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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268 字 6個月前

原來張夫人早就嫉妒瑛姬受寵,隻不過她畢竟是官家小姐,顧及顏麵且有城府,所以麵上並未外露,反而裝作跟瑛姬交好的樣子。

那日目睹了瑛姬跟侍衛之間的曖昧後,她如獲至寶立即同王妃說了,本要靠著王妃將瑛姬這眼中釘拔除。

誰知王妃竟然忌憚瑛姬受寵,不肯輕舉妄動,且還叫她也不要聲張出去,免得有礙王府的名聲。

張夫人意外之下幾乎氣滯,偏又不能明目張膽的捉/奸,直到有一天,終於給她想出了一個法子。

因為柳姬跟王琴兒時不時地會嘲諷擠兌瑛姬,張夫人卻總是言語溫和頻頻示好,所以在瑛姬看來,張夫人還算是個可交的人,因此向來跟她關係不錯。

誰知張夫人靠著這種便利,明裡暗裡觀察,已經找到了跟她相識的那侍衛,隻等一個合適的機會。

那天兩人在真珠院裡喝茶,說了好些體己話,不知不覺說起鎮北王來。

張夫人因笑道:“妹妹,不是我多嘴,自打你來了,這府裡數你最得王爺寵愛,瞧著你也像是個多子多福的,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

瑛姬說道:“這我哪裡知道。”又說:“那姐姐跟柳姬他們……比我來的早,怎麼也都沒有消息呢?”

張夫人笑道:“柳姬她你還不知道,原先是那種出身,隻怕不宜生育,王妃跟李夫人原先都是小產過的,可惜了的,至於老五,也許沒趕上好時候吧,我呢……”

瑛姬見她欲言又止,調侃著笑問:“姐姐你又怎麼樣?總不會也是沒趕上好時候呢?”

張夫人半真半假地笑道:“你沒來之前倒是成的,王爺但凡在府裡,一個月總得去我那一次,隻是你來了就不行了。”

瑛姬啐了她一口:“那等王爺回來,我讓著王爺去你那裡就是了。”

張夫人忙握住她的手:“這話當真?好妹妹,說起來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呢。”

瑛姬見她當了真,有些難以接茬。

不料張夫人自言自語道:“方才不是說沒有子嗣的事嗎?我說句不好聽的,雖然妹妹你那樣受寵,但如果沒有一子半女,將來又依靠什麼去?終究隻是個妾室。我就更不必說了。”

瑛姬微微觸動心事。張夫人含笑道:“我先前找了個有名的大夫看過,最近正在調理身子,原來我先前是有些宮寒的,所以不宜有孕,服了幾個月的藥,已經好的多了,所以如果下次王爺……想來一定是可以的。”

瑛姬大驚,忙問:“什麼有名的大夫,是給了什麼藥?”

張夫人笑道:“專門調理女子身體,讓宜於受孕的藥,我吃了幾個月呢。妹妹,你要是幫我一把,我就把剩下的藥丸給你也用一用,我看你受寵了這些日子卻沒有動靜,多半跟我一樣,如果調理好了,要男得男,要女得女,王爺又這麼愛你,立刻扶你做側妃娘娘,到時候跟王妃平起平坐了,豈不很好?”

瑛姬給她說動了,原先的芥蒂一掃而光,當下滿口答應了,張夫人就把兩顆藥先給了她,又叮囑如何服用的事項等等。

然而誰又知道,那所謂的藥丸,並不是什麼調理身子的補藥,而是催情的藥。

瑛姬吃了兩天,春情蕩漾,偏偏那日,那侍衛又來找她,兩人按捺不住做了出來。

不料就是這一次後,不多久瑛姬懷了身孕,她還沒想到彆的地方去,隻以為張夫人的藥好使而已。

這一切都在神不知鬼不覺之中進行,若是張夫人自己不說,隻怕誰也不會知道,連瑛姬自己都是半信半疑。

直到真珠院鬨鬼一事傳開。

張夫人疑疑惑惑,自然是有些心虛的,原來鬨鬼這件事她全然不知,也跟她沒有關係,起初還不大相信,直到後來下人們各種流言蜚語,說看見瑛姬之鬼,且瑛姬是回來報仇的,而且王琴兒竟然也看見了,還嚇得病倒。

張夫人這才恐懼起來,暗暗地燒香念佛,可心中有鬼之人,不免有些風聲鶴唳,精神緊張,憑空生出許多錯覺,捕風捉影的,但凡有些異動,就覺著是瑛姬之鬼回來找自己報仇了。

晚上關潛假扮瑛姬現身,張夫人深信不疑,嚇得色變,生恐瑛姬要害自己性命。

先前趙宗冕所說那兩句話,就是張夫人求“瑛姬”的時候吐露出來的,這自然是不打自招了。

王妃因為怕趙宗冕那裡不好交代,所以連日操心勞神,查問明白後,不免病倒了。

王妃一倒,府內一應上下的事本該是西閒來負責料理,但西閒以有孕為借口,並不肯接手。可剩下柳姬跟王琴兒兩個是靠不住的,李夫人也是個病秧子。百般無奈之下,幸而西閒向王妃推舉了一個人,才暫時緩解了燃眉之急。

第41章

西閒向王妃推舉之人, 自然正是小公爺關潛。

關潛因居住在王府, 先前聽趙宗冕所命調查瑛姬之事,對府內上下摸的很是通透。

且他畢竟是公主之子,人又聰明有心計,雖然年紀不大,行事卻比尋常人都周全, 且又生得俊秀,所以王府內外眾人對他都格外喜愛。

這一陣子趙宗冕調兵遣將, 要剿滅北研的流寇, 關潛因為無法同去,於是隻在雁北城內跟軍營間來回奔走,呼朋喚友, 百無聊賴。

聽吳妃說要讓他幫著料理王府內的事之時,小公爺本來是想拒絕的。畢竟他跟隨趙宗冕來到雁北, 可不想隻是在府內廝混。

然而聽王妃說起是西閒舉薦的他之後, 關潛又思索了一陣, 便答應在王妃養病的這陣子先替了她行事。

王妃安排了幾個得力的管事嬤嬤跟外頭的管家們從旁相助, 加上關潛本就跟眾人熟絡, 所以接手的很是順利。

隻除了有一件事,略讓關潛覺著為難。

那就是先前給押在內宅柴房之中的張夫人。

王妃因奉鎮北王致命, 終於查明真相,隻是趙宗冕如今在城外督戰,並沒有明確說明如何發落張夫人。

雖然按照她的所作所為,足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她處理掉, 但王妃如果下手,以後說起來,自然是她擔了一個謀害寵妾的罪名。

關潛暗中思忖,隻怕王妃也是覺著此事難辦,所以才“病倒”了,卻把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他。

但直到關潛在真正接手之後,才明白這“山芋”,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燙手百倍。

起初關潛雖想通了王妃是要甩鍋,但卻並沒認真將此事放在心上,畢竟那夜趙宗冕對待張夫人的態度他是見識過的,關潛相信,對鎮北王這種人來說,少一個張素華或者少幾十個,都沒什麼兩樣。

因此關潛覺著就算自己不請示趙宗冕,自行將張夫人處置了,鎮北王也不至於責怪。

可畢竟是關乎王爺的家事,所以雖然關潛認定張夫人是個無關緊要的,卻仍是不肯動手,隻先囚禁著她,等鎮北王下達命令再說。

因為年關將到,雁北的一些跟王府素有往來的達官貴族等開始送年禮之類,忙碌異常。幸而關潛從小兒跟著章令公主,耳聞目染,處理這些迎來送往,人際關係十分得心應手。

這天,才在廳上安排了一些回禮等物,又打發人去告訴王妃,底下有個小廝氣喘籲籲跑來,稟道:“小公爺,那個給關押在秋千院裡的張夫人,突然叫嚷著要見小公爺。”

關潛道:“見我乾什麼?若是想讓我放了她,我是做不了主的。你回去告訴就是了。”

眾目睽睽下,小廝欲言又止,隻瞅著關潛。

關潛畢竟是個精細的少年,便叫他上前:“怎麼了,還有彆的事?”

小廝才說道:“小公爺,張夫人說,她有機密的事要親自告訴小公爺,事關……公主殿下。”

關潛詫異而意外,他想不通鎮北王府的一名侍妾,會跟章令公主有什麼關係,或許這是張夫人在故弄玄虛蒙騙他……但畢竟事關自己的生母,卻是不能等閒視之。●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關潛把剩下的事略一處理,便起身往秋千院而去。入內見了張素華,她卻依然是一副和順有禮的模樣,若不是那夜親眼目睹她跟趙宗冕的對話,關潛隻怕不會相信張夫人的另一張麵孔會是那樣可怕。

關潛立在門口,道:“聽說夫人找我,不知何事?”

張夫人起身行了個禮:“妾知道如今王府眾事都是小公爺在掌著,所以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

張夫人眼望著關潛:“妾想請小公爺高抬貴手,放妾身一馬。”

關潛略覺意外:“這個隻怕我做不了主。”他看一眼張夫人,“畢竟那晚上王爺的話您也都聽見了,且是王妃審理的此事,如何處置自是王爺跟夫人做主,我無法插手。”

他的回答自然是在張素華的意料之中,可張夫人並沒有就表現的張皇失措,反而說道:“小公爺知道王妃為何病倒嗎?”

這話問的奇怪,關潛隻瞥著她。

張素華道:“王府裡的事,畢竟還是王府裡的人最為清楚,王妃病了,本是想讓林妃來處理我的事,以後有人追究起來,好跟她不相乾。”

“誰追究起來?”

張素華道:“太子殿下。”

在張夫人回答之前,關潛心中設想過許多答案,但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

“太子?”他有些無法按捺心中的驚疑。

張夫人望著他詫異的反應,微笑道:“小公爺大概不知道,我的表哥是太子府的周諫事,乃太子身邊的心腹。我們一向互有聯係,如果表哥知道我在王府裡出了事,他必然不會坐視不理。”

關潛咽了口唾沫,他知道這位周諫事,姓周名健,的確是太子身邊的紅人,為人甚是足智多謀,精明強乾,卻怎能想到,張夫人竟跟他是“親戚”。

飛快定神,關潛道:“此事王妃可知道?”

張夫人道:“王妃是外寬內細的人,你猜她知不知道。若不是因為知道,又怎會特意避嫌?”

關潛看了她一會兒,道:“可就算如此,是夫人害人在先,縱然……太子殿下知道,又能如何?”

張夫人不疾不徐回答:“我是王爺的侍妾,內宅婦人之間的事,豈能是三言兩語能說清楚的,何況我先前所‘供認’的那些,不過是迫不得已承認而已,並沒有簽字畫押,也沒有瑛姬出來對證。就算太子知道了,也該有理有據對不對?”

關潛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有些歪理。

張素華看出他的躊躇之色,趁熱打鐵道:“小公爺,王妃現在撒手不管,當然也是不想得罪太子。小公爺又何必強出頭?公主殿下雖在桃城,根基卻還在京內,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您覺著呢。”

關潛道:“你,是在威脅我嗎?”

張素華道:“不,我是在提醒小公爺,橫豎以後這江山是太子殿下的,何必因為跟自己不相乾的一件事……弄的惹禍上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