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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那邊正是舒家老屋的方向。再看小金,懶洋洋地從竹筐旁遊過來。

前後一琢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指定是想來摘菜,結果被小金嚇跑了。可摘就摘唄,把成熟的菜全摘下來算什麼意思?老屋那邊湊齊乎了也就五口人,夏天的菜不耐放,這一大竹筐背回去多半得蔫掉。怕是不願留給她吃的成分居多吧?

第21章 小金是個大功臣

清苓了然一笑,既然你做初一,那就休怪我做十五。再讓你嘗嘗偷雞不著蝕把米的滋味。

“小金,來!幫姐姐把這筐菜搬屋裡頭去。竹筐咱就不客氣地收下了。”

小金:“……”本大王已經不是玉冠金蛟了,嘴裡含不了這麼大的東西。

好在玉冠金蛟的體型是不在了、威力猶存啊,否則怎麼收服山裡各種野物並以它為尊?

清苓也是無意間看到它用尾巴尖輕輕鬆鬆頂起臥房裡一口五鬥櫃才發現的。

“能者多勞嘛!何況我現在就一個胳膊能用,你讓我怎麼搬嘛。”清苓討好地哄道,“乖啦!回頭犒賞你!”

小金用尾巴彈了她一下,表示一言為定。然後遊回竹筐旁,尾巴一揚,卷住竹筐沿,輕輕鬆鬆將超過它體型數十倍的大竹筐舉了起來,一路遊進灶房。

清苓待它放下竹筐,笑著摸摸它扁平的腦袋:“明個咱們上山,找些鳥蛋給你吃。”

家裡沒養雞,舒老太和劉巧翠都不是勤快的人,兩年前養死了大房留下的老母雞後,就沒再生這份心思了。

加上這幾年上頭管得嚴,每家每戶能養的家禽數量有限製,一兩隻雞賣不能賣,既費心神又費糧食,乾脆就不養了。之前抽屜裡的那些蛋,怕是劉巧翠回娘家蹭來的。

清苓琢磨著趕明傷好了,問村裡養雞的人家借隻老母雞孵兩隻小雞出來,小雞養大了生蛋攢雞蛋,將來和小金分著吃。

打從六年前玉冠金蛟救她一命開始,清苓就將它當親人看待了。雞蛋再金貴,貴不過她和小金之間的親情羈絆。

眼下,要解決的是這筐蔬菜。劉巧翠當真給她出了個難題啊。

仔細想了想,蒲瓜、葫蘆相對耐放,可以緩緩吃;茄子切片焯水了曬成菜乾可以放很久;豇豆曬乾也行、泡酸豇豆也行。

隻是泡酸豇豆需要鹽巴、細糖、薑、蒜瓣、辣椒等佐料,有花椒更好。

可家裡現有的調味品就辣椒、鹽巴、蒜瓣,薑片都發不出。

糖罐子已經見底了,鹽也隻剩小幾撮了,隻能先泡一壇試試。多的曬乾,豇豆乾燉肉也不錯。

嘶溜……清苓吞口水,真想念地宮時三餐皆有肉的日子啊。

那廂,劉巧翠鬼哭狼嚎地躥回老屋,“建、建強,娘、娘……不、不好了,那、那兒有蛇……嚇、嚇死俺了……”

舒老太和舒建強聽說後,也嚇得臉色煞白。吃沒吃上菜還在其次,關鍵是房子啊房子,被那些畜生霸占著,啥時候才能搬回去喲。

沒油沒菜地嚼著乾巴巴的玉米饃饃,舒老太一拍大腿:“該不會那些蛇真不咬人?沒見那死丫頭到現在都好好的,還一天三頓地燒飯,也沒見蛇咬她……哎呀!俺們真是虧大了!當時就不該急慌慌地搬走。不咬人的蛇,有啥好怕地!”

“可娘啊,那是真的蛇,條條劇毒,俺可不敢住在那裡。冷不丁被咬上一口,一輩子到頭了。”舒建強搖搖頭,寧可住老屋,也不敢去和毒蛇為鄰。

“是啊娘,你咋知道肯定不咬人咧?等咬上就來不及了。俺也不敢去。”

“你個敗家娘們兒!讓你去摘菜,菜沒摘回來,還把筐落那兒了。去!把竹筐拿回來!那可是五毛錢買來的。”

“不去!院子裡有蛇。”劉巧翠硬氣地回嘴。

舒老太氣得頭冒青煙:“不會讓死丫頭開門遞給你啊。長著腦袋是乾啥用地?整天隻知道吃吃睡睡,讓乾點活兒就推三阻四。再唧唧歪歪,滾回你的娘家去!”

劉巧翠也來氣兒了,砰地摔了碗筷,掀起臟得看不出色的門簾進了裡屋:“俺娘要是知道你讓俺去毒蛇窟摘菜、背菜,指不定和你怎麼乾一架!”

“反了天了!”舒老太習慣性地往地上一賴,哭天搶地起來。

舒建強頭疼地擰擰眉心,一邊是媳婦,一邊是老娘,幫誰都落得個裡外不是人。媳婦要是跑了,孩子的麵也甭想見著了,丈母娘厲害著呢。

想到孩子,舒建強靈機一動,出主意道:“娘、娘!有主意了!硬的不行俺們來軟的,不信死丫頭心腸那麼硬……”

“快說!咋樣的主意?”

舒老太顧不上嚎了,拍拍屁股起身聽兒子出主意

裡屋,劉巧翠也豎著耳朵在聽。

舒家幾個極品打什麼主意,清苓自是不知,她忙著切菜焯水呢。左手舉刀極不方便,好在曬乾不計較厚薄、長短,過得去就行了。

倒反焯水麻煩。灶眼雖有兩口,但能用的鍋就一個,另一個破了底,掛在牆上還沒補好。

舒建強懶啊,他老娘催了他不下五次,讓他提去縣城補一補,舒建強卻非要等其他鎮的修補工匠農閒時踩著板車吆喝地路過。幸虧老太太習慣吃饃饃,一蒸一大鍋,完了吃上兩三天,既省工夫又省柴禾。要是吃大米飯的話,一邊要煮飯、一邊要炒菜,就一口鍋哪來得及。

清苓看著牆上的破鍋沒轍。

隻得把燜熟的豇豆茄香飯盛出來。幸虧是夏天,故意還要放涼了吃呢。留足晚上吃的,多餘的兩碗收進菜櫥,免得蚊蠅叮咬。總算把鍋空出來了。

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

清苓顧不上吃飯,借著灶膛的火光,先給茄條和豇豆焯水。

幸虧院子裡有井、小金又是個萬能舉重高手。不然以她這費水量,挑滿的水缸都見底了,何況懶惰的舒建強並未把水缸挑滿。

茄子和豇豆先後焯熟,清苓拿笊籬撈起來攤晾在刷洗乾淨的竹米篩上。天好的話,曬上三五個日頭就足夠了。

收拾妥當,這才開始她今天的晚飯。

“唔!真好吃!小金,你真不來點兒?”

清苓舀了一勺遞到小金麵前,彎彎眉眼說:“你今個可是大功臣,沒有你我好多活都做不了。”

小金丟了個白眼給它,內心幽怨:竹葉青的小身板太弱,它玉冠金蛟的魂力,至今隻消化了一丟丟,沒法收放自如,美食當前隻有吞口水的份。

“好吧好吧,等你哪天能吃了再做給你吃。到時擱點鹹肉或臘肉,味道會更好。”

第22章 肉啊肉、票啊票

清苓美美地飽餐了一頓,飯後坐在院子裡乘涼,膝上伏著小金,手裡打著蒲扇,一會兒抬頭望天上繁星閃爍、一會兒看低空螢火蟲飛舞,感歎歲月靜好。

後院的門壞了栓,她撿了根粗樹樁,讓小金敲入地下半尺深,乾脆把後門堵住了。

再者,村子裡想必已經瘋傳開了她家有毒蛇的消息,所以根本不怕有宵小之輩摸上門。左右還有小金呢,相比昨晚,今個的心定多了。

林楊站在巷口,望著院子裡的人,渴望與她親近,又怕被村民撞見,躊躇良久,最終逸出一聲歎息,沒有上前打擾,轉身走入夜幕。

順利的話,回城調令年底或是明年就下來了。

在這個節骨眼上,萬不能出紕漏。

兒女情長、兒女情長,那也得有經濟基礎。要他在心上人和這個窮山惡水的鬼地方待一輩子之間做選擇,毋庸置疑選後者。

所以,盈芳,你等我!

等我來接你去京城!

……△思△兔△網△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清苓神清氣爽地從床上爬起。

有小金在就是好,睡眠踏實。加上兩天藥吃下來,右胳膊沒先前那麼疼了,整晚都睡得很香。

從菜櫥拿出一碗昨晚剩的豇豆茄香飯,倒進鍋裡,又添了瓢清水,文火慢慢熬成粥。一邊潔牙洗臉。

喝粥的時候,看到村民們扛著鋤頭、鐵鍬說說笑笑地從她家院子經過,想來是結伴勞動去了。

清苓歎了一聲,托胳膊的福,她還能在家適應一段時間。

待胳膊傷一好,照樣得扛著鋤頭、鐵鍬下地勞作。否則到年底分不到幾斤口糧。

雖說除了掙工分,戶籍在村裡的住戶,哪怕不出工、按人頭的確也能分到口糧,省著點吃倒也能熬日子。但豬肉以及一些產出較少的副食品,甚至錢,向來是按工分分配的。掙得少分得少,不掙的人沒資格分。

為了年底那幾斤豬肉和幾個大錢,誰家不是卯足了勁地掙工分?

清苓還想著過年包頓餃子、整兩道肉菜,犒賞一下自個和小金呢。不掙工分,香噴噴的大肉哪兒來?

哦對了!她還有株小年份的人參,趁著新鮮飽滿,趕緊給老大夫送去估個價。炮製讓老大夫自個來吧。她胳膊傷著不方便。

當然,這一切還得偷偷來。像村民們拿富餘的米麵換雞蛋、或是拿布匹換口糧,都是在私底下進行的。這個世界不允許百姓做買賣,否則就是割資本主義尾巴。

啥叫資本主義清苓不懂,但砸吧著不是個好事兒。那就謹慎著來,小心駛得萬年船嘛。

今兒又是個晴好天氣,清苓出門前,把失了水分的茄條、豇豆攤在米篩上,擱在刷衣服的石板上。

兩個竹製的三腳架搬到院中央,之間架一根長竹竿,晾曬洗好的衣服。

東屋翻出來一袋舊棉絮,也攤在太陽底下,除除濕氣驅驅蟲。

在極北地宮,是不存在曬太陽一說的。衣服、被褥、藥材等等,都是在暖房進行的。暖房的四麵牆呈中空,夥房出來的熱煙,經過管道進入暖房牆壁,環繞一圈最後從暖房的煙道出去。

如此一來,暖房一年四季溫熱乾燥。整座地宮圍著夥房修了五六所暖房,分彆用於烘衣服、烘被褥、烘藥材、烘菜乾等等。總之在地宮,暖房取代了太陽。

這裡顯然就不一樣了。清苓感受著朝陽的暖熱,這才早上呢,就已經熱的動一下就渾身冒汗了,到晌午、正午,走太陽底下能把人烤焦咯。

低頭聞聞衣服,那個酸臭啊。可吊胳膊的夾板一日不取下,一日換不了衣服,頂多拿濕毛巾擦擦。

清苓沒轍地皺皺鼻子,決定去完老大夫家,直接上山避暑,少出點汗吧。順便摘些野果回來,家裡不有口井麼,盛竹籃裡吊井水裡浸著,晚上乘涼時吃上幾顆,想想就涼快。

“小金,走!出發!”

提上背簍,鎖上門窗,循著印象先去老大夫家。

路上遇到趕去地裡出工的村民,有好奇者問她:“這不盈芳丫頭嗎?這是打哪兒去呀?”

清苓抬抬右胳膊,順理成章的理由:“找張大夫複診。”

“這個點,老張還沒去衛生院。你是去他家吧?前麵左拐,門前有石榴樹的就是了。”

“謝謝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