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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325 字 6個月前

他的動作很輕,生恐驚醒了西閒,可西閒畢竟察覺了,肩頭動了動。

趙宗冕屏息,竟下意識地有些不願她在此刻醒來,因為他早預知了西閒醒來後是什麼反應,跟此刻甜睡無戒防的此人天壤之彆。

西閒翻了個身。

她咂了咂嘴,卻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主動地蹭向他的懷中。

雙手半揪住趙宗冕%e8%83%b8`前衣襟,額頭抵在他的%e8%83%b8口,像是找到了合適的停靠之地。

趙宗冕睜大雙眼,有些無法置信。

原先同榻而眠的時候,他就以這姿勢把她抱著,而西閒在認為他已經睡著後,卻偷偷地挪後,轉身以向內,反背對著他。

此時此刻,望著這樣恬靜乖覺靠在自己懷中的西閒,趙宗冕的心跳突然急促起來,像是有什麼膽大包天的東西,在他心頭上放肆地一下一下踩動,跳躍,碰撞……這種滋味,前所未有。

作者有話要說:

大魔王:糟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心動的感覺

西閒:……

第40章

次日大早, 趙宗冕先去王妃處探了一探, 即刻就離府出城去了。

西閒是起來之後才聽杞子等議論昨夜的事,她詫異自己竟然不知道,詢問身邊眾人,這些人卻也不知道內情,隻說昨晚上張夫人惹怒了王爺, 現在正交給王妃處置。

西閒滿頭霧水,昨晚上她睡的很好, 竟不知道趙宗冕是什麼時候跟張素華照麵的……思來想去, 驀地想起了先前鬨鬼之事。

昨晚上因為刮了一夜北風,滴水成冰,早上起床成了極難過的事。換了平時, 柳姬跟王琴兒多半會找各種借口不去王妃處,但是今天她們卻到的十分整齊, 甚至連還病著的李夫人也在場。

王妃見西閒來了, 自己起身過去迎著, 把她接到身邊, 又吩咐侍女拿了裘皮給她蓋了腰腿。

這會兒柳姬按捺不住:“娘娘, 昨兒晚上到底是怎麼回事,是真的把二夫人關起來了?”

吳妃歎了口氣, 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關起來?如果不是我在王爺跟前說情,這會兒她早丟人丟到王府外麵去了,彆說是體麵,連性命隻怕都保不住。”

王琴兒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二夫人向來善解人意, 是我們幾個裡最聰明知禮的一個呀,怎麼會惹怒王爺?”

吳妃道:“這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了,連我都給她蒙騙了。”

說到這裡,吳妃一抬手,兩側的侍女魚貫退出,西閒跟眾侍妾身邊的人見了,也隨著悄然而出。

吳妃見沒有閒雜人等了,才把昨夜發生的事簡略說了一遍,因道:“我自然是不信的,可是王爺認定了瑛姬不會無緣無故弄出那種事,還要把素華帶出去拷問,我才不得已攔下,向王爺保證會查的水落石出。”

王妃揉了揉太陽%e7%a9%b4:“昨晚上熬了一夜,她卻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什麼也不肯說,我真真想把她扔出去憑外頭的人處置算了,可又不忍心。”

眾人麵麵相覷,王琴兒問:“王爺真的覺著,瑛姬的事,是二夫人暗中搞鬼?可、可她總不能無端端給瑛姬肚子裡塞個孩子呀,那還不是瑛姬自己弄出來的?”

王妃聽她話說的粗俗,不僅皺眉。

柳姬瞥一眼王琴兒,也道:“娘娘,這是話糙理不糙,有道是蒼蠅不抱無縫的蛋,她瑛姬如果不是跟人勾勾搭搭,又把肚子弄大了,就算是二夫人說破天,我們也沒人信她敢去偷人啊。”

王妃道:“我當初又何嘗不是這樣想,所以在素華跟我檢舉的時候,我還想息事寧人。隻可惜現在瑛姬也不知是死是活,不然的話,是非曲直隻問她就是了。”

李夫人輕輕咳嗽了兩聲,突然對西閒道:“娘娘,我多問一句,那天晚上真珠院裡‘鬨鬼’,那個所謂的瑛姬,到底是人是鬼,您可能分辨出來?”

西閒先前跟關潛商議用鬨鬼之事來讓幕後相關之人心虛,所以並沒有對誰說起自己看出了那“瑛姬”是人非鬼,李夫人還是第一個這樣問起的。

西閒心中一動:“那會兒我嚇得發昏,倒是沒有留意這個。”

王妃也說道:“阿彌陀佛,半夜三更的看見那種情形,哪一個不暈過去?何況林妃還是個有身孕的,我隻慶幸她無事就罷了。還想她能有那心思看出是人是鬼呢。”

柳姬也說道:“這倒也是,要是我,隻怕直接就嚇死了。林妃娘娘母子無事,已經算是極好的運氣了。”

李夫人微笑道:“說的是,不過……我私心想,假如是鬼,這件事倒是好辦。如果是人,那……咳,那這人到底是誰,又到底圖謀些什麼呢?”

幾個人神情各異,王妃不言語,柳姬若有所思,王琴兒道:“如果真是個人,會不會就是瑛姬沒有死,回來報仇的?”

李夫人淡淡道:“有這個可能,如果是瑛姬,倒也好說。最怕的是……不是瑛姬。”

王琴兒道:“不是瑛姬那又會是誰,誰會無緣無故跑去真珠院嚇唬林妃娘娘?”

大家又都沒了聲兒。王琴兒一副快人快語、有口無心的模樣,李夫人含笑垂眸,不聲不響。柳姬假作思考狀,實則偷偷瞟向西閒,王妃高深莫測地看著李夫人,卻沒開口。

還是西閒說道:“水落石出之前,一切猜測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再這樣亂想下去,在真相出來前,大家就已經自亂陣腳了,何苦來呢。現在瑛姬的事正在追查,我相信在王妃的督查下,二夫人很快會吐露實情,所以大家不妨安定心神,一步一步順其自然就是了。”

這幾句話,倒是說的眾人有些心服了。

王妃笑看向西閒道:“我說什麼來著,還是你最知道我的心,也最明白道理。我因昨晚上的事,現在頭還疼的厲害,差點也給她們繞進去,多虧有你。”

西閒道:“我也著實做不了什麼,若三兩句話能讓娘娘寬心,就再好不過了。王府所有事宜畢竟還要娘娘操持料理,我跟眾位姐姐也都仰仗娘娘呢,請您也多保重身子才是。”

柳姬等聞聽,也都齊齊站了起來,道:“一切都仰仗娘娘,還請多多保重。”

王妃連連點頭,眼圈微紅。

因王妃昨夜未曾休息好,大家隻略坐了片刻就退了出來。

出了王妃的正廳,李夫人默默地看了一眼西閒,一笑行禮,先同丫鬟回去了。

柳姬衝著李夫人的背影努努嘴:“她先前是什麼意思?”

王琴兒道:“她的意思,自然是說這府內還有人針對側妃娘娘。”

“會是誰?”

“不是你,就是我,或許還有……”王琴兒回頭看了一眼王妃的正房,笑道,“你還問我?你心裡不明鏡似的?”

柳姬笑道:“我雖然明鏡似的,卻也想看你敢不敢說罷了。”

王琴兒道:“你不要害我。先前去了個瑛姬,現在又是二夫人,嘖,這府裡的人越來越少,我怎麼高興不起來呢。”

柳姬道:“人多了才可以渾水摸魚,人少了自然就不好玩了。”

王琴兒道:“你要摸什麼魚?”

“你摸什麼,我就摸什麼。”

兩人相互對視,王琴兒笑道:“我看你還是彆指望著摸什麼了,老老實實夾起尾巴做人是真的,免得下一個輪到你。”

柳姬也笑問:“你這是咒我呢,怎麼不說下一個輪到你?”

王琴兒想了想:“我也不知道,隻隱隱覺著我該比你安全些。”

柳姬噗嗤笑了出來:“我還以為是瑛姬的鬼告訴你的呢。”

王琴兒臉色一變,哼了聲。卻有些膽怯似的左顧右盼。

柳姬笑道:“我還以為你的腰有多粗,原來還是怕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不怕,讓她去找你。”王琴兒畢竟不太願意提此事,恨恨地撇下一句便去了。

王琴兒去後,柳姬緊走幾步,本想去找西閒說話,還未進門,卻見小公爺關潛趕了過去,正含笑跟西閒說著什麼,樣子顯得有些親密。

柳姬揚了揚眉,望著這一幕,最終卻並未靠前,隻眼睜睜地目送關潛陪著西閒回房去了。

且說關潛接了西閒,順便把昨晚上發生的事跟她說了一遍,隻是機靈地並沒有提起自己把她賣給趙宗冕一節。

西閒道:“我方才聽王妃說了。隻是還弄不明白二夫人是怎麼個陷害瑛姬的。”

關潛望著她淡然的臉色,不知為什麼突然想起昨晚上趙宗冕對待張夫人時候那種冷絕之態,他遲疑了會兒,說道:“這個不必擔心,她遲早會招認的。”

西閒聽他的語聲突然拘謹起來,問道:“怎麼了?”

關潛知道她心思縝密,怕給她看出彆的來,就掩飾道:“沒什麼,我隻是、隻是覺著……她何苦來著。”

西閒細看了關潛一會兒:“小公爺不是說以前在桃城見過很多類似行事嗎?”

關潛一愕,旋即笑道:“是啊。”他的生母是公主,卻畢竟嫁入了高門大戶,內宅裡的陰私他從小兒耳聞目染,比西閒懂的更多,關潛道:“我隻是覺著她有些可憐,她好像是真心喜歡舅舅的……可舅舅對她十分的……”最後的“無情”,在嘴唇邊轉了轉,到底沒有說出口。

西閒道:“她落入現在這樣的境地自然是可憐的,可如果瑛姬真的是被她所害,那瑛姬又怎麼算呢?”

關潛微怔,西閒笑看他一眼,轉頭看向那高高地院牆之外,淡淡道:“其實內宅中的女子,又有哪個不可憐,受寵失寵,甚至生死存亡,都不過是在王爺的一念之間,同病相憐還不能夠呢,偏還要自相殘殺。”

猛然聽了這幾句話,關潛心中震動,本能地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好。

正朧忪間,西閒一笑,回頭看向關潛:“對了,小公爺是不是也算交差了?”

關潛道:“是……”

西閒道:“王爺可說過你辦的如何?”

關潛低下頭:“讚了我兩句,說是等北研的仗打完了就提拔我。”

西閒由衷地笑道:“恭喜小公爺了。”

關潛無意中瞥見她的笑,突然有些目眩神迷,臉頰微紅,訕訕道:“都是小舅母的功勞。”

西閒聽見“小舅母”三個字,微微斂笑,卻又不在意般說道:“我隻是說了兩句沒用的話,事成不成,還得看小公爺的行事,又跟我有什麼關係。”

西閒說了這句,便止步道:“我要回去了,小公爺必然事忙,就不留了。”

關潛本想跟著她進院子去,聽了這句,隻得止步,可又不想就這樣離開,於是喃喃道:“娘娘保重身體。”

西閒聽了,複一笑,向他微微頷首,轉身入內去了。

關潛在門邊目送她淺鵝黃的裙擺飄過,人已經消失在門口,他又張望了一陣兒,才轉身去了。

此後兩日,王妃私下裡嚴加審訊,張夫人陷害瑛姬之事總算有了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