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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幔帳隔開,影影綽綽的能看到不少人。

就是看不到影子,這樓上各種香粉味也能斷定女人不少。

吳孟帆還想問有沒有單獨包間,蘇疏樾無所謂地搖了搖頭:“我剛剛在櫃台靠樓梯那看到了一套水滴形的鑽石項鏈,麻煩你拿上來讓我看看。”

“那副可是我們店的鎮店之寶,全盛州就那麼一副,太太十足的好眼光。”

不過這取得時候就出了插曲,那套首飾還有彆人看上了正在看,店長過來賠禮道歉,拿了彆的首飾給蘇疏樾選。

蘇疏樾本來也沒非要不可,聞言就專心看起了鋪了黑天鵝絨琺琅盤的首飾。

她對寶石有些了解,一看就知道這些都不是凡品,想了想霍成厲的財力,看到喜歡的就堆在一旁,其中珍珠跟翡翠玉石最多。

“吳副官,好久不見。”

蘇疏樾抬頭就見帳幔與帳幔隔處站了個美人。

暗玉色的旗袍中衩配上大紅唇瓣,瑩白細長的雙腿隨意交疊的站著,便透著風情萬種。

原主的記憶裡沒這人的印象,聽她叫的是吳孟帆還以為是他的紅顏知己,但回神卻見她正打量著她。

嫵%e5%aa%9a的眼眸眯著惡意說不上,但那眼神都是女人,蘇疏樾自然能感覺到她的不禮貌。

就像是赤/%e8%a3%b8%e8%a3%b8的用眼神評斷她有幾斤幾兩。

“這位是霍大人的姨太太吧?曾經我們在洪家的舞會上見過,那時候姨太太打扮的與洋人無異,這會我都有些不敢認。”

“這位是月婷小姐,這是我家將軍的蘇姨太。”吳孟帆站起來笑盈盈地介紹,對月婷算不上多熱切,但跟對蘇疏樾的態度差不多,甚至要隨意一些。

“真巧,月婷小姐也來了。”

“的確挺巧,我聽這裡的夥計說蘇姨太太想要這副首飾,君子不奪人所好,我就巴巴的送了過來。”月婷點了點旁邊盒子。

蘇疏樾此時深深覺得野史不靠譜,說霍成厲隻有三段感情,但這位月婷小姐,一看就是衝著她來的。

而原因明顯就是因為霍成厲。

“那就多謝月婷小姐割愛。”蘇疏樾讓吳孟帆接過首飾盒,打開看了眼,的確是她之前瞧中的那條。

蘇疏樾沒與月婷交談的意思,月婷也不是那種纏磨無禮女人,留了句“再會”,就轉身既走。

隻是走時看了眼蘇疏樾放在沙發的那些層疊的貴重首飾盒子,眼波閃了閃。

第5章 妙人

送走月婷,吳孟帆本以為一回頭就麵對蘇疏樾的詰問,沒想到她低著頭注意力依然放在首飾上,察覺到吳孟帆的目光,似笑非笑地道:“吳副官有話與我說?”

語氣輕柔淡定,沒有因為月婷這個意外有什麼不同。

吳孟帆搖頭笑道:“我想誇姨太太好眼光,這鑽石項鏈與姨太太這身正相配。”

“是嗎?”

蘇疏樾讓服務人員替她戴上,然後去單間照全身鏡,大概沒有絲綢旗袍配不上的珠寶,蘇疏樾頗為滿意的照了一圈,鏡中鑽石折射的光華璀璨奪目,讓她的貴氣增加了兩個台階。

這時候的鑽石這種受外國人追捧的舶來品可比寶石翡翠之流更值錢,特彆這套的切麵看著就比店中大多的鑽石切割的精致。

月婷的話沒給蘇疏樾什麼購買壓力,她試完就取了下來,隻是沒想到出去吳孟帆已經在結賬了,店主眉開眼笑,不用想就是吳孟帆當了善財童子。

而且散的還是霍成厲的財。

蘇疏樾拿過賬單看了看,每樣飾品後麵的零都不少,特彆是鑽石套飾更是一個天文數字。

“大人怕是要罵我敗家了。”蘇疏樾眉宇間略顯不安。

“將軍吩咐了姨太太喜歡就買,這些身外物東西能討姨太太開心,將軍也會高興。”

蘇疏樾這才流露出放心的神色,如今的時局算是飄搖又算穩定,章秋鶴做事奢靡,霍成厲是他嫡係,多用點錢才是懂事。

蘇疏樾的態度按常理說沒什麼奇怪的地方,但吳孟帆卻總覺得哪裡不對。

等到上了車,吳孟帆看到蘇疏樾新奇的看著外麵的景色,糖油粑粑這種上不了台麵的食物,都叫了停車去買了份,終於想到了他是哪兒不對了。

從看珠寶開始,蘇疏樾就沒太興奮的表情,就像是見慣了這些東西,連看了賬單露出的不安,都拿捏的恰當好處。

蘇家就是沒敗落的時候也沒多富貴,倒是把蘇疏樾的眼界培養的好。

吳孟帆看得久了,蘇疏樾察覺回視,吳孟帆腦海泛起剛剛在珠寶店他送月婷她似笑非笑的眼神。

“月婷小姐是盛州有名的交際花,請了洋人會說些外文,將軍有時候會邀她為女伴參加宴會。”

“哦。”

吳孟帆都不知道蘇疏樾沒問,他怎麼就主動說了,想著反正說了,就說乾脆些。

“今天應該是恰好碰到,月婷小姐在社交場受歡迎,就是因為她懂眼色不輕易得罪人,至今還沒聽過她與什麼人鬨過臉紅。”

“那真是個妙人兒。”蘇疏樾懶洋洋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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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局裡,人來人往的公職人員,少不得盯著蘇疏樾看,揣摩她的身份。

蘇疏樾坦然自若,把路上買的酸梅湯分發了,吳孟帆猶豫了下,先是介紹了她曾留美學習是有名才女,才半暗示的說她是霍成厲的姨太太。

吳孟帆本意是顧及蘇疏樾麵子,但效果不怎麼好,蘇疏樾就聽到了幾聲意味深長的“哦”。

“局長好大的福氣,蘇姨太太容貌出眾,還留過洋,才貌雙全與我們局長正好相配。”

這盛州是不知道霍成厲的底細,沒讀過書的流氓地痞,蘇疏樾見那人製服半開,梳了個油頭,手上帶著塊鑽石德國表,想來是有些背景在局裡混日子,淺笑道:“是我的福分。”

“聽說蘇姨太太是督軍送給霍局長的,蘇姨太太又不是舊式女子,怕是心裡少不得覺得委屈……”

這人大概是知道原主逃跑過的事,這話說的話裡有話,明顯是想看樂子。

“對珍寶的欣賞可不是舊式女子才有,我家大人那樣偉岸的男人,我若還覺得委屈,那怕是這世上我就瞧不懂什麼叫好了。”

蘇疏樾這話說的露骨,說完開了手中的折扇擋住唇瓣嬌笑。

反正她就是個姨太太,又不是霍成厲的夫人,太過正經才叫人笑話。

“局長……”

見神色各異的個人表情齊刷刷的一變,蘇疏樾意有所察地轉身就看到了霍成厲。

霍成厲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狹長的眼裡帶著笑意,雖然不知道那笑是不是嘲弄,但蘇疏樾能確定他心情不差。

蘇疏樾手虛挽在了霍成厲的胳膊裡:“這是才從外麵回來?”

霍成厲點了頭,就感覺微微靠在他手臂的細胳膊鬆了出來,蘇疏樾眉頭略蹙起:“我見到大人高興,都忘了大人此時滿身熱氣,還粘過來。”

蘇疏樾捏著帕子按了按霍成厲的額角的汗滴:“我來的路上買了酸梅湯,大人等會喝一碗消消暑。”

這是蘇疏樾第二次給他擦臉,霍成厲握住了蘇疏樾的手,捏了捏她的手指看是不是真如豆腐那麼嫩,話還是那一句:“勞姨娘費心了。”

被調/戲的蘇疏樾怔了下,霍成厲也就握了她的手幾秒,但粗糲觸?感留在掌心,讓蘇疏樾略有些不自在。

察覺霍成厲審視地看著她,蘇疏樾嬌羞低頭,耳上的耳環隨著她的動作叮咚作響。

聽到這聲音,蘇疏樾像是想起什麼:“大人瞧我這對耳環好看嗎?剛剛在珠寶鋪買的,我看著喜歡就立刻帶上了。”

霍成厲看向蘇疏樾側著的頸子,瑩白的脖頸修長如天鵝,太乾淨純白的東西總會讓人升起破壞欲,比如說在上麵印上幾個緋色痕跡。

霍成厲眯了眯眼,屈指彈了彈垂下來的耳墜:“很美。”

硬石跟指甲殼相撞,聽著動靜,就像是霍成厲那手比金剛石還硬。@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把人領到辦公室,霍成厲剛坐回辦公桌,就開始看桌上堆疊的公務。

蘇疏樾給他倒了酸梅湯,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拿了桌上的報紙看。

來了這個時代蘇疏樾唯一的消遣就是看報紙,現代電子早就取代了紙質,不有特彆的需要,她已經很久不看紙質的東西了。

這時候的報紙五花八門,幾乎每個省都有不同報行,而霍成厲這裡幾乎彙集了周圍幾省的報紙。

看著報紙上那些熟悉的人名,蘇疏樾覺得自己就在複習近代曆史。

霍成厲忙完站在蘇疏樾邊上,低頭就看到她正盯著他的花邊新聞看的津津有味。他走過來了都沒發現。

“晚上想吃什麼?”

霍成厲本以為麵前女人會心虛的驚慌失措,沒想到她鎮定自若的折好放回桌上,渾然沒有被抓包的自覺。

“大人決定,我在吃上不挑剔。”

霍成厲挑眉,他還記得她剛到霍公館嫌棄廚房做的東西,連肉熟的程度都有挑剔,可不像是在吃上隨意的人。

“我知道一家還不錯的法國餐廳。”定下了吃飯地方,霍成厲空出手臂邀請蘇疏樾挽上,“剛剛在看什麼?”

“在看大人。”蘇疏樾眨了眨眼,毫不隱瞞。

霍成厲覺得手指發癢,又想去彈她的耳墜子。

第6章 餐廳

法國餐廳坐落在橘子洲頭,餐廳整體是白色調,用了大麵的玻璃牆,每個座位都放了大束的粉玫瑰,濃濃的法國風情。

來往的穿西裝打領帶的名流居多,夾雜了些許金發碧眼的洋人,蘇疏樾仔細辨認發現並不獨是法國人。

蘇疏樾跟霍成厲進門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長相除外,大部分靠的是霍成厲身上官服。

霍成厲外出基本兩套打扮,一套是少將軍職的軍裝,另一套就是警/察局局長的製服。

這時期的製服要比現代設計的還要氣派,霍成厲的局長官服依然純黑,紐扣用了純金雕花的圓扣,肩上有金鏈流蘇,兩邊領口有象征黨/派的星星。

腰上的皮帶有警察局的標誌,蜂腰長腿,西裝褲筆挺,腳上踩著的皮鞋看不見一絲折痕。

說起來真奇怪,霍成厲因為早年的經曆,他本身的氣質跟嚴謹禁欲掛不上勾,但他偏偏喜歡一絲不苟的穿正裝,每顆紐扣都扣到最頂。

粗獷跟禁欲這兩種衝突的東西都在他身上,但是卻不突兀,甚至有些迷人。

侍者領著兩人在江邊落座,剛坐定蘇疏樾就聽到一聲略顯驚喜女聲。

剛剛才見過的月婷,此時挽著一位穿燕尾服的俊秀男人,淺笑盈盈。

“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霍局長,這位是?”楊家堃好奇地打量蘇疏樾,他幾次見到霍成厲他要麼就是孤身一人,就是帶著社交上有名交際花,蘇疏樾這般的生麵孔他還是第一次見。

特彆是還如此出眾的。

“我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