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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用來和麵或是焯水剁碎了直接和麵,做成的點心好看又好吃,關鍵還殺菌消炎抗病毒。

乾葉搗碎了燃香,能驅蚊避蟻。

進山好幾趟,咋就沒想到摘些回來曬乾了熏蚊呢。

細細一想,山裡除了艾蒿,還有不少彆的常見草藥。張爺爺年歲大了,上山腿腳不便,一般隻在山腳轉轉,草藥品種和數量可想多麼有限。

而她有小金傍身,能進到山腹,那裡才是野生藥材的天堂。用女醫教她的辨識方法,采些常用藥材回來,分些給張爺爺。餘下的,哪怕不是自個用,拿來換錢換票也好啊。

清苓越想越蠢蠢欲動,恨不得早早就到第二天早上,好提著背簍上山。

公社想拿她開刀,扣她工分、減她口糧,她就另辟蹊徑,抓野味補糧,挖藥材換票。有手有腳有小金,誰也彆想餓死她!

……

“你說那小賤蹄子每天早出晚歸的在乾啥?”

舒家老屋,劉巧翠吃過晚飯,懶懶地坐在凳子上,語氣酸不溜丟地拿筷子戳戳丈夫,“哎,俺可是聽說了,你那便宜侄女在院子裡曬了不少菜乾,還送了不少給村裡人,書|記家、向老二家,還有那天幫她說話的幾家,都收到了,聽說種類還不少。你說會不會是進山了?山腳那一片有啥果子可摘啊,酸倒牙的山楂都找不出一個。要真有那麼多果子還輪得到她去摘?”

第32章 比較

“死丫頭就是賤!”舒老太一聽,板著臉也罵上了。

“好東西不留著給自家弟妹吃,還送外人,送她老母!活該扣工分,回頭你倆再跟社長說說。小賤蹄子翅膀硬了,左右吃不到她手裡的口糧,倒不如扣下來分給全大隊,沒準還能一家分到一碗。便宜彆人也不便宜她……”

“這事社長已經有數了,娘你彆嚷嚷著到處說。”舒建強雖然也貪,但暗地裡攛掇的事被他老娘嚷出來,到底有些掛不住臉。

“本來就是實情,有啥不能說的?”舒老太不高興地哼哼。

劉巧翠眼珠子一轉,討好地對舒老太說:“娘啊,俺跟建強天不亮就得下地,你有空去新屋那邊轉轉唄,碰到那死丫頭在家,讓她裝點菜乾、山果啥的給你。你可是她奶,俺們吃不著沒關係,哪能不孝敬您啊。要是連您都不給麵子,傳出去該戳脊梁骨了。”

舒建強翹著二郎腿點頭:“是啊娘,順便打聽打聽那屋裡還有蛇不。死丫頭進進出出那麼多趟都木事,保不齊遊走了。”

走了就能搬回去了。住了三年磚瓦房,再回到舊土坯,心情委實不那麼美妙。看哪哪不順。這不還沒下雨呢,地麵就潮不拉幾的,真到了雨天,走在屋裡都能打滑。

舒老太聽著滿心不舒坦,她可是家裡最大的,居然被兒子媳婦使喚。

隻是想到寬敞明亮的磚瓦房,和那死丫頭曬著的菜乾,舒老太清了清嗓子端著道:“那行吧,明個俺牽著寶貴出去轉轉。彩雲就彆跟了,在家洗衣做飯。彆耽誤你爹媽回來開飯。”

“奶,你要去多久啊?不就是新屋嗎?來回半小時都不要,怎麼啥活都要俺乾啊……”舒彩雲撅著嘴不樂意地抗議。

她才幾歲啊,同齡小夥伴不是玩就是早早上床睡覺,誰有她這麼辛苦啊。

“嘿你個死丫頭,讓你乾點活就嘰嘰咕咕。俺是你奶,俺讓你做啥你就做啥!快去,把碗碟洗了,不洗彆睡覺!”嫌棄地瞪了孫女一眼,舒老太扶著腰起身,“唉喲俺滴老腰哦!天不亮起床,又是做飯、又是洗衣服地伺候你們一家子,可把俺累壞了……”

舒老太牽著寶貝孫子回屋睡覺,舒建強倆口子也哈欠連天地進屋去了,留下一桌子殘羹,都要舒彩雲收拾,惱得她直咬牙。

“奶!家裡沒水了!”

“沒水就去河裡挑啊,這種事還需要問嗎?挑不動就喊你爹媽,喊俺乾啥!死丫頭!吃的時候咋不見吭聲,乾點活就唧唧歪歪,養了你乾嘛的?……”舒老太越罵越起勁。

舒彩雲跺跺腳,她爹媽早躺床上鼻鼾震天了,指望他們?

不情不願地提上水桶去河裡打水。

舒家大房當初起房子時,在前院打了口深井,出來的水清澈見底,還有股山泉的甘洌。所以過去三年,舒彩雲沒嘗過擔水的滋味。

三年前仗著年紀小,頂多摘摘野菜、掃掃院子,擔水這活也輪不到她。直到前陣子搬回老屋,才三不五時被舒老太派去河邊打水。

沒打幾次,手掌心就磨起了水泡,泡退了成繭,一雙小手迅速褪去昔日的白嫩。

所以她最不願意乾的就是打水這活了,能推則推、能賴則賴。舒老太最多罵她幾句、然後派彆的活給她,今天不知抽什麼風,非要她把碗碟洗了,不洗不許她睡覺。

舒彩雲越想越委屈,憤憤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兒。啥時候才能搬回新屋去啊。這破爛房子,要啥沒啥的,一天都不想待下去。

石子兒滾啊滾的,直至滾到一個人的腳邊。

舒彩雲抬頭一看:“是你!”

清苓挑眉不語,緊了緊手裡的背簍,掉頭繞隔壁人家屋前的窄巷回家。

“芳芳姐這麼晚才回家呀?簍子裡沉甸甸的是什麼呀?”舒彩雲眼尖地掃到背簍口白乎乎的東西,羨慕嫉妒地追問,“是不是山果子呀?這麼滿一簍子,咋不送些給奶嘗嘗呢!”

清苓見她那副和劉巧翠如出一轍的貪妒嘴臉,心裡不由慶幸沒把那兩隻剪了翅膀的野雞帶回來。

主要是家裡的雞舍沒修好,帶回來也沒地方安置。白天可以讓它們在菜園子裡啄蟲、吃草,晚上總不能和她關一個屋子睡覺吧?雞屎味可不好聞。

張奶奶便提議,先在張家養幾天,等雞舍修好了再帶過來。橫豎就幾天工夫,不至於被冠上“資本主義尾巴”的帽子。

虧得沒帶來,不然以舒彩雲那好打小報告的摳唆精神,那一家子極品又有借口鬨了。

什麼舒寶貴病了這麼多天需要雞肉補補啦,老太太怎麼說也是她奶奶、做小輩的要孝敬長輩啦……

也不想想,她摔傷胳膊、行動不便,那一家子有沒送點東西過來讓她補補?不說照顧,還想方設法掃她出門呢。

清苓淡淡地笑著,臉上沒有半點藏私被發現的羞愧,繞過舒彩雲道:“不是什麼好東西,就幾個山腳采的老蘑菇。你想吃大可以去,山又不是我家的,沒人攔著你。”

有在院子裡刷碗的農婦,聽到倆堂姐妹的對話,爽朗地笑著插嘴:“可不是,這陣子農忙,蘑菇發了都沒人采。還是盈芳勤快,胳膊傷著還天天|朝山上跑,天不亮就起來了吧?彩雲你得學學,十一歲不是玩的年紀了,下地的活乾不了,蘑菇還能撿不了啊?像我家那丫頭,七歲不到就跟著我上山耨野菜了……”

“依我看,多半是隨了建強倆口子的德性——懶。當娘的不好好教,小姑娘知道啥呀。”另一戶人家的農婦出來倒洗澡水,也笑著擠兌了幾句。

這些平時和劉巧翠一個生產組乾活的農婦,最瞧不慣劉巧翠的偷奸耍滑,心裡早就不爽了。如今見她閨女也是這麼一副嘴臉,憋不住爆了。反正她們說的都是大實話,劉巧翠找上門罵架也不怕。

可舒彩雲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被主婦們一擠兌,滿臉通紅地提著水桶灰溜溜地跑了,哪還顧得上看清苓背簍裡裝的是什麼。

第33章 當斷則斷

“謝謝嬸子們解圍。”

清苓笑著朝幫腔的農婦道了聲謝,抓了幾把蘑菇分給她們,順嘴解釋,“家裡的菜地我怕有蛇,不敢進去,隻好每天上山看看有啥能吃的。這幾天蘑菇發得多,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這麼多,嬸子們拿去添個菜。”

一聽這話,幾個農婦的眼眶都紅了。

多可憐的人哪,爹媽留下那麼好一座房子,被幾條蛇鬨的,自家後院種了那麼多菜,卻隻能看不敢吃,早出晚歸地去山裡折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農婦們感情豐沛,一想兩想的,腦子裡充斥了清苓孤零零一個人吃苦受罪的畫麵。

深山有狼不敢進,山腳那一片,經常有人去耨,哪裡還有多少吃的,充其量幾個蘑菇、三五叢野菜。

沒的吃還再其次,住才叫人心驚膽跳。

換做她們,舒家大房的院門都不敢進,甭說每天晚上還要回去住。

可對這丫頭來說那是她家,不住家裡住哪兒呢?村子裡大部分人家的房子都緊缺。孩子一個接一個生,房子卻不會擴大。宅基地是有,可沒錢咋蓋?

像她們,兩間半的屋子住七八口人,一家三、四口擠一間。同情心再豐富,把人領回家去住的心思是萬萬不敢有的。隻得口頭上安慰幾句,心裡多同情幾分。希冀那蛇真通靈性,人不犯它它不犯人。

“這怎麼好意思!”倆農婦擺手不肯收,“你也不容易,難得農忙沒人去山上,多摘些回來曬成乾,能放不少時間。”

“就是!嬸子們家裡有菜,你要執意送些給我們嘗鮮,那你等會兒……”說話的農婦轉身進屋,不一會兒捧著個簸箕出來,裡頭躺著十來個拳頭大的毛芋艿。

“走!嬸子送你回家。到家把芋艿拿出來,簸箕還我就成。”端著簸箕的農婦說。

另一個農婦也收下清苓給的蘑菇,抱了兩棵大白菜出來,讓捧簸箕的農婦一並帶去。

清苓見狀,不禁感慨:村子裡好人也不少啊。隻是運氣比較差,僅有的幾個親戚是極品。

農婦送清苓到家,沒有進去,拿出芋艿就捧著簸箕回去了。

清苓正要上栓,院門從外麵被推開。

“盈芳,是我。”林楊小聲地喚著,回頭確保四下無人,才放心地轉過頭對清苓說,“這幾天活多,沒能來看你,你……過得還好吧?”

清苓看他右腳邁在前,左腳落在後,並沒有進來的打算,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準備就站著說嗎?不進來坐坐?”

“啊?不、不進去了吧。天晚了,明個還要早起插秧,你、你也早點休息。”林楊倏得紅了耳脖子,撓撓頭,不敢看心上人的眼睛,怕她看穿自己的懦弱。

他怕蛇,更怕死。

一輩子才展開四分之一,要是死在毒蛇嘴下,又是在獨居姑娘的家裡,性命和麵子都沒了。

家裡那邊四處活動,為的不就是儘早將他調回京城麼。他豈敢在緊要關頭拖後腿、掉鏈子?

可又放不下她,畢竟是情竇初開、一見鐘情的對象。首次心動,沒怎麼使力就陷進去了。從此日也牽掛、夜也牽掛,盼著有朝一日娶她回家。

隻是打從她摔傷了胳膊,林楊總覺得兩人間的距離在漸漸拉遠,那種刻意劃分界限的疏離感,莫名讓他心慌。

這不一時衝動,大晚上的跑過來看她。

“盈芳你相信我,我會娶你的。我家那邊……大約有眉目了,快的話今年年前我就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