗎?”
“必須啊。”向剛笑著捏捏她粉頰,“自個媳婦麵前若也要裝模作樣,那做人還有什麼意思?”
打這麼說開後,兩人相處起來似乎更自然了。
下午等日頭偏西,合力把後院的菜地平了平。
前幾天把清苓家那兩隻剪了翅膀的山雞抓來,任它們在寬敞的後院可著勁地撒歡,刨地、啄蟲,今兒打算把菜地翻出來,撒點容易活的菜種,清苓隻要隔三差五過來澆澆水、除除草就行,平時不用怎麼打理。
向剛揮著鋤頭翻地,清苓把兩隻雞趕進雞舍,順嘴道:“其實你家有雞舍,養上兩隻雞挺好的,過年還能宰了吃。”
“那你還得每天過來喂雞。”向剛嘴角噙著笑打趣她,“不如你搬過來住吧。反正你家那屋被人傳得玄乎乎的,推說有蛇,彆人肯定不會說什麼。”
清苓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名不正言不順的,我才不來住呢。村裡愛嚼舌根的人不少,現在保不齊都在背後說咱倆,要是知道我搬來你家住,指不定說得多難聽。反正離得近,每天上工前來一趟,下工來一趟,一點不麻煩。你要是想養,回頭我找向二嬸問問,她消息靈通,知道哪家有多的雞仔。”
“行吧。”向剛忍不住笑了,“你想養就養,過年給你加餐。”
清苓撿起腳邊一塊小石子兒,朝他扔了過去:“討厭!說得我跟個饞貓似的。”
“哈哈哈……”
兩人把菜地平整完,一個撒種、一個壓土,完了由向剛挑來一桶水,清苓拿葫蘆瓢,給每個坑澆了點水。
施肥比較臭,向剛讓清苓提著兩隻雞先回去。約好一會兒在她師傅家碰頭。最後一頓晚餐,說什麼都要好好聚聚。
當晚大夥兒都喝了點酒,書記送老張大夫的半斤高粱酒,清苓見聞著香,好奇地喝了一口。這下喝高了,向剛送她回去時,這妮子醉得連路都認不得。最後是被他背回家的。
好在清苓喝醉了也不鬨,安安靜靜地趴他肩上,到家一看,睡著了!
向剛無奈又好笑,隻好把人送到床上,絞了條濕毛巾給她擦了把臉,然後拉過薄毯子,蓋住她肚子。
清苓舒服地嚶嚀一聲,紅撲撲的臉蛋兒,在清朗的月光下,顯得尤為誘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向剛鬼使神差地俯低身,貼近她臉龐,對準她櫻桃小嘴,輕啄了一口……
第二天,清苓伸了個懶腰,從美夢中蘇醒。
摸了摸嘴唇,怎麼有點麻麻的,該不會是被什麼東西蟄了吧。
臥在梁上的小金,吐著蛇信子朝天翻了個白眼:蠢女人,被人吃豆腐了都不知道。
從床上爬起,看到身上穿的還是昨兒白天的衣服,清苓才想起昨晚喝醉酒的事。
其實高粱酒沒喝多少,許是和米酒混著喝了,後勁有點大。從師傅家出來時,腦袋混混沌沌、連方向都辨不清,差點撞上彆人家的牆角,幸好被向剛拉了一把,否則很可能破相。向剛看不下去,這才蹲下來說背她走,她也就厚著臉皮趴上了他的背,後來……後來……後來就完全記不清了,嚶嚶嚶……
清苓拍了拍臉頰,暗自祈禱,昨晚沒在他跟前做丟臉的事吧。不禁為等下的碰麵而發愁……
呀!
猛地想起,他隻說今天走,但沒說幾時出發,該不會已經走了吧?要知道,第一班船六點半就開了。
探頭看窗外,太陽早就從地平麵升起,肯定過六點半了。
清苓一陣懊惱,還說要送送他的,畢竟那麼多行李呢,走到碼頭夠嗆。
急忙套上布鞋,匆匆跑出家門。
“盈芳丫頭,你這麼急急慌慌地去哪裡呀?天可沒塌下來。”路過看到她的村民,笑著調侃。
“是去送剛子的吧?”家住矮墩橋西河這邊第一家的大娘笑著說,“起晚咯,剛子六點不到就出門了。我說讓我家那口子送送吧,他也不讓我們送。不愧是當兵的,一個人扛那麼多行李,走路照樣虎虎生風。”
第102章 心情好,看什麼都好
真的走了啊。
清苓歎了一聲,慢下腳步,摸摸褲兜,他昨兒給她的家門鑰匙,還揣在身上,乾脆拿鑰匙開門,進去轉了一圈。
屋裡收拾得很乾淨。床上的被子疊得跟豆腐塊似的,方方正正、棱角分明;窗下的香桌上,擺著一盞擦得鋥亮的銅底煤油燈;窗戶上的紙是新糊的,乾淨得幾乎可說一塵不染。
另外兩間房空蕩蕩的沒什麼家具,修屋時,把那些蟲蛀厲害的黴爛家具,剁成柴禾燒火了。
烤肉那天似乎聽向二嬸笑說了一句,說這兩間空屋將來給他們結婚用,家具什麼的,全部新做。
思及此,清苓的臉不由又燙起來,趕忙退出房間,拿掃帚掃了遍院子,又去菜地巡視了一圈。直到肚子唱起空城計,才想起自己臉沒洗、早飯沒吃,巴巴跑來未來夫家晃悠了半晌。
捂著臉羞了自己幾句,鎖上門回家。
沿途,舒展著胳膊,鼻尖嗅著青草香,抬眼可見清爽的天空。
心情好,看什麼都好!
新的一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