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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294 字 6個月前

道:“我自會跟她交好,從不曾撕破臉麵過,可是……為什麼說寧肯跟宗冕鬨翻也不能得罪她?”

文安王道:“林妃不會主動找你的麻煩,除非你招惹她,她的心計跟作風你是最知道的,你要對付的是太上皇,在這時候再給自己豎林妃這樣的敵人,你還想得好兒嗎?”

吳皇後低頭。文安王又道:“相反,你若是能跟林妃姊妹相待,以她的性情,是絕不會薄你的,甚至可能助你一臂之力,畢竟你也深知,是廢太子害死了蘇嬪,這筆賬林妃心裡清楚著呢,單單死一個廢太子妃,對她來說未必足夠。”

皇後歎道:“我先前真是昏了頭了,怎麼竟做讓仇者快,親者痛的事。隻是如今怕林妃以為是我指使人彈劾她的……”

文安王道:“她是聰慧的女子,不會一葉障目不見泰山的。”

文安王說完這些,又看著皇後道:“現在,你知道該怎麼辦了嗎?”

皇後點頭:“多謝王爺教誨。”

文安王歎了口氣:“以後彆再對宗冕使性子了。男人最討厭無理取鬨的女人。”

“嗯,”皇後苦笑:“今兒把幾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文安王笑笑:“好了,你能想開自然最好。趕緊叫人來收拾收拾,另外,彆叫這宮裡的人亂說……隻是經過今日這一鬨,宮裡宮外隻怕也會有些流言蜚語,你要有心理準備,不管彆人說什麼,你都要若無其事,拿出皇後娘娘的氣質來,讓他們知道你很好,跟皇上也很好。”

皇後滿心感激,麵有窘色道:“今日若不是王爺來,我真不知該怎麼收場了。”

文安王道:“不必多說彆的,我也該走了,這會兒宗冕該去了勤政殿,正好去看看他。”

文安王告退出宮,轉往勤政殿,走了片刻,卻見章令公主從甘露宮出來,章令卻也看見了他,便笑著緊走幾步。

“王兄去哪裡了?”章令問了這句,轉頭看鳳安宮的方向,“是去探望皇後娘娘?今兒到底是怎麼了?聽說鬨得天翻地覆。”

文安王道:“沒什麼,兩口子拌嘴而已,如今已經好了。”他是個聰明人,知道章令會探聽端倪,便不等她問就開口:“你去探望林妃了?聽說她近來身上欠安,可好了嗎?”

章令笑道:“已經大安了。不過王兄,你隻顧來探望皇後,也不知道去探望林妃嗎?”

文安王道:“你不也是一樣?”

章令道:“王兄你為人還是這樣滴水不漏。一點不像是宗冕。”

“那是因為你不知宗冕的可怕。”文安王微笑回答,他不太願意說這個話題,便又問:“潛兒可有消息了嗎?”

章令道:“嗐,他是去辦的朝廷差事,你們這些人不知道的,反來問我。王兄,不是我說你,當初宗冕派潛兒去的時候,你怎麼不攔著些,總叫孩子去乾這些危險的差使。”

文安王笑道:“潛兒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能乾的很呢,何況這是個美差,隻要平定了趙立之亂,回來便即刻嘉獎高升,彆人想求還求不到。”

章令這才又笑道:“升官的法子有千千萬萬個,我呀,寧肯讓他安安穩穩的好。”

文安王才要回她,突然看見前方有幾名內侍,兩名兵部的官員,簇擁著一個武官打扮的,腳步匆匆往勤政殿的方向而去。

文安王忙道:“皇妹,我稍後再跟你細說。”竟彆了章令公主,也疾步往勤政殿方向去了。

章令公主畢竟不是朝堂上的人,雖也看見了那幾名太監跟士兵,卻也不以為意,隻顧自己出宮,將出宮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忙問宮門衛士:“剛才進去的是什麼人?”

那衛士見是章令公主,便道:“回公主殿下,是蜀中回來的傳令官,有緊急軍情。”

章令吃了一驚,卻不知這傳令官帶回的消息裡有沒有關於關潛的,她猶豫了會兒,終於還是先出宮去了。

甘露宮。

西閒在章令公主去後,聽小江子回報,說趙宗冕已經離開了鳳安宮去了勤政殿,隻有文安王留在那裡。

西閒自忖現在不是去探聽究竟的時候,加上身上畢竟乏了,決定先歇息片刻,才到榻上,便想起了章令公主所給的藥膏,於是又叫阿照拿了來,自己把雙膝上都塗了些,因先前見頸間也有些許微紅,也都一概抹了一遍,覺著涼絲絲甚是好用,便決定下次跟章令公主多要一些。

西閒足足睡了近一個時辰才醒來,此刻已經黃昏,甘露宮裡靜悄悄的,窗外鳥兒在樹梢竄跳,鳴叫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西閒見窗欞紙上微微泛黃,知道睡過了,可不知為什麼竟無人來叫自己。

她翻身下地,徐步往外,竟不見一個人在,西閒心中詫異,來至外間,才發現宮女太監們竟都簇擁在殿門口,有的便站在窗戶旁邊,不知道鬼鬼祟祟地往外看什麼。

西閒見狀,便不忙叫他們,隻也腳步悄悄地走到門口,隨著探頭往外看去。

目光所及,卻見在夕照的霞光之中,甘露宮院子裡,有一大一小兩個人影站著,大的是趙宗冕,小的自然是泰兒,泰兒居然做出一個紮馬步的動作,兩隻小手握成拳,隨著趙宗冕的比劃,自己也跟著像模像樣地在練習……

竟是趙宗冕在教導泰兒習武。

夕陽的光芒淺淺淡淡,甚是柔和,把趙宗冕原本叫人退避三舍不怒自威的容貌勾勒的俊美且又溫柔,他並沒有昔日對待泰兒動輒的疾言厲色,反耐心十足似的,不住出言指點,泰兒也分外認真,時不時仰頭看他:“父皇,我做的對不對?”

趙宗冕笑道:“過的去,不過比起你老子小時候仍是差遠了。”

西閒正為自己所見的場景而動容,隻是聽了這句話,才又啞然失笑:趙宗冕畢竟還是趙宗冕,隻是太容易給人美好的錯覺了。

西閒本想悄悄地回去,但不知為什麼,眼睛總是離不了前方的這對父子。

這一大一小相處的場景,委實是動人了些。

西閒這會兒才明白,為什麼宮女們都看的目不轉睛,就算是冒犯,也每一個人願意錯過如此的美好跟溫馨。

並不是高高在上喜怒難測的帝王跟身份尊貴的太子殿下,而隻是單純的父子間的相處。

直到西閒身邊一名宮女發現了她,嚇得忙退後跪地,其他阿照眾人也終於醒悟,忙都退後,各就各位。

泰兒一轉頭,望見殿門口站著的西閒,當即撇下趙宗冕:“母妃!”蹦蹦跳跳地要跑過來,不料才一動,就給趙宗冕揪住了後頸的衣裳。

泰兒動彈不得,艱難地回頭:“父皇?”

趙宗冕哼道:“方才說什麼來著,不練完了這趟不許去玩。”

西閒見他很有以大欺小的風範,正要開解,泰兒卻嘟了嘟嘴,極不情願地答應了聲。

趙宗冕甩開了小孩子,輕輕快快地上台階,走到西閒身邊:“醒了?”

西閒屈膝行禮,卻給他一把拉住。西閒看一眼泰兒,輕聲道:“你們……鬨什麼?”

趙宗冕道:“這小子叫朕教他習武。不會是把你吵醒了吧?”

西閒道:“我睡足了。”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那麼久,又有些赧顏,“你們幾時回來的,怎麼不叫醒我呢?”

夕照的微光中,她的臉頰上也似染了曾天然的胭脂,又因為才醒,雙眸朦朦朧朧,像是籠罩一層霧氣的秋水。

趙宗冕微微低頭在她耳畔道:“自然是得多睡會兒……才能養足精神。”

趙宗冕叫小江子等好生看著泰兒,自己攏著西閒入內,此刻阿照等早開始準備晚膳,西閒便問鳳安宮的事,趙宗冕道:“沒什麼大礙,一時想不開罷了。”

西閒見他輕描淡寫,便並不追問,隻問泰兒跟著他聽不聽話之類,然後又說了章令公主來探望,送了些物件兒。

趙宗冕聽她提到章令,眉峰一蹙。西閒看他似有猶豫之色,便道:“怎麼了?”

“沒什麼,先吃飯。”

西閒向來敏銳,見他避而不談,心中轉念:“總不會,是潛兒有事?”

趙宗冕道:“不是,潛兒沒事,而且立了大功呢,他親自帶兵對敵,還打了勝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西閒按了按%e8%83%b8口,此刻竟也替章令公主鬆了口氣,可那口氣還沒鬆到底,忙又道:“他不是隻負責傳旨的嗎?怎麼還帶兵了?這樣豈不更加危險?”

趙宗冕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從軍,不用擔心,他有分寸。”

西閒道:“上次潛兒受傷,公主因而大病一場,這次……倘若也有個損傷之類的,可怎麼向公主交代?”

趙宗冕挑眉:“你倒是比公主還像是他的親娘。”

西閒本想把今日公主的擔憂告知趙宗冕,讓他多在意關潛一些,可畢竟關潛是男兒,又是個有誌向的要建功立業的,自己橫加乾涉總是不好,於是說道:“我好歹也是他的舅母,算是半個娘,替他多想想也是應該的。”

趙宗冕在她腰間一攬,半真半假道:“不許想彆的男人。多想想你跟前兒的這個才是正經。”

宮女們都立在周圍伺候,西閒小聲道:“鬆開。”

正在此刻,泰兒飛跑進來:“父皇,我練完了。”

趙宗冕這才鬆開手,西閒見泰兒滿臉的汗,便掏出帕子給他擦拭,又問他是否口渴,是否餓了。

泰兒任憑西閒給自己擦了臉,說道:“母妃,父皇跟你說了嗎?哥哥很快就要回來了。”

西閒知道他說的是關潛,回頭看了趙宗冕一眼,趙宗冕滿臉無辜:“朕還沒來得及說。”

西閒正無奈,泰兒卻招了招手,臉上有神秘之色。

西閒俯身,泰兒在她耳畔低低說道:“那個廢太子……也給亂軍殺了,母妃知道嗎?”

趙宗冕待要攔住他,小孩嘴卻快,早來不及。

這一夜,西閒把章令給的那些玩器都給了泰兒,泰兒得意地跟著孫奶娘去了。

趙宗冕洗了澡,屏退了宮女,才對西閒說道:“今兒才來的密報,這會兒宮內還沒有人知道,當時泰兒躲在桌子底下才聽見了。”

西閒道:“廢太子是給誰所殺?”

“據說是趙立,畢竟寧澤王之死,說起來是趙啟一手策劃的。他也算是給寧澤王報了仇了。”

西閒的心卻總是不能踏實。

趙宗冕見她麵有憂色,便把她輕輕抱入懷中:“朕不肯跟你說這些,就是知道你心細,一旦告訴你,指不定你又東想西想的,大煞風景。”

西閒因心裡惦記著這件事,也顧不得應付他,趙宗冕伏在她頸間問道:“今兒身上怎麼有彆的香?你塗了什麼?”

西閒隨口道:“必然是公主送的藥膏。”

“什麼藥膏?”

“是消腫止痛的跌打藥膏。”

“好端端地章令送跌打藥給你乾什麼?”趙宗冕疑惑,“難不成她以為你整天摔跤?還是以為朕整天都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