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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德妃 八月薇妮 4292 字 6個月前

蘇郎中,又看向旁邊雙目微紅的蘇霽卿,突然說道:“且慢,蘇兄,你向來不是那等一味迷神信鬼之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緣故?”

蘇郎中把心一橫,起身道:“林大人,此事就這樣定了,就當是我蘇家對不起你林家,聘禮等物就當作是蘇家的賠禮,以後林兄若有差遣,我們也自然……”

不等蘇郎中說完,林禦史嗬斥道:“我不想聽你這些!兒女婚姻,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原本是兩家子鄭重商議妥當的,豈有你說悔婚就悔婚的道理?你想悔婚也成,隻彆拿些子虛烏有的鬼話來糊弄,或者說你其實是嫌棄了我林家所以後悔,若是如此你且直說,我的女兒,就算這輩子嫁不出去,也必不敢高攀!”

“林兄……”蘇郎中啞然。

蘇霽卿在旁邊雙膝一屈,跪在地上。便把鎮北王看上西閒,太子錯認舒燕,以及後來他如何用計等等都說了。

末了,蘇霽卿紅著雙眼,道:“我對妹妹的敬愛之心,天日可表,如果不是怕連累父兄家族,我寧死也不肯悔婚。”

林牧野這才明白了一切。他看著地上的蘇霽卿,又看向正嗐歎的蘇郎中:“霽卿所說,可是當真?”

蘇郎中隻得點頭。

林禦史呆了半天:“可、可就算如此又怎麼樣,兩家已經定親,隻叫他們快快成親就是了,鎮北王總不能強搶。”

蘇郎中道:“你以為他做不出來?正是怕到時候事情無法收拾,才出此下策。”

“我不信他堂堂王爺能做這種下流之事,”林禦史的倔脾氣上來,道:“難道就沒有國法了?須知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倒要試試!”

蘇郎中不禁苦笑:“你可知我先前為何不肯告訴你實情,就是知道以你的脾氣,必然也是不肯輕易答應息事寧人的。”

蘇郎中歎息了聲,對蘇霽卿道:“你先出去。”蘇霽卿起身,默然退了出去。

蘇郎中便把太子私下跟自己所說又告知了林牧野:“如果不是霽卿暗中行事,我們倒也可以不去理會,但那會兒太子親自保證為鎮北王玉成姻緣,偏這逆子明明知道他們找的是西閒,卻還不知死活……就算太子寬仁,鎮北王那個性子卻令人難以預測,他難道能容忍有人明目張膽地跟他搶西閒?何況如今死扛下去,不免就把鎮北王跟太子兩方麵都得罪了,所以我如此,不僅是為了霽卿著想,也是為了整個蘇家,林家著想而已。”

林禦史沉默。

蘇郎中又道:“其實說起來,王爺戰功赫赫,身份尊貴,生得又體麵,皇上跟群臣們都讚不絕口,西閒給他當側妃,也並不辱沒了那孩子,比起嫁給霽卿……”

林牧野色變道:“我林家沒有想要攀龍附鳳的人,何況鎮北王如果真的能做出強搶臣女的事,這也是違法亂紀,已經是虧了德行,有辱身份。”

“唉,”蘇郎中向來知道他的脾氣,又好聲好氣地說道:“你我如今這把年紀,都也是有家室的人,何苦為一口氣冒玉石俱焚之險?就算不念彆的,你也隻疼惜霽卿那小子罷了,誰叫他之前行事莽撞惹出禍端呢。”

林禦史心裡窩著一口氣,但蘇郎中百般好言相勸,林禦史也知道其中厲害,就算他想死扛,總不能一並連累蘇家。

所以到底兩家商議,將親事取消了。

這日午後,突然陰雲密布,起了一陣狂風。

西閒瞧著院子裡養的那些花還放在外頭,被風吹的東倒西歪,折了些%e8%8c%8e葉,便讓叫幾個小廝進來把花搬到屋簷底下。

等了半天仍不見小廝進來,西閒知道家裡的仆人忙,這一時半會兒興許還不在家,於是索性自己下了台階去搬那花盆。

正於青青帶了丫頭經過,一眼看見西閒搬花,忙拐進來道:“怎麼竟乾起這些粗重活來了,還不放下!”

這會兒西閒已經搬了兩盆,累的有些氣喘,顧不得跟她說話。

於青青忙搭住她的手,對身後的丫頭使眼色:“還不去替了姑娘呢?”

丫頭才忙轉過來幫著,於青青打量西閒的手都給磨紅了,便道:“好姑娘,快歇會兒,將來你是要進王府的人,怎麼能乾這些粗活,要是給王爺知道了,以為我們苛待了姑娘,責怪下來可如何是好。”

西閒聽到這裡,把手一甩走了開去。

於青青有些訕訕地。

先前蘇家來退親,於青青聽了後幾乎瘋了,暗地裡說什麼:“從沒見過給退親的,倒是跟那蘇家丫頭一路貨色,是兩個‘難兄難弟’。”又說:“這樣丟臉的事,我們娘家的人知道了隻怕也會笑掉大牙。連我也跟著抬不起頭來。”

幸而東來從父親那裡打聽了詳細,知道是鎮北王看上了西閒才逼得蘇家如此。

於青青聽說西閒將進王府,一則心驚,一則狂喜,心驚的是自己先前多次在西閒麵前嚼舌頭,興許得罪了她,狂喜的是……自己也終於將是“皇親國戚”了。

於是亡羊補牢,為時未晚,這一段時候於青青對西閒格外奉承,想把自己先前虧欠她的補回來,西閒倒仍是跟先前一樣淡淡的,也不見格外矜貴或者喜悅。

於青青私下又嘀咕:“可不知鎮北王看上了這丫頭些什麼,整日冷著一張臉,哼,如果不是看在你以後是個王妃,誰懶得奉承。”

此刻給西閒甩手,換作以前於青青一定要大吵起來,但此時卻反而笑道:“喲,是我又說錯話了

,西閒你擔待些,將來成了王妃,可千萬也隻記得嫂子的好處,彆記恨我呢。”

西閒正仍要去搬花,聞言止步。

“嫂子,”她緩緩回頭,冷道:“不是每個人都盼著去當什麼公主王妃的。”

於青青見她油鹽不進似的,心裡懊惱非常,偏不敢跟她爭執。

正在此刻,卻見西閒抬眸看向她身後,於青青回頭,驚見竟是蘇舒燕,也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正站在門口,氣喘不定。

蘇舒燕望著西閒,終於徑直走了過來:“三哥哥跟你的婚約取消了是不是?”

西閒道:“是。”

於青青見蘇舒燕的神情跟以前大不一樣,又聽說的是這個,不敢久留,忙叫了那丫頭一起偷偷溜走了。

這會兒西閒俯身又抱起了一盆花,轉身往廊下去,蘇舒燕亦步亦趨跟上:“為什麼取消了你可知道?”

西閒拾級而上,回答:“知道。”

蘇舒燕死死地望著她平靜的臉色,心中似有千萬個聲音在尖叫,她深吸了一口氣:“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王爺……”

西閒止步回頭:“是在你絕食在家,我去探望的時候三公子跟我說起。”

蘇舒燕最後這一句所問,卻跟先前那兩句毫無關係。

她是想問西閒,從什麼時候知道鎮北王惦記的是她林西閒而非蘇舒燕的。

西閒卻果真聰慧非常,且又跟她心有靈犀似的。

聽了西閒的回答,蘇舒燕眼中似有什麼東西潮湧。

西閒卻把花兒放下,重下台階又去搬新的。

蘇舒燕呆呆地立在原地看著她,見她又抱了兩盆,才說道:“你在乾什麼?”

西閒淡淡道:“要下雨了,不理會的話這些花都會給風吹雨打壞了。”

蘇舒燕下意識地說:“這哪裡是你乾的活?怎麼不叫下人。”

西閒回答:“有些活兒是得自己乾的,不管願不願意。”

蘇舒燕直直地望著西閒,突然發現她的手不知給什麼弄破了,血漬粘在雪白的瓷盆上顯得如此刺眼。

“彆弄了,”蘇舒燕道:“你、你受傷了。”

西閒卻好像並沒察覺,又去搬一盆月季,蘇舒燕看著她平靜的模樣,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衝過去將她拉住:“我叫你彆弄了!”

西閒給她大力一拉,花盆跌在地上,發出哢啦一聲,竟是破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蘇舒燕定定地看著她:“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西閒望著花盆裡歪倒的花:“將心比心,若我是你,我寧願一輩子不知道。且叫我怎麼開口?我更不願意因此事讓你我生出嫌隙。”

“我、我其實早有感覺,隻是不敢承認罷了,”蘇舒燕吸了吸鼻子,半天才又問道:“你當真不喜歡鎮北王?”

“喜歡?”西閒抬頭看向彆處,“我跟你不一樣,你可以選擇去喜歡誰,你因為喜歡鎮北王可以不在乎其他,但我……我不過是想擇一心人,安安穩穩地過日子罷了。鎮北王就像是那天的那頭獅子,在他身邊沒有安穩可言。”

蘇舒燕聚精會神聽著,聽到最後一句不禁破涕為笑:“你、也說的太可怕了。”

西閒笑了笑:“可怕嗎?我隻是說實話罷了,他自己是頭獅子,雁北王府裡,興許還有更多豺狼虎豹,所以我不想你為了這樣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冒險,隻是萬萬想不到……現在竟輪到我。”

作者有話要說:

某角落裡的大魔王:背後說我壞話?!瘋狂地拿出小本本記錄

第15章

這會兒奶娘領了小廝進來,把剩下的盆花都搬到了屋簷下,西閒則帶了蘇舒燕到了裡屋。

西閒洗了手臉,親自沏了茶,給蘇舒燕斟了滿杯端到跟前兒:“雖比不上你們家的,湊合著喝幾口,你是怎麼來的,跑的滿頭大汗。”

蘇舒燕知道她取笑,低頭吃茶,見茶色碧綠之中帶一點玫紅,嗅一嗅又覺著清香撲鼻,不由道:“這是什麼茶?”

西閒道:“我先前摘的玫瑰花瓣曬乾了,嘗著倒也還好。”

“偏你這樣玲瓏心,”蘇舒燕喝了兩口,才長長地舒了口氣,又問:“你的手怎麼樣了?”

“不礙事,隻是給月季紮了一下,已經好了。”

蘇舒燕打量著西閒,見她膚白如雪,眉目如畫,天然的風流動人。她不由歎道:“其實我倒是覺著姐姐你不用過於擔心。”

西閒道:“怎麼?”

蘇舒燕道:“你的蘭心蕙質自然是不用說了,若再論容貌才德,我覺著這京城裡姐姐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而且……王爺對你可算是一見傾心,以後娶進了王府一定會百般疼愛,你又何必先想的那樣嚇人呢?”

西閒聽了這種話,笑道:“我有你這心寬就好了。可一來,我是從不信什麼一見傾心的,連對方的身世、品性等一概都不知道,單看外貌就喜歡上了?若對方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強盜,賊呢?”

蘇舒燕嘟著嘴道:“你怎麼老是潑人冷水,明明極好的事,給你一說就不堪起來。何況你也不是強盜賊,以後王爺自會更知道你的好,隻會更愛你……”

“你好了,越說越離譜。”西閒不得不出聲打斷了蘇舒燕的話。

蘇舒燕雖然停了口,仍是一臉的不服似的。

西閒無奈一笑:“另外,你以為鎮北王是你我一樣深居閨閣,平日裡連個男人都見不到?他那種人,什麼豔童妖姬沒見識過?雖一時看著新鮮,