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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很陌生,但肯定是男人。頓時氣得%e8%83%b8脯起起伏伏。

這年頭哪家結婚不是先找媒人、再定親的?自由戀愛什麼鬼?在貧瘠的山旮旯連個影子都還沒呢。哪怕定了親,人前也就一起說個話、走個路,再進一步,就該被人戳脊梁骨罵下作胚了。

舒老太這方麵也是死要麵子的。當即跳出來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賤蹄子!黑燈瞎火的和個不知底細、不要臉的外鄉臭男人勾勾|搭搭,自己不要臉,彆連累俺們家跟著丟人!俺家寶貴將來還要娶賢惠、能乾的媳婦呢!”

清苓嚇了一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向剛瞬間黑了臉。聽著像是丫頭的奶奶,可誰家做奶奶的會拚命給自己孫女潑臟水?

本來清清白白的關係,被她一罵,落到彆人耳裡真以為有啥不正當關係呢。他是無所謂,休完假就要回部隊,可丫頭還在這邊生活著呢。被人亂扣屎盆子,今後怎麼出去見人?

劍眉一皺,欲開口打斷老太太自說自話,卻見老太太嘴皮子上下翻著已經說到賠償的事了:

“俺跟你說哦,你要麼趕緊地遣媒人來跟俺家談,要麼主動承認錯誤、然後賠償俺家大孫女的清白。給多少錢你看著辦!反正這事兒要讓俺不滿意,俺就去大隊找書|記,讓他來評評理!”

這回換清苓黑臉了。老太婆這是拿她當斂財器呢。什麼要麼賠償、要麼遣媒人上門談的,談的還不是聘禮?說來說去,就是訛錢!

彆說她和向剛沒瓜葛,有也不能被人借著由頭發橫財!

清苓氣得俏臉通紅,正要當一回潑婦、罵回去,被向剛按住了肩。

“這位大娘,你是不是搞錯了?”向剛見四麵鄰居都從屋裡走出來,搖著蒲扇站在各家的院子裡朝這兒張望,乾脆大聲說——

“我不是什麼不知底細的外鄉男人,我是向永良的兒子向剛,七年沒回了,這次部隊準我休長假,特地回老家看看。這不到家晚了,張爺爺邀我在他家吃飯,一時聊得儘興,沒注意夜這麼深了,老倆口不放心,托我順路送送建軍叔家的閨女回來……”

一聽是向剛——向永良那個掃把星轉世的倒黴兒子,時隔七年回來了,吃瓜群眾炸了鍋。

第43章 家裡有個男人也不錯

“什麼什麼?這人就是向永良那倒黴兒子向剛?咋變樣了?”

“長高變結實了唄。都七年沒見了,你家小兒子不也從瘦不拉幾的紅猴子長到貓憎狗嫌的年紀了。”

“去去去!怎麼說話的!”

“你們爭這個乾啥呀?沒聽到他剛才說,部隊放他長假……這是當兵去了呀?”

“不得了了!咱們村也有解|放軍了!”

舒老太聽得腳下打滑,“什、什麼?”

她剛剛罵的不要臉臭男人居然是解|放軍?

嚇得她差點一屁股跌坐在泥地上。

腳邊不知踩到什麼,軟乎乎的,下意識低頭看——一條通體碧玉的竹葉青,盤在她腳邊,正朝她“絲絲”吐蛇信。

烏溜溜的眼珠子,在清亮的月光下,顯得尤為滲人。

舒老太嚇得失聲尖叫:“啊——蛇啊!”

隨即一骨碌爬起,風火輪似地跑沒了影。

小金也隨之隱入夜幕。

“蛇?不會是建軍家那幾條毒蛇跑出來了吧?那可糟了!”

“彆嚇我啊!我家窗戶紙破幾天了還沒來得及糊上,唉喲喂!嚇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娃他爹,快回家插門栓、糊窗紙……”

閒閒看戲的吃瓜群眾立刻一哄而散。

“你家有蛇?還是毒蛇?”向剛抓住幾個字眼,扭頭瞪清苓,“那你還敢一個人住?小命不要了?”

清苓:“……”

小金啊,喊上你的蛇小弟趕緊地跑路吧!這男人沒準會進屋滅蛇。

“你在這等著,彆貿然進屋。我去去就來。”向剛遞來藤籃,然後扭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清苓茫然地眨眨眼。什麼意思?

氣她沒說實話?所以晾她在這反省咯?

可這能怪她嗎!要是家裡真有蛇,咳,確實有,可那不是小金派來守家護院的蛇小弟嘛,老熟人了,不會害她。因此她也沒當它們是外人,甚至覺得有小斑三兄弟在,住著特安心。

而張大夫老倆口自打聽她說屋裡沒蛇了,又見她活蹦亂跳活得好好的,也信以為真。以至於今天晚飯桌上儘圍著向剛聊他在外打拚的情況以及村裡頭這幾年的變化了,愣是沒想起這茬事。

可這事說不說跟他沒關係啊,他那麼緊張乾嘛?而且也不說去乾啥,光讓她傻等。清苓拍了一下額,乾脆敞著院門收起曬著的蘑菇。

“不是讓你在門口等嗎?怎麼進去了?”向剛提著一捆不知什麼種類的草回來了,看到清苓蹲在院子裡收蘑菇,眉頭皺得老高,大步上前,提著她衣領拽到了院門口,“活放著不著急。我先給你屋子熏熏,火柴放哪兒了?你說,我去找。”

“熏蛇?”清苓似乎明白他用意了。幸好小金通靈性,先他一步帶著小斑三兄弟遊回山上捕獵去了。不然真夠嗆。

“其、其實,我家已經沒蛇了。”清苓咽了口唾沫,決定告訴他“實情”,“可是奶和小叔他們,老想著霸占我爹娘留下的房子,我就沒跟大夥兒報喜訊。”

向剛看了她一眼,依然進灶房找火柴,出來後說:“不管有沒有,熏一下放心。你彆害怕,這草叫蛇厭草,是蛇的天敵,它們聞到這氣味躲都來不及,不會攻擊人的。我多摘了一些,熏完剩下的你回頭曬乾了、紮成束掛在每扇門背後,蛇就算回來,也不敢進屋。”說完,徑自忙開了。

清苓蹲在院門口,囧囧有神地看某人屋裡屋外地忙碌。忽然覺得,家裡有個這樣的男人真不錯!足以抵擋一切牛鬼蛇神!

因蛇厭草是新鮮摘的,不容易燃起來,向剛找了些枯樹、乾柴,和蛇厭草一起紮成一個球,然後插到一根胳膊粗的木棒上,這便成了一個簡易火把。向剛點燃火把,挨間屋子地走了一圈。

濕草遇到火,冒出濃濃的白煙,同時還有一股很難聞的怪味,想來就是蛇厭草散發的氣味了。彆說蛇嗅到這個氣味會繞道走,人也受不了啊。

清苓幾乎是捏著鼻子看完全程。

火把燒到最後,隻剩木棒上那點火了,向剛直接扔進灶膛。

“你胳膊傷著不方便,我給你燒點熱水再回。”

說著,向剛刷洗乾淨大鍋,往裡添滿清水,撥旺灶膛的火,提起水桶去前院打水。直把屋裡屋外、一大一小兩口水缸全放滿水才停下來。

抹了把汗,對上清苓明亮的眸子,向剛耳根浮起一陣熱意,輕咳一聲說:“水很快就熱了,我走了,記得鎖好門窗。”

“哦,謝謝你。”清苓低下頭。

前世的她不曾經曆過男歡女愛,跟隨宮主前才隻八九歲,懵懵懂懂的小丫頭一個;去了地宮,接觸外男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除了年逾六十的夥房師傅和五十出頭的修葺師傅,其他都是姐妹。

礙於宮主受過很深的情傷,提到男人就變臉,因此眾姐妹沒人敢在地宮議論異性,更不說把人帶回去了。

七年間,也就聽清風和清月悄悄和她說過男人的好:偉岸的身軀、強有力的臂膀,似乎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就什麼都不怕了……

甩甩頭,清苓從飄忽的思緒中拉回神。

她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幫忙熏了一遍屋子、打滿兩缸水嗎?怎麼就覺得他是值得托付的好人了呢?

不過和舒盈芳鐘情的林楊一比,那還是這人讓她想親近。

回到灶房,水已經熱了,清苓拿葫蘆瓢一勺、一勺地舀到澡盆裡,水溫剛剛好適合擦澡。

低頭間,鼻子嗅到上衣散發的汗臭味,囧得她齜牙咧嘴。

這還是前天擦澡時,張奶奶幫著換的,才兩天又冒酸臭味兒了。那男人到底聞沒聞出來啊?聞出來了咋不見他皺一下眉呢?

清苓邊擦澡邊糾結。

擦完澡,見鍋裡還有不少熱水,抓了把張爺爺送她的乾艾葉,泡開後,用來擦席子、枕頭。據說這樣不會生痱子。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網②提②供②線②上②閱②讀②

一切搞定,睡房裡熏蚊子的艾絨燃儘,小金也踏著皎潔的月色回來了。

許是在山上美美地享受了一頓,那神態瞧著可慵懶了。

第44章 守株待她這隻兔

“怎麼就你回來?小斑它們呢?”

清苓往小金身後掃了眼,沒看到小斑三兄弟。

小金掃了堂屋角落堆著的那捆蛇厭草,賞了清苓一個特鄙夷的眼神。它不懼這些氣味,並不代表蛇小弟們也一樣不受影響。

清苓吐吐舌,知道小斑它們是暫時回山上了,也就不再擔心,拿蒲扇趕了趕房裡的味兒,吹熄油燈,躺上床。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還沒大亮,清苓就起來了。

那個男人說要陪她上山,多個人多個勞動力固然不假,卻也意味著自己沒法去昨兒新發現的小天地了。

想了想,清苓最終還是決定避開他,早點上山。

於是,早飯也不做了,反正山洞裡有她屯著的米麵、醃菜,無非是遲兩個小時開飯。

節省了早飯時間,清苓出門時五點都還沒到,一輪彎月淺淺地掛在西方天際,還沒結束農忙的村民們還在酣睡中。

挎著藤籃、提著背簍,清苓腳步輕鬆地邁向入山口,還刻意繞開了張奶奶家前麵的村道。誰知還是算漏了——

就在拐出村尾、即將抵達山腳的河堤旁,雙臂抱%e8%83%b8、挑眉等她的男人不是向剛還會有誰?

向剛看到她,嘴角勾了一下,似乎說:看吧,就知道你要偷偷上山。

清苓囧得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真是躲什麼來什麼!

“吃過早飯了?”

“……沒。”

“喏,這是張奶奶起早捏的飯團,你先吃著。”男人從腳邊的竹筐裡提起一個小布包,裡頭躺著兩個還在散發著熱氣的鹹菜飯團。其中一個遞給清苓,同時接過清苓手裡的背簍和藤籃,順手扔進另一個竹筐,然後一手一個竹筐,輕輕鬆鬆地邁步朝前走。

他已經上過山了,不過不是這個山頭,而是村後方的小墳崗,村裡有人過世都葬在那一片,幾乎整個山頭都是墳包,因此平常沒什麼人去。

先給祖父、老爹、形同親人的隔壁大爺掃了墓,告知他們自己回來了,在離開村子整七年後回來看他們了,請原諒他的不孝,時隔多年才回來看他們,不過今後不出意外、每年都能回來一趟了。

然後去了建軍叔倆口子的墓前,上了三炷香、拜了三拜。請他們放心,他會像親人一樣照看丫頭、直到她順利出嫁……

說到嫁人,向剛的腦海裡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副畫麵:他做為女方親人,背著新娘上牛車、將她交給了此生將陪伴她走完全程的男人……那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