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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15 字 6個月前

最得寵的。今兒本是要一塊去給娘娘請安,她卻起不來身,加上連日來她總是懨懨的,所以才猜。”

西閒道:“原來如此,其實我雖跟良媛才相見,卻是早就聞名了。”

張良媛詫異:“這是什麼意思?”

西閒特意稍微降低了一下語調,道:“其實我曾同蘇嬪書信往來過,她在信上曾提過,說在整個東宮,隻有良媛跟她最為投契。也最合得來,良媛似乎還送過一支白玉蘭簪子給她,她十分喜歡。”

張良媛聽到最後一句,才道:“原來蘇嬪對側妃提到我,是呀,那不過是不起眼的小物件,難得她喜歡,我記得那天她生日還戴著呢。……不知為何,後來好像沒有再看見過,大概是丟到哪裡去了。”

隨口說了幾句,張良媛抬眼屢屢看向一處,麵有畏縮之色。

西閒順著她目光看去,卻見在右手側有一座精巧小院,院中一棵梧桐樹,鬱鬱蔥蔥探出頭來。

而在小院距離不遠的湖上,又有一座水閣,遙相呼應,景物不同。

西閒問道:“這裡的景色倒好。”

張良媛打起精神道:“前麵那水閣,夏天避暑最好,把窗戶都打開,八麵來風,又是在水上,最為涼快,太子殿下常在那裡小憩。”

西閒望著水閣之後,見那湖泊往外,是一道圍牆,顯然是隔開內宅跟前廳的。

這會兒正經過二者之間,張良媛低頭不敢亂看,腳步也依稀走快了。西閒回頭看水閣遙相呼應的院子:“那是什麼地方?”

張良媛皺眉道:“那不正是當日蘇嬪出事的地方?已經給殿下封了起來。”

前麵太監聽到這裡,回頭道:“可惜了那樣一個好地方。就像是蘇嬪的院子一樣,從此沒人敢去了。”

說完這句,忙又向西閒道:“側妃不要介意。奴婢隻是隨口一說。畢竟死者為大,大家都不想衝撞了而已。”

西閒道:“公公也是好意。隻是我跟蘇嬪情誼不同。我是去探望,她的魂魄有知,也不會怪我衝撞的。”

太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聽說側妃是死裡逃生過的,隻怕身上還有鎮北王爺的威煞呢,自然膽氣跟奴婢們不一樣。”

終於到了蘇舒燕的舊居,外間果然已經上了鎖,太監命人開門,張良媛有些畏怯,卻仍隨著走了進去。

死過人的房子,總覺著格外森涼,幾人才上台階,就覺一陣陰風從廊下掠過,張良媛早倒退出來:“罷了罷了,我不進去了。”

那太監在前,兩名宮女在後,陪著西閒到了裡間,太監道:“這裡其實也沒什麼可瞧的。又不乾淨,側妃站一站,咱們便走吧。”

西閒環顧周遭,想起蘇舒燕就在這裡過了一年多的時光,眼睛早就紅了,雖然斯人已去,但她目光所及,仿佛仍能看見那道蹁躚靈動的影子,不住地在這裡穿進走出。

西閒緩步走到靠窗的地方,原來那裡放著繡花用的撐架,上麵卻隻繡著兩片小小的葉片,西閒俯身,抬手在葉子上輕輕撫過,眼中的淚打在布上,很快洇出兩團溼潤。

太監探頭看了眼,道:“聽說蘇嬪娘娘繡了兩三個月,才繡了那個呢。”

西閒轉身走入內室,見屋裡有些空落落的,除了繡品那種不打眼的東西,其他的珠寶首飾之類早都收拾起來了。

太監跟在身後,等了會兒便催促道:“娘娘,咱們該回去了。”

一行人退出後,又有仆婦將門牢牢鎖了。

西閒轉頭卻見張良媛正站在數丈開外,在跟一個嬤嬤打扮的說話。

看西閒出來,兩人就分開了。

張良媛迎著西閒道:“方才那是孫承徽身邊的,說是承徽不是喜,隻是一口氣不順而已。”

太監回頭笑道:“哪裡那麼巧就有喜了呢。”

回到前廳,太子妃道:“正要派人去看看如何了,說句不中廳的話,那不是該多呆的。”

西閒道:“娘娘,方才妾身在蘇嬪房中看到一塊沒繡完的繡品,懇求娘娘將其作為蘇嬪遺物賜給妾身。”

太子妃微怔,掃那太監一眼,太監不動聲色地一點頭。

太子妃道:“罷了,難得側妃情深義重。稍後我叫人取了,送到西巷王府就是了。”

於是又略坐片刻,辭了太子妃留飯之意,王妃便同西閒離開東宮。

在回去的路上,王妃特把西閒叫過來,讓她跟自己同乘一頂轎子。

王妃問道:“你可都看過了?”

西閒道:“都看過了。”

王妃道:“我知道為難你了,何況她也是不放心,特意叫那麼多人看著,盯賊一樣。”

西閒笑笑:“心中沒有鬼的話,何必如此。”

王妃聞言也一笑,眼神沉暗:“你說的很對,那賤婢……真是今時不同往日了。”

西閒略覺意外,王妃很少有這樣失態之時。且如此稱呼太子妃,口%e5%90%bb中似滿是憎恨……

吳妃卻並不避忌,隻說道:“你大概不知道,太子妃的祖父方太傅的出身吧?他可是當年我爺爺身邊最信任的幕僚。”

西閒隻知道太子妃出身顯赫,卻不知還有這種內情:“我隱約聽說當年老王爺身邊有一名姓方的軍師,最足智多謀,難道就是今日的方太傅?”

吳妃似笑非笑道:“是啊。你若知道當初那丫頭見了我是什麼謙卑的模樣,就該知道今日她那種種做派是何等令人作嘔了。”

吳妃的祖爺爺頂著謀逆汙名,死的不明不白,整個家族零落。但當初身為下官的方太傅卻青雲直上,甚至孫女兒成了太子妃。

若說方太傅清清白白隻靠著好運氣才到今時今日的地位,吳妃第一個是不信的。

西閒卻也明白吳妃為什麼跟自己揭露這一段。

如今她們兩個“齊心協力”,為的不過是洗脫趙宗冕殺害蘇舒燕的罪名。

但吳妃知道西閒不是傻子,雖然從雁北到京城,吳妃對待西閒一向是和善有禮,但既然連王琴兒那種人都能看出王妃在瑛姬一事上袖手旁觀,何況是西閒?

王妃怕西閒覺著她不是真心要對付東宮,所以故意提起太子妃的出身,讓西閒知道她跟東宮其實是勢不兩立的,也算是給西閒吃了顆定心丸。

西閒回到王府後不多久,東宮派人把蘇舒燕的那塊隻繡了兩片葉子的繡品送了來。

西閒看著那孤零零的兩片綠葉,眼中含著淚,卻微笑著喃喃道:“你放心,我知道你的心意,也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是夜,東宮上夜的人提燈巡邏,在經過蘇嬪被封的院子之時,突然從門縫裡發現裡頭有幽幽地光芒閃爍。

上夜的人嚇了一跳,以為是失火了。忙叫人打開大門,但是在眾人衝進去的刹那,一個個均都驚住在原地。

就在正廳的門上,幽幽的綠光閃閃爍爍,猶如詭異慘綠的鬼火燃燒。而這些鬼火連在一起,赫然組成了一個令人觸目驚心的大字:冤。

第81章

因為這院子已經封了, 所以也無人居住, 整座院子中沒有其他的光亮,除了這個偌大的醒目的“冤”字,更加顯得鬼氣森森。

這些本已經空蕩蕩的殿閣裡,黑暗中也仿佛有什麼東西將飄出來一樣。

那十幾個巡夜的人早就戰戰兢兢,有一半慘叫著轉身往外跑去, 剩下幾個大膽的抓著燈籠,還想往前幾步看個仔細, 卻不知從哪裡衝出來兩道黑影, 淒厲地叫了數聲,刷地掠過麵前,那幾個人慘叫起來, 頭皮發麻,有人跌坐地上。

雖然知道是兩隻夜鴉, 但如此邪門, 眾人再也不敢逗留, 當下紛紛連滾帶爬地跑出去了。

等太子趙啟跟太子妃等知道消息後, 蘇嬪院子鬨鬼顯冤之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東宮。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趙啟一驚之下, 便想親自前去查看,因是夜間, 太子妃怕生意外,便百般勸阻。趙啟就命周健帶了一隊侍衛前去查看。

周健趕到的時候,因那大門沒有關,還沒進門就看的分明, 那冤字如此清晰地橫在眼前,像是一隻綠色的偌大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瞪著塵世。

就算侍衛們素來膽大,看到這幅場景,卻也不由地膽寒。

周健同眾人進門,眾侍衛皆都利刃出鞘,一步一步逼近,到台階前才發現,那燃燒似的光芒竟是從門扇內透出來的,倒像是在門板上燒著了。

但是世間哪裡有這種火,會持續燃燒卻並沒有將門扇點燃?

一瞬間眾人屏息靜氣,周健推了一個侍衛往前,近距離去查看那字,侍衛看了會兒,突然叫道:“有什麼東西……在動!”

就算周健從來行事謹慎沉穩,麵對這樣異狀,卻也幾乎腿肚子抽筋。

可這樣逃走卻無法跟太子交代,周健喝道:“我們這麼多人,還怕什麼鬼怪嗎?把門……踹開!”

侍衛們麵麵相覷,竟沒有人敢第一個動手,周健忍無可忍,咬牙道:“沒用的東西們。我倒要看看是什麼……裝神弄鬼……”他一個箭步上前,奮力把門踹開。

門扇破開,那個“冤”字也隨著支零破散,更叫人震驚的是,冤字在瞬間散開,化成了一點點當空飄動的綠瑩瑩的鬼火,詭異地當空飄舞。

外間目睹這情形的家奴們,有膽小的見狀早又嚇暈了幾個。

侍衛們也慌得大喊大叫,夜晚格外寂靜,“有鬼”之聲隔著院牆仍傳出去數十丈。

周健也差點暈厥,半邊身子癱倒在門扇上的時候,他突然發現一點鬼火慢慢往自己飛來,周健一愣,心中微動,定神看時,卻啞然失笑,頓時厲聲喝道:“都鎮定!”

半個時辰後。

周健回複太子趙啟。

原來那些所謂的“鬼火”,說來可笑,竟是一隻隻的螢火蟲,它們聚集在門板上,從外頭看,就像是綠色的火焰燃燒,不知情的話自然會嚇得半死。

趙啟說道:“怪異,蘇嬪房中怎麼會有這種東西,何況就算是這種蟲子,他們怎麼會寫‘冤’字?”

周健道:“螢火蟲當然不會寫冤字,寫這字的是人。”

趙啟越發不懂。周健說道:“說穿了也很簡單,有人用一種特殊的香料在門板上寫了這個字,螢火蟲最喜這種味道,便聚攏在上頭,形成了字。”

趙啟怒道:“這麼說,果然是有人暗中搗鬼?到底是什麼人如此膽大包天。”

周健道:“這個還不得而知。”

趙啟說道:“看看都有誰在那院子出入過,一個個地詳查,尤其是今日……”

說到這裡,太子妃方氏道:“殿下……是懷疑林側妃?”

趙啟回頭:“孤也正琢磨此事。會是她所為嗎?”

太子妃道:“林妃去的時候,一路都有人跟著,且方才臣妾已經詢問過,小祿子也看的很明白,林妃隻在屋裡走了一走,並沒有碰觸彆的東西。”

周健也說道:“隻怕跟林妃娘娘無關,那字寫的極高,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