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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26 字 6個月前

宗冕不對付,朕想不通,他為什麼居然……”

章令公主笑道:“何嘗不是呢,我也還記得呢,當初他們兩個還小的時候,宗冕常把他打的鼻青臉腫,兩個人一見麵就恨不得你死我活的,今兒怎麼反跟宗冕一個鼻孔出氣了,簡直是母雞打鳴,鐵樹開花,太陽打西邊出來。”

成宗聽了這幾句話,卻突然若有所悟。

他擰眉,半晌,沒有再開口。

是夜。

趙宗冕抱了泰兒回府的時候,這孩子興奮了一整天,終於疲倦的在馬背上的時候就睡著了,就算趙宗冕下馬進府,都沒有驚醒。

裡頭西閒早得了消息,忙不迭地迎了出來。

趙宗冕看她那樣急切,小心將泰兒交還給她:“放心,這孩子睡得沉著呢。”

西閒細細看看泰兒,禁不住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又問趙宗冕:“給他吃了東西沒有?”

趙宗冕正凝視她親泰兒之舉,心中一動。聞言道:“吃過了,還真好喂,顧恒拿了個餅子給他,吃的還直打嗝,後來才想起來,又給了他一袋水。”

西閒見他當個笑話來說,不僅白了一眼。可說了這件小事,才又想起來今兒他在宮中必然驚險重重,便忙又問:“殿下事情可順利嗎?”

趙宗冕道:“如今我好端端站在這裡,能不順利嗎?”

本還要再說兩句,西閒道:“王妃也等的著急了,殿下還請入內說話。”

白天因王府的人加入,東宮府兵或死或傷,有人便丟了兵器,正收拾殘局的時候,宮裡有太監來宣旨,叫範副指揮使速速將五城兵馬司撤回,但凡在王府鬨事者,當作謀逆處置。

範指揮使聽了這話,驚出了一身冷汗,後怕地看向青鄉侯。若不是青鄉侯先前鬨了一場,這會兒動手的自然是他,那麼謀逆的罪名隻怕真的就落在他的頭上了。

西閒命人給青鄉侯將傷口包紮過了,青鄉侯麵謝過,道:“賤內在宮裡那次,多虧了娘娘義舉,本該親自來謝,還請勿怪失禮。”

本來青鄉侯夫人在那次之後,好幾次央求著要往王府來交際,青鄉侯隻是不許她來,這自然是怕引起太子的人的忌憚,壞了自己的圖謀。

西閒道:“那不過是舉手之勞,且早就忘了。侯爺不必掛懷。”

青鄉侯道:“娘娘這份心懷、行事,比那些空有母儀天下之名的蛇蠍毒婦強上何止百倍。”

西閒笑著搖頭,示意他不要再多說,青鄉侯也明白過來,當即便告辭,帶人離去。

王府一時又恢複了平靜,王妃從內轉出,同西閒說起宮裡的情形,原來方才那傳旨太監更傳達了趙宗冕的口訊,隻說一切順利讓她們不用擔心。

王妃對西閒道:“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隻不知往後如何。對了,今日給青鄉侯拿下的那兩個人原來是廢太子妃府裡的人?她可真是不依不饒。”

西閒道:“這就叫做自做孽,不可活。”

王妃說道:“妹妹想如何料理此事?”

西閒笑了笑,聲音很輕:“我隻想讓蘇嬪死的瞑目罷了。”

趙宗冕入內,簡略同王妃敘了幾句,王妃問起宮中詳細,聽聞太子在西苑,皇帝病倒之事,便問:“王爺真的已經傳了文安王進京嗎?”

趙宗冕道:“這是自然。”

王妃道:“王爺……難道……”她遲疑沒有開口,趙宗冕卻已經明白。

趙宗冕道:“你說讓我當皇帝?我像是皇帝嗎?”

王妃見他挑明,便低下頭,趙宗冕道:“皇帝不是好當的,我當個王爺就已經足夠,若有敵兵來犯也能親帶兵出擊,倘若當了皇帝,還能打個屁,自古禦駕親征的都沒有好下場,不能帶兵打仗,算什麼男人。”

王妃歎了口氣,卻沒有多說,隻道:“臣妾隻聽王爺的。”

趙宗冕笑了笑,突然說道:“王妃,其實你心裡也覺著,文安王當這個皇帝比較合適吧?”

王妃一怔。

趙宗冕默然看著她,並沒有說什麼。頃刻他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現在這情形,你總也該滿意了吧?”

王妃凝眸,眼中閃閃爍爍:“殿下……”

“還有一件事,”趙宗冕道:“今日我在宮裡,老家夥跟我說起當年的事,他的意思,並沒有下手害那個孩子。”

王妃神情微微一變:“王爺信他的話?”

趙宗冕道:“原本我是不會信的。畢竟如果不是他,又能是誰?難不成真的是咱們運氣不好?還是說有彆的人害了那孩子?”

王妃的嘴角一動,卻又生生忍住。

“算了,”趙宗冕垂下眼皮,重新回身:“不管如何,希望你……能睡個好覺吧。”他負著手大步往外,燈影閃爍中,那高挑挺拔的身影疏忽從眼前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張就是不停地風雲變幻啊~注意不要眨眼,還有反轉喲~

泰鵝:確定我是撿來的了,我可沒有那麼笨

大魔王:鵝子鵝子,五文錢一頭!

泰鵝:物美價廉,還買小送大呢

大魔王:…… 算了不賣了。

第94章

趙宗冕出了王妃居處, 沿著廊下走了片刻, 來至院門口。

夜風冷颯,並沒有夏日的燠熱了,但他隻覺心頭鬱結,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終於, 他回頭看了眼王妃正房的門口。

燈光之下,一片靜寂。

趙宗冕望著那一點微光, 笑了笑。

他籲了口氣, 轉身出了院門。

這王府宅邸原本是他上京之時下榻的所在,其實都已經熟悉了,隻是今日他曆經大變, 竟有些心神恍惚。

走了片刻,竟忘了路。

一時辨不清到了哪裡, 趙宗冕轉頭張望了會兒, 卻見前方門口數名侍衛走過, 右手廊下有幾個影子, 像是女子, 不知正在說什麼。

趙宗冕定睛瞧了眼,認得其中那個身形最小的, 是跟隨西閒身邊那叫阿芷的丫頭。

他不禁邁步走了過去,那幾人並沒有察覺,正自顧自說道:“今兒可真把人的魂兒都嚇掉了,聽說死了不少人呢, 幸虧侍衛們把他們都擋在外頭,不然若是給他們衝進來可怎麼辦?”

有說:“東宮的府兵哪裡比得上我們王爺調/教的雁北軍呢,他們都是以一當十的。我就不怕。”

突然,阿芷怯生生問:“姐姐們,聽說他們要對付我們娘娘,是不是真的呀?”

她的南邊口音在一乾清脆的官話中顯得格外明顯。

“怎麼不是真的?”有個丫頭道:“那個被青鄉侯爺殺死的東宮執事,點名要咱們側妃娘娘呢。”

阿芷道:“這是為什麼?他們怎麼偏針對娘娘呢?”

“好像是因為側妃娘娘先前得罪了廢太子妃……”

才說到這裡,突然看見男人的影子,忙道:“是誰?”

趙宗冕正在聽她們閒談,見被發現了,索性走出了幾步。

那幾個侍女魂飛魄散,紛紛跪地:“不知是王爺……”一個個膽戰心驚,生恐趙宗冕降罪。

趙宗冕淡淡道:“都散了吧。”

大家聞聽,如蒙大赦,忙都磕了頭紛紛起身。

趙宗冕又道:“那個……伺候側妃的留下。”

他忘了阿芷的名字。-思-兔-在-線-閱-讀-

阿芷知道是叫自己,隻好站著不動,卻不知他想做什麼,嚇得不敢抬頭。

趙宗冕道:“我要去側妃那裡,你隨我一起吧。”

才鬆了口氣,趙宗冕又說:“這兒太黑了,到前頭給本王領路。”

當即阿芷走在前,趙宗冕在後,隻聽兩邊欄杆後有草蟲吱吱地在叫,趙宗冕忽然說道:“你從南邊就跟著娘娘了?”

阿芷給他突然開口嚇得一哆嗦,下意識回答:“是。”

趙宗冕又道:“那、你跟著他們的時候,小泰兒多大?”

阿芷畢竟天生畏懼,竟想也不想地便乖乖回答:“回王爺,那時候小主子剛滿月不多久,比一隻手掌大不了多少哩。聽說是因為沒足月就生下的,所以怪可憐見。”

趙宗冕道:“是嗎。”

阿芷突然發現自己多嘴了,忙後悔地打了打自己的嘴巴。

趙宗冕卻沒有在意,想了想又問道:“那你們日子過的怎麼樣?”

阿芷雖不想再說下去,可聽見他問,卻鬼使神差地又說:“日子過的還好,尤其是三爺在的時候,多虧……”

說到這裡,阿芷悔恨地捏著自己的嘴,轉身跪在地上,欲哭無淚:“求王爺不要問了,奴婢什麼也不知道。”

趙宗冕望著地上的小丫頭,過了會兒才回答:“你說什麼也不知道,本王倒是懷疑其中有事了。你倘若坦坦誠誠地有什麼說什麼,本王自然明白,絕不會怪罪誰,也不會誤解誰。”

阿芷一來年小,二來對趙宗冕有一種自來的敬畏,當即問道:“王爺是說真的嗎?”

趙宗冕道:“本王從無戲言,你起來吧。”

他一回身,在欄杆上坐了,“把你們在南邊的情形,有一說一,完完整整地跟我講一遍。”

當即阿芷起身,果然就把蘇霽卿如何買了她,如何叫照料西閒,兩人乃是叔嫂之稱呼……以及蘇霽卿上京,尹西園搬來隔壁照料,後來除夕那天突然就不辭而彆,也不要他們了。

以至關潛找了去,陰差陽錯又跟西閒等重逢,原原本本地從頭講述。

說完了之後,月影已近中天。

趙宗冕起初還時不時打量一眼阿芷,漸漸地靠在欄杆旁的柱子上,微微仰頭,雙眸似開似閉。

阿芷說到他們跟西閒分開,見他閉眸不語,仿佛睡著了似的,就悄悄喚道:“王爺?”

趙宗冕淡淡道:“我聽著呢。”

阿芷才又說了下去,此刻略有些放鬆,便道:“這孩子哪裡能跟親娘分開呢,果然給姆媽說中了,回到桃城後,小主子就發了病,病的可嚇人了,小公爺好幾天都沒有合眼,一直守在小主子身旁,那一陣子他都瘦的皮包骨頭了噯。幸好老天保佑,小主子病好之後,我們大家就進京來找少奶奶……啊不對,是娘娘,也是那會兒我們才知道,小主子原來是小王子,少奶奶原來是側妃娘娘的。”

阿芷小心翼翼瞧著趙宗冕:“王爺,奴婢說完了。”

趙宗冕沉默,就在阿芷覺著他又睡著的時候,趙宗冕抬手在眉心搓了搓:“好了。今兒的事記得不要告訴任何人,就當沒發生過,知道嗎?”

他翻身從欄杆跳下,揮揮衣袖,負手率先往前。

阿芷慌裡慌張答應了聲,也忙跟上。

西閒院中,泰兒因白天沒睡,此刻睡得正香。西閒本擔心他在外頭沒吃好,可見他正睡熟了,便不忍喊他起來。

奶娘來看了幾次,便商量著把他抱回了自己房中。

西閒聽說趙宗冕仍在王妃處,心想兩人必有事商議,何況昨晚他半宿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