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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81 字 6個月前

歸,今夜應該不會來這兒了。

於是順勢洗了個澡,正收拾,就聽外頭道:“王爺來了。”

隔著門扇聽見,西閒略覺心慌,畢竟趙宗冕從來行事不羈,若他不由分說闖進來豈不窘迫,於是忙忙地擦拭更衣,係好帶子,快快地迎了出來。

不料到了臥房,卻見趙宗冕坐在桌邊,不聲不響,顯得很安穩。

西閒上前行禮,他抬頭看了眼,才笑道:“你乾什麼好事去了,怎麼弄的濕淋淋的。”

西閒道:“才洗了澡,不知王爺這會兒會來。”

趙宗冕其實是知道的,隻是隨口調笑罷了,可一瞥之間,卻又有些看呆了。

於他眼前,美人出浴,肌膚潤澤,又加上西閒著忙趕出來,臉上越發如塗胭脂一樣紅潤,顯得目若秋水,縱是無情,已覺格外動人。

趙宗冕望著她道:“你總是這樣愛潔。不過今日勞你受了這場驚恐,洗一洗去去晦氣也好。”

西閒道:“王爺要不要洗?我叫人備水。”

西閒本是念在趙宗冕今日在宮裡那場雷霆之爭,畢竟也是耗神費力,雖然去去晦氣的說法未必足信,可洗一洗好歹也舒舒筋骨,散散疲憊之意。

可是話出口,對上他的目光,無端就有點臉熱,開始後悔自己多說了這句。

趙宗冕道:“我也正想洗洗呢。”

開弓哪有回頭箭?西閒隻得硬著頭皮吩咐人去備水。

趙宗冕又問泰兒是否還睡著之類,西閒一一都說了。

西閒亦問他今日宮中泰兒是否添亂,趙宗冕笑說:“這小家夥機靈的很,連那老家夥都對他刮目相看,長大了一定也不錯。”

自從父子重逢,他每每都貶視泰兒,並沒什麼好話,如今得了這句,西閒微笑道:“多謝王爺誇讚泰兒。”

趙宗冕道:“到底也是我的兒子……”說了這句,突然停下來咳嗽了聲。

幸而這時侯宮女來說水備好了,趙宗冕才起身,又看向西閒道:“小閒,勞煩你替我擦一擦背。”

西閒的眼中流露愕然神情,瞪著他看了半天才道:“是。”

當下挪步隨著他到了浴室,趙宗冕吩咐道:“這兒有側妃就成了,你們都退下吧。”

伺候的宮女都領命退了,西閒的眼皮直跳,頭皮發麻:“王爺……”

正要委婉地開辯兩句,趙宗冕已經將外裳褪下:“你還不過來。”

西閒見實在避不過,隻好認命地上前,替他寬衣解帶。

趙宗冕垂眸望著近在咫尺的西閒,雖生下了泰兒,但此時此刻,卻仍如當初他無意中撞見的那叫人怦然心動的少女。

那時候她因為緊張,汗把頭發都打濕了,眼中大概是急出來的薄淚,整個人水潤潤的,不像是什麼大戶人家的小姐,卻像是九天上的清女仙娥,無意中掉進了七仙女曾沐浴過的野湖,……那種天然真純的風情嫵%e5%aa%9a,令他心湖蕩漾,無法按捺。

太子設宴問他意欲要什麼的時候,他即刻就想起了她。許是合該緣分,不然那鎖的死緊的鐵籠子好端端怎麼就開了,而蘇舒燕偏要在那日拽著她偷跑出門呢。

阿芷所說的那些話,跟他先前推想的大致不差,隻是那些她獨自帶泰兒時候的細枝末節,是他再能算計也想象不到的。

明明是最平凡不過的日常,可偏偏讓他的心猶如轟雷驚濤似的戰栗,又像是一場春雨過後,乾涸的野地上酥酥|麻麻,有新鮮的嫩草萌芽。

那種強悍又酸軟的滋味,太過奇特,拜她所賜。

“小閒……”輕輕叫了聲,趙宗冕的目光熾熱而清明,像是日影的閃耀跟月色的溫柔,交織纏綿。

趙宗冕把西閒往懷中一勾,俯身在他渴盼已久的櫻唇上%e5%90%bb落。

第95章

這個%e5%90%bb又跟鎮撫司裡的那個不同, 趙宗冕不再焦急狂躁, 反用了十足耐心一樣,循序漸進。

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心為之,這樣細細密密的吮xī幾乎把人的魂魄都要勾出來,想要與之共舞似的。

他身上也越來越熱, 加上衣衫單薄,那副熱即刻快速地傳到了西閒身上, 令她氣喘籲籲之餘香汗沁出。

良久, 趙宗冕才方停下,他垂眸細看西閒,她臉上那份淡淡的櫻紅已變作胭脂似的殷紅, 整個人如同水霧中走出來的一樣,令他越發倩難自禁。

趙宗冕的手撫過西閒的腰側, 試著握住, 口乾舌燥。

“自從有了那個小東西開始……到現在兩年多了, ”他的聲音低啞, “我都沒再碰過你。”

她身上是才沐浴過的氣息, 水汽的潤澤,空穀幽蘭的暗香, 也是他夢牽魂繞一度以為失去了的。

目不轉睛地望著西閒。

她卻隻是安靜地垂著眼皮,留給他俯視之下的溫柔的垂顏,隻有那時而輕動的長睫提醒著他,她是在聽的。

“你知不知道, ”趙宗冕歎道:“我甚至……覺著什麼都沒做,那小東西自己就冒出來了,”

那天在鎮撫司突然看見西閒抱著那麼一個大小子出現,趙宗冕的感覺,就仿佛是看見天崩地裂,亂石之中蹦出了一個孫猴子。

西閒卻並不太懂趙宗冕的意思。

畢竟他有時候說話那樣口沒遮攔,半真半假。

並沒真正領略過男歡女愛的西閒,當然不會明白,像是上次趙宗冕那種表現,非但不正常,甚至在醫學上是可以被稱之為隱疾的。

對他自己而言那也是覬覦待雪的恥辱,可惜一直還沒機會。

趙宗冕喚道:“小閒……”

雖然已經將她摟在懷裡,兩人靠的也著實緊密,但對他來說,心裡仍是空落落的。

仿佛這樣還不夠。

趙宗冕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跳的如此之快,就算白天在皇宮裡那一場注定天翻地覆的大冒險,都沒有讓他如此緊張忐忑,倍覺刺激。

他不由自主地用了力,西閒給他撞的往後一晃,後腰已經抵在了浴桶邊緣。

正要繼續行事,“殿下。”西閒啞聲喚了一句,“您……您的東西。”

趙宗冕一愣。

西閒方才給他寬衣,解開腰帶,除去中衣的時候,有一樣物件從他懷中掉了出來。倉促裡並沒有看清楚。

隻是因這會兒情形又有些超出她的設想,所以忙調虎離山。

趙宗冕頓了頓,然後下意識在懷中一摸。

西閒趁勢後退一步,低頭將腳邊的那樣東西撿了起來,誰知手指才碰到,忽然就像是碰到烙鐵似的抖了抖。

趙宗冕見她俯身不動,知道她已經看見了。

半晌,他先把西閒扶了起來,然後躬身將地上的東西撿起,手指輕輕一掠。

“還認得這個嗎?”趙宗冕問。

西閒的眼睛都定在上頭,聽了他的問話,才說道:“是。”

趙宗冕道:“知道本王是從哪裡找到的嗎?”

西閒低頭不答。

他手中握著的是一件小嬰兒的紅色肚兜,上頭歡悅的圖案是西閒再清楚不過的。

她一針一線刺繡出來的。

燈影下,那紅緞上流溢著珠光,更加映襯出趙宗冕幽暗的眸色。

“我想你應該知道,因為我不信,它是偶然出現在那個地方的。”

真珠院裡那場大火,幾乎把屋內所有東西都燒毀了,什麼布匹之類的自然更是灰飛煙滅。

那次趙宗冕酒醉,在被燒毀的雕花床旁邊臥倒,無意中望見床底下靠裡的地方,有一個原本用來插花的美人聳肩瓷瓶。

煙熏火燎,那瓷瓶自然也不複原來,被燒的麵目全非,從外頭看已經跟灰燼同色,隻是僥幸竟還完整。

趙宗冕本不以為意,但轉念一想,不由俯身入內,往裡頭爬了會兒,在灰塵飛舞中,將那瓷瓶撈了出來。

那瓶子外頭的釉已經給燒的酥脆,給他握在手中,粉塵細細碎碎落了一層。趙宗冕將瓷瓶倒過來,卻發現瓶口竟是給一團厚厚地棉花塞住了。

那棉花團塞的很緊,趙宗冕的心也緊張的怦怦亂跳,他仿佛猜到了什麼,可又有些不敢動手,生恐一動手就證明了是自己的錯覺。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網⑩提⑩供⑩線⑩上⑩閱⑩讀⑩

終於他鼓足勇氣將棉花塞子拔了出來,透過瓶頸依稀看到裡頭有什麼東西,隻是夠不到,趙宗冕一咬牙,將瓷瓶在地上磕破。

屋子裡燒的那樣厲害,瓷瓶打開後,裡頭居然有些溼潤,可見原本裡頭灌滿了水,而裡頭那樣物件也隨著出現在趙宗冕眼前。

是西閒曾經要給小孩子做的那件肚兜。

當初她繡的時候,是荷葉同一尾嬉水的魚。

那會兒趙宗冕還抱怨過一條魚孤零零的。

但是如今出現在他麵前的,卻竟是一副完整的魚嬉圖,兩條活靈活現的魚兒湊在一起,他們之間頭頂上還有一尾精致的小魚,正淘氣地往水麵上吐泡泡。

當時趙宗冕抱怨的時候,西閒曾說過地方有限,繡出來會顯得局促。

卻沒想到她居然口是心非,真的繡了出來。

可那不過是他隨口的一句而已,他何時在意過這些零碎之物了。

偏是他簡單的一句話,卻給她記在了心裡。

趙宗冕並沒有對任何人說這件事,隻是從此將肚兜藏在身上形影不離。

也正因為這個,促使他走進北院,望著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首,咬牙之極,手起刀落。

“王爺,水都涼了。”西閒輕聲提醒。

“彆打岔,是不是你放在下麵的?”趙宗冕問道。

西閒默然:“不是。”

那夜事情發生的太急太快,幾乎讓人沒法深思細想,加上柳姬在旁邊,西閒仍沒辦法對她報以十分信任。

那天她正好繡好了這肚兜,看著上頭滿滿的大魚小魚,韻致雅趣全無,隻有無儘世俗的歡喜,西閒心裡又覺著有些可笑。

這畢竟是她給小孩子所做的第一件東西,便揣在懷中。

臨彆之時,借著拉住奶娘手的功夫,把這東西塞給了奶娘。

西閒也說不清自己當時是什麼心情,她當然不知道奶娘會死,或許,是想讓奶娘把此物交給趙宗冕。

西閒想不到奶娘會以這種方式轉交給他。

浴房內一瞬沉默,然後趙宗冕問道:“那時候你為什麼要走?”

西閒道:“留下來,怕更沒有活路。”

“後來明知道我回來了,你為什麼不回來找我?”

“有些事,是連王爺也顧及不到的,何必為難。”

趙宗冕盯著西閒:“如果不是因為蘇舒燕的死,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肯回來了?”

西閒的心一顫。

“那現在如果給你選擇,你會留下,還是離開?”

西閒仍是沉默。

“你心裡明明有我,不然就沒有這個了,你為什麼不承認?”趙宗冕舉起手中的肚兜,因為生氣,手有些微微發抖。

終於西閒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隻是王爺,未必是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