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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夜風也帶著暖,風一吹滿院子便被桂花的香味彌漫了。

“大人,你看有螢火蟲。”

見有淡色的星點在林中若隱若現,如同星星墜落在樹間,蘇疏樾有些驚喜。

“嗯。”霍成厲利落地踏入房門,沒搭理他姨太太的詩情畫意。讓她那聲晚安跟關門聲一起消散在夜風中。

看著霍成厲緊閉的房門,蘇疏樾眨了眨眼,她才分析霍成厲不提供免費的午餐,他竟然還真就那麼快就要明顯的回報了。

第19章 情詩

“姨太太, 咱們是不是該偷偷摸摸的燒信?”

霍成厲的冷淡全公館的傭人都感覺得到,春雀雖然不識字, 但也知道她從蘇家拿回來的信不好, 此時有些膽顫心驚。

“本來就是一件大大方方的事,偷偷摸摸不顯得我有鬼了。”

“可是大人脾氣突然就變了……”

知道這小丫頭是擔心她,蘇疏樾點了點她的頭:“有些誤會罷了,興許明天就能解釋清楚。”

蘇疏樾讓春雀拿信,為了就是展現她的坦蕩, 不打算心存僥幸的把原主以前做過的事瞞下來。

再說蘇疏欣咋呼的那麼大聲, 說她給白瑾軒寫了情書,說了那麼多遍, 那麼多雙耳朵聽到了,她就是想瞞也瞞不住。

她的想法就是春雀是霍公館的傭人, 要是霍成厲覺得這情書讓他臉上難看,直接把情書拿走再找她麻煩就是了。

她想著霍成厲會讓她處理這件事,還給她做麵子,應該就是完全不在意, 但現在看來男人的心思你彆猜。

要是完全覺得沒事,霍成厲今天晚上就不會這副作態。

但不用太擔心就是,如果霍成厲真在乎這頂“綠帽子”, 今天的冷淡又隨意了。

比起生氣,他更像是逗著她玩, 而她沒有彆的選擇, 隻有讓他覺得“逗”的有趣, 讓情書的事時過境遷。

一邊想,蘇疏樾一邊卸了身上的首飾,踩著絲絨拖鞋走到衣櫃前選睡衣。

來了民國之後她簡直愛上了真絲。

除了旗袍,睡衣她做了好幾身真絲的。

換下`身上的旗袍,蘇疏樾選了件銀月色的睡裙,衣裳籠在身上,冰涼柔滑的觸?感,蘇疏樾忍不住舒展了眉。

看著蘇疏樾舒坦的樣子,春雀急躁的心也跟著平靜,那麼美好的姨太太,大人怎麼可能舍得一直冷淡。

銀色的睡裙還比不過蘇疏樾瑩白發亮的肌膚。

取了蕾絲緞帶給蘇疏樾綁個鬆散的辮子,好叫她早上起來頭發彆太散。

“姨太太你這頭發真吸香,上次不過用桂花油養過一次,到現在還散著淡淡的香味。”

蘇疏樾的發質好,雖然之前為了追求時髦胡亂的燙過好多次,如今顏色雖然不算黑,帶了點棕,但發質好的不見一點乾枯分叉。

蘇疏樾把發尾放在鼻尖嗅了嗅,比起發質倒是覺得這個時期的桂花油實打實,一點都不摻假,才能留香那麼久。

“你去休息吧,我開燈看會書。”

春雀脆生生地應了:“晚上燈光昏傷眼睛,姨太太也彆看太久了。”

春雀出去前特地又找了盞燈放在桌前。

等到屋裡隻剩下蘇疏樾一人,蘇疏樾默默歎氣坐在了桌邊,並不是看書還是拿出了一張空白的信箋,打開了鋼筆帽思索。

琉璃般的眼珠子從左邊轉到右邊,又從右邊轉到左邊。

至於思索什麼,自然是思索如何寫出一封聲情並茂的情書,把這封情書送給霍成厲,好滿足他男人的自尊心。

早知道燒原主的情書就彆燒那麼快了,至少可以用來借鑒下怎麼寫。

蘇疏樾在桌邊坐到了屋外的蟲叫蟬鳴都沒了,咬了咬牙,動筆把自己能想到的肉麻詩句都寫了上去……

中文的寫了幾頁,蘇疏樾想了想又寫了篇英國詩。

等到全部寫完,蘇疏樾連再看桌上詩句的勇氣都沒有,倒頭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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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鳥叫叫醒了蘇疏樾,等到蘇疏樾洗漱好,卻聽到天沒亮之前霍成厲就已經出去跑步了。

“這段時間大人事忙才少鍛煉,以前就是冬天都雷打不動的出門跑步。”

宋管家解釋完了,砸了嘴,“大約還有半個小時就該回來了,姨太太可以坐著看報等會。”

“算了,我去廚房看看。”

受霍成厲的晨跑帶動,蘇疏樾覺得自己不能那麼懶下去,在房裡拉了拉筋,看時間差不多了把昨晚的成果放在了客廳報紙的上麵,才溜去了廚房。

等到聽到傭人通知人回來了,蘇疏樾端著餐盤進客廳,就見霍成厲坐在沙發上看報紙。

略短的頭發應該是直接衝了水,上麵搭了張帕子吸水。

蘇疏樾的角度隻能看到他下頜的輪廓和筆挺鼻峰。

蘇疏樾走過去,見她放在報紙上那封信已經被拆開了。

信紙攤開在桌上,第一行的“你是夜不下來的黃昏,你是明不起來的清晨”格外醒目。

“大人看了信?”蘇疏樾羞赧地道。

霍成厲循聲抬眼,眸子懶洋洋地掃過她雙頰的緋紅,點了點頭:“寫的不錯。”

臉麵什麼的早就被蘇疏樾拋到了一邊:“大人喜歡,我以後會經常寫。”

霍成厲抬手把信紙拿了起來:“你的撫摩如暮春微雲……”

磁性的聲音帶著低沉的笑意,如果真正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大概都要被他散發的男人魅力,迷得頭昏轉向,忘了如何思考。

“哪一次的撫摸,竟然讓你想到那麼遠?”

蘇疏樾:“……”

蘇疏樾不過遲疑那麼一刻,霍成厲臉上的曖昧倏然一收,淩厲的五官如同昨晚般冰冷。

變臉功夫比起蘇疏樾來也不容多讓。

“今天早餐我要用豆漿,不加糖,勞姨太太吩咐傭人準備。”說完又拿起了報紙看時政頁麵。

至於對蘇疏樾以後經常寫詩給他這事,霍成厲沒表示讚同也沒反對。

而蘇疏樾本就沒想過一次會成功,所以沒覺得氣餒,等到霍成厲吃飽了,又拿了一張紙,開始教霍成厲英文。

“為了帶動大人你的語感,以後我上課前,都給你讀一首詩行嗎?”

霍成厲看向她手上那張寫滿英文的紙:“嗯?”

“how do i love thee let me count the ways……”

蘇疏樾的口音很悅耳,比霍成厲聽得那些翻譯一板一眼的說話好聽多了,所以也沒有出聲打斷的意思。

靠在沙發上,聽著她讀完最後一個單詞,麵色淡淡,等著她之後的表現。

“我在給大人用中文翻譯一遍吧?”周圍的傭人早就清空了,蘇疏樾極力用鎮定的語調開始翻譯這首愛情詩,“……我愛你之深邃,之寬廣,之高遠,儘我的靈魂所能及之處—猶如探求……”

外國的愛情詩歌比國內的要直白的多,霍成厲略有猜測,也在蘇疏樾一句接一句的我愛你之中,慢慢挑起了眉。

他本來隻是覺得她變臉有趣,想看看她求饒時還有什麼其他有趣的反應。

這女人還真是不負他的期待。

“我喜歡這首詩,以後開始教學前,就勞煩姨太太都朗讀一遍。”

蘇疏樾裝作看不見霍成厲滿是興味的眼眸和勾起的嘴角,撫著頭發點頭,不就是詩朗誦,誰還能做不到。

第20章 抗議⊙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無論是白晝還是夜晚, 我愛你不息……”

上了車,霍成厲腦海裡還重複著女人紅著臉, 朗誦外國詩的模樣, 咬著雪茄的唇有些發癢。

發跡後各行各業的女人他見過不少,也有過女詩人在報紙上給他寫表白的文章,卻沒聽過誰赤/%e8%a3%b8%e8%a3%b8的說愛他,愛到了靈魂深處。

他不至於信這話,但不妨礙他回味這首露骨的詩。

“將軍為什麼要同意姨太太請律師, 白家那邊屬下看他們很看好將軍。”

吳孟帆透過後視鏡看到霍成厲臉色不錯, 就把疑問問出了口。

蘇家這件事,蘇疏樾既然已經被送到了霍公館, 就不該再多管閒事。

那兩個小孩施舍點善心也罷了,請了律師去對付蘇家二房少不得又得上報亂寫, 說霍成厲喜愛姨太太,縱容姨太太亂來。

而霍成厲如今正是要低調的時候。

“白家看不上章秋鶴,更加看不上我,他們不想跟我合作, 隻想讓我換個主子,跟章秋鶴相鬥,讓他們漁翁得利。”

霍成厲狹長的眼眸繚繞了雪茄的白霧, 叫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可白家下人在碼頭埋放炸/彈,要炸死總統派過來的特派員, 這件事報給督軍知道, 白家就是怎麼辯解, 也難脫掉漢奸的帽子。”

報紙上寫的霍成厲跟白宣苓約會完全是無稽之談,不過是霍成厲手下的人發現有人借著白家名聲行事,幫了一把為此還動了槍。

掌握著白家的把柄,吳孟帆覺得完全可以借此利用白家同意聯姻。

霍成厲搖頭,翹起了腿:“算不算誰幫誰,碼頭巡邏的都是我的人,再者現在的盛州需要平靜,動亂太早反倒麻煩。”

中央派特派員到盛州,來意不明。章秋鶴這些年越來越放縱,收了洋人不少好處,在盛州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連種鴉/片這事也敢沾惹。

總統病重,白家的二爺跟的那一派風頭正盛,此時特派員死了,或是白家被指成漢奸,不能明顯到底是誰獲利。

霍成厲沒打算用這事威脅任何人,就是討要好處也不是現在。

說完,霍成厲大概還記得,沒有向屬下解釋為什麼要放縱蘇疏樾。

按滅了手上的雪茄,淡淡道:“她讓我高興了。”

世上讓他高興的事不少,但也不多,蘇疏樾既然能讓他覺得有趣,就不妨大方地看看她能有趣到什麼程度。

吳孟帆想了半晌,才想明白霍成厲的意思是說蘇疏樾讓他高興,所以他願意多些麻煩事。

聽說兩人房都沒圓,吳孟帆不由覺得自家將軍純情,這也太容易被女人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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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霍成厲的同意,蘇疏樾先去醫院見了蘇昌俊他們,告訴了他們這個好消息,就開始著手找律師的事。

開始找人,蘇疏樾就發現自己太現代思維了。

她本想蘇家這件事用法律解決是最簡單的,用法律討回公道也就不用求霍成厲,欠他人情。

沒想到去了盛州最有名的律師事務所,蘇疏樾就吃了個閉門羹。

人家說不想做官僚主義的走狗,話說得清高到蘇疏樾想罵臟話。

現代她常年生活在國外,請律師解決問題算是家常便飯的事,從來還沒聽過那麼沒有職業道德的話。

蘇疏樾站在事務所的大廳,怒極反笑,清靈眼眸波光瀲灩,叫傳話的秘書看的有些愣神,不忍心地說:“這位太太要不再去找找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