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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師。”

“我想問問房先生,什麼叫做走狗?”蘇疏樾的聲音清脆有力,語氣平和不帶怒氣,就像是認真的與人探討什麼問題。

周圍看熱鬨的人不少,見到蘇疏樾被拒絕了也不滾蛋,有不屑輕蔑的,也有好奇她要說出個什麼五四三的。

“在我看來‘走狗’這個詞的意思,是指幫人做惡,昧著良心對人阿諛奉承討取好處。”

說著,蘇疏樾忍不住翹唇笑出了聲,隻是眼中一片冰冷:“這與律師的準則完全相反,律師的存在是不畏強權,是為公平與正義而戰鬥的鬥士。或許房先生的準則與我理解的完全不同,所以才認為一個為孤寡兒童討回公道的案子算是當走狗。”

周圍因為蘇疏樾的話議論紛紛,秘書怕壞了自家律師的招牌,連忙辯解道:“房先生不接受委托,是因為你是警/察局長的姨太太……”

秘書不辯解還好,這話說的還不如不說。

“我不知道政府頒布的《律師暫行章程》說過律師要把委托人分成三六九等。我是姨太太,所以我跟我的親人就不配擁有公平,我的弟弟妹妹被搶占家產,被毆打的躺在醫院奄奄一息,也不能得到正義的裁定?”

蘇疏樾今天穿的是翠綠色刻絲十樣錦旗袍,頭發用玉簪挽起,如雪的肌膚在日光下白的反光。

之前注意她都是因為她出眾的長相,如今把目光放在她身上的人,大約都是因為她的氣勢了。

明明是個菟絲花般的姨太太,應該撐著陽傘逛著商場,卻那麼的不一樣,在律師事務所的大廳振振有詞。

“是我找錯人了。房先生的偏見太重,他先看到了社會關係,做出了自己的判定後,才是律師,而我隻是想找個純粹真正的,能為我討回公道律師。”

蘇疏樾說完,也不為難臉色漲紅的秘書,說了聲“謝謝”,就帶著春雀踏出了大門。

“姨太太這可怎麼辦?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打聽過了,這位房先生是盛州最好的律師。”

“經過剛剛你還覺得他是最好嗎?”蘇疏樾憋著一股氣,越想簡單解決事情,事情就變得越麻煩,她就不相信她找不到律師處理這件事,再者大不了她自己上。

“這位太太勞煩你留步。”

蘇疏樾轉頭看過去,叫住她的是個穿半舊西裝的瘦弱中年人。

見蘇疏樾看過來,中年人給她遞了張名片:“我也是一名律師,跟房先生相比算是無名小輩,但我聽了你剛剛的一番話,想看看你委托的案子。”

蘇疏樾掃過名片,上麵的確沒什麼大名頭,盛州律師組織公會成員,王岱冰律師。

“太太不一定選我做委托律師,我隻是想表明,如果太太委托的案子如太太剛剛所說,我願意作為太太的選擇之一。”

蘇疏樾點了點頭,經過之前的拒絕,沒草率行事,客氣的問了幾個問題,說了需要時間考慮,就收了名片先走了。

被有名的大律師拒絕了,蘇疏樾雖然氣悶,但沒想太多。

哪想到這件事過了半天竟然發酵了,報紙說霍成厲放縱姨太太仗勢欺人,強奪蘇家祖產,出動巡邏警衛以勢壓人。

房大律師那番不做走狗的話也寫了上去,卻沒有蘇疏樾的辯解。

筆者寫的正義凜然,之前跟白宣苓約會槍擊的事,被歪曲成了霍成厲糾纏白家小姐,在大街上開槍傷人。

霍成厲之前在亳州的作為早就被人詬病,這報紙信的人不少,竟然還激起了學生們去霍成厲辦公的地方抗議。

鬨出這事,白家要是出麵辯解一二,炮火也不會集中全部攻打在霍成厲的身上。

但白家一點動靜都沒有,就好像默認了報紙上的話。

到了霍成厲該下班的時間,蘇疏樾遲遲不見他回就有些不安,果真沒一會就有士兵來傳話,說他被請到了督軍府。

等到了時鐘走到了九點整,霍公館前院終於響起了汽車引擎的聲音,赤黑軍裝的霍成厲踏著夜色進門。

“大人吃過飯了沒有?”

蘇疏樾一直在客廳等著,沒等霍成厲進門就迎了上去,“食物都還熱著。”

霍成厲掃了眼她臉上的擔憂,手放在了她的腰上一收,逼著她靠在了他的懷裡。

硬[tǐng]的軍裝挨在臉上,蘇疏樾覺得自己的臉都被摩紅了。

“怕我把氣撒在你身上?”

闖了那麼大的禍,臉上的驚慌還不如他%e5%90%bb她的時候濃,這女人還真是稀奇古怪。

蘇疏樾搖頭:“我知道大人不是這樣的人。”

“那你可錯了,督軍教訓我的時候,我就在想得把讓我受這委屈的人碎屍萬段。”

霍成厲臉上帶著懶散的笑,語調卻越來越沉,蘇疏樾微微一顫,抬頭恰好就對上了他沉黑肅殺的眼眸。

兩人對視了半晌,蘇疏樾先彎了眼眸笑了起來。

“的確不能放過讓大人受委屈的人,大人明明做的都是好事,怎麼就叫彆人歪曲成這樣。”

霍成厲眯了眯眼,坐上沙發順便把她抱到了腿上,拔掉了她頭上的翡翠簪子,霍成厲卷著她的頭發玩了會,才淡淡道:“這幾天我要跟中央來的特派員去一趟亳州,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還是對我笑的那麼好看。”

第21章 摸頭

聞言, 蘇疏樾笑得更燦爛了,小白牙都露了出來, 明眸溢彩, 就像是天上掉了餡餅,被她一口咬住。

笑容中那股高興的勁,格外有感染力。

明明是一句威脅的話,這傻孢子笑成這樣,就像他的話不是威脅, 是在調?戲她, 而她非常榮幸的配合了。

霍成厲眯了眯眼,放在蘇疏樾腰間的手突然內扣, 撓了上去。

發現霍成厲愛動手動腳之後,蘇疏樾在家就不愛穿旗袍, 愛穿老式裙袍。

這會兒她穿的就是淺青色灑金杭綢對襟,下麵配了條帶絹紗的馬麵裙。

這樣的衣服就是不厚,因為繡工繁複隔著衣服,肌膚就不會如貼身旗袍那麼敏[gǎn]。

所以霍成厲的手撓上蘇疏樾的腰間, 她隻是瞪大了眼睛,黑眼仁像是溪水裡染了陽光的石頭子,漂亮的能讓人忽略她的傻氣。

霍成厲手頓了下, 蘇疏樾穿這樣的老式衣服,倒是有個好處。

到處的寬寬大大, 他手隨便一鑽就伸進了衣袍裡。

粗糲灼熱的手指碰到細膩的肌膚, 霍成厲還沒撓, 蘇疏樾就忍不住抖了抖,下意識的收緊肚子,想逃出霍成厲的魔掌。

細腰盈盈一握,稍微用點力氣就怕捏壞了。

霍成厲眯著眼,慵懶的神態呈現享受的意味,用手上的繭子去摩挲上好的皮肉。

蘇疏樾僵硬了身體,感覺到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隨著霍成厲的手指,一粒粒冒了出來。

客廳的傭人們早就識趣的退下了,夜色中客廳中的水晶燈亮度越發越昏,橙黃的燈光視線所觸的地方都蒙了層紗。

蘇疏樾的目光掠過霍成厲的眉眼,心中各種思緒閃過,牙齒無意識的咬緊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視死如歸叫霍成厲看了出來,壞了他的興致。

下一秒霍成厲的摩挲突然變成了撓,蘇疏樾臉色漲紅,繃不住笑出了聲,渾身顫唞,想要推開霍成厲。

“好癢……大人,彆撓我癢癢……”

蘇疏樾笑的花枝亂顫,眼淚都笑出來了,就是沒鏡子她也能感覺得到她現在的樣子像是個瘋婆子。

霍成厲沒聽她的,指腹一次次劃過她的肌膚,任由她像是隻鴨子一樣在他身上撲騰。等到他停下手的時候,蘇疏樾已經全身無力趴在了他的懷裡。

感覺到霍成厲的手握的沒那麼緊了,蘇疏樾趁機滾到了旁邊。

縮成一團,瞅著霍成厲的眸子格外圓。

“大人放心去亳州,在大人回來前我一定會把我惹出來的亂子解決乾淨,不讓大人叫人誤會再受委屈。”⑩思⑩兔⑩文⑩檔⑩共⑩享⑩與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蘇疏樾極力的平複呼吸,說話還是有點喘。

不過這話她說的極為認真,隻差指天發誓。

麵前的女人因為大笑過,不止臉頰連脖頸也染上了玫瑰色的淡紅。

霍成厲悠悠地“嗯”了聲,看了她片刻,才說:“那你想我早點回來還是晚點回來?”

霍成厲的語氣帶著調侃,但蘇疏樾卻不敢把麵前這位大佬的話當做玩笑話,認真說:“我希望大人早點歸來,平安歸來。”

“那我不在的這幾天,一切就勞煩姨太太了。”

霍成厲朝她勾了勾手,蘇疏樾靠近後,把手放在了她的頭上。

就像是揉狗腦袋一樣,毫不溫柔地揉了揉。

“做的好,我給你獎勵。”

今天霍成厲沒住後院,不用跟他一起回睡覺的地方,蘇疏樾鬆了口氣,目送他上了二樓,才頂著亂糟糟的腦袋,回房間休息。

第二天早晨,蘇疏樾遵循答應霍成厲的諾言,教英文前詩朗誦,在霍成厲說要加深印象的要求下,把中文翻譯又背了一遍。

聲情並茂,霍公館的傭人無意中聽見,都忍不住麵紅跟同事討論。

“姨太太不愧是留過洋的人,動不動就愛來愛去,要是我們哪裡說的出口。”

“就是說的比唱的好聽,才把大人吃的死死的,你沒看這次上了報紙,大人都沒跟姨太太計較。”

霍公館的人都覺得霍成厲這次會大發雷霆,等著看蘇疏樾的笑話,誰想到他就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昨天客廳蘇疏樾還大聲笑了許久,所有人都在猜是不是霍成厲怕蘇疏樾擔憂,特彆說了笑話逗她開心。

這可是發生在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霍成厲身上,誰能想得到他說笑話逗女人開心的樣子。

傭人的討論蘇疏樾一概不知,送霍成厲上了專車,蘇疏樾無奈地看向春雀。

春雀憋著笑,怕刺激到蘇疏樾:“姨太太我幫你重新梳頭發吧!”

也不知道霍成厲怎麼就愛上玩她的頭了,昨天晚上揉了一次,今天走之前還揉了一次,手勁依然不輕。

揉完還在她頭頂拍了兩下,這會力道不重,但更像是把她當做軍犬,讓她好好辦事之後好領獎勵。

蘇疏樾頂著一頭亂發掃向旁邊望著遠處,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吳孟帆。

“吳副官能留在盛州真是太好了,這些日子我可能少不得要麻煩副官幫忙。”蘇疏樾正色道。

大話說出去了,在霍成厲回來之前,她怎麼都得讓情勢逆轉。

“姨太太隻管吩咐,我一定竭儘全力。”

上司一係列的表現讓吳孟帆對待蘇疏樾不像之前那麼隨意:“房傑凡是盛州律師界的代表人物,他放話不接蘇家的案子,恐怕許多律師為了不得罪他都會拒絕接手蘇家的案子。”

“房傑凡跟白家的關係怎麼樣?”蘇疏樾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蘇疏樾一直在想一件訴訟案怎麼就鬨成了這個樣子,報紙文章的偏向性,就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